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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路可退》第65章 花冠病毒
情殺拋屍案的受害者又增加一名, 兩名死者分別是羅夢和江雪儀, 前者是解玉成的合法妻子,後者是解玉成包養的情婦。

 解玉成作為羅江二人的唯一聯系, 也作為首要的犯罪嫌疑人, 成為了警方日前通緝的對象。

 何先生端著宵夜回到客廳時, 蕭澤和林予已經回房間了,沒吃完的羊肉湯泡飯就擱在茶幾上, 蜂蜜水也剩著一些。

 房間裡, 林予靠著床頭髮呆,蕭澤站在窗前吸煙, 這一晚太他媽跌宕起伏了, 他們高高興興地出海, 回來還交頸纏綿到深夜,夜宵吃得正香,然後猝不及防地得知江雪儀已經死了。

 被解玉成殺死的。

 林予有點魂不附體:“江雪儀真是解玉成殺的嗎?他為羅夢報仇?”

 “他是首要犯罪嫌疑人,而且如果與他無關, 他為什麽逃跑?”蕭澤把窗子推開一條縫隙, 讓煙霧飄出去, “具體如何要看警方的調查,可能咱們市裡的警方已經調查出結果了。”

 等煙味散淨,蕭澤關窗返回床邊,伸手與林予的手交握,說:“這件案子已經是當下的新聞熱點,不少人了解後可能都會唏噓不已, 咱們作為這起死亡事件的發現者,必然也會忍不住關注,但我希望你站在一個稍遠的角度來看。”

 林予掌心溫暖:“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爬到蕭澤身前擁抱,說:“我會為羅夢和江雪儀可惜,因為那是兩條人命,她們就算有錯也不該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至於解玉成,和他交往時的事兒我都不會忘,他追偷貓賊,帶我去夜總會,照顧解老或者是疼愛女兒,我都記得。”

 蕭澤問:“那不好的呢,如果他犯罪了?”

 “不好的,我希望交給警察和法律去追究,讓他付出代價。”林予松開手,靠著枕頭出溜下去,放松後的身體軟綿綿,不過話語卻鏗鏘有力,“如果有什麽我能做的,我一定全力去做,哪怕為解爺爺給過我的一塊水果糖。”

 蕭澤沉默了一瞬,他擔心的也是這個,如果解玉成背負著兩條人命,又是極其殘忍的作案手法,那必然重判,解老以後的生活該怎麽辦?

 解老如果知道解玉成做了這些,那他的心裡……

 林予鯉魚打挺躥起來:“哥!你說解爺爺知道嗎?”

 解老如果悶在家裡,唯一的消遣就是看電視和讀報紙,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沒接觸這些,保姆和護工總會知道,沒準兒已經卷鋪蓋走人了。就算這些情況全都排除,警方必然也已經找上門調查,所以解老不知情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此時是凌晨兩點,蕭澤和林予無暇顧及對方是否休息,因為他們兩個急需確認。蕭澤撥通了解老的手機號碼,一聲聲機械音波循環傳出,沒有人接聽。

 林予已經套上毛衣和褲子,緊張地說:“爺爺應該正在睡覺,沒聽見。”

 蕭澤又撥打一次,仍然是漫長的等待。

 就在即將掛機前那一秒,對方終於接通了,屏幕上顯示為通話狀態,解老疲憊又喑啞的聲音徐徐傳來:“喂……”

 “老爺子,我是蕭澤。”蕭澤拿捏著語氣,“是不是吵著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解老並無責備,反而耐心地問:“有,有事兒嗎?”

 老爺子和他們一樣心照不宣,但他們是關心,老爺子卻可能隱藏了萬千情緒。林予眼眶發脹,湊到手機旁說:“爺爺,我又拍了大海,發給你看看。”

 “好……”

 蕭澤又問:“老爺子,這幾天誰在照顧你?”

