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紀總也懷孕了呢？

　蘇子期的一句話讓簡煙有些懵， 她抬眼看著蘇子期，呐呐道：“應該，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你都懷孕了， 你倆……”剩下就屬於閨房秘事了， 她還沒結婚也不太好直接說，只是道：“有可能的吧。”

　簡煙沒吭聲細想， 藥那晚兩人確實都吃了， 姿勢也用上了，雖然她一整晚沒動手，但是她們私密相貼是事實， 所以兩人受孕幾率是相同的，蘇子期的懷疑也不無道理， 可是紀雲昕， 真的懷孕了嗎？

　紀雲昕是什麽時候開始有反常的？

　簡煙回想這段時間紀雲昕做的事情，用送錄音筆的理由去找她，主動送她回酒店， 沒話題找話題和她聊天， 甚至還做了一些從未做過的事情，往常不是出差就是在工作， 現在好像也閑下來了，聽紀涵說年後她甚至讓紀水泉回公司管理一段時間， 紀涵還詫異她姐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最喜歡工作的她居然要放下工作一段時間？

　這些細枝末節全部串聯在一起， 簡煙恍然，紀雲昕可能真的和她一樣，中招了。

　她想想又覺得好笑，像她們這種受孕的方法做一百次都不見得會懷上，她卻和紀雲昕一次就有了，還是有倆？真是諷刺又可笑。

　蘇子期見簡煙神色變幻莫測，她喊道：“煙煙？”

　簡煙回神：“蘇姐。”

　蘇子期點點頭：“接下來準備怎麽辦？又要退出嗎？”

　簡煙垂眼看著自己的棉鞋的鞋面，雙手擰著外套袖口，神色糾結，她猶豫道：“蘇姐，我不太想要。”

　蘇子期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遍，末了道：“煙煙，我不是逼你做決定。”緩和這麽久，她脾氣也已經壓下來了，其實她這些年看過的事情多了去，脾氣早就不若當年那麽暴躁了，還記得簡煙息影沒多久她手上沒資源，和公司總監吵了一架後她憤而離職，那時候年輕氣盛，覺得自己不該束手束腳待在那樣的公司裡，可後來辭職她才想清楚，很多事情，怨不得別人，都是自己的選擇，所以她安穩待在京儀做個培訓官，誰料又會和簡煙有接觸。

　簡煙垂眼，聽到蘇子期的話莫名鼻酸，她咬唇，雙手拉著袖口，身體繃緊道：“蘇姐，對不起。”

　“咱們不談那些虛的了，什麽對不起啊，都是假的，咱們務實一點，直接說說該怎麽辦。”

　這件事肯定不能對外公布，甚至不能讓人知道，不管簡煙的決定是生還是打掉，這刻都不能公開，前段時間她被包養還傳的沸沸揚揚，黑粉還逮著這個在黑她，這時候若是再來個懷孕，這輩子的名聲就算是毀了，縱然她們身後有最牛逼的公關團隊也沒用，所以只能壓著。

　蘇子期見簡煙沒說話繼續道：“煙煙，我再強調一遍，我不是逼你做決定，但是我必須要把你現在的情況和你說清楚，如果生下來，這段時間不能見人不說，你還要有漫長的時間調理身體，而且我不能保證再次回歸，還有現在這樣的機會等你，況且你現在和紀總，也已經離婚了，不生的話……”

　不生的話，她會盡快聯系醫院的人做手術，雖然也傷及身體，但至少，比現在好的多，蘇子期雖然沒多說什麽，但是她潛意思還是支持不要這個孩子，簡煙從知道到現在一直都處於混沌的狀態，她想要理清楚但腦子裡亂糟糟的，現在聽到蘇子期的話她張張口：“蘇姐。”

　“別急著回答我。”蘇子期道：“先問問你自己吧，如果你想要，咱們就當之前的計劃打了水漂，拍完這部劇之後你就休息吧，如果你不想要，再聯系我。”

　簡煙抬頭看她緊繃的側臉，知道她心裡還是生氣的，確實，蘇子期做錯什麽一次次攤上自己，上次她息影要回去結婚也沒和蘇子期說實情，現在卻又扔給她一個炸彈，要是擱一般人早就破口大罵了，偏偏蘇子期在最短的時間裡調整過來，還給她建議，她欠蘇子期的，越來越多了。

