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煙次日是和羅晶一道去的劇組, 她上車時羅晶讓她捎上自己, 本就一路,簡煙沒拒絕打開後車門讓她坐上去,紀雲昕見到羅晶上車還看好幾秒末了走過去,簡煙見她走過來笑眯眯道:“紀總再見。”
紀雲昕沉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再見。”
等到車發動時簡煙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她拿起來看眼,紀雲昕給她發:煙煙,下次我也可以順路嗎?
簡煙盯著消息笑的眉眼彎成月牙,她默默回:下次再說吧。
紀雲昕舉著手機看向剛離開公寓的保姆車, 褪去嚴肅的表情, 神色逐漸柔和,她也沒回公寓,而是直接給傅強打電話,簡煙抬眼看後車鏡就看到後面那人站在門口舉著手機,天還沒完全亮,距離又遠, 她看不到紀雲昕的表情,但是能夠想象到, 耳邊仿佛也有她清冽嗓音,簡煙唇角揚起握緊手機。
羅晶上車後余光瞄著簡煙,見她盯手機看神色愉悅, 偶爾抬頭也眉梢帶喜, 她開口道:“煙煙。”
簡煙轉頭:“嗯?”
羅晶笑道:“你好像心情很好?”
簡煙輕輕咳嗽:“有嗎?”
羅晶盯著她側臉道:“有, 我和你認識這麽久,還沒見你這樣笑過。”
很甜美,有種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喜悅,雖然以前簡煙也經常笑,但多是禮貌性的微笑,和眼前截然不同,簡煙將耳鬢的秀發撥至耳後道:“可能這兩天沒什麽煩心事,錄製節目挺開心的。”
正在開車的蘇子期也說道:“是啊,昨天煙煙說你們去馬場了。”
羅晶點頭:“煙煙,你以前好像來過這個馬場吧?”
簡煙微詫:“你怎麽知道?”
“我看過你采訪。”
簡煙那時候剛出道沒多久,采訪很實誠,問什麽答什麽,乖巧的不行,簡煙回想到那段時間也笑了笑:“嗯,剛拍戲被送過來一次,被訓練好久。”
“那你昨天怎麽沒騎馬?”
簡煙神色坦然:“有上馬後遺症。”
她說完轉頭看著羅晶噗一聲笑:“忽悠你呢,昨天身體不舒服。”
她倏然一笑猶如鮮花綻放,空氣中還飄散淡淡的香水味,更像是花香,羅晶目光逐漸柔軟,她側著頭,也跟著輕笑。
到劇組已經是三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她們走得早,八點半就到劇組了,下車時蘇子期接了個電話走出去,簡煙和羅晶直接去劇組,幾個棚子全部敞開,已經不需要暖氣了,工作人員忙忙碌碌進進出出,這部戲已經接近尾聲,聽說這兩天她們下戲都很遲,簡煙走過去顧導一眼就看到了,他招手:“簡煙!”
簡煙和羅晶走過去:“顧導。”
顧導疲倦的打個哈欠:“去換衣服,今天拍哪段知道吧?”
簡煙點頭,劇情已經進行到晏蘇離世了,所以今天拍她和景園的戲份,時間一晃好多年過去,她陪著景園一直待在宮裡,哪裡都沒去,皇上已長大成人,但她卻越來越黏著景園,有時候非要她趕著才回宮,邊關也頻頻傳來戰亂消息。
鏡頭下,又是一年的年末,陰雨天,靈月撐傘站在未央宮前,她一身青衫,抬頭看著滿天的雨絲,有些許從她面頰滑落,仿佛流淚,晏蘇離世已經十四年,白天青寒待在宮中,夜晚卻在三國流連,她就想找到晏蘇的轉世,可人死如燈滅,地府走一遭,晏將軍身上的氣息早就被抹滅的乾乾淨淨,又豈能讓青寒找到?
“靈月。”未央宮傳來聲音,靈月應下,折好紙傘往裡面,宮殿裡,青寒一身白衣素淨,她自打晏蘇離開後就總是一身白衣,朝中上下對她衣品總是指指點點,卻又無可奈何。
青寒轉頭看著身邊的靈月,十四年過去,她們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年輕的模樣,而身邊所有的人都有了歲月的痕跡,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宮中已經謠言四起,再待下去,她和青寒就要被當成妖怪了。
“別讓安安進來。”青寒薄唇輕啟道:“靈月,想不想離開?”
