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心中無語， 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看向厲燃。

　厲燃的工作似乎處理完畢，也或者楚塵剛剛的行為驚動了他， 他也正低頭看楚塵。

　即便這種時候， 厲燃神色依然淡然，眸子裡一片清冷。

　可他的這個行為……

　楚塵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隻覺得被厲燃的行為騷了一臉。但厲燃就是能把這件事做得如此自然和諧， 讓人覺得……

　好像還真特麽是他能乾出來的事情。

　楚塵不大高興。

　他的叛逆心一下子湧上來。

　你還特意擋著？

　難道是怕我幹什麽？

　我能吃了你不成？

　楚塵賭氣，抬手將厲燃的手扒下來， 興許是因為這個動作很突然， 厲燃沒反應過來，竟輕易被楚塵得手， 楚塵衝上去就是‘啵唧’一下。

　他得意地坐起身，從沙發上跳下來， 踢啦上拖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然後一溜煙地進了盥洗室。

　厲燃看著楚塵的背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下面， 突然閉上眼睛。

　眼尾突然滲出一點點紅色， 那紅愈發明顯，但最終，還是悄悄藏起來。

　另一頭。

　楚塵在盥洗室裡洗了把臉，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紅彤彤的。

　拍了拍臉， 楚塵回憶自己剛剛的行為，也覺得有些唐突。

　十分不妥當。

　而且他……

　他的嘴唇……

　那個觸感……

　——太羞恥了啊啊啊！！！

　楚塵無聲地啊了一聲，默默將腦袋磕在鏡子上。等臉上的溫度下去一點， 才從盥洗室裡走出來，假裝剛剛無事發生。

　晚上。

　兩人躺在床上。

　楚塵將下午的事情拋卻在腦後，他念著第二天的課程，沒多久就睡過去。

　黑暗的房間中，厲燃規規矩矩平躺，看著天花板。

　他聽到楚塵愈發平緩的呼吸，轉過頭。

　楚塵睡覺喜歡側著身。

　有時候背對厲燃，有時候正對厲燃，這一次他就是正對著的，頭枕在手掌下面，身體略微有些蜷縮，膝蓋自然地觸碰到厲燃的身體。

　長長的睫毛卷而翹，乖巧的垂著。

　厲燃的目光轉移到楚塵的唇上。

　是漂亮的顏色。

　看著有些乾燥。

　厲燃的手伸過去，大拇指觸碰到楚塵的唇，微微往下按，柔軟的觸感讓他一下子想起楚塵的之前行為……

　然後下一秒。

　野獸出籠。

　……

　楚塵被人從睡眠中擾醒。

　他半夢半醒間，感覺身體有些不受控制，耳邊傳來的是粗重的呼吸聲，楚塵蹙眉，費力地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一個黑影立於他的身體之上。

　小腿被人捧在手中。

　楚塵的身體一下子緊繃。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楚塵修長的腿上。

　楚塵一怔。

　然後是下一個吻。

　“……厲欲？”楚塵喊。

　“嗯。”

　黑影隻發出一個單音節。

　楚塵聽過很多次這個聲音，所以一下就認出，這人確實是自己的愛人。

　他略微松口氣，不過很快，那口氣就又提了起來。

　厲欲的腦袋埋下去。

　楚塵的手驟然抓緊身下的床單：“……”

　他咬住下唇，頭往旁邊偏，露出脆弱的脖頸。

　月光從厚厚的雲層中逃離，順著未拉窗簾的窗戶傾瀉進來，灑在房間中，將床上纏在一起的兩人照的清清楚楚。

　楚塵白皙的小腿翹起來，連著的腳背都繃直了。

　厲欲的動作又凶又狠。

　楚塵受不住，胡亂在厲欲身上抓了幾下。

　“……慢點。”

　“你學的倒是挺快。”

　最後，楚塵捂住自己的脖子：“不行，我明天還要上課。”

　……

　開學第一天，楚塵早上差點沒能起床。

　他神色懨懨，洗漱完看著仍舊睡在床上的厲燃，瞪了他半晌，最後實在忍不住，衝過去在厲燃的肩膀上咬了口。

　厲燃：“……”

　厲燃的大手按在楚塵的後腦杓上。

　手指穿梭在柔軟的發絲中，厲燃問：“要我一起嗎？”

　他聲音低沉緩慢。

　楚塵怕咬破厲燃的肩膀，所以沒敢太用力。

　他聽到這話，松口，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調侃道：“不用，我又不是小學生，上個學還要家長陪，是不是啊監護人？”

　厲燃低低笑了聲。

　楚塵親了下厲燃的嘴角：“時間不夠，我就不做早餐了，你自己隨便吃點。”

　“嗯。”

　“對了，我朋友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一起出來吃個飯？”

