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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窮》第44章
明明說著流氓似的話, 薛庭的表情卻異乎尋常的冷靜, 仿佛只是在向童淮陳述一個事實, 比問“你早上吃了嗎”還要平淡無瀾。

 能望出一點端倪的,只有那雙漆黑的眼, 比幽潭更深邃吸人。

 童淮呆呆地看他淡定自若地直起身坐了回去,目瞪口呆地蹲在桌底下不敢動。

 嘭的一下, 像有一簇火苗爆裂舔舐而來, 燥熱的紅從耳垂蔓延到他臉上, 瞬間燎了原。

 ……向他告白就算了, 居然還想在這時候吻他!

 還敢那麽親昵地叫他崽崽!

 豈有此理!

 兩道上課鈴已經打完, 全班同學就坐,翻書聲嘩啦啦地響起,角落裡少了個蘿卜頭,尤為顯眼。

 早讀時的視覺衝擊還在,許星洲當然知道童淮沒翹課。

 這小孩兒難道是覺得太醜不敢見人了?

 許星洲慢悠悠地打開課件, 又往角落裡瞟了眼:“小童同學, 你蹲地上長蘑菇呢?”

 “……”童淮悶悶的聲音從桌底飄出來, “老師,我見不得人。”

 班裡吭哧吭哧一片笑, 或伸長了脖子或低下頭往角落裡瞅。

 “別怕啊童哥, 就算你不卷了, 咱照樣挺你。”

 “嗐, 別聽他們之前那堆鬼話, 直的你依舊是帥氣逼人的你, 出來唄童哥?”

 “見不得人也得見,”許星洲卷了卷襯衫的袖子,冷酷地衝薛庭揚揚下巴,“薛庭,把你同桌拔出來。”

 一聽要讓薛庭把自己弄出去,童淮唰一下竄出來坐好。

 許星洲失笑:“這不是挺見得人的嗎。好了,看夠了就看黑板,上課了。”

 注意到薛庭看著這邊,童淮爬上來就偏過了腦袋,用毛茸茸的後腦杓對著薛庭,不給看臉。

 非常孩子氣。

 盯著個後腦杓也不無聊,薛庭靠在椅背上,筆在靈活的指間轉得飛快。

 童淮是對他有好感的。

 但這小孩兒對感情懵懵懂懂的,遲鈍得可怕。

 薛庭原本打算文火慢攻之,現在看來,文火是攻不破這隻小青蛙的。

 就童淮的“直男宣言”來看,萬一慢慢來,放他慢慢琢磨心意,指不定又要搞個類似把頭髮拉直的騷操作。

 薛庭揉了揉眉心,眼底顯出點疲憊。

 他沒那麽淡定更沒那麽從容,只是習慣於將弱勢的一面掩藏起來。

 實際上,自從童淮跑了,原本因為他而好轉了許多的失眠,又變得更嚴重了。

 不硬硬心腸,來點猛火攻擊,沒法盡早把人重新拐回家。

 薛庭又看了童淮一眼,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想讓我喜歡別人,離你遠點?”

 童淮愣了下,慢慢轉過頭來,淺色的瞳眸中溢著些許慌亂。

 薛庭當沒看到,略點了下頭:“聽你的。”

 童淮不太理解薛庭的意思。

 早上算是相安無事地過去,到下午,童淮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

 薛庭不理他了。

 他是想恢復到以前的好朋友好兄弟關系,可是沒想過要這樣。

 憋到晚自習,童淮憋不住了,有意無意地戳薛庭,試圖找話題跟他說話。

 薛庭依舊沒搭理他。

 他的高燒還沒退,連意識也被灼燒得昏沉,心思格外敏感,三番兩次被忽略,那點被爺爺奶奶和各路親戚朋友嬌生慣養出的小脾氣立刻湧上來了,熱血衝頭。

 不理就不理。

 兩人一時陷入了冷戰。

 角落裡的氣氛陷入低氣壓,並且持續了整整一周。

 趙苟戰戰兢兢地在被低氣壓籠罩的世界裡生存,想問又不敢。

 童淮從小身體好,生病少,雖然嬌氣讓人操心,但實打實的大病大災從未受過。

 他第一次生病這麽長時間,斷斷續續的燒退了又起,折磨身體也折磨精神,拍片打針又吃藥,愣是不見好,乾脆不耐煩再去醫院。

 倆人冷戰的第二個周,周二上午第一節 課課間。

 一下課,薛庭和陳源就都離開了座位,角落裡只剩下童淮和趙苟。

 趙苟終於忍不住,回過身悄聲問當事人:“你和薛哥吵架了?”

 童淮病懨懨的:“沒有。”

 “那你倆這是怎了,整整一周一句話也不說,喜糖貼裡回帖全是憂心你倆要BE的……哎喲臥槽,你這頭髮怎麽回事,上周不剛拉直嗎,怎麽今天好像卷了點?”

 生病心情就會低落,尤其是這種反反覆複的病,再加上一個薛庭。

 童淮的心情直跌谷底,沒閑心搭理那個帖子,也沒閑心管自己的頭髮,眼皮動了動,又耷拉下來,悶頭不搭理他。

 陳源去了趟辦公室,回來時帶了杯熱水:“來來童哥,多喝熱水哈。”

 童淮的嗓子又乾又啞,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骨頭,連動動口的力氣都欠缺,懶得起身或支使別人。

 這周陳源一會兒幫忙遞藥,一會兒又是退燒貼和熱水袋,現在又遞熱水,他敏感的小心思被戳到,吸了吸鼻子。

 去他大爺的薛庭,這才是好兄弟。

 陳源看他喝了口熱水,摸摸下巴,狀似不經意問:“你和薛哥是不是鬧什麽矛盾了?我剛去辦公室,聽到薛哥跟星哥說話……好像是換座位的事。”

 童淮猛然一怔,手上用了點力,脆弱的紙杯子一下癟了,灑出半杯燙熱的水,潑灑在他手背上。

 陳源和趙苟嚇了一跳,趕緊跳起來找紙巾,找不到乾脆把窗簾一卷,給童淮擦桌子擦手:“我靠小童你魂兒被哪個妖精吸走了?”

 童淮感覺腦後冰冷冰冷的,用力抿了抿唇,搖搖頭。

 薛庭要換座位?

 他就這麽堅決地要遠離他嗎?

 趙苟忙著去找濕毛巾,陳源也借來紙巾擦桌子,混亂一片。薛庭回到座位,沒有掠過去一眼。

 童淮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想問薛庭是不是要換座位了,又開不了口,整個人緊繃著,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好在薛庭坐下後的動作不是收起桌上的東西拎書包走人。

 可能是下節課,或者下下節課。

 他旁邊又要空下來了。

 童淮沉默著接過濕毛巾,捂著被燙紅的手,又機械地用紙巾擦了擦被沾濕的課本。

 他覺得最糟糕也不過如此了。

 這個冬天似乎比去年冷。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薛庭其實沒向他表白過,他倆甚至不太相熟。

 童淮委屈死了,想要薛庭像以前一樣搭理他關心他,又憋著口氣不肯開口。

 就好像一開口,就是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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