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夫人已經離家出走三天了。”
“他知道錯了嗎?”
“沒有,他在外面有別的狗了。”
“?!!”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一份黑糖瑪德琳說起。
陸選義畢業後的第一年,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並在B市的商圈混的風生水起。
人人都知道,二十二歲的陸總帥氣多金,不僅年少有為,而且深情專一。每一個撲上去的狂蜂浪蝶,都被一個從未露過面的陸夫人打的無處躲藏。
這位“陸夫人”也是相當神秘,對正常的女人來說,如果丈夫在外面魅力如此之大,早就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宣誓自己的主權了。
然而這位活在陸總嘴裡的夫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大大小小的宴會、白天深夜的公司,陸總總是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吃著員工餐,高冷落寞地拿著手機給媳婦兒發微信。
看見他這副模樣,公司裡幾個自認為條件還不錯的女孩子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隔了幾天,又是故意穿著黑絲在陸選義面前摔倒,又是佯裝咖啡裡有蟑螂嚇得往他懷裡鑽,總之無所不用其極,冒著被趕出公司的風險,狂野的前仆後繼。
終於,在忍受了三天摧殘之後,陸選義一臉嚴肅地警告他們,說自己的媳婦兒在上課來不了,否則就要揭了她們的皮,並且把那條“我要揭了她們的皮”的微信拿給她們看。
幾個女生嚇得面無人色,心裡都覺得陸夫人是個吃人不眨眼的怪物。
待她們被嚇走之後,陸選義對著手機溫柔的發語音:“寶貝,下課後給我打電話,帶你去吃晚餐。”
不一會兒,韓霖回復道:【沒空,晚上去醫院幫導師做事。】
他自從讀研的第一年開始,就已經在醫院實習了,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壓根兒走不出家裡、學校和醫院。
陸選義鬱鬱悶悶委委屈屈地問道:“那你什麽時候下班?我去接你回家。”
這次韓霖沒有立馬回復,他哀怨地等了二十分鍾後,那邊才回道:【不用了,估計挺晚的。】
被拋棄的陸選義更加難過了,黑著臉走出了辦公室,把那幾個受驚的女孩子更是嚇得夠嗆,擔心受怕的以為要被辭退了。
他對著犯錯的副經理一頓發脾氣,然後孤零零地下樓去吃了員工餐。
而導致他情緒不佳的罪魁禍首,此刻正悠閑地坐在值班室,調戲調戲小護士,吃吃零食聊聊天。
正當韓霖以為今晚急診沒什麽事的時候,突然跑進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孩子,慌慌張張地說:“醫生!救命啊!!”
韓霖接診經驗不多,被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問道:“怎麽了?”
那個女孩嗚嗚地哭道:“我被狗咬了!我會不會得狂犬病啊?!”
旁邊的中年老護士淡定地說:“哪兒被咬了?我看看。”
女孩先是把懷裡的袋子放在了桌上,是一家蛋糕店的包裝袋,韓霖最喜歡他們家的黑糖瑪德琳。接近著,那女孩把裙子一撩,直接將細長的腿放在了桌上。
韓霖:“……”他默默地移開視線。
老護士說:“喲,這麽小的口子啊,都沒破皮,還好你來得早。”
“怎麽說?來遲了會怎麽樣?”女孩緊張地問道。
老護士說:“唔,再遲一點就痊愈了。行了,去對面消個毒吧。”
女孩頓時不幹了,把腿放下來道:“你們怎麽回事,我被狗咬了哎!不是應該打狂犬疫苗嗎?”
老護士差點翻白眼,說:“你這沒破皮也沒流血,打什麽疫苗。”
“什麽叫沒破皮就不用打?我被咬了啊!當然要打!”女孩提高了音量,面露怒容。
韓霖知道老護士是個暴脾氣,生怕她們吵起來,忙打圓場道:“妹子,打斷一下,那隻狗咬你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症狀啊?比如口吐白沫、發瘋癲狂之類的。”
女孩看了他一眼,在見到他的臉之後,語氣就軟了下來,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倒沒有,突然就給了我一口。”
“突然?你沒碰它?”韓霖奇怪道。
女孩支吾著說:“我給它喂東西來著,然後喂了一半不想喂了,就拿走了,結果它恩將仇報,給了我一口。”
韓霖點了點頭,說:“還是不要隨便喂流浪狗的好,注意安全。這樣吧,你跟我去對面做個消毒。”
女孩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被他說服了,拿著東西去了對面。
臨走前,老護士暗中掐了韓霖一把,小聲道:“就你鬼精,會哄小姑娘。”
韓霖平時跟她關系很好,對她就像對姐姐一樣,吐了吐舌頭道:“我還會哄老姑娘,走了。”
他帶著女孩去掛號,看見病歷上的名字是姚美美,便隨口誇了一句:“你這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姚美美臉一紅,撇了撇嘴道:“那是因為我爸媽想要個小妹妹,起這個名字招妹的。”
韓霖:“……好吧。”
他帶著姚美美上完藥,見她面帶憂色,便道:“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就打狂犬疫苗吧,不過這牙印都快消了,其實沒什麽必要。”
姚美美歎了口氣道:“算了,不打了,還是你善良,剛才那護士什麽玩意兒。”
“對了,這個給你吧,就當是謝謝你帶我上藥。”她拿過手邊的袋子,遞給韓霖道。
韓霖當然不可能要她的東西,忙推讓道:“不不,謝謝你的好意了,我不能收。”
姚美美堅持道:“你一定要收下,這又不是禮物,又不貴重。”
“不行不行,醫院規定不能亂收東西的,姚女士……”
韓霖在走廊上和她推推拉拉,看起來著實不太像樣子。
最後,姚美美情急之下道:“其實我剛才就是掰了一塊這個蛋糕喂狗的,不過你放心,我是用手掰的。”
韓霖愣住了,沒想到她居然拿喂狗的東西送給他,雖然是用手掰的,但怎麽著心裡還是驚濤駭浪。
趁著他愣神的功夫,姚美美把東西往他手裡一塞,扭頭跑了,邊跑還邊喊:“一定要吃啊,很好吃的!謝謝你,韓醫生!”