　“我想拍戲。”簡煙沉默良久之後說道：“蘇姐，你應該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有個很喜歡的人。”

　她似乎在回憶，神色安靜，目光染了水花之後更顯清亮，蘇子期記得簡煙和自己說過有喜歡的人這件事，簡煙剛出道的時候，她慣例會問感情方面的事情，一般的人會回她沒有，縱使自己有喜歡的也會藏著掖著，不會暴露半分，就是生怕公司不捧著她們，可簡煙，偏偏是個例外，她很大方的告訴她，自己有個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她當時覺得簡煙很不同，被這股不同吸引住，才執意要帶她。

　“那個人就是紀雲昕。”

　她說完看向蘇子期，既然決定全部說出來，她就不會再有隱瞞，蘇子期為了她做那麽多的事情，有權利知道真相，簡煙繼續道：“我父母是出車禍離開的，為了救紀雲昕的爺爺，後來我被接到紀家，在那邊生活了一段時間，那時候我很痛苦，還想過輕生。”

　這段過去她從沒向任何人提及，蘇子期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簡煙父母已經過世了，以前每次采訪到她父母的問題都會被掐掉，所以網友都對她家世好奇，並不知道內情。

　蘇子期緊繃的神色變了變，沒那麽嚴肅，她往簡煙這邊側過身體，聽她說：“是她帶我走出來的，蘇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這樣一種感覺，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奮不顧身，喜歡到盲目，把一個人當成信仰，當成唯一的希望，為了聽她說一句話，為了見她一面，在所不惜，甚至做錯誤的決定。”

　“錯誤的決定？”蘇子期偏頭看她：“什麽錯誤的決定。”

　“結婚。”簡煙道：“結婚是我一廂情願的事情。”

　蘇子期思索幾秒：“紀總不同意嗎？”

　簡煙搖頭，將和紀雲昕的協議說了出來，也將這幾年的經歷做了簡單的概括，末了道：“我想，我應該放她自由，她又沒什麽錯，被我耽誤了三年，不該耽誤一輩子。”

　蘇子期臉色不似之前那麽冷漠緊繃，她緩了緩語氣道：“你應該告訴我的。”

　至少在簽合同的時候就告訴她，好不容易離婚了，卻因為她又被拉進京儀。

　簡煙苦笑：“我以為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

　她和紀雲昕不會再有瓜葛，縱然兩人在同一個公司，也無傷大雅，所以她才沒排斥進京儀，蘇子期默默道：“那現在呢？”

　“你現在對她是什麽感覺？如果紀總想複合……”

　簡煙低頭，雙手握起，手指尖發白，複合？為了孩子複合嗎？然後她帶著孩子每天等那個不歸家的人嗎？想到那個畫面，簡煙打了個寒顫，她面色發白道：“不可能了。”

　“蘇姐，我現在不想談感情方面的事情，我隻想好好拍戲，好好工作，所以這個孩子，我不想要留著。”

　“是嗎？”蘇子期盯著她的鞋子看，語重心長道：“可是你已經在自我保護了，煙煙，人生只有一次，我不希望你做後悔的決定，你不用覺得對我歉疚，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情，我希望你在這件事上，不要考慮其他，抿心自問就好。”

　簡煙抬頭：“蘇姐。”

　“走吧，去吃飯。”蘇子期從沙發上拿起外套穿上，對簡煙道：“吃完我送你回酒店。”

　簡煙跟在蘇子期身後走出公司，吃午飯的時候顧采給她打電話，問她午飯要不要自己陪著，簡煙婉拒了，說和蘇子期在一起，顧采猶猶豫豫還是問道：“你真沒事吧？”

　昨晚她那樣子可不像是沒事人，顧采認識簡煙也好幾年了，什麽時候見過她那樣，心裡自然擔憂，簡煙卻沒法和她說實話，倒不是怕她會說漏嘴，而是怕她擔心，她既然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就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沒事，昨天身體不太舒服，去了紀家看到我父母的遺物了，所以才失態。”

　顧采松口氣：“別想多，有啥不開心的就和姐妹說，雖然我也沒什麽本事，但我起碼在你身邊。”

　簡煙心口暖暖的，她笑：“顧采，謝謝你。”

