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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窮》第57章
一場出櫃沒像童淮想象中的轟動慘烈, 多虧了老童開明。

 不過再開明,童敬遠還是很鬱悶的。

 正好提前回國也沒事, 他乾脆當晚就約著俞問他爸, 一起去滑雪泡溫泉散心,給自己一點時間來消化接受。

 童淮在家待著沒人照顧,乾脆又把自己卷吧卷吧送回了薛庭的新居所。

 寒假作業還沒寫完,不蹭薛庭的輔導簡直是浪費。

 俞問跑出去鬼混了一天, 回來正好跟提著棒子準備揍他一頓的俞爹擦肩而過,不過還是被提著耳朵吼了一頓, 得知事情敗露,心驚膽戰地給童淮發來慰問消息。

 -一條夢想當海王的魚:……你倆,被你爸發現了?

 童淮飄了一下午,到晚上都還跟踩在雲端似的,忘記把這事告訴俞問了,看到消息,立刻回應。

 -不直很卷:昂

 -一條夢想當海王的魚:分了嗎?我帶藥還是帶冰淇淋來看你?

 童淮發語音哼唧:“分啥分,我跟庭哥百年好合!”

 俞問回以更大的聲音:“我操?你爸同意了?我還以為你爸會提著菜刀上門砍人。”

 童淮:“我爸可好了!”

 薛庭:“……”

 薛庭默默看這倆兄弟幼稚對吼, 放下筆, 順了順童淮的背, 轉身去廚房, 把剛溫好的牛奶遞給他潤潤嗓。

 童淮咕嚕嚕喝下奶, 點開語音, 俞問幽幽的聲音響起:“你爸好, 我爸就不一樣了, 他威脅回來要把我腿打折。”

 童淮不忘功臣,趕緊慰問了一番,然後猶猶豫豫地扭頭問:“庭哥,你願不願意邀請小魚兒來吃頓飯?”

 他細細觀察著薛庭的神色,心裡忐忑。

 薛庭因為以前的經歷,很排斥和其他人相處,所以不太合群。

 他想拉薛庭也進入這個熱鬧的世界看看,又擔心自己是強人所難。

 薛庭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好。”

 童淮滿臉狐疑,就差拿個放大鏡觀察他了,跪在椅子上,湊近他使勁瞅,長長的睫毛幾乎輕輕剮蹭上來,近在咫尺的淺色眼珠亮晶晶的:“一點不情願都沒有?”

 薛庭忍不住按著他的腦袋,在他唇邊親了下:“沒有。”

 轉學這麽久,他多多少少也在童淮的幫助下融入了集體,學會跟陌生人相處。俞問是童淮的好朋友,又幫了他們那麽多次,他還不至於連這個都不情願。

 “不用這麽小心翼翼。”

 “啊?”湊得太近,薛庭那雙漆黑的眼眸頗具威懾感,童淮不由往後仰了仰,“可我覺得你需要輕拿輕放啊,我這種純爺們都很寵對象的。”

 薛庭:“……”

 他咽下心頭的話,好笑地應承:“嗯。”

 寒假本來就沒剩幾天了,轉頭又到了三班趕死隊的集結日。

 都快高三了,大夥兒也收了收心,多少把能寫的都寫了,主要任務是查缺補漏。

 有的題連班長學委和陳源都沒把握,需要集思廣益,眾志成城,攻堅克難。

 童淮征求了下意見,把薛庭拉進“正直的太陽”群裡,問了地址,就帶著薛庭殺去那家咖啡館,驕傲又低調地炫耀男朋友:“給大家帶個作弊器。”

 咖啡館裡喝奶茶的喝奶茶,吃蛋糕的吃蛋糕,滿桌子試卷練習冊,老板見怪不怪,讓員工又拚過去倆沙發。

 薛庭替童淮摘掉圍巾,撣去肩上的細雪,動作自然。童淮扯著他坐到沙發上,更自然地習慣性往他身上一靠。

 林談雅正準備給咖啡加糖,見此一幕,動作頓住,優雅地放下小匙,面不改色地喝了口純正的苦咖啡。

 呂子然茫然:“小雅,你不加糖嗎?”

 林談雅露出個有點溫柔又有點迷的微笑:“夠甜了。”

 呂子然:“?”

