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落選了個巨難無比的選修課。
別問為什麽,問就是學分要不夠了,然而搶課又搶不過大家。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喬落在這門課上認識了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叫方嶼。
然而萬幸中的不幸,這門課的助教學長邢岸正在追方嶼,喬落看著兩個人打情罵俏似的你來我往非常痛苦,更加想念出差在外的傅識舟了。
於是晚上就抱著傅識舟的枕頭給傅識舟發消息:枕頭想你了,天天吵我,吵得我睡不著。
然後換成被子:被子想你了,天天鬧我,鬧得我睡不著。
再換成自己:落落想你了,睡不著。
隔著時差呢,傅識舟很久之後才回復消息:聽話,我很快回去。
喬落點開語音撒嬌:不聽不聽不聽。
傅識舟收到消息嚇了一跳,這都幾點了,還沒睡呢。
他就給喬落打了視頻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那頭喬落穿著個毛茸茸地睡衣,賣萌地把帽子也帶上,顯得自己臉小又可愛,然後說:“舟舟哥哥你想我啦?”
傅識舟說:“這都幾點了,怎麽還沒睡呢?”
喬落本來在和方嶼打聯機遊戲呢,一局還沒結束,不能坑隊友,就一心二用地應付傅識舟,結果自然就會是來不及瞎編,禿嚕了實情:“我在帶我朋友上分。”
傅識舟沒聽說喬落有哪個朋友好到要他熬夜帶著上分的,忽然產生了莫大的危機感,不動聲色地問:“誰?”
二十分鍾後,傅識舟黑著臉聽完了喬落和方嶼的相識過程,還收到了喬落一句吐槽:“他明明就喜歡邢學長,還老是嘴硬,跟你有點像。”
傅識舟氣夠嗆:“什麽人就和我像!”
喬落絲毫不知道傅識舟已經掉進醋海了,繼續說:“一樣別扭啊,你之前喜歡我,不也是裝模作樣對我甩臉子麽?”
傅識舟:“……我什麽時候甩臉子給你看了?”
喬落細數他十大罪狀:“嫌我的恐龍醜,送我五三,威脅我不讓我早戀,凶我粘人……哦,叫我起床的時候也很凶。”
傅識舟:“……”
傅識舟無力地解釋:“我那是怕你分心,影響你功課。”
喬落撇著小嘴提要求:“切,我都快期末了呢,你老不回來,怎麽不怕我想你想得分心了啊?”
他把自己腦袋遞過去在攝像頭前晃了晃,然後說:“看見沒,看見沒?我滿腦袋只有傅識舟三個字了,塞不進去學習內容了!”
第二天一大早,喬落睡眼惺忪地接收到了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男朋友。
然後一起睡了個回籠覺。
這下好了,更沒有精力去學習了。
晚上的時候還收到了邢岸學長的微信,暗示自己不要陪方嶼出去玩。
玩個鬼啊,他談戀愛呢,腰酸腿疼下不來床!
傅識舟受傷了。
具體為什麽他會因為救一個差點從電梯上摔下去的小孩子而自己骨折,喬落當然不會覺得是因為他舟舟哥哥蠢。
但是問題來了。
他生病了撒嬌膩歪傅識舟的經驗豐富,可照顧生病的傅識舟的經驗和他的地位一樣,是個零。
於是喬落機智地打開了微信,給方嶼發微信問:你生病的時候邢學長都是怎麽照顧你啊?求經驗。
他比較好騙,之前方嶼跟他說自己是上面的那個,喬落雖然驚訝,但是還是信了,於是很自然地對比現在的狀況,覺得邢岸照顧方嶼的方法會比較合適。
方嶼想了想,給喬落回復:他一般就給我煮粥吧,說是清淡一點。
喬落抱著方嶼友情贈送的食譜鑽進廚房,過了二十來分鍾,歪在床上回復工作郵件的傅識舟聞到了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傅識舟本來以為喬落無聊了去書房打遊戲了,聞到糊味才反應過來小崽子這是幹什麽去了,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會兒就算是喬落把廚房炸了,他都覺得心裡發甜,簡直沒救了。
他在臥室喊:“喬兒?”
喬落剛把第一鍋煮糊了的粥倒進垃圾桶,蹲坐在餐廳地板上和方嶼在微信中交流煮粥經驗,聽見傅識舟叫他跳起來,差點被餐桌椅絆倒,一邊揉著磕疼了的腿一邊跑進臥室:“在呢在呢!舟舟哥哥你怎麽了?腿疼嗎?要去廁所嗎?”
傅識舟看他緊張兮兮的,就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不疼,我自己也可以上廁所,我只是一條腿骨折,又不會癱瘓了。”
喬落坐過去,不高興了,小臉拉的老長,氣鼓鼓地說:“你瞎說什麽呢,癱瘓什麽的,呸呸呸!”
小崽子不高興了,於是傅識舟就換了個話題,說:“一股糊味。”
喬落注意力轉移地飛快,立即就想起來自己失敗的愛心粥,委屈又可憐地說:“煮粥失敗了,舟舟哥哥你餓不餓?”
