井國偉留下那句話自己走了,蔣落是他兒子,雖然心裡很想跟駱生白說句話,給他解解圍,但並不可能。
在外面,他是井家獨子,維護他爸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拆台?
再說,他爸的話太狠了,他想解圍都沒法說。
蔣落只能歉意的看了一眼駱生白,好在駱大哥一點都不生氣,衝他輕輕的搖搖頭,示意他不用管。
蔣落就離開了。
不過他一直盯著駱生白那邊,看看他怎麽辦?
然後就發現,駱大哥壓根什麽事也沒乾,他既不解釋也不離開,照舊站在那裡,跟沒事人一樣同劉崇說話聊天,弄得就跟沒發生一樣。
一件事鬧的難看,往往是因為雙方有人不甘心,繼續發酵才導致的。
駱生白壓根不CARE,那看熱鬧的人等了一會發現沒什麽好看的,自然就散了。
蔣落這才松了口氣,然後覺得自己完全想錯了,這種見還不如不見呢。
心疼他啦!
發生了這樣的事兒,這一晚上,別說井國偉盯著他,就算不盯著他,蔣落也不會往駱生白身邊靠了。
要不別人看到了算什麽事?
過了一會兒,他爸這邊該見的都見完了,他就找了個地方,名為吃東西,其實是給駱生白發微信,“駱大哥,今天真對不起。”
駱生白回的特別快,“沒事,這是早有預料的,我敢過去,就不怕這些。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蔣落還是心疼,想了想,就羞答答的發了條微信過去,“等以後我補償你。”
至於補償什麽,就等著駱生白問了。
結果發過去,半天也沒回應。
蔣落不由抬起頭滿場看了一眼,就發現駱大哥正在跟照應電器的趙伯伯聊天,這倒無所謂,本來這種場合,就是給大家交流的嗎?最重要的是,趙伯伯身邊還站著他的小女兒趙悠悠。
蔣落記得,趙悠悠比他大三屆,如今正在京城上大學。
她這會兒正衝著駱大哥露出了一個羞澀的微笑,蔣落在這個圈子呆的太久了,雖然他家沒姐妹,可朋友家都有啊。這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相親唄。
蔣落就有點生氣,什麽眼光啊,不知道名草有主了。
可他又不方便過去,想了想,乾脆把電話打過去了。
蔣落心想,你要敢把我電話掐了,我肯定得生氣的。
結果他這邊才響了一聲,駱大哥就接過來了,蔣落甚至還聽見駱大哥怎麽跟趙伯伯和趙悠悠解釋的,“抱歉,我愛人打電話過來了,趙伯伯,趙小姐,以後有空再聊。”
蔣落這氣沒出呢,嘴角就翹起來了。
駱生白很快就離開了原地,蔣落看著他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才跟他說話,“怎麽把電話打過來了。”
蔣落這會兒輕松了,也就不緊張了,輕輕的晃著紅酒杯,懶洋洋的說,“不是怕你被女色所迷,救一下嗎!”
很快,蔣落耳邊就傳出了駱生白低沉的笑聲,他說,“我心裡有個精靈古怪的小妖精,看不上凡間女神了。”
蔣落哼哼一聲,“那還差不多。”
趴體人多眼雜,蔣落也不敢太過,何況他爸隨時可能找他,說了兩句,他倆就掛了,順便約好了,過幾天見面。
倒是蔣落,因為在陳家的宴會上出現,並放出了回國求學的消息,算是閑不住了。
原先圈子裡的朋友們,都挺熱情的,知道他回來了,非要湊一起給他辦個接風洗塵宴。
當然,名頭好聽,其實就是大家找理由一起玩。
而且這會兒已經快過年了,家長們對這種聚會都不會太管,可以玩的瘋一點。
原本這種聚會就不能推,這些人都是蔣落的發小,外加日後的人脈,他就算不想經營企業,也不能斷了。更何況,蔣落都憋了一年了,哪裡都不能去,好容易放風,當然應了。
他就跟組織者肖勇說,“去,一定去。”
第二天,跟他媽報備了一聲,順便訛了點零花錢,就讓王哥送他去會所了。
這群二代們一向會玩,直接包了個會所,請了人來跳舞唱歌,弄得紙醉金迷,跟削金窟一樣。
蔣落就有點挺不適應的,一年多以前,他參加的時候,他們還是不滿十八歲的少年,聚會就是打牌吃飯外加遊戲,沒這麽炫酷啊。
所以見了肖勇就說,“你們這是鳥槍換炮啊,現在流行這樣嗎?”
肖勇就笑話他,“果然從大農村回來的,瞧你這土勁兒。這算什麽啊,想要更勁爆的也有。”他指了指那群跳舞的女孩子,“給你叫一個?”
蔣落倒不是沒見識,是不知道他們都玩的這麽開了。不過他哪裡是個被人調戲的性子,他扭頭看了一眼肖勇,“你不會都嘗試過了吧,肖叔叔知道嗎?許阿姨還天天跟我媽說你乖呢。要不要……”
肖勇立刻就慫了,“得得得,你厲害,我就開玩笑,我們就熱鬧,其實誰也不這樣。”
蔣落這才露出無辜的笑容,“哦,那就好!”