 相處了也快有一年,大夥兒沒以前那麽怵薛庭了,平時也敢拿著不會的題去問他,見他坐下來了,把大夥兒拿不定的題目推過去,嘿嘿笑著衝童淮拱手:“多謝童哥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薛庭唔了聲,接過來讀題,穩穩當當,紋絲不動,由著童淮樹懶似的掛在他身上。

 反正教別人做題,相當於自己又複習了一遍知識點,也不算浪費時間。

 在咖啡館裡待了一下午,搞定了作業,大家湊著聊了會兒天。

 本來是東侃一句西侃一句,不知是誰起話頭,聊到了高考志願和夢想。

 趙苟抹抹鼻子,竟然露出了幾分羞澀:“其實我想搞個樂隊來著,寫了一寒假的歌,等我有出息了,請你們來聽我的演唱會。”

 大夥很捧場地“哇哦”了聲:“難怪去KTV你老霸麥,等你。”

 “老狗,等會兒給我簽個名啊,簽好看點。”

 陳源:“就他那狗爬字,真走狗屎運出名了別人也認不出來。”

 “去你的!我那叫藝術!我特地練的藝術簽名!”

 “我想考燕大,燕大去年的分數線好高啊……”

 “別喪啊兄弟,還有一個半學期呢。”

 “對啊,星哥怎麽說的來著?從一開始就放棄的話,成功是不可能自己走到你面前的,但在結果出來之前去努力,就有成功的希望。”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其中一個女生看向沒吭聲的倆人:“薛庭,你的志願肯定是燕大吧?”

 薛庭低斂雙睫,望著童淮神遊天外的臉,點了下頭。

 眾人豔羨地一陣感歎,以薛庭的成績上燕大,簡直如探囊取物。

 童淮在感歎聲中回過神,不知道琢磨了些什麽,摸出手機,點開搜索框搜東西。

 薛庭貼近了一些:“在看什麽?”

 童淮也不避讓,大大方方地讓他看:“看哪所學校離燕大近一點。”

 和薛庭在一起太快樂,他才想起,很久以前,薛庭就說過,他會考回燕城。

 高考後是要面對分離的,很多高中情侶都會因為畢業分手。

 他不想跟薛庭分手。

 不過童淮一貫樂天,轉念一想,要是考不上燕大,也可以考跟薛庭同城的大學。

 薛庭沉默了一瞬,眸色轉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別故意考低分啊,”童淮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例子,升起警惕,半開玩笑半認真,“你要是拿不下理科狀元,我就踹了你去找別人。”

 薛庭瞥他一眼,涼涼的目光裡寫滿了“你敢”,漫不經心地揉了把他的頭毛:“淮崽。”

 “嗯?”

 “我不想給你壓力,所以沒有和你說過。”他的嗓音清清淡淡的,落入耳中,卻又散溢出只有童淮能體會到的溫柔,“現在想問問你的意見……想和我上一所學校嗎?”

 童淮毫不遲疑地點頭。

 薛庭又陷入沉思,片晌抬起眼:“我會制定學習計劃。”

 童淮正襟危坐,和他對視著。

 “你的基礎基本跟上來了,現在還不晚。”薛庭的手指插在他柔軟的發間,無意識摩挲著,語氣認真,“接下來的一年半我會很嚴格。”

 薛庭說嚴格,那就是真的很嚴格了。

 童淮也不怵,放心點頭:“行。”

 他就這樣輕輕松松、充滿信賴地將自己交了過來,末了,還憂心忡忡地問:“庭哥,我會成為你的負擔嗎?”

 “不會,”薛庭止不住地心軟,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很想親親眼神柔軟的小卷毛,“淮崽,我不是在背著你走,我在和你一起走。”

 高二下半學期一開學,所有任課老師都察覺到了童淮的變化。

 上學期他也算是好好學習了,但總有點不在調子上的感覺。

 這學期真的不一樣了。

 看著童淮的努力勁,就連很少說教的許星洲也佔用了一分鍾,推了推眼鏡,道:“樓上的高三再過不久就要迎來高考,暑假一過,就該你們搬上去了。高考看著遠,其實也沒那麽遠。”

 “我知道有些同學有夢想,覺得有更重要的事,每天惦念著,心思放不到課堂上。但你們要記住,學習不僅僅是為了考試,還是為了開拓眼界,為了給自己更多的機會。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到的風景是不同的。”

 班裡靜悄悄的,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茫然不解。

 許星洲徐徐掃視全班,碰到了一些躲閃的視線,語重心長:“如果你連認真聽四十五分鍾的課都堅持不下來,又該怎麽堅持自己或許會延續一生的夢想?”

