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國偉問的特別自然,“小駱如果提前來這邊,我可以帶著他過去認識認識。”
蔣落聽著那聲小駱都覺得驚喜,而且,這真是為駱大哥好,由讀書會的會長介紹,和自己那張請帖進去是天壤之別,可駱大哥肯定不能參加啊,那不露餡了嗎?
好在他早就想好理由了,必須不能是出差有事之類的,因為那代表著沒眼光,是個傻蛋。他準備當天給他爸說,駱大哥有點意外事情,抽不開身,這樣就能保全駱大哥的形象,又不會穿幫了。
所以答的還挺自然的,“肯定會參加的,那我跟駱大哥說說,到時候讓他先到。”
井國偉深深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蔣落不知道怎的,就覺得他爸這眼光不對,可他也沒覺得自己露出了什麽破綻,就照常跟他爸聊起來天,“爸你最近在忙什麽,好久都沒有這樣不回家的時候了?”
井國偉給他夾了塊排骨,解釋了一下,“你記得前幾年我收購了個連鎖酒店集團,最近想升級一下,所以忙的厲害。”
蔣落想了想,酒店好像是叫悅然,是個老牌的酒店,全國各地有二十多座,他就覺得的確是個大工程,建議說,“那也要注意身體,你們這乾活也太急匆匆吧,有規劃多好,不能想起一出就忙一出?”
井國偉就笑著說,“我兒子說得對,下回不這樣了。”
這飯就吃完了。
蔣落上樓學習,井國偉和蘇安荔收拾了桌子就轉戰廚房,夫妻倆一個刷碗一個陪著。井國偉就說,“我看沒什麽事,挺自然的。”
蘇安荔懶得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反正她已經灌輸過觀點,也打過預防針了,自己老公她知道,有了這些打底,就算日後發現了,也不會失態的。
蘇安荔看了看門外沒人,開始說別的事,“那事兒進行的怎麽樣了?確定是張家河嗎?”
井國偉一聽這個,就嚴肅起來,“肯定是他。”
蘇安荔臉上就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怎麽會是他呢,我怎麽也想不到是他。當初落落出事,身邊的人都排除了一遍,我第一個覺得不可能的就是張家河,畢竟咱們落落還救過張裕的命呢。他怎麽能這麽乾?”
井國偉就說,“我也不信,可蘇承安說了,我就有點懷疑了。別的不說,這次蔣落回姥爺家,可不止見了蘇承安,還有張裕,他回來就被人追蹤,張家本就脫不開關系。”
“然後再查查,他手腳倒是乾淨,轉了好幾層圈子,至今我也沒找到他是怎麽聯系的。可有些事情是瞞不住的,他有次喝醉了,跟人抱怨過,當年就不該讓落落和張裕一起玩,他兒子也不會落水。”
蘇安荔這就不同意了,“這話說的,當年蔣落還不會游泳呢,是張裕會游泳,叫了蔣落去。”
那會兒蔣落也才十歲,張裕跟他是發小,暑假裡,張裕跟蔣落說有個好地方,帶他去玩,蔣落就跟著去了。
結果是京城郊區一個沒開發的野池子。不少人在那裡游泳。張裕過去就下去了,然後叫蔣落也下去玩會兒,站在那兒說是很淺壓根淹不到人。
蔣落這方面挺謹慎的,雖然也挺想下去的,可終究害怕,就跟張裕說,
“你玩就行了,我看著。”
張裕還說他,“你怎麽這麽膽小啊。這裡多好玩啊,還能捉魚呢。”
蔣落其實也動心了,害怕畢竟是一時的,高興才是最重要的。最終沒下去是因為他爸媽的耳提面命,“有危險的事情不能做,出事了你難受,回來還得男女雙打。”
就這個叮囑,救了他倆的小命。
張裕玩了一會兒就看見有條魚,追著就過去了。結果野池子邊上淺,可中間就深了,裡面還長滿了水草,張裕過去就被纏住了,大聲的喊救命。
蔣落在旁邊倒是沒嚇壞,他挺鎮定的,一邊安撫張裕被亂掙扎,一邊到處找樹枝子,最終,折下了一根樹杈,將張裕從水裡拽了出來。
後來因為這個,雖然蔣落不是多喜歡,蘇安荔還是請了專業教練給蔣落上了課,教會了他游泳。
蘇安荔說,“如果沒有落落,張裕早就不在了。怎麽還怪上落落了?”