靈月抬眸,眼底有詫異,她還以為青寒會一直待在宮裡,畢竟這裡是晏蘇離世的地方,沒想到她也生了離開之意,靈月回她:“小姐去哪,靈月就去哪。”
青寒點頭:“那你準備準備,暖春過後,我們就離開吧。”
“卡!”顧導對著喇叭喊道:“再來一遍!”
一上午的時間,簡煙拍了好幾場戲,她和青寒的,和趙林的,和晏安的,來來回回好幾遍,衣服也換了三四身,忙碌到下午一點她們才吃上飯,簡煙的戲份所剩無幾,今天拍一天,還有兩天左右就可以結束,【一夢】殺青在即,網上對這部電視劇也充滿期待,畢竟是雙影后搭戲,網友早就迫不及待了,趁這東風,簡煙的靈月也頻頻出劇照,網友們心癢難耐,恨不能早日看到劇出來,午飯過後,蘇子期找到簡煙道:“節目組聯系我說要開始宣傳第一期了,等會你轉發她們的微博。”
簡煙將盒飯收拾好點頭:“嗯,知道了。”
【蜜月】是邊錄製邊播出,這檔節目從一開始就沸沸揚揚,鬧了好幾次熱搜,從開始錄製就每天更新花絮,粉絲凝聚的越來越多,熱度也越來越大,第一期終於迎來,網友高興瘋了,簡煙上微博就看到劇組的其他人已經轉發了,她也順勢轉發過來,立刻有不少粉絲湊過來留言:簡姐姐再過兩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簡世界和紀宇宙最般配!不接受反駁!
——簡世界好美啊啊啊啊啊,舔屏中!
簡煙邊看留言邊走出棚子,退出微博時剛好收到紀松林的短信,祝她生日快樂,問她晚上回不回紀家,簡煙想幾秒:爺爺,我也不確定。
劇組這邊晚上也不知道幾點結束,雖然時間定好是六點半,但拖戲是常事,所以她不敢保證。
紀松林發語音:下班早就過來,我讓柳姨給你做你喜歡吃的飯菜了。
簡煙垂眼咬著唇角,心尖冒出愉悅,她回:好。
她路過另一個棚子時羅晶抬頭看眼,正巧見到簡煙看著手機淺笑嫣嫣的樣子,回想早上看到的場景她指腹點在屏幕上。
“也沒什麽事,前兩天碰到一個比較瘋狂的粉絲……”
羅晶耳邊響起這段話,她沉默幾分鍾,目光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祁記者。
吃完飯眾人也沒能有片刻休息,簡煙很快又被顧導拉過去繼續拍戲,忙忙碌碌一下午,天邊泛黑,她站在城牆上,低頭看下方,身邊晏安不知何時過來了,她余光瞄到晏安卻沒吭聲,還是晏安主動喊道:“月姨。”
“嗯。”淡淡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晏安轉頭看著靈月,她很想讓靈月和青寒不要走,但是她也知道她們非凡人,宮中的傳言她不是聽不到,十幾年了,她從孩子長大成人,而身邊的月姨和青寒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如此的年輕,時間在她們身上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她心裡有猜測,只是一直抱著幻想,而今,幻想破滅了,她不怕身邊的是妖,她隻想讓她們陪著,可現在,這也成了奢望,晏安順著靈月的目光看下去,輕聲道:“月姨,你有對趙將軍,動過感情嗎?”
靈月神色恍惚,年少的記憶瞬間回籠,那些和趙林在一起的快樂回憶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剛相識時鬧了不少啼笑皆非的事情,還有長廊上那個讓她幾乎放下一切擁抱,如今想來,只剩悵然。
物是人非。
靈月沒說話,身側的晏安伸出手:“這是趙將軍讓我給你的。”
她手心赫然放著一株枯草,靈月瞬間淚水傾覆眼眸,她清冷神色有些許波動,趙林的馬蹄聲漸遠,要離開之際,他轉頭看城牆,最上方,那人一襲青衫長發飄飄,猶如初見。
兩人的眼裡裹滿淚水,卻都很倔強的不肯往下落,趙林深深看眼靈月,將她這副樣子刻進骨子裡,倏地一甩馬鞭:“駕!”