 偷偷在課堂上琢磨怎麽寫歌的趙苟愣了好半晌,耳朵有點紅,悄悄把塗得亂七八糟的紙塞回了書包。

 似乎從那天起,三班的學習氛圍就好了很多,也緊了很多。

 如同許星洲所言,高三與高考離他們不遠。

 好像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樓上的高三就在震樓的嘶吼與雪花般紛紛揚揚而下的試卷裡得到解放,在又一個夏天迎來高考。

 暑假時間不長,童淮哪兒也沒去,跟薛庭一起補習刷題。

 童敬遠原本不太讚同他們倆這麽早就住一起,眼見著童淮發來的成績表分數越來越高,又來看過幾次,就不吭聲了。

 童淮本來就聰明,以前心思不願意放到學習上,現在不僅全副身心投入學習,還有薛庭嚴格的輔導,進步很快。

 他們在攜手共進,沒有什麽理由能把他們分開。

 升上高三,三班往上搬了一層樓,門牌上的“高二三班”變成了“高三三班”。

 黑板頂上多了個倒數日歷,每天呂子然最先來到教室,都會撕下一張,埋在題海中偶爾抬頭一看,就會看到越來越薄的日歷與越來越少的天數。

 不知道是不是高三生獨有的錯覺,仿佛整棟致遠樓的氣氛都繃緊了。

 高三開始每周周考,周末縮短為周日的半天假。

 第一次周考,薛庭穩坐著第一,而童淮考到了人生裡的第一個六百分。

 他把曾經懶得學的英語語法撿了起來,本來就是優勢的英語成了最大助力。

 童淮由衷地感謝當年把自己帶去國外的爺爺奶奶。

 在第一場月考到來之前,他的十八歲生日先到了。

 童敬遠去年沒趕上,今年果然信守承諾,在童淮生日這天趕回來了。

 童淮沒再邀請一大幫同學湊熱鬧,靠在薛庭身上,樂滋滋地收了一堆紅包和祝福,把俞問和薛老爺子請了過來,跟薛庭和童敬遠過了個簡單又溫馨的生日。

 吃晚飯時,童敬遠滿臉柔和:“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童淮思考了下,認真地道:“想要一套金太陽試卷。”

 俞問:“……”

 童敬遠:“…………”

 崽,你變了。

 吃完飯切了蛋糕,童淮陪老童和俞問喝了點酒,感覺自己要醉了,果斷把薛庭坑過去。

 他記得薛庭不太會喝酒,上次他過生日,都是他幫薛庭擋的酒。

 薛庭瞥過來一眼,要笑不笑的。

 剩下三分之二的酒進肚,他照舊口齒清晰,思維清楚,走路穩當。

 童淮瞪大了眼,這才後知後覺地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老爺子不貪杯,淺嘗輒止。

 他跟童敬遠以前在商場上打過交道,還挺聊得來,童敬遠也敬重這位前輩,看時間差不多了,老爺子又想回去,就叫了司機,親自送老爺子回去,捎帶上俞問。

 陳阿姨生病請假,家裡一下空蕩蕩,只剩下兩人。

 童淮沒醉,不過被酒精麻痹,反應很慢,有點呆,在原地坐了會兒,慢吞吞地拉著薛庭上樓回房間。

 進了屋,這才嘟囔著想起問罪:“你還說不騙我了,酒量是怎麽回事?”

 他大部分時間都跟薛庭住那邊的公寓,童敬遠回來就回家住,屋裡的陳設不變,沾染著他的氣息。

 薛庭的指尖撫了撫他微紅的臉頰,嘴角彎了彎,進屋將他抵在門邊,說話時有淡淡酒氣:“我錯了,想怎麽罰我?”

 童淮又支支吾吾地想不出來怎麽罰他,他一向不是很會為難人。

 看他認真思考,薛庭忽然道:“淮崽,十八歲了。”

 童淮半垂的眼睫一顫。

 他拽著薛庭的衣領,故作鎮定:“你想對我做壞事嗎?”

 薛庭低下頭,因為喝了酒而微熱的嘴唇在他頸邊擦過,呼吸溫熱,不答反問:“願意嗎?”

 童淮想,他有很多答案,可以逗著薛庭玩。

 可觸到他帶有幾分侵略性的眼神,他突然覺得自己仿佛一把乾柴,被人澆了油,又被點上火,呼啦一聲迎風燒著,滾燙滾燙的。

 啟唇的瞬間,薛庭偏頭吻了過來,將兩個很輕的字碾碎在了彼此的唇齒間。

 天旋地轉,思維被熬成了一團漿糊。

 最後童淮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汗還是淚了。

 薛庭似乎輕笑了聲,手掌拂開他的額發,在他唇上深深一吻,明明佔盡主導權,卻要問他:“淮崽,一起嗎?”

 童淮的嗓子啞了,很想哭,但他剛剛哭過,起了反效果,只能用一雙紅紅的沒什麽威懾性的眼瞪他,恨恨地一口咬上他的喉結。

 恍惚間,他覺得薛庭有時比十二月的寒冬還冰冷。

 又比七月的盛夏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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