　顧采：“客氣！”

　簡煙掛斷電話之後蘇子期轉頭看她：“這件事，你朋友知道嗎？”

　“不知道。”

　簡煙回她：“我沒告訴她。”

　蘇子期點點頭：“暫時都別告訴，等你考慮清楚再說吧。”

　簡煙低低嗯聲，兩人去公司附近的酒店吃了午飯，簡煙還被工作人員認出來，她們手上捧著本子和筆，一臉幸福道：“簡小姐，可以給我簽名嗎？”

　“可以。”簡煙笑笑，接過紙和筆，利落的簽上自己名字，另一個服務員見狀也忙遞上本子，害羞靦腆道：“我，我也可以嗎？”

　簡煙落筆在她本子上，服務員壓低聲音道：“簡小姐，我好喜歡你演的成後，還有上次你的晚會我也看了，舞蹈跳的很棒！”

　“謝謝。”簡煙將紙和筆還給她們，落落點頭，兩個服務員一臉喜悅離開了，簡煙看著她們離開的身影看半晌，蘇子期道：“怎麽了？”

　簡煙回神：“沒事，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不是因為受人追捧，不是為了虛榮心，而是被人喜歡，被人肯定，就像是做出的努力，有了回報一樣，幾年了，她沒有過這種感覺了，簡煙吃完午飯後對蘇子期道：“蘇姐，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車回酒店。”

　蘇子期不同意：“我送你。”

　“可是你一夜沒睡。”

　蘇子期堅持道：“你這兩天肯定也睡不好，我送你回去也放心。”

　見她如此簡煙隻好妥協，蘇子期送簡煙回去後吩咐她待在酒店裡別出來了，等她忙完手上的事情就過來找她，簡煙笑笑：“好。”

　她和蘇子期分別之後回了房間，剛合上門接到於悅的消息，問她有沒有事，簡煙上網扒拉一下進展，關於她和於悅的事情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而且於悅公開承認自己是她朋友，更說出了對象，分手的字眼，現在網上所有火力都在她身上，簡煙回復於悅：我沒事，你沒事吧？

　於悅很久才回復：我挺好的。

　簡煙看著這四個字陷入沉默。

　每個人都喜歡對別人說我挺好的，可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年後劇組沒開工，簡煙在酒店裡睡了兩天，初三晚上顧導讓大家在酒店一樓集合吃個團圓飯算是開工，簡煙睡的正香被羅晶叫起來，羅晶過年去外地參加什麽學術會，剛剛回來，簡煙見她頭髮又剪短不少，化淡妝，帶著長耳鏈，淺紫色打底衫，外面套了件風衣，她見到簡煙道：“新年快樂。”

　兩人就年三十那天互相發了消息祝賀，之後沒聯系，簡煙出緋聞羅晶澄清後簡煙也想給她發消息道謝，後來因為懷孕的事情忙忘了，現在見到羅晶才想起來。

　“新年快樂。”簡煙揚唇：“剛回來嗎？”

　羅晶點頭：“昨天回來的，待在家裡寫新劇本，晚上接到顧導電話就過來了，你這個年過的怎麽樣？”

　簡煙走出門：“還好。”

　“好什麽好，網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那些人的話別放在心上。”羅晶宛如勸說好友一般的語氣，和簡煙走在一起也刻意保持距離，不似之前那麽曖昧，簡煙啟唇：“嗯，沒放在心上。”

　“等這部劇拍完，要不要出去玩一次？”

　簡煙想了會：“還是不了，蘇姐說接下來還要拍戲呢。”

　“現在忙了。”

　“沒有……”

　兩人一路說一路上電梯，電梯裡碰到其他的劇組人員，她們笑嘻嘻送上糖果：“羅神，煙煙，吃糖啊！”

　喜氣濃濃，簡煙接過去。

　聚餐在一樓，兩主角沒空來，顧導還沒到，一張圓桌隻坐了一半的人，簡煙被安排坐在羅晶身邊，劇組的人剛回歸，除了說過年的趣事外就是談著八卦。

　“煙煙，我看微博說，你和於悅是朋友啊？”

　半桌子的人都看向簡煙，她正在神遊，被羅晶扯了下，她回神：“什麽？”

　“沒什麽，就網上傳你和於悅是朋友，真的假的？”