 解老心腦昏沉:“貝貝,玉成的,上班……”

 貝貝是花冠夜總會裡的少爺,林予那次摸骨時見過,沒想到在眼下這個關節,竟然是貝貝去家裡照顧解老。

 電話掛斷,蕭澤盯著黑掉的屏幕思考,似乎在做決定,林予抱著外套,似乎在等蕭澤做決定。三兩秒而已,蕭澤說:“咱們回去一趟。”

 他們連夜往回趕,甚至沒來得及通知其他人,等天亮後才給副隊長打了通電話。又一次坐上高鐵,林予沒心情看風景,他把大海的照片發送給解老,想編輯短信說點什麽,又覺得什麽話語都挺蒼白。

 列車進站,蕭澤和林予穿過擁擠的人潮離開,七點了,火車站外面已經是新的一天。隨便叫了輛等活兒的出租車,蕭澤碰上車門第一句就嚇唬人,敢繞路就砸車。

 司機一聽賠著笑臉:“哪兒能啊,就算繞也是繞外地人。”

 這話真實又缺德,蕭澤和林予沒有理會,都望著窗外的街道,祈禱不要堵車。司機嘴貧,乘客不說他要說:“你們去的那片兒最近不太平,我們都不願意往那邊走。”

 還是沒人搭理,司機繼續:“這陣有件情殺案你們知道麽?凶手就在那片兒住過,現在都逮他呢。”

 林予問:“已經確定凶手了?”

 “嗨呦,您沒看新聞哪?”司機語氣悠然,但沒影響腳下加速,“早都查出監控了,老婆和二奶最後在一個小區裡見面,那男的也去了,房子是男的給二奶住的,廚房的血跡壓根兒沒清理乾淨。”

 如果在室內殺人,自己根本無法完全將痕跡抹除。

 司機後來說了什麽,林予和蕭澤都沒再聽,蕭澤又給解老打電話,對方卻沒有接聽。半小時後,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們下車後快步衝進大門,林予偶一偏頭,喊道:“貝貝!”

 叫貝貝的男生從北邊跑來,吃驚地說:“你是……算命的?!”

 “是我,你不是在照顧解爺爺嗎?”林予見對方拎著一盒燒麥,“你出來多久了?”

 貝貝有些不明所以:“一個小時吧……爺爺醒得早,讓我去買後街的燒麥,我搶的第一鍋,已經盡快了……”

 蕭澤往裡衝:“先回家!動作快點!”

 貝貝本來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此刻看蕭澤和林予的反應才恍然明白,解老是故意支開他嗎?他來這兒照顧解老完全是自發行為,算是報答解玉成幫他還債的恩情,從沒想到會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發生什麽不堪設想的後果。

 “快開門!”

 林予貼在防盜門上聽了一下,而後閃開讓貝貝開門,貝貝拿著鑰匙不停哆嗦,已經嚇壞了。他奪下鑰匙一把插進鎖孔,但無論往左還是往右都擰不開,門已經從裡面反鎖了。

 解老如果想做什麽,這樣就能避免貝貝的嫌疑。

 蕭澤立刻報警,現在解玉成屬於通緝狀態,片區的派出所時時待命,不消十分鍾就趕到了,大家圍守在門口,警察也顧不上詢問因由,待門鎖被撬開,他們進入屋內聽見了狗崽的嗚咽聲。

 蕭澤和林予熟門熟路地衝到臥室門口,屋內光線明亮,陽台接收的光照射進來,風將窗簾輕輕吹動,那把輪椅翻倒在陽台的門邊,軲轆旁能看到解老的雙腳。

 小狗崽嗚嗚叫著,見有人衝進來嚇得躲進窗簾之下。蕭澤和林予走近,再走近,蕭澤將輪椅扶起推開,林予掀開了遮擋的窗簾。

 窗戶開著,一根皮帶繞過窗框垂下,解老的脖頸死死勒在皮帶裡,上半身懸空著,近視鏡片後的兩眼呈翻白狀態,軀體已經僵硬。

 林予落淚蹲下,將解老從皮帶上解救下來,他看見了掉在地上的手機,拿起解鎖,畫面是一片大海。

 老頭上吊自殺的時候會想什麽呢?

