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還處在震驚當中,陸飲冰比她先反應過來,率先迎上去,道:“是妹媳,什麽妹夫。”
梁舒窈歪頭道:“瞧著像妹夫啊。”
陸飲冰啐道:“可去你的吧。”
梁舒窈哈哈大笑。
陸飲冰趁機把懵逼的夏以桐帶了過去,和幾個姊妹坐在一起。夏以桐衝梁舒窈笑了笑,梁舒窈也對她笑了一下,笑容裡似乎有點意味深長。
夏以桐:“???”
陸飲冰說:“你別欺負她。”
梁舒窈嘖嘖道:“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呢,還有沒有天理了啊。你們幾個給我評評理,冰冰表妹心眼都歪到哪裡去了。”
陸飲冰:“行了行了,就你能。”
梁舒窈白了她一眼,心說:我好歹也喜歡你那麽多年,現在就算不喜歡了,還不能撒撒氣麽?瞧你這小心眼勁的。
夏以桐跟個小雞仔似的被陸飲冰護在身後,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梁舒窈眼刀甩不著。
她沒有局促多久,柳橙這個看熱鬧的已經嚷嚷上了:“梁表姐,你快說啊。剛剛你說等飲冰姐下來就說你的情史的。”
梁舒窈:“我什麽時候說過???現在的小孩子撒謊都這麽隨手拈來不打草稿的嗎?”
表哥:“你說了,我聽見了。”
表姐:“對啊,我也聽見了。”
陸飲冰:“我先前沒聽見,現在聽見了。什麽情史,霸道千金逐夢超模,抱得美人歸?”
夏以桐也躲在陸飲冰身後微微笑了起來。
梁舒窈大驚失色道:“你們怎麽知道是霸道千金的?”
柳橙縮了縮脖子,梁舒窈立馬撲過去,上手去撕她嘴:“柳橙!我就知道是你,嘴松得跟棉褲腰似的,什麽事一告訴你全世界都知道了!”
柳橙嘴被捏著,向幾位哥姐投去求救的目光,大家都是接受過我八卦消息的人,關鍵時候不能不仗義啊!為了可持續發展,三人聯手將柳橙從梁舒窈的“魔爪”下拯救出來。
梁舒窈道:“既然你們都知道還問我乾嗎?”
除了柳橙以外的三人異口同聲道:“不知道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你聽誰說的?”
梁舒窈說:“剛剛陸飲冰說霸道千金什麽的。”
表哥表姐對視一眼,果斷棄了陸飲冰這個提前敗露的,不約而同道:“我們倆是真不知道。”
表哥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倆工作有多忙,哪有時間關心這些小道消息,而且柳橙和飲冰關系最好,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倆呢。”
表姐:“對對對。”
陸飲冰想和他們斷絕血脈關系。
四個人各說各的,把梁舒窈當傻子,雖然梁舒窈不是傻子,但她不會在這種事上和這群塑料姊妹計較。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說。
還沒確定下來的事,說得太快了容易打臉,她和那個……富家千金還有得磨合。起碼等個一兩年關系穩定下來,再把她介紹過來。
來都來了,一點兒口風都不露是不可能的。聽梁舒窈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已經在一起了,柳橙替目光灼灼的三人問出了一個最想問的問題:“你們的關系進展到哪一步了?上床了嗎?”
三人暗暗朝柳橙豎了大拇指,他們仨或多或少有點精英包袱或者偶像包袱什麽的,不能大大咧咧地問這種問題。但是柳橙不一樣,她是最小的,工作也是自由職業,見多識廣,臉皮自然也厚。
梁舒窈一口水噴在柳橙臉上。
柳橙舍生取義:“你都潑我水了,好意思不告訴我,有沒有?”
梁舒窈嗆了一下,頓了頓,說:“有。”
柳橙:“啊啊啊啊!”
梁舒窈連忙捂住她亂喊的嘴:“一會你再把我爸媽招來。”
柳橙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知道了。
最開心的當屬陸飲冰了,沒什麽比親耳聽到梁舒窈已經愛上別人這件事讓她更加欣喜了。第二開心的是夏以桐,少了個覬覦陸飲冰二十年的情敵,神清氣爽。
“你就沒有一點失望嗎?”在陸飲冰和梁舒窈的獨處時間裡,梁舒窈這麽問道。
陸飲冰問:“失望什麽?”
梁舒窈調笑道:“失去了我對你的愛啊。”
陸飲冰不答反問她:“我失去了嗎?”
梁舒窈看了她很久,忽然笑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個人很煩。”
陸飲冰笑了,道:“沒有,你是第一個,為什麽?”
梁舒窈道:“看起來囂張跋扈,實則活得通透,想要的都抓在手裡了,不想要的看都不多看一眼,偏偏你這幅樣子還很讓人恨不起來。”
陸飲冰說:“是麽?”