　簡煙笑：“真的。”

　“臥槽居然是真的！”

　“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們不和。”

　“我也是，於悅那張嘴得罪好多人呢。”

　“於悅也挺好的吧，人家要演技有演技，要顏值有顏值，性格直率點怎麽了，比圈子裡某些矯揉做作的人好多了。”

　“你說的是那個剛出道那個吧哈哈哈哈我知道，上次視頻……”

　話題被轉開，簡煙坐在椅子上，羅晶給她倒了一杯茶問道：“想什麽呢？”

　簡煙謝謝之後端過杯子，抿口道：“沒想什麽。”

　羅晶轉頭看她，側臉的線條弧度精致漂亮，仿若是一筆勾勒出來的，白白淨淨的額頭，天庭飽滿，眉骨英氣，長睫毛卷翹濃密，小扇子一般落在眼睛上方，遮擋清澈的眸子，鼻尖小巧秀挺，唇紅齒白，簡煙沒化妝，純素顏，皮膚白皙到透光。

　其實這幾天她一直想聯系簡煙，但又怕引起她不適所以強壓自己的念頭，她前天回來的，聽顧導說簡煙在酒店，她下飛機就準備過來，可想到簡煙的抗拒她又猶豫，這才拖著沒來。

　簡煙剛剛和自己的事情還掛在微博，被自己的粉絲罵，她如果再不給一點空間給她，兩人只會漸行漸遠，她不想那樣，所以隻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還要喝嗎？”羅晶看到簡煙喝完一杯問道，簡煙隨手拎起水壺：“我自己來。”

　“顧導怎麽還沒來？”坐在簡煙身邊的藝人看眼腕表問道：“剛剛不是說快到了嗎？”

　“可能堵車吧，這段路容易堵車。”那人話剛說完就聽到有人喊：“顧導來了。”

　隨後她又加了句：“顧導身邊那個是誰？”

　眾人看過去：“紀總？”

　“是紀總吧？”

　“紀總怎麽來了？”

　紀雲昕年後讓紀水泉回公司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她隨紀水泉拜訪好幾個董事，今兒剛歇下，她想到前兩日簡煙的樣子又很擔心所以自顧開車過來，原隻想過來看一眼，剛下車給簡煙打電話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是顧導。

　顧導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紀雲昕，簡直意外之喜，他忙走到紀雲昕身邊邀她一起吃個晚飯，紀雲昕想到簡煙可能會參加，就同意了。

　“剛剛在車庫碰到談生意的紀總，真是巧了。”

　簡煙抬頭看眼，紀雲昕穿的不是一貫的職業套裝，而是保暖的線衫和休閑褲，外面還套了一件棉衣，她若有所思，這是懷孕了，開始保暖了嗎？

　“紀總坐。”顧導招呼紀雲昕：“這邊坐。”

　其他人也紛紛打招呼：“紀總新年好。”

　紀雲昕淡淡點頭：“新年好。”

　顧導抬手：“可以上菜了。”

　服務員低頭走出去，沒一會陸續開始上菜，顧導身邊坐著副導，今天盧開平沒來，就一桌人，但是因為有紀雲昕在，剛剛還聊天的眾人有些拘謹，她們悶頭吃飯，顧導見沒話題聊主動想找話題，奈何他話題基本都是圍繞劇組電視劇這邊，和紀雲昕那種高大上的話題也搭不上邊，偏偏紀雲昕又喝不了酒，所以他隻得一會找個話題聊兩句，配合紀雲昕淡漠的嗯顯得氣氛更冷了。

　簡煙不怎麽吃的下去，她吃了幾口放下筷子，羅晶轉頭小聲道：“怎麽了，不合胃口？”

　一桌人都在低頭吃飯，兩人交流就格外明顯，簡煙壓低聲音靠近羅晶道：“沒有，我不太餓，你們吃吧。”

　“要不等會我們出去吃？你還欠我幾頓飯呢。”

　簡煙被她認真語氣感染到，也神色嚴肅道：“最近外面冷，我不太想出去。”

　“逗你呢！”羅晶笑開，簡煙也有些沒轍的表情，紀雲昕看向那邊低聲交流的兩人握緊筷子，心頭有些不適，顧導適時道：“紀總，這道風鵝挺出名的，是招牌菜，您嘗嘗？”