肖勇就說他,“家長都說你乖巧,我就沒見過比你臉皮厚的,你看咱們這一群,誰沒事告家長啊,就你還說。”
蔣落笑笑,“那是因為你們告了也沒人信。”
肖勇:……你說得對。
於是肖勇就找了另一個話題,“聽說你爸爸和駱生白翻臉了。”
蔣落:……他不承認,“誰說的啊?”
肖勇一副這不大家都知道的口氣,“就陳先生的宴會上啊,大家都聽見了。聽說是因為雲南拿地的事兒,你爸十拿九穩的地,讓駱生白給硬搶了。”
蔣落:……爸爸你的好名聲都被糟蹋了。
肖勇還知道挺多細節的,“聽說你爸跟徐市長正吃飯呢,結果駱生白帶著助理直接闖了進去,不由分說的上了桌,跟徐市長套近乎,說是他師弟。愣是把地搶了過來。”
蔣落:……這細節他都不知道,他們怎麽知道的?
蔣落自然也問出來了。
肖勇就說,“都這麽說,誰不知道啊。不信,虎子?!”他叫了一聲,正在台下跳的瘋狂的王一虎就過來了,先看見蔣落叫了聲,“呀,千陽來了,恭喜回歸都市!”
蔣落:……你們是多不待見美國啊。
然後就聽見肖勇說,“你知道井家和駱家翻臉的事兒嗎?”
王一虎點著滿頭是汗的腦袋立刻說,“知道啊。千陽,”他一臉八卦的問,“駱生白真這麽牛逼啊,你爸設置了二十個保鏢,他還帶人闖進去了。不過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聽說駱生白從小練散打的,有這個本事不意外。”
蔣落:……你更誇張了。
然後肖勇還一副你看吧的樣子跟他說,“我說都知道吧。”
似乎為了驗證肖勇的話,反正後來每個人過來跟他打招呼,都問一嘴,“你家和駱家翻臉了啊。”
蔣落都煩了,反問了一句,“你們至於嗎?就這點事這麽興奮?閑的吧。”
然後就聽見肖勇說,“這不針對你,這是針對駱生白。你不知道,我們自從上了大學後就算成年人了,然後那家夥就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別提多煩了。你爸簡直就是我們心中的英雄,千陽啊,我爸要這樣就好了,省的天天嫌棄我不如駱生白。”
旁邊一眾人還紛紛點頭。
蔣落這會兒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他知道,他爸這fg立的太大了,日後想改可不容易。
而且,這事兒顯然是瞞不住的,很快,井國偉也知道怎麽傳的了。他也氣得不輕,跟他媽抱怨,“肯定是駱生白讓人傳出去的,這事兒除了他的人就我的人知道。這小子,這是對我表示不滿呢。”
蘇安荔就勸他,“不會的,他也不想這事兒鬧大,你給他臉色看,傳出去好聽啊。他好歹也是清溪酒業的董事長。”
這話有道理,他爸接著不滿,“就算不是他,他肯定也美化自己了。還闖進我的飯局,他敢嗎?”
自從他爸直到駱生白的心思後,這種帶著偏見的評論在家裡都說了沒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他媽直接翻了個白眼,“不敢。不是因為你厲害,是他喜歡你兒子呢,巴結你都來不及,哪裡有這個膽?”
蔣落就瞧見,他爸本來已經揚起來的嘴角,霎時間又落下去了,扭頭就回屋了。
扎心了!
蔣落就說他媽,“媽,本來就瞞著爸爸呢,你就對他好點吧。”
蘇安荔就說,“我知道啊,我沒忍住嗎?老夫老妻了,懟慣了!”
蔣落:……本來蔣落還期待著,過年前跟駱生白見一面呢,他媽也是答應的。可這次見面終究沒能成行,駱大哥的父親病了,他一點時間沒有。
蔣落給駱生白打了個電話,他隻說是老毛病犯了,沒什麽大事。
蔣落沒辦法,就從偷偷送了補品過去算是盡心了。然後大年三十他媽從外面回來,就突然給帶回來一隻大熊。
蔣落都看愣了,他媽雖然挺少女心的,可這真不是她風格,她是犀利版少女心,不愛這種軟綿綿的東西。
然後就聽見他媽小聲說了句,“小駱送你的。”
蔣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抱著那隻熊就不撒手了。
井國偉瞧見了就特看不上,提溜著那隻熊的耳朵說他,“這麽大男孩了,你怎麽還喜歡娃娃?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媽給你買的啊,安荔是你養兒子呢還是養閨女呢!”
蔣落都心疼死了,一把從他爸手裡奪了過來,順便終於他媽忍不住懟是什麽感覺,“你拽它耳朵幹什麽?你別拽它耳朵!你不懂就別亂說,男孩子現在才喜歡軟綿綿呢,我們壓力大,我們也需要釋放知道嗎?”然後蔣落挺認真的評價,“爸,你雖然穿著最潮的情侶裝,可你真落伍了,你的思想out了。”
井國偉就覺得,不知道為什麽,他在這個家裡的日子,突然難過了很多。老婆和兒子都好不待見他啊!
作者有話要說:fg已經人盡皆知了!爸爸真的是很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