梁舒窈愣了一下,說:“是什麽?”
陸飲冰說:“我想要的都抓在手裡了?”
梁舒窈說:“是啊。”是吧?
“萬一有一天它溜走了呢?”陸飲冰自嘲地笑了笑。
梁舒窈以為她說的是夏以桐,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第二反應才道:“我幫你打斷她的腿。”
陸飲冰嗤地笑道:“你說什麽呢,我們倆說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兒,你敢打斷她的腿我就打斷你小情人的腿,少惹她,小姑娘臉皮薄,禁不起逗。”
她轉身就走。
梁舒窈:“喂。”
不是同一件事兒好歹你也說一下是什麽別的事啊,她又不是外人。
陸飲冰往前走幾步,又快步折返回來,認真地盯住她:“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種將來會需要你幫忙的直覺。”
梁舒窈:“啊?”
陸飲冰:“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梁舒窈:“……”
她以前是不是瞎了眼啊,放著那麽多人不喜歡,偏偏喜歡上這麽個玩意兒。
不得不說濾鏡這個東西相當重要,喜歡的時候看她千好萬好,不喜歡的時候簡直處處糟心,連帶著惋惜自己二十年的青春怎麽就喂了這麽一條狗。
梁舒窈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
“你剛和梁舒窈聊什麽了?”夏以桐裝作不在意的隨口問道。剛才他們四個在這兒嘮了一圈嗑,聊得賓主盡歡,後來不知怎麽陸飲冰就被梁舒窈叫走了,說了好久,也不是好久,好幾分鍾。挨得很近,還笑得很開心。
“沒聊什麽啊。”
夏以桐心裡開始冒酸泡泡:“沒聊什麽,是什麽啊?”
夏以桐平時不太愛吃醋,第一因為陸飲冰神經比鋼管粗,根本察覺不到別人的示意,第二是因為其他人沒有威脅,戰鬥力無限接近於零。但是梁舒窈不一樣,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幼龍稚鳳、親密無間、門當戶對,每一個詞都加重著她的危機感,她和梁舒窈光屁股玩過,一起洗過澡,還因為後知後覺對方的心意在房間哭了整整一個上午,她都沒有為自己哭成那樣過。
哭什麽?哭的是她沒有早點發現,已經心有所屬,不能和梁舒窈在一起,哭的是她辜負了她。如果說這世界上誰還能讓夏以桐感覺到威脅的話,那個人只能是梁舒窈,即便她說有了新的愛人。
陸飲冰在盡力捕捉她方才一閃而過的直覺,眉頭微蹙,對待夏以桐敏感的心思就沒有照顧到,放柔了語氣,但明顯不是很上心地回道:“真沒聊什麽,不信你去問她。”
夏以桐心說讓我去問她,除非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為什麽你不能告訴我呢,如果真的什麽都沒說的話。
夏以桐委屈道:“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不對付,怎麽能叫我去問她?昔日的情敵就算沒有了當情敵的理由,也不會是朋友。頓了頓,她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算了,感覺自己像個怨婦、妒婦一樣,姿態很難看。
陸飲冰那句話真的就是隨口一說,在她心裡自打梁舒窈重新出現,她就不再是曾經的愛慕者身份了,就是關系很好的一表姐,也是夏以桐表姐。說完這話後但凡有個人問她,你剛剛說了什麽,她鐵定答不上來。但是夏以桐記得,而且今天之內甚至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忘記了。
陸飲冰是在吃完飯後發現夏以桐生氣的。餐桌上人多,夏以桐少給她夾一筷子菜甚至不夾菜都不會顯得反常;全程很少眼神交流也可以解釋為夏以桐在眾人面前害羞,不敢看她;用完午餐後的聊天不吭聲更是正常無比,她只有面對陸飲冰才多話。
四人說到一個很有趣的話題,陸飲冰下意識就來問夏以桐:“我覺得A最應該負全責,你說呢?”
夏以桐:“嗯。”
陸飲冰:“嗯?”
夏以桐:“嗯。”
陸飲冰:“別光嗯啊,你覺得呢?我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嗎?”
夏以桐:“對,我沒聽。”
陸飲冰:“……”
為什麽她有一種夏以桐好像在生氣的感覺。
陸飲冰陪著小心,柔聲說:“我們說這個都說很久了,我以為你在聽的。”
夏以桐:“為什麽你們說的我就要聽?”那怎麽不見你把和梁舒窈說的話說給我聽呢?
這下剩下幾個人也察覺到不對了,這濃濃的火藥味。
夏以桐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憋著難受,索性從她身邊起來,對幾人鞠躬說了聲,“不好意思,感冒不太舒服,我上樓休息一下。失禮了。”
陸飲冰:“……”
柳橙一臉幸災樂禍:“我嫂子這暴脾氣,夠辣,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