 想身體康健地在海邊走走嗎?想和兒子一起在海邊說笑聊天嗎?

 蕭澤摘下解老的眼鏡,抬手幫對方合上了雙眼。他曾覺得解老像自己的姥爺,殊不知二人之間的境遇千差萬別,解老遭遇的這些事情要悲哀得多,而他沒教好獨子,似乎也是不可忽視的根源。

 如果因為病痛結束生命,也許算是解脫。

 但事到如今,沒人能說得清了。

 鄰居王奶奶幫忙,區派出所的民警也認真出力,蕭澤和林予為解老操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紅白事是瞞不住的,殯儀館的車停在樓下,單元門口擺著花圈,解老的死訊傳播得很快,已經有媒體報道。

 出殯當天,街道四周布滿了便衣警察,林予幫解老換好壽衣、穿好鞋子,臨行前在窗前望了片刻,問:“哥,你說解玉成會出現嗎?”

 蕭澤回答:“不知道,但能確定出現的話,絕對跑不掉。”

 時間就快到了,解老的遺體要送去火化,小區門口一陣騷動,一輛車被警方迅速包圍,林予認得,那輛車是解玉成的路虎。

 車上下來的男人有些面熟,貌似也是花冠夜總會裡的少爺,他被警察押送上來,見到貝貝後點了點頭。林予恍然明白,這兩人都是受過解玉成幫助的,是替解玉成來為解老送行。

 時間到了,解老的遺體被送往殯儀館火化,之後還要入土安葬,所有苦悶最終化成一捧灰燼,長埋於墓碑之下。

 蕭澤和林予並排立在墓前鞠躬,後來下山離開,整個過程中解玉成都沒有出現,警察潛伏在墓地周邊,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收獲。

 他們之前幫解老收拾衣物時發現一封遺書,皺巴巴的塞在枕頭下,顯然已經寫好了很多天。內容很簡單,只有兩行字,一行交代他要把這套房子留給孫女,另一行,是句對不起。

 悲劇之後的道歉向來蒼白無力,但已經是老人唯一能做到的彌補。

 王奶奶抱回了那隻陪伴解老到生命最後一刻的小狗崽,可惜狗有感情,又像是聞得到氣息,始終對著門口唔叫不停。蕭澤和林予商量之後把狗崽帶走了,希望能給它一個全新的環境。

 人來世間走個過場,走了就沒了,沒走的還要繼續生活。

 蕭澤和林予沒再逗留,立即返回島上,回程時沒坐高鐵,開吉普車走的。林予坐在副駕駛位,狗崽露著肚皮仰躺在他的大腿上,粉色的爪子在空中揮舞,揮幾下就累了,嗚嗚地哼哼。

 他和蕭澤雖然沒同生共死,但一起見證了死亡,彼此都不用安慰,相互陪伴已經是最好的沉澱方式。窗外青山飛過,經過某個城市時還淋了場雨,他捧著小狗貼近車窗,說:“看,下雨了。”

 蕭澤問:“它叫什麽?”

 林予也不知道,似乎這狗就叫“崽兒”,他叫了幾聲,小狗有所反應。“崽兒,咱們現在去個小島上,你會游泳吧?”他說,“以後你還會有幾隻貓哥哥和貓姐姐,誰欺負你不要找我,找他。”

 蕭澤被點名,應道:“嗯,找我,我是訓貓大隊的。”

 一路沒有休息,蕭澤似乎是個機器,可以不停歇地運轉著,林予窩在副駕上偶爾睡一會兒,相對輕松一些。到達小島時正值清晨,他們下車正好望見天邊的海上日出,在漫天彩霞裡站立片刻,相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容。

 包含了疲倦和低落,也包含了希望和振奮。

 “走吧,吃完早飯補補覺。”

 “哥,我以為會很傷心,但莫名覺得輕松。”