趙林雙腿夾著馬腹,馬聲嘶鳴,頓時衝出去,靈月低頭看,那滴淚落在地上,濺起水花。
“OK!”顧導喊道:“下一場準備。”
工作人員隨後就上來了,簡煙被扶下去補妝,顧導在旁邊和景園說著下一場的台詞,景園皺眉:“這裡改下是不是應該更好?”
顧導看向劇本,景園道:“這句話很難表達出情緒。”
景園對拍戲的要求十分高,往常一個台詞,一個動作都能練半天,剛進劇組時很多人不屑,說她不過是靠緋聞炒作才爬到這位置,可一部戲拍下來,誰都心服口服,她要求嚴格的令人發指,羅晶之前還笑沒有人能讓她加班改劇本,可景園做到了。
“羅編劇呢?”顧導隨手拽住一個工作人員道:“把羅編劇找來。”
簡煙補妝時聽到那個工作人員邊打電話邊說:“怎麽沒人接呢。”
蘇子期剛好走過來,她看到工作人員四周跑動問道:“怎麽了?”
“在找羅編劇。”簡煙道:“蘇姐看到了嗎?”
蘇子期想兩秒:“我在休息室那邊見到了,她好像正在招待客人。”
“你還有幾場?”
“我還有一場了。”簡煙偏頭:“羅編劇有什麽客人?”
蘇子期道:“我也不認識,一對夫妻好像。”
“夫妻?”簡煙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對蘇子期道:“我給她打個電話,說顧導在找她。”
蘇子期點頭:“好。”
簡煙拿手機給羅晶撥通電話,響了好幾遍沒人接,就在她準備掛斷時那端響起聲音:“喂。”
簡煙說道:“晶晶,顧導……”
“你還有沒有禮貌!”一個女人跋扈的聲音響起:“我們在和你說話呢!您居然接電話?”
簡煙一聽蹙眉:“你在乾嗎?”
“有點小事。”羅晶的聲音和往常不同,她道:“顧導找我嗎?我等會過來。”
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簡煙眉頭越皺越緊,她身邊蘇子期道:“怎麽了?”
簡煙道:“你剛剛在哪裡見到羅編劇的?”
蘇子期指了一個方向:“那邊的休息室。”
在門口,不在劇組這裡,簡煙深想幾秒後對她道:“我過去看看。”
蘇子期跟在她身後:“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簡煙轉頭對她道:“我有個猜想……”
猜想到了休息室門邊被驗證,來人正是羅晶的父母,他們拽著羅晶不肯松:“你住哪邊,晚上我們去找你。”
“找我幹什麽?”羅晶一臉憤怒:“你們不是說當我死了嗎?現在找我幹什麽?”
簡煙敲門時裡面三人神色略變,尤其是羅晶,她面發白,拉下抓著她手腕的男人,婦女說道:“那是之前,我們又不知道你現在發達了,你也是真能藏的,發展這麽好居然都不告訴我們?要不是我們把你拉扯大,你能成人嗎?現在想翻臉不認帳?”
羅晶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她打開門,外面站著簡煙和蘇子期,羅晶錯愕:“煙煙。”
簡煙點頭:“進去說。”
羅晶往後退兩步:“進來吧。”
婦女一看有人來了便說道:“這不是那個什麽——就那個明星嗎?你和我們小羅是朋友?”
男人也用打量的目光看著簡煙,滿眼笑:“我們小羅平時承蒙你們照顧了。”
“夠了。”羅晶呵斥:“我還要工作,你們先回去,等我結束會聯系你們的。”
“你什麽時候結束?”男人刨根追底的問:“起碼先給我們一個地址吧,你住哪邊?”
羅晶顯然不太想和他們說地址:“我住酒店。”
“那我們去酒店等你。”
羅晶咆哮:“我這兩天不回酒店,你們鬧夠了沒有,到底想做什麽?”