傅識舟下午兩點才吃完中飯,並不餓,但是他說:“餓。”
他和方嶼並沒有研究出來粥為什麽會糊,喬落沮喪地說:“那今天只能叫外賣了。”
傅識舟不動聲色地把喬落往自己懷裡拽了拽,說:“不想吃外賣。”
喬落可發愁死了:“那怎麽辦啊,我叫爸爸媽媽煮飯送過來嗎?”
傅識舟把人鎖在懷裡,亮明底牌:“我想吃你。”
喬落呆了呆,在傅識舟以為自己把人鬧害臊了的時候,忽然很小心地摸了摸傅識舟的腿,問:“這……能行麽?”
傅識舟永遠能被喬落的直球撩得沒脾氣,咬牙切齒地說:“疼,不太行,所以今天得辛苦你了。”
喬落和傅識舟又接到婚禮請柬了。
不過這次是喬落接到的請柬,傅識舟作為家屬出席。
方嶼的二哥娶了邢岸的表姐,不過二哥結婚得太晚了,他發小兒全都做爸爸了,沒人能來給他組伴郎團,方嶼就自告奮勇解決了這個事情,邀請了自己的未婚好友喬落來做伴郎。
方嶼前一天試伴郎服,脫衣服的時候沒留意邢岸回家,正好被撞見光著兩條細白的小腿隻穿著一件襯衣的一幕。
方嶼本來還擔心自己會睡不著呢,結果這下好了,衣服沒試完就上了床,什麽也沒來得及想就累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方嶼情理之中炸了毛,拿枕頭捂住邢岸的腦袋使勁一壓,然後下命令:“我煩死你了!今天你不許靠近我三步以內!”
然而邢岸壞得很,端著熱牛奶和牛角包喂方嶼吃完早飯,還拿出了他追方嶼的時候經常用的道具——橘子糖。
作為伴郎的一員,喬落到得比較早,正好看見邢岸哄人這一幕。
喬落看傻了。
他從小被傅識舟管著長大,老挨訓,一直覺得大的那個就是可以訓小的那個,都成潛意識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於是他拽了拽傅識舟的袖子,說:“我餓了。”
他一句話踢在了鐵板上,傅識舟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早上不肯吃飯,說好朋友給留了小點心的是誰?”
喬落本來想學方嶼的樣子臉色臭臭的跟傅識舟說話,然而他學藝不精,徹底走樣,開始撒嬌:“難道就不能哄哄我嘛?”
二十好幾的人了,跟個小屁孩兒似的鬧著不肯吃飯,現在還要人哄,傅識舟瞪他:“幾歲了還讓人哄?”
喬落心想方嶼比我還大兩個月呢,人家不也有人哄麽,於是委屈巴巴地說:“難道男朋友不就是用來哄我的嗎?”
傅識舟酸溜溜地說:“你男朋友還可以用來充當你好朋友的哥哥的伴郎團。”
眼看那邊邢岸戳著方嶼的小臉哄人家呢,他男朋友還老對他態度不友好,喬落委屈壞了:“你就哄一下,我這麽好哄,你哄一下不行嗎?”
傅識舟不知道喬落這是鬧什麽呢,但是看喬落實在是不高興得很了,就目視前方著問:“要親還是要抱?回家的,行不行?”
喬落失落極了:“我也不是這麽好哄吧,也不是親一下抱一下就能好吧?”
傅識舟疑惑了:“你早上不是挺高興的,怎麽又忽然就不高興了,還得我哄你了?”
找茬失敗,喬落一呆。
他腦子裡飛速地掃過各種理由,終於泄氣了,余光羨慕地看著方嶼,口氣悲傷:“我就是想讓你哄哄我。”
傅識舟總算是看出來一點端倪,順著喬落的目光一看,明白了。
他家小崽子是乖,好哄又好騙,沒對他臭過臉色,傅識舟心軟了。
他低頭給喬落整理了一下領結,借機靠近喬落的耳邊,悄悄說:“現在人太多了,晚上我抱著你哄,哄到你滿意為止,行麽?”
喬落不太信任地問:“不只是親一下敷衍我的那種?”
傅識舟:“……我哪次親你是敷衍你了?”
喬落就眼巴巴地看著傅識舟,把西裝袖子拉上去一點,露出手腕上一點青痕,控訴傅識舟的暴行。
傅識舟:“……”
他深呼吸一口氣,說:“隻說你喜歡聽的話那種哄,就算你要聽一百遍我愛你,我也說給你聽,行嗎?”
就說他好哄又好騙了,喬落高興起來,點點頭說:“成交。”
當天晚上,喬落的確聽到了傅識舟親口說給他聽的“我愛你”,真情實感的,低聲輕喃的“我愛你”。
但是第二天,喬落手腕上那道快要消下去的青痕,又重新嚴重了。
作者有話說:
四月的天是晴朗的天,四月的番外好清淡~戀愛日常就是戀愛常……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