韓霖徹底傻了,拿著袋子在原地待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真尼瑪是個奇女子。
等他搖著頭走回值班室的時候,只見陸選義在裡面和老護士說話。
他穿著一身修身黑西裝,手裡提著一袋零食分給護士站的人,見韓霖走進來,抬眸對他笑了一下。
“不是讓你別來了嗎?”韓霖走過去道,“這麽晚了還跑過來。”
“我想來接你。”陸選義壓低聲音說道。
老護士在旁邊笑眯眯地說:“得了,趕緊回去吧你,人家都追到醫院來了,等會兒也該換班了。”
韓霖說:“那怎麽行,還有十分鍾呢。”
“走吧走吧,沒事的,我在這裡待一會兒就回家了。”老護士說道,她家就在醫院附近,五分鍾路程。
陸選義也眼巴巴地看著他,韓霖隻好揚了揚手裡的袋子說:“那這個給你當宵夜吧。”
老護士一臉不屑道:“那姑娘給的吧?我才不要呢。”
陸選義敏銳道:“姑娘,什麽姑娘?”
韓霖輕咳了一聲,說:“沒什麽。”
“就剛才一女的,非要纏著他帶她去打狂犬疫苗。”老護士毫不客氣地揭露了他。
陸選義眼神銳利地看向他道:“帶她打針還要送你蛋糕?這味道,是黑糖瑪德琳吧,她怎麽知道你喜歡吃這個?”
韓霖百口莫辯,心想怎麽跟你解釋這一切只是巧合呢,說了你也不會信的。他不耐煩地把袋子往陸選義懷裡一塞,說:“你喜歡你拿去吧。”
說罷,便轉身走了出去。
陸選義沉默著跟在他身後,直到他走到停車場的車前,才過去拉著他的手道:“是我不對,不該亂吃飛醋,別生我氣。”
韓霖又好氣又好笑,這兩天值班累得不行,也沒力氣和他吵,抬著頭捏了捏他的臉頰道:“幼稚鬼,去開車吧。”
陸·愛吃醋的幼稚鬼·選義乖乖把蛋糕放在了後面,給自己媳婦兒系上安全帶、關上車門,才邁著碎步去了駕駛座。
兩人在路上聊了會兒今天發生的趣事,陸選義機智地避開了公司裡那幾個心裡沒有ACD數的小姑娘,韓霖也機智地避開了今晚這個二了吧唧的小姑娘。
一路沒人吃醋,相聊甚歡。
等到了家以後,韓霖自己先上樓去了,陸選義則停好車整理一下車庫再上去。
他收拾完之後,看見車裡的蛋糕袋子,便拿起來想扔進垃圾桶。
在拎起袋子的時候,發現裡面有一張紙片。
陸選義疑惑地用兩根指頭夾起紙片,只見上面寫著“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嗎?可不可以加個vx:&……%¥”。
韓霖上樓後簡單地衝了個澡,熱水的衝刷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心情也松懈了許多。
他出來後沒來及吹頭髮,打開手機回復導師消息,又把明天的工作計劃一一列好,這兩天事情很多,得慢慢解決,不能積壓,否則後期會很不好受。
正當他弄完這些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陸選義走了進來,慢慢地走向他。
韓霖沒有回頭,揚聲道:“你先去睡吧,我再看會兒文獻。”
陸選義卻沒有回答他,而是俯下身用雙手撐住了他的椅背,在他耳邊沉聲道:“這幾天這麽忙?忙到已經整整兩個禮拜沒管我了?”
韓霖瞬間明白了他的“沒管我”是什麽意思,最近他總是和陸選義作息錯開,兩個人已經倆禮拜沒有做過了。
他臉一紅,小聲說:“嗯,不好意思啦,真的有事,等忙完了再補償你。”
陸選義眯起眼睛,說:“不行,我現在就要。”
他很少這麽不講道理,韓霖詫異道:“我還有事呢,一堆文獻要看,你先去睡吧,乖。”
陸選義突然說:“今天給你送蛋糕的女生,是不是想勾搭你?”
韓霖正為了文獻煩惱著,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有點火了,轉身道:“怎麽可能,她只是我的一個病人而已,你不要小人之心揣度別人。”
“我,小人之心?”陸選義眼神危險地看著他道。
方才粉紅色的小紙片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激的他握著椅背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韓霖還不知死活地理所當然道:“就是你小人之心,還有,我讓你先去睡,怎麽和這件事扯上關系了,你不要冤枉無辜的人……”
他口中的“無辜的人”明顯是他自己,但連續兩個禮拜的欲求不滿已經讓陸選義無法正常思考了,他紅著眼睛盯著小愛人一張一合的水潤嘴唇,隻覺得心裡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
下一秒,韓霖就被一把從椅子上橫抱了起來,他猝不及防地摟住陸選義的脖子,說:“你幹嘛,我還沒說完!”
“說什麽說,床上跟我說。”陸選義抱著他一路走到臥室,毫不留情地將人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