在簡煙面前,她已經顧不上風度,見到這對夫妻開始那些不好的記憶就自動浮現在腦海裡,她想要推拒的過往,想要切割的過去,全部躍在眼前,這些在她決定公開自己身份之前已經做好準備,可是當一切來臨時,她還是忍不住犯惡心,惡心這對夫妻,惡心自己的過去,更惡心自己只能躲躲藏藏,無法抗爭。
婦女見她發脾氣也忍不住喊道:“你嚷嚷什麽啊,羅晶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能幹了?我和你爸還沒死呢!”
羅晶做了個深呼吸:“要多少。”
在簡煙面前,她不想暴露太多的醜態,她怕繼續說下去,自己忍不住真的發飆,婦女也一臉怒:“你什麽意思啊,打發乞丐呢?我們來看你還是錯的了?現在你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不要父母了,對嗎?你也不想想沒有我們哪裡來的你!”
“到底要多少?”羅晶冷臉道:“我沒空和你們周旋,我還要去工作。”
“你這是什麽態度!”男人氣哼哼道:“這就是你和父母說話的態度?”
“你別提父母!”羅晶咬牙:“就你們也配?”
“我們怎麽不配了!”
羅晶抬頭:“你們除了會要錢還會幹什麽?父母?哼,如果不是我現在有名了,你們會回來找我嗎?之前不是說當我死了嗎?我也當你們死了!”
“你——”
男人聽到這句話揚手就準備打羅晶,他動作很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簡煙瞄到他舉動往羅晶跟前一站,男人帶著風的手掌堪堪落在她臉頰旁,來勢洶洶,卻在碰到簡煙臉龐時停下了,整個休息室的人被這一幕驚到了,尤其是羅晶,她看向簡煙的目光錯愕,一瞬不瞬。
簡煙順勢將自己的臉歪向一邊,還伸出手捂住差點被打的半邊臉上,不敢置信道:“你打我?”
男人懵了:“不是,我,我,我沒有。”
他剛剛的那股狠戾勁全沒了,簡煙這段時間經常出現在電視上,他們再不認識也知道這個是大明星,而剛剛卻差點被他打了,男人有些慌:“我真沒有打你,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蘇姐。”簡煙捂著右臉,蘇子期上前兩步:“這位先生,借一步說話?”
婦女往後退兩步,蘇子期笑:“這位夫人也跟我走吧。”
對付這些潑皮無賴,蘇子期還是有招數的,況且男人剛剛還差點打到簡煙,他不敢不跟過去,婦女見男人走過去,她也狠狠瞪眼羅晶走出去,休息室裡頓時安靜下來,羅晶從錯愕裡回神,她立刻緊張的問道:“煙煙,你沒事吧?”
簡煙搖頭:“我沒事。”
她說完咬唇:“對不起。”
羅晶正看著她側臉,聽到她道歉懵了:“什麽?”
簡煙神色嚴肅道:“對不起,我知道你當初公開身份是因為我。”
“煙煙。”羅晶剛剛煞白的臉上恢復一點血色,她齊肩的短發擋住側臉,耳鏈細長,落在鎖骨上,發著亮晶晶的光,簡煙說道:“對不起,我不僅沒能接受你,還給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當初羅晶除了筆名外,其他一概沒公布,就連本名網上都查不到,如果不是因為她,羅晶現在就不會被她不喜歡的父母騷擾,簡煙想到上節目那會,羅晶說過自己家的事情,她那時候還以為羅晶是真的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羅晶眼睛酸澀,她眨眼:“煙煙,不怪你,做什麽選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和你沒什麽關系。”
“如果不是我。”簡煙垂眼:“你不用公開自己的身份。”
她當初給她劇本,帶她進組,生怕別人說她閑話試鏡那天還來後台看她,給她撐腰,進劇組後處處照顧她,甚至陪她上節目。細數,羅晶真的一直一直在幫她,還從來沒有讓她回報。
羅晶右手捏著手機:“煙煙,我沒你說的那麽好,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是有私心的。”
“每個人都有私心。”簡煙看向羅晶的目光清亮:“可是你從來沒有強迫我,也沒有傷害過我,謝謝你,晶晶。”
羅晶聽到她這聲叫喚鼻子一酸,這一刻,她感覺到和簡煙的距離,拉近了,從前她們之間一直有看不見的隔閡,就如同一道透明的玻璃擋在她們中間,明明她們看起來很要好,無話不談,實際上她們連真心話都沒說過兩句,簡煙從知道她心意之後一直躲著她,後來她好幾次借著當朋友的名義靠近她反而被發現,兩人的關系越來越遠,而現在,此時此刻,她感覺到兩人的距離,瞬間就被拉近了,不是因為簡煙發現她的隱私,發現她的好,而是因為她們對彼此坦誠了。
那種屬於朋友之間的坦誠。
羅晶的手機鈴響起,簡煙道:“顧導在找你,你去……”
她話還沒說完羅晶伸手抱住她,簡煙身體一僵,手機鈴就在兩人身邊響起,羅晶抱她的動作很輕柔,她在簡煙耳邊輕聲道:“煙煙,我也謝謝你。”
簡煙不解:“謝我什麽?”
