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航洗完澡出來的時候, 初一坐在沙發上, 一手一個套子拎著。
“有病吧,用過的你也玩?”他扯下搭在腦袋上的毛巾抽了過去, “好玩嗎?”
“我就, 就是要問, ”初一也沒躲,讓他在肩膀上抽了一下, “這個不, 不能扔馬桶吧?”
“扔垃圾桶就行,”晏航說, “你是不是從來沒這麽集中地見過自己兒子有點兒舍不得啊?”
“啊?”初一看著他。
“要不咱倆下樓去挖個坑給它們厚葬了吧?”晏航說, “撒點兒花, 給你五分鍾你哭一場。”
“扔垃,圾桶會,會被看到吧?”初一有些不放心。
“上頭寫你名字了?”晏航問。
初一歎了口氣,把套子扔進了垃圾桶裡。
“睡覺。”晏航打了個呵欠進了臥室。
初一去簡單洗漱了一下也蹦上了床, 摟著他。
“不熱啊?”晏航扯開他的胳膊。
初一拿過空調遙控器滴滴滴一通按:“不熱。”
“神經病!”晏航掃了一眼空調機上的溫度, 19度。
“我交電, 電費。”初一嘿嘿笑了兩聲。
“趕緊睡,你明天不上班了啊?”晏航說。
“你真是老,年人,”初一小聲說,“擼一次就不,不行了啊?”
“滾滾滾滾滾, ”晏航說,“早晚乾死你。”
初一很愉快地笑了起來:“怎,麽乾啊?”
晏航沒說話。
沒敢說。
他突然發初一好像並不知道其實倆男人能用套並不是拿著套擼的這個驚天大秘密。
初一那邊沒再繼續問下去。
他松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其實,”初一在他脖子後頭噴著小熱氣兒小聲說,“用套,套擼,也沒什麽特,特別的感覺,啊。”
“嗯。”晏航應了一聲,又緊張起來了。
狗長大了,打開新世界大門了,問題真他媽多啊。
求知欲真他媽可怕啊。
“為什麽要戴,戴著套,擼?”初一又問。
晏航沒理他。
“為了好,收拾嗎?”初一繼續問,“還是……”
晏航扔開他胳膊坐了起來,轉身對著他連甩了幾巴掌,壓著聲音甩一巴掌喊一嗓子:“說了讓你自己去查!查百度!查谷歌!自己查自己查自己查!我又不是百科!全書!”
“不查,”初一摟住他的腰,把他拽回枕頭上躺好,再把腿也搭到他身上箍緊了,“肯定很黃。”
“不黃你哪兒來的,”晏航嘖了一聲,“你以為你爸你媽握個手就有你了啊?”
初一沒說話,抓著他的手握了握,然後把嘴唇貼在他脖子後頭嘖嘖嘖地連嘖了十來聲:“睡覺。”
晏航閉上眼睛,沒什麽睡意。
今天的日常擼狗還是挺刺激的,除去戴套子這個本身就很刺激的動作以及戴上之後視覺上略微陌生心理上判若兩雞的效果……初一給他戴的時候他差點兒想說用嘴套,咬著牙才忍著沒說出來。
他本來睡眠就差,再被這麽刺激一下,暫時是沒什麽睡意了。
“晏航。”初一在他脖子後邊兒又叫了一聲。
晏航沒出聲,他扛不住初一對新世界滿滿的好奇。
“你說是誰發,發明的,把套子卷,起來裝啊,”初一小聲說,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又加了一句,“行吧,自己查……算了,肯定很黃。”
黃你大爺。
晏航閉著眼睛堅強地咬緊牙關,打死不開口。
幾分鍾之後,好奇狗子終於沒有了聲音,呼吸慢慢放緩,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刺激,他倆早上都睡過頭了,比平時晚了半小時起床,初一早點都沒吃,穿了衣服就風一樣地卷了出去。
晏航的時間倒還算能來得及,他給自己做了個酸奶烤吐司。
看到沙發上扔著的沒用完的套套,他過去收起來都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裡。
一看到這東西,他就感覺自己要心生邪念。
雖然他覺得自己這個年紀,心生邪念很正常,沒邪念才有毛病,但畢竟初一太蠢……單純,他還是期待初一能不把自己當成百科全書,動動手指,自己去尋求真相,默默成長,長熟了再來找自己商談,以便減輕自己“勾引未成年人”的罪惡感。
今天到酒店的時間跟平時差不多,但是一到後廚就接到了老大的電話。