　紀雲昕夾了一口：“挺好的。”

　顧導笑著準備回話就見紀雲昕放下筷子，他問道：“紀總吃飽了嗎？”

　紀雲昕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趟衛生間。”

　顧導連連點頭：“好，小蓮，你陪紀總……”

　“我自己過去。”她嗓音也不大，卻能輕易鎮住所有人，簡煙在她起身時目光落在她被打底衫遮擋的小腹上，還算平坦，看不出什麽，也是，她瘦，就算過三四個月也不會看出什麽，更何況她還穿寬松的意思，更不明顯。

　可她一想到那人懷了自己的孩子，心情就又詭異又複雜。

　飯桌在紀雲昕離開之後恢復一點人氣，眾人七嘴八舌：“我菜都不敢夾。”

　“我坐在旁邊才膽戰心驚好嗎！”

　“我也害怕。”

　羅晶看著她們如此不由笑：“人紀總只是個普通人，你們這麽害怕幹什麽？又不是猛虎野獸。”

　其他人紛紛道：“我也不知道怕什麽，就是看到她腿就軟了。”

　“我也是。”

　大概人天生就有那種氣勢，紀雲昕天生就嚴肅冷淡，所以別人看到她不自覺後怕，簡煙聽她們說完想到自己以前也不敢直視紀雲昕的眼睛，縱然知道沒什麽好怕的，但心裡那股膽怯卻揮之不去，好在，她現在克服了。

　紀雲昕去衛生間有點久，顧導想讓助理去看看，簡煙道：“我去吧，我正好要去衛生間。”

　羅晶站起身：“我陪你去？”

　簡煙搖頭：“不用了，你吃飯吧。”

　羅晶隻好又坐下。

　簡煙和眾人點頭打招呼之後去向衛生間，剛進去就見到紀雲昕了，她正在洗手，簡煙見到她喊道：“紀總。”

　紀雲昕偏頭，見到來人是簡煙她慣來冷淡的神色有些松動，添了溫和，聲音也軟了下來：“你怎麽來了？”

　簡煙怕身後來人說道：“借一步說話？”

　紀雲昕跟在她身後走出酒店，兩人站在酒店的花壇樹下，這裡沒燈沒人，只有寒風簌簌，簡煙沒想過出來所以穿的有些單薄，紀雲昕聽她打了個噴嚏後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還有紀雲昕的溫度和香味，簡煙卻避之不及，她立刻將衣服塞回紀雲昕手上，說道：“你自己穿吧。”

　紀雲昕拎著衣服，問道：“前幾天，你沒事吧？”

　簡煙不太想和她你來我往的猜測和周旋，她直入主題：“你是來找我的吧？”

　紀雲昕沒遲疑：“對，我是找你的。”

　“好。”簡煙略微點頭：“我想我應該知道你要說什麽了。”她看向紀雲昕，暗色下，她雙眼清亮，有神，紀雲昕對上那樣的雙眼心尖微動，她啟唇：“你知道？”

　簡煙鄭重其事點頭：“我知道。”

　紀雲昕想一會，問：“是爸告訴你的？”

　簡煙蹙眉，紀叔叔居然也知道？是不是杜雁也知道？他們還瞞著她？簡煙無語：“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

　紀雲昕低頭：“對不起煙煙，我也是前不久才發現的，我想現在還不太適合告訴你。”

　現在還不太適合告訴她？怎地？等到孩子生下來抱著她叫她媽媽才是適合？

　微弱的燈光下，簡煙臉沉著，目光深幽，俏顏緊繃又嚴肅，紀雲昕看向她側臉，知道簡煙現在肯定不高興，她之前做了那麽多荒唐的錯事，現在一句道歉一句解釋都沒有，還讓紀水泉從中間做說客，擱誰都不滿，寒風呼嘯，她站在風口，往簡煙走近一步道：“煙煙。”

　簡煙聽到她這聲叫喚神色微變，眼前一黑，她有些無力的對紀雲昕道：“紀總，這兩天我想好了，咱倆以後還是各過各的，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請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情，至於孩子……”

　紀雲昕皺皺眉，打斷道：“孩子？什麽孩子？”

　簡煙低頭看她小腹：“你不是懷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