 說明他成長了嗎?也許吧。

 林予離開前望了眼海邊,似乎看見遙遠的一邊有位蒼蒼白發的老人,死也許沒那麽可怕,至少能自由地看看海了。

 考察隊那幫人雖然喜歡怎呼,但人命當前都懂得分寸,早飯期間大家沒了往日的八卦勁兒,像探討問題一樣詢問,既了解事情發展,又幫蕭澤和林予宣泄了一番。

 飯後林予抱著狗崽回房間補覺,他本來想等蕭澤一起睡,結果實在沒有撐住,不消兩分鍾就睡著了。蕭澤後來回房間洗了把臉,輕手輕腳地換了件外套,他準備連軸轉,這次考察工作著實不算順利,他想抓緊時間盡快結束。

 臨出門前他給林予掖掖被子,林予睡著,小狗趴在林予的掌心裡,正輕輕地舔舐林予腕間的玉連環。落下一吻後起身離開,他帶著自己那組人開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考察隊將整座小島一分為三,山多的那部分已經率先攻克,其余兩塊主要是樹林和平地,樹林那一片等於是過渡帶,朝平地的方向植被稀疏,朝山地的方向植被茂密。

 南方回暖速度比北方快很多,蕭澤前兩天回去還覺得有點冷,但這邊已經完全是暖春狀態了,稍微走快些還會出汗。

 “蕭隊,你看這蟲子,像不像咱們那年在滇南見的那種?”

 蕭澤聞聲湊近,瞅了兩眼拍下照片,回道:“沒滇南的蟲子毒,當時那個實習生叫什麽來著,不是嚇得回去就辭職了麽?”

 其實每年都有半路崩潰的實習生,出發之前雄心壯志,考察過程中看透人生,回歸的途中痛下決心,回去後直接辭職改行。

 苦,太他媽苦了。

 小宋有感而發:“這麽一看,小予很了不起。”

 蕭澤的雷達響了,問:“你是不是挺喜歡他的?”

 開玩笑,先不說本身是否喜歡,林予明面上畢竟是蕭澤的弟弟,小宋故意諂媚地回答:“喜歡!我特喜歡小予!”

 蕭澤“嗯”了一聲:“行,開車後兜搬鑽機。”

 小宋哀嚎一聲便去執行命令,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哪有問題。蕭澤把全局地圖展開放車前蓋上,已完成的路線一一勾去,發覺山地那一區殘留著一條,不過路線不長,采樣數量也不多,改天單人就能完成。

 眾人圍成半圈,準備開鑽機了,巴哥穿得有點厚,正在一塊石頭上坐著脫毛衣,已經脫掉的外套放在地上,高領毛衣卡在腦袋上拽不下來,他喊了一聲:“誰來幫把手啊!”

 巴哥資格老,敢和他鬧的只有蕭澤,副隊長都得掂量掂量。蕭澤聞聲邁步過去,把編錄本用手肘夾住,伸手將毛衣使勁兒一薅,真糟蹋東西。

 “我操!我這羊絨含量百分之二百的毛衫都讓你毀了!”巴哥亂發蓬松,把毛衣揉成一團擱在腿上,俯身拾起外套準備穿。

 說是遲那時快,蕭澤突然吼了一聲,伸手就將外套奪下扔開,周圍好幾個人被嚇得一愣,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外套被拋落在地,一條將近一米的青皮蛇吐著信子盤在上面,巴哥蒙圈兩秒,高貴毛衣也不管了,起身急道:“我他媽換什麽衣服啊!”

 大家紛紛圍上來,編錄本已經掉在腳邊,蕭澤右手攥著左手的手腕,虎口靠近手背處被青皮蛇狠咬了一口,牙印正呼呼冒著血。

 考察隊都有經驗,有的立刻拿急救箱給蕭澤包扎,有的去抓蛇,蕭澤包扎完瞅了眼那條狗東西,瞅完又去瞧巴哥,說:“毛衣趕緊撿起來吧,小青已經出來了,一會兒白素貞也到了。”

 巴哥訕笑著撿起,要不是蕭澤,現在挨一口的是他,他心裡很過意不去:“蕭隊,幸虧不是毒蛇,你這英勇的一生要是為了救我被咬一口嗝兒屁,我得內疚後半輩子。”