羅晶笑:“我差點入了歧途,謝謝你拉我出來。”
簡煙秀眉微微蹙起,羅晶沒再解釋,她只是下巴擱在簡煙的肩膀上,因為這個擁抱,她差點用了錯誤的方式,好在,為時不晚。
“煙煙,紀總……”蘇子期推開門就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她想迅速關上門身後的紀雲昕已經先一步推開門了,她目光微沉,下頜繃著,抿唇,神色不悅,羅晶聽到身後聲音松開簡煙,她對簡煙道:“我先去劇組了,顧導還在找我。”
簡煙點頭,目送她離開,羅晶和蘇子期擦肩而過時她對蘇子期道:“蘇姐,剛剛謝謝你。”
蘇子期順勢道:“不用,對了,還有點事我正好要和你說。”
羅晶微微點頭,兩人一起離開休息室。
紀雲昕板臉走進去,簡煙正在整理衣擺,她依舊穿著戲服,一身青衫,秀發用簪子挽在發頂,漂亮的天鵝頸在燈光下更顯白皙修長,簡煙整理好衣擺余光瞄著紀雲昕,剛剛見到她之後心跳就無端加快,有種被捉奸的窘迫感,可明明她和羅晶也沒做什麽,況且真的做什麽,她也沒必要有這種心理,她和紀雲昕現在又不是結了婚的關系,想到這裡簡煙就理直氣壯的多了:“紀總怎麽過來了?”
“過來找你。”紀雲昕一本正經道:“顧導說你們六點半結束,我來接你回家吃飯。”
“你去找過顧導了?”簡煙的聲音突然添了緊張,似乎很怕和她染上關系,紀雲昕胸悶的感覺加劇,她聲音低低道:“蘇小姐安排的。”
簡煙松口氣,她臉色恢復平常,抬頭對紀雲昕道:“紀總,你能不能下次不要直接過來……”
找我還沒說出來,紀雲昕就往前一步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簡煙啟唇:“什麽?”
“你和羅編劇。”紀雲昕神色認真,似乎在問很嚴肅的問題,簡煙對上她這樣的神色憋了憋:“沒聊什麽。”
“那你們為什麽抱在一起?”
簡煙陡然就有些不愉快了:“我好像沒有必要向你匯報吧?”
她說著就準備打開門出去,身後紀雲昕伸手拽住她手腕,簡煙站在原地,紀雲昕往前走一步,站在她面前,低頭喊道:“煙煙。”
清冽香氣撲鼻,紀雲昕穿著襯衫小西裝褲,她襯衫解開兩顆紐扣,簡煙垂眼就能看到紀雲昕的鎖骨,弧度精致又漂亮,很適合用來種草莓,她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忙別開視線,面頰微紅道:“怎麽了?”
紀雲昕有些悶悶道:“我吃醋了。”
簡煙微詫抬眼,心尖瞬間仿佛打翻了可樂罐子,酸甜氣泡翻湧,紀雲昕見她表情木訥又說道:“我也想抱你。”
她將簡煙擁入懷中,和剛剛羅晶抱著她的力道不同,紀雲昕的擁抱很緊,她雙手攥著自己的雙肩,將她狠狠壓在懷中,恨不能和她融入在一起,簡煙被迫承受她的擁抱,良久才回神,她低頭眨眼,唇瓣貼在她剛剛想念的鎖骨上方。
輕輕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