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的同學還是很知道好歹的,雖然蔣落要檢查作業完成情況的事兒一說,大家都挺憤慨的,可截圖的動作比誰都快。
蔣落還聽見耳機裡有人說,“快點快點,別耽誤時間。”
蔣落忍不住就跟胖子嘚瑟兩句,“我說大家都會配合的。”
胖子回答:“還是落哥厲害!”
雖然挺好聽的,但蔣落覺得,同樣的話,還是駱大哥說著更有鼓勵的感覺。胖子說的……真沒什麽感覺。
很快,群裡的人就發完了,蔣落這才帶著他們上遊戲。其實蔣落遊戲雖然玩的不少,但真沒帶過這麽大的團,三十多個人,走哪兒都是一片海,別提多壯觀了。
開始他們還刷地圖,後來不知道誰在世界發的消息,說是上次的那個極品號帶著一群小號刷地圖呢,還給了坐標,然後他們就被參觀了。
蔣落他們打了一會兒,就覺得挺沒意思的,再說大家三五成群的人各種想法都有,人也不齊心,乾脆就蔣落在他們面前展示了一下極品號的厲害,打了幾個小boss,轟轟烈烈的一班集體遊戲就這麽結束了。
蔣落覺得,這是典型的王者行動變青銅。
不過同學們都挺興奮的,群裡熱鬧的不得了,蔣落看了看聊天的內容,發現大家其實對遊戲裡的事兒聊的特別少,除了幾個男生堅持不懈的試圖研究極品號的配置外,其他人的興奮點都在於大家一起行動了。
蔣落看著就樂了,也是,高三了,他們仿佛就變成了做題的機器,天天學校家裡兩頭跑,原本的天性都被壓抑了。
這行動雖然質量不怎地,但卻極大的滿足了大家玩一玩的想法,難怪大家高興。
因為想到了這個,蔣落也挺高興的。
駱生白問他玩的怎麽樣的時候,他還吹呢,“挺好的,超圓滿。”
這事兒顯然余音繞梁,等著第二天蔣落上學,班裡的主要話題還是這個。不過已經從集體興奮變成了三五成群,自己湊堆議論了。
蔣落倒沒湊堆,他被老張叫走了。
走的時候,胖子就跟蔣落擠眼睛,衝他說,“肯定是二班鄭千禾的話老班聽見了,讓你下保證呢,兄弟,這時候不能慫。”
蔣落也覺得八成是這事兒,堅定的點點頭,他的第一是一定要掙回來的。
辦公室裡這會兒沒人,就他和老張兩個人,蔣落關了門也沒吭聲,琢磨著什麽話說起來比較霸氣,結果就聽見老張問,“昨天聚眾遊戲了?”
咦?
蔣落抬起了頭。
老張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都這時候了,你們怎麽還有心玩啊。自己玩也就算了,怎麽還帶著一個班打遊戲啊。”
蔣落也不傻,一聽就知道,老班知道的不少,這是讓人告了?他第一反應是誰這麽缺德,可隨後就覺得還是先辯解一下,這事兒的性質不能錯。
蔣落就說,“我們就是寫完作業後集體放松一下。玩之前他們的作業情況我都檢查過了,有截圖為證,而且周日本來就是放松的,自己玩和大家一起玩,沒什麽區別吧。誰這麽無聊啊!”
老張一臉你這孩子想的太少的表情,“誰告訴你周日下午是玩的,那是給你們自由學習的。再說,截圖又怎麽樣?這事兒我理解沒用,已經捅到校長那裡去了,影響特別惡劣,校長也很有意見。”
蔣落畢竟是做慣了學生的,一聽就知道下句是什麽,就挺抗拒的,“是不是要寫檢討啊,那我不願意,憑什麽呀?!”
他這樣,老張也沒法,點著他腦袋就說,“你呀你呀,世界上哪裡有那麽多憑什麽的事兒。也就是在學校裡,才這麽想。”
老張對蔣落一向好,蔣落有想法也不滿他,嘟囔說,“我這不就是在學校裡嗎?當然這麽想了。”這會兒眼見影響已經造成了,蔣落開始打聽是誰乾的了,“是有人打小報告了吧,不會是咱們班的吧,對了,老張你是不是也挨說了。”
老張都被他逗笑了,跟他說,“是誰你就別想知道了。這事兒就當個教訓,以後別幹了。高三畢竟是高三,不一樣的。檢討也不用你寫,我去跟校長掰扯去,不過你這次考試必須得考好啊,我告訴你,沒有第二種選擇,要是考不好,新帳舊帳一起算!”
蔣落出門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這是想考第一最不拉風的一次了。
非但他準備的豪言壯語完全沒用上,還讓老班抓住了小辮子,搞得他好像是被逼迫才努力學習考第一的。
他覺得有辱他的水平。
蔣落的情緒自然高不起來。
回了教室,胖子就問他怎麽說的,好給他宣揚宣言。
蔣落哪裡說得出口,只能胡謅了一句,“第一這種事還用說啊。”然後低頭做題了。順便還偷偷給駱生白發微信,跟他說自己好心辦事,結果被告了。
駱生白回的也快,問他怎麽了?
這事兒說來話長,眼見要上課了,蔣落也不好劈裡啪啦打字,只能回,“放學我跟你說吧。”
駱生白就說,“好,高興點。”
蔣落忍不住就撒嬌,“高興不起來啊,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低谷。”這時候上課鈴就響了,蔣落連忙把手機收起來,開始認真學習。
等著下了課,他才查看駱生白給他回的什麽,然後就樂了。駱生白給他發了張圖片,是一個巨大的山峰,可以看出來,挺高的。然後配文說,“這是我剛承包的地,這座山也屬於我們,現在就送給你平谷了,就叫落落山吧。有山就不怕谷了。”
蔣落忍不住就笑出來了,“真的啊?”