 蕭澤整隻手掌都如刀割般疼痛,面上卻看不出半分,罵道:“滾你大爺的,趕緊現場編錄,劈樣的也動作快點。”

 忙碌了一整天,蕭澤單手作業竟沒有降低效率,回營帳後還吊著精神開了會。日落之前眾人結伴步行回民宿,走到大門口時看見了一幅風景畫。

 天氣暖和了,何先生與何太太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喝茶聊天,林予蹲在一旁教狗崽握手,一對中年夫妻,一個十八歲的男生,再加一隻亂搖尾巴的小狗,幸福的三口之家似乎就是這種配置。

 蕭澤幾十個鍾頭沒合過眼,笑容在疲倦中變得更加柔和,他推開白色的木門,喊道:“忽悠蛋,過來迎接我。”

 林予聞聲跑來,狗崽緊隨其後,他覺得黃昏前的寧靜正好,迎接蕭澤的話應該給對方一個擁抱。然而剛邁步上前,巴哥橫插一杠擋住路,面容痛苦又扭曲。

 “巴哥,你怎麽了?”

 “小予,我今天遇見一條七步蛇。”

 “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但蕭隊為了救我,被咬了一口。”

 七步蛇毒性極強,咬手斷手,斷的不及時直接送命,林予一把將巴哥推開,湊近卻不敢觸碰蕭澤。蕭澤的戲和巴哥一樣專業,身形搖晃向後仰倒,左手背在身後,嗓音瞬間切換到極低模式:“我沒事兒,只是手部……壞死了。”

 扶著蕭澤的副隊長抿嘴偏過頭去,小宋掩面吸溜鼻子,這幫喪德行的玩意兒專業搞地質勘探,副業仿佛取經於中央戲劇學院。

 而林予真情實感地哭了。哇的一聲,狗崽本來在旁邊的小樹底下抬腿撒尿,被他一嗓子嚇得坐到了樹坑裡。他淚眼模糊,水豆子接連不停地往下掉,其他人演不下去了,手忙腳亂地不知道該怎麽哄。

 “沒事兒沒事兒,騙你的。”蕭澤也有些慌,露出包扎完好的左手,“就是條普通的蛇,連疼都不疼,別哭了別哭了。”

 林予刹不住車,得知被騙後松了口氣,可放松之後哭得更凶,剛才真的差點活活嚇死,他甚至以為……以為蕭澤活不過三十五歲的夢變成真的了。

 蕭澤摟著他往屋裡走,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巴哥一眼,眾人接到訊號紛紛抄家夥,全都翻臉不認人,在後面把巴哥聯合蹂躪了一番。

 林予打著嗝去翻醫藥箱,蕭澤手上的繃帶經過一整天的忙碌已經髒了,他要給對方重新包扎,包扎完用保鮮膜包裹住整隻手掌,又幫對方洗了澡。他一直沉默不語,掛在臉蛋兒上的淚痕乾涸掉也不擦,洗完抱住蕭澤又想哭一輪新的。

 蕭澤覺得自己罪過頗深:“以後再也不嚇唬你了,甭哭了。”

 林予吸溜著鼻涕:“我剛才怕死了,比自己死還要怕。”

 他低頭抹了抹臉,沒準備讓蕭澤哄他。推著對方上床睡覺,他坐在床邊守著,就像蕭澤平時守著他那樣。

 蕭澤真的累狠了,一沾枕頭就昏沉起來,整隻左手浸泡在疼痛麻痹中,大拇指和食指稍一動彈便牽扯到傷口,疼勁兒猛躥到手腕子。

 然後他在這股洶湧的痛意下,沉沉地睡著了。

 夜裡,林予在休息室整理資料,之後蕭澤要寫研究報告,他便將所有資料按類目編寫好給對方準備上。蕭澤的電腦設置了六位數密碼,他對著鍵盤發呆,隨後敲下了蕭澤的生日年月。

 密碼錯誤,他靈光一閃,連續敲下六個“1”,然後順利解鎖。

 真他媽……活得有原則。

 忙完正好凌晨,補了大半天覺,倒是不太困,林予收拾完桌面翻看蕭澤的計劃本,今天的任務大家已經完成,明天就可以開始收尾了,再一翻掉出那張全局地圖,他發現還有一條路線沒有勘探。