井國偉回答她,“因為落落沒有跳下水去救,張裕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了,急性腎功能衰竭你也知道的,一直身體都不好。今年好像更差了,已經住了三次院,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蘇安荔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這是落落的錯嗎?落落也不會游泳啊,他做了他所有能做的。他們……他們為了這個……簡直恩將仇報。”
“當然不止是為了這個,”井國偉說,“還有生意上的事兒,我一直跟他隻釣魚,沒注意他的公司,畢竟不是一個行業,而且規模也不一樣。一查才知道他這兩年盲目擴張,投資失敗,拆東牆補西牆,已經不是入不敷出的事兒,還欠了不少錢,他綁架也是為了弄筆錢。”
蘇安荔這會兒就一句話,“不能放過他們。”
井國偉就說,“那當然。”
蔣落哪裡知道這事兒,他就知道,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他爸媽問了一句,“張裕知道你在這兒嗎?最近跟你聯系了嗎?”
蔣落就說,“剛開始問過,咱們不是裝的我去美國了嗎?我就跟他說我去美國了。最近也沒聯系,就上次姥爺過生日我跟他說回來一趟。”他問,“怎麽了?”
井國偉就說,“沒事,最近見到張家河了,他說張裕挺想你的。對了,他如果最近聯系你,你告訴爸爸一聲。”
蔣落看了他爸一眼,覺得這要求和前面那一句一點都不搭配,挺奇怪的,可井國偉也沒解釋的意思,想了想還是應下了,“好。”不過卻把這事兒記住了。
第二天就是周日,蔣落原本還想怎麽跟他爸媽說要出去的事兒,結果爸媽和姨奶奶都有自己的事兒要做。爸媽是有個關系很好的伯伯的生日不得不參加,姨奶奶則是有義診活動,等著蔣落睜開眼,屋子裡已經空蕩蕩了。
蔣落在偌大的轉了一圈,都覺得安靜的跟平時不太一樣了。
不過,到了餐桌前,瞧見兩張紙條,蔣落的感覺就又回來了。爸媽留了一張條,“我們回京城一天,晚上九點前到家,你自行安排,可以出門,但要小王接送,注意安全。愛你的爸媽。”姨奶奶則留的是,“早餐在鍋裡,別忘了吃。”
蔣落就去廚房看了看,是小籠包,這會兒還溫著呢,一看就是姨奶奶起早現做的。
他一邊吃一邊看微信,駱大哥兩分鍾前跟他說,“已經在路上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到。”
蔣落忍不住看了看牆上的掛鍾。
他今天其實已經算是睡懶覺了,但由於生物鍾已經形成,多睡也不過一個多小時,這會兒也就八點多。
那駱大哥顯然很早就出來了。
蔣落頓時就覺得,特別喜歡的小籠包都不香了。
頓了一下後,蔣落在問問駱大哥吃飯了嗎和給他送溫暖兩個選項中,很容易的選擇了後者,找了個家裡的飯盒,將小籠包全部都帶走了。
蔣落早就知道,自己無論怎麽請假,爸媽也不可能讓他單獨行動的,肯定有王哥跟隨。所以蔣落乾脆找了個王哥肯定不感興趣,也放心讓他進去的地方約會——縣圖書館。
果不其然,到了那兒後,王哥將他送到了大門口,就說,“我在車裡等你吧,這地方我可待不住。你學完了給我電話,我在門口接你。”
這天已經挺冷的,風又大,車裡開空調睡著了也危險,蔣落乾脆就說,“那你去旁邊的肯德基吧,那邊暖和。”
王哥看了一眼就點了頭。
蔣落進去後也沒立刻往裡走,而是在大廳沙發上找地坐了——他約這裡也不是只為了安全,還有兩點,一是縣圖書館是剛剛建好的新館,設施特別好,有專門吃飯的地方,不委屈駱大哥。二是駱大哥那意思不是學習為重,高三不談感情的事兒嗎?他就好好學習好了。
等了一會兒,蔣落就收到了駱生白的微信,“我到了。”
蔣落怕他找不到,就站起來去門口那兒接人。不多時,就瞧見透明的玻璃門外,駱生白迎著風大步流星地走上來。
他今天穿著件黑色風衣,說真的,男人穿風衣好看的並不多,可顯然駱生白其中之一,他人長得高,樣子又很酷,留著與漂亮男孩所不同的寸頭,所有的加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顯得那麽的有氣勢。
蔣落看著,都覺得那麽賞心悅目,哪兒哪兒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他一步步堅定的向上走著,蔣落雖然知道不是真的,可也覺得,他在堅定的走向自己。
想到這兒,蔣落就覺得修羅場就不算什麽了,甚至他也不覺得自己太難了。為了男神,他都可以!
京城張家。
這會兒是老爺子八十大壽,所以來的人特別多。井國偉跟人打過招呼後,就跟幾個朋友聚在了一起說話。
這會兒所有人的話題都是駱其峰——沒人想到,駱生白沒出現,駱新國那個婚生非親子倒是來了。
不少人都在打聽,駱其峰回國幹什麽,難不成是要搶駱生白的生意?
井國偉聽著旁邊好友劉崇的侃侃而談,發現他對駱家真是特別了解,就想起了件事兒,等劉崇八卦完,問了他一句,“你知道駱瑞陽嗎?說是駱生白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