　“文向陽他們？”

　“嗯。”

　“最近有可能精神暴亂，等下一次暴亂結束後吧。”

　“行，那我走了。”

　楚塵快步前往衣帽間，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副乖學生的模樣。

　他乘坐懸浮車來到教室。

　文向陽已經在了。

　楚塵走過去坐下。

　文向陽：“問了嗎？”

　楚塵：“嗯，等他下次精神暴亂後。”

　“行，身體要緊。”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老師來了。

　照例的點名之後，老師說：“現在都上星網，房間號2020，密碼888。”

　楚塵抬起手環。

　一時間，教室內的所有學生眼睛上都覆蓋了一層虹膜。

　楚塵也是。

　搜索房間號，輸入密碼，進入房間。

　楚塵輕飄飄落入一個場景中。

　他環顧四周。

　之前在空中時，楚塵就已經觀察過，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森林，其中有很多沒見過的奇珍異獸，都巨大無比，有的掩藏在森林之下，只能通過動態視力，看到一個瞬間跑過去的東西，有的則巨大到即便是高聳的樹木，也遮擋不住。

　而他們幾名學生所在的地方，是森林中央的一小片空地。

　這裡不大，容納七八個人還好，此時卻站了足足二十三個人，顯得十分擁擠。

　老師也出現在其中。

　他點了下手環，面前出現一塊大屏幕，分割成二十三份，叮囑道：“按照之前的隊伍，兩兩分組，系統會根據你們攻擊的妖獸力量大小打分。記得量力而行，精神透支之前回到這裡，我坐標發給你們了。”

　說完，老師抬頭看了眼楚塵，“你是轉校來的，沒搭檔，先一個人吧。”

　文向陽舉手：“老師，我想和塵塵一組。”

　老師冷笑一聲：“你做夢。”

　文向陽：“……”

　楚塵按了按文向陽的肩膀：“我一個人吧。”

　他之前的精神鍛煉都毫無效果，現在等同於一個廢人，如果和文向陽一個組，說不定會拖後腿，還不如一個人。

　“行吧。”文向陽聳聳肩，“那你注意安全，可以攻擊小型獸，積少成多。”

　他說著，往老師那邊努努嘴，“分數低，會被罰做家庭作業的。”

　楚塵：“……好的。”

　眾人都著急分數，很快選定一個方向。

　楚塵還沒搞懂該怎麽做，再加上對自己的精神力不自信，所以率先選擇一個隊伍，跟了上去，打算觀察一下別的人都是怎麽做的。

　那兩人看到楚塵跟在後面，都嗤笑一聲，不過沒多說什麽。

　不多時，一個長相怪異的動物，突然從旁邊低矮的灌木叢中竄出來，朝著那兩人撲去！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楚塵嚇了一跳。

　而他跟著的隊伍兩人則不緊不慢。

　其中一人釋放精神力，面前立刻出現一個護盾，另外一人則卷起一股龍卷風，那動物接觸到龍卷風，身體抽搐兩下，倒在地上不動了。

　隨後兩人頭頂上都多出了一個數字2。

　應該是分數。

　楚塵恍然大悟。

　他沒再繼續跟著那兩人，而是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凝聚精神力，嘗試攻擊，卻仍舊沒看到龍卷風，更沒有什麽護盾。

　就在楚塵皺著眉頭，準備安心把精神力先練上來時，突然聽到一陣異樣的響動。

　——有什麽東西從面前的灌木叢間跑過。

　楚塵警惕地後退一步，然而已經晚了。

　一個長相類似於兔子，卻比兔子大了有四五倍左右的動物，猛地朝楚塵襲來！

　楚塵心中一驚，看到的是那兔子呲牙的模樣，以及長大了的嘴巴——

　“轟”的一聲巨響。

　在森林內訓練的同學都聽到了這個聲音，紛紛朝著聲音發來的方向看去。

　“怎麽了怎麽了？”

　“草，哪裡來的爆炸聲，這麽突然，嚇死人了。”

　“是不是有人對上a級怪了？”

　“不至於吧。”

　當初入校，根據精神力分班。

　他們整個班級的人精神力都比較集中，最低b+，最高a，能對付的最厲害的，也就是a級怪，所以才會往這個方向猜。

　不過a級怪動作迅猛，殺傷力強，智商也不低，通常他們不會在前期就和這樣的妖獸對上。

　“別看了，等回頭不就知道了。”

　“……也是。”

　眾人心中雖然在意，但都沒過去。

　而楚塵這邊……

　他看著面前出現的一個巨大深坑，以及在坑中央的兔子的屍體，緩慢地眨眨眼。

　一股焦香氣息飄來。

　楚塵：“……”

　糟糕。

　早上沒吃飯，聞起來有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