 他回房間前去找副隊長,說:“山地那邊還差一條線,明天我去吧,然後明早不要叫我哥,讓他多睡一會兒。”

 副隊長同意道:“行,你把他鬧鍾關了,明天咱們不帶他。”

 林予回去睡覺,放輕動作上床,偷偷關掉了蕭澤的鬧鍾。蕭澤在夢中酣睡,左手伸在被子外面,手指都有些浮腫發脹。

 翌日清晨,林予獨自起床洗漱,他看蕭澤的嘴唇蒼白乾燥,泡了包消炎解毒的衝劑給對方喂下去,出門時還拜托了何先生與何太太,讓他們幫忙準備一頓早餐。

 各組人路線不同,有負責戶外工作收尾的,也有去營帳篩選資料的,林予背著包,圍巾綁在胸前,兜著狗崽往山地那區走去。

 獨自采樣對他來說是小意思了,掐著羅盤輕車熟路地上山,一路和小狗聊著天,還摘了幾朵春花。

 走了四十分鍾後終於明白這條線為什麽被落下,因為雖然距離不算長,也不算繞遠,但是很陡,也就是一直在往上爬,穿過密樹都能望見無邊的大海。

 林予坐在石頭上歇腳,把狗崽放下來玩兒,小狗後腿刨土,拱著身子拉粑粑,聞聞這兒,嗅嗅那兒,倒是像郊遊一樣興奮。

 林予想看看蕭澤睡醒沒有,結果沒有信號,隻好作罷。

 繼續往上走,自己砍樹開路很消耗體力,他的速度在慢慢降低,心率在漸漸提高,鳥叫蟲鳴充斥在耳邊,他再次停下休息,擰開水壺灌了兩口。

 狗崽四處跑著,每棵樹下都刨刨土,還刨爛了一叢野花。

 “你勁兒還挺大。”林予走近蹲下,撿起野花聞了聞,目光落在樹前的平地上,頓時有些疑惑。這塊土地表層的泥土十分松軟,就像被挖過,又被填平,而填平後完全沒有踩實。

 林予把狗崽趕到一邊,拿出鏟子照著中間楔進去,一鏟子挖開便已經露出了黑色垃圾袋。他心中警鈴大作,迅速將整片浮土清理乾淨。

 暴露出來的包裹不是很大,他和之前挖出來的看上去很像。他用刀尖挑開,一層層抽絲剝繭般崩裂,最後剝開所有碎爛的遮蓋,裡面的一雙腳徹底露在眼前。

 那雙腳很秀氣,看大小形狀無疑是女人的腳,林予沒像上次那樣恐懼,甚至鎮靜地沒有動彈。他帶著一層不算厚的粗布手套,緩緩伸出手將腳踝握住。

 皮肉已經爛了,稍一用力就被扒拉下來,他掐住了踝骨,閉上眼睛在記憶宮殿中搜索感受,人體骨節相連,筋脈相通,牽一發而動全身,他記得,他摸過這個人。

 林予猛地睜大雙眼,同時松開了手。

 這雙腳,是羅夢的。

 他曾在解老那兒見過羅夢,羅夢當時端著碗,他幫忙接應時握了羅夢的手腕。

 林予站起身,盯著那雙腳出神,他不禁懷疑起來,如果這雙腳和當時的手在同一天埋下,沒道理警方封山勘察都沒有發現。

 畢竟這塊土地的異狀十分明顯。

 那是不是說,這雙腳是後來才埋下的,填土後的痕跡也是故意留下的。林予霎時間出了一身冷汗,他摘掉摸過屍體的手套,迅速背起了書包,這時狗崽突然叫起來。

 就衝著他背後。

 “你們當時也是這樣挖的?”

 林予沒來得及轉身,後腦劇痛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狗的品種不詳,反正不是吉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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