駱生白回他,“當然。過兩天給你看石碑。”
蔣落就美的不得了了。
帶著這股子高興,蔣落剩下的課上的也挺好,下午課結束,早早的就背起書包溜了,讓還要上晚自習的胖子和板凳羨慕不已。
不過,開了車門,蔣落才發現,這天是王哥來接他的,順口就問了一句,“我爸呢?”
王哥是他爸很信任的司機,否則也不可能帶到清溪縣來,自然知道井國偉的去向,解釋說,“有個活動需要參加,董事長今早就出去了,說是晚上回來。送完你我就去接他。”
蔣落就挺心疼他爸的,這麽兩頭跑好累啊。可是也知道,他就算說不用回來了,他爸也不會聽他的,只能叮囑一句,“那你等會兒走,我去那杯湯你帶著,讓他路上喝。”
他媽每天都燉湯的,不用擔心沒有。
王哥立刻就應了,“好。”
等著回家,蔣落把他爸的湯給裝上,吃了飯,就上樓去做作業了。等著快到九點了,駱生白才有空,給他發了微信,問他,“今天到底怎麽了?”
蔣落頓時就覺得,情緒有了宣泄的地方。連忙把班主任找自己談話的事兒說了。
男神反應很快,第一個回復就是,“你覺得自己好心辦事卻被追究責任很不爽,外加明明是自己想要考第一,卻變成了不得不考第一將功贖罪?”
簡直是完全踩在了點子上!果然是他的男神!
蔣落立刻打了個大拇指送過去,順便就想吐吐槽。
不過,駱生白的話還沒說完,很快又追了一句,“這事兒其實你想多了。”
蔣落快速打字的手指頭就停止了,盯著屏幕等待男神的解釋。他沒覺得自己想多了,就是很不爽啊。
駱生白那頭一直在輸入中,很快就發了過來,“這世界上的事分兩種,一種是不需要想過程的,一種是需要想過程的。你今天憂愁的事兒,其實都是第一種。因為都是外物。你仔細想想,你想帶著全班輕松一下的目的達到了對不對?你後悔嗎?認為責罰是對的嗎?”
蔣落這個還是有底氣的,“不後悔,當然不對了。”
駱生白又說,“至於考第一,你覺得成了將功贖罪了,可同樣是班主任,如果他要求你考倒第一,你考嗎?”
蔣落就愣了一下,很直白的回答,“不會。”
駱生白就說,“那不就是了,這也就說明,班主任的想法對你一點影響也沒有。你真是想多了。”
蔣落:……好像這麽說也對。
然後就瞧見駱生白接著說,“做生意也是這樣,合同簽了才是最終目的,至於其他的,都是小摩擦,不需要多想。你需要學會抓重點,不要對不重要的事情浪費時間。”
這話的確很對,他爸原先也說過,蔣落那會兒覺得自己想學建築不想做生意,所以就左耳進右耳出了,不過今天發現好像挺有道理的。
果然,顏值不同的人,講出的話即便一樣,效果也不同的。
不過,蔣落突然想到了他爸控訴男神搶他地皮的事兒,如果不是沒掉馬,他真想跟駱生白說一句,你對我爸別這麽只要結果啊,否則的話,以後會受到反彈的。
可惜,他只能自己想想。
隨後駱生白又跟他分析了一下,“而且這事兒你根本不用擔心,如果真的厲害的話,壓根不會連檢討都沒有。大概……”駱大哥一針見血的猜測道,“的確有人告狀了,校長知道不知道,什麽態度且不說,你們班主任是想借機激勵你們一番,明天你再看看他怎麽應對其他同學就知道了。”
蔣落就覺得,男神果然厲害。
而且,平日還覺得自己挺聰明呢,結果愣是沒看出來。大概這就是老師的光環吧,蔣落從來沒想過,老師也有小心機!
不過這麽一想,就舒服多了,蔣落謝了駱生白,然後就去上廁所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剛走,他爸就上樓來了,看著屋子裡沒人,蘇安荔說,“大概上廁所了,行了,先上樓換衣服去吧。”
井國偉卻不願意,“我去看看,這孩子天天做什麽?別吭聲啊。”
蘇安荔是不太同意的,“不好吧,你沒征得落落允許,這是孩子的隱私。”
井國偉沒聽她的,墊著腳丫子悄聲走過去,在屏幕滅了之前,看了幾眼,然後就聽見蔣落問,“爸,好看嗎?”
井國偉立刻就把手機放下了,扭頭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兒子,“我是看看你天天做什麽呀,要寫這麽久的卷子。別的什麽也沒看見。”
其實這會兒不止井國偉緊張,蔣落也緊張,他的手機畫面還停留在跟駱大哥的聊天頁面中呢。他記得最後一句話是問駱大哥,“那需要在意過程的是什麽?”駱大哥還沒回呢。他可不想讓他爸看見。
好在他往前探探頭,發現手機屏幕早黑了。蔣落就松了口氣,跟他爸說,“不準隨便進我屋,這是侵犯我隱私。”
他爸就哦哦哦的應了幾聲,扯著蘇安荔趕快出來了。
兩人很快到了樓上,井國偉一邊換衣服,蘇安荔一邊數落他,“我不讓你去,你非去,什麽也沒看到,還挨說了,高興了?”
哪裡知道,井國偉這會兒還美滋滋了,“誰說我什麽都沒看到呢。我看見小駱教育咱家落落了,你別說,小駱真是個好孩子,說話也很到位,落落都聽進去了。我真是有點期待,見見這孩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各自想的不同,但大家都在往見面的方向努力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