“今天主菜你做。”老大說。
“什麽?”晏航愣了愣。
“我家裡出了點兒事,”老大說,“現在馬上要回去,明天就能回來。”
晏航沒再多問,直接應了一聲:“好的。”
“我已經跟前廳說了今天菜單改一下。”老大說。
“明白了。”晏航回答。
“這是個機會,”老大說,“別給我丟人。”
“嗯。”晏航應著。
老大的主菜是他的秘密武器,晏航當然不可能代替他去做,只能臨時換菜單。
晏航沒有招牌菜,他畢竟一個新手助理,但如果他能不出錯地把普通菜品扛下來,的確也是個很好的機會。
後廚有人兩三年都沒能有這樣的機會。
他吸了口氣,先去了趟前廳。
他跟別的領班不熟,但今天是王姐,也算是他的幸運。
“這邊不會有問題,放心吧,”王姐說,“這個機會可得好好把握。”
“嗯。”晏航笑了笑。
“說不定明年就能在菜單上看到你的菜了,”王姐小聲說,“加油。”
“謝謝姐。”晏航伸出手。
“哎喲你煩不煩。”王姐笑著跟他握了握手。
回到後廚,氣氛略微有些緊張。
不過對於晏航來說,氣氛這種東西無所謂,他隻管做好自己這一部分。
從配菜開始,他得獨立完成全部工作。
“航哥。”有人在他背後小聲打了個招呼。
“嗯?”晏航回過頭,看到是小胡。
小胡在後廚的時間比他長,年紀卻不大,因為太老實,一直混跡後廚低層略上一點兒。
“要幫忙嗎?”小胡問。
晏航猶豫了一秒,點了點頭:“謝謝。”
小胡的心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換了別人,晏航不一定會接受這個“幫忙”,但小胡人還挺實在。
“你今天做什麽菜,告訴我就行,”小胡說,“我來準備。”
“好。”晏航說。
李逍搬了張椅子坐在維修區的一摞舊輪胎旁邊,看著初一:“你是不是不洗車了?”
“洗。”初一站在一輛車前,打開了引擎蓋撐著車頭正在研究。
“我這都來好幾回了,”李逍說,“也沒碰著你。”
“你要不住,住這兒吧,”初一擰開了水箱蓋子,看了看裡頭,轉頭跟旁邊的車主說,“進油了。”
“水箱進油了?”車主問。
“嗯,”初一點點頭,“氣缸,墊壞了,得換。”
“那換吧。”車主說,“時間久嗎?”
“半天吧,”初一在工單上記了下來,“要拆發,動機。”
“你行嗎?”車主有些不放心地看著他,“新手吧?別給我換壞了。”
初一看了他一眼:“讓老師,師傅幫你換。”
“那行。”車主笑了笑。
他走開之後李逍在旁邊歎了口氣:“初一,你都沒脾氣麽?”
“什麽脾,氣?”初一問。
“明顯就是信不過你啊。”李逍說。
“我都沒,畢業,”初一說,“信不過有,什麽奇怪的。”
“……心態不錯,”李逍衝他豎了豎拇指,“我車要是有毛病,我就點名讓你修。”
初一沒說話,轉身繼續忙活去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晏航給他發了條消息過來。
-狗子,舔一下
初一看著這條消息差點兒直接腿一軟跪到地上去,但他還是堅強地靠著牆,給晏航回了一條。
-舔舔小天哥哥。
-中午沒空跟你說,我今天做主菜了,晚上還有一通忙
-啊!!!!!!!真的嗎!!!!!
-嗯,我們老大今天有事來不了
-那你累嗎
-累啊,所以讓你安慰一下
-安慰到了嗎?
-還行
-晚上給你捏肩踩背!晏大廚!
其實做菜對晏航來說,應該不是什麽特別累的事兒,今天累得一回來就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主要還是因為壓力大。
“點外賣吧。”晏航說。
“點了,”初一把他衣服推上去,在他背上捏著,“不過點的都,都是我愛,吃的。”
“我什麽都行。”晏航說。
“你背真,好摸啊,”初一捏了一會兒,在他背上腰上來回摸著,“真好,摸啊。”
“閉嘴,”晏航說,“你雞雞真好摸啊!”
“要摸嗎?”初一馬上問。
“滾!”晏航側過身蹬了他一腳,“好好個狗怎麽學成這樣了!”
初一也沒躲,笑著把他按回去,繼續在他背上捏著:“你揉,揉麵團的時,候也是這,這麽揉吧?”
“嗯。”晏航閉上眼睛。
“你睡吧,”初一說,“外賣來了叫,叫你。”
晏航居然能在非睡覺時間趴在沙發上睡著,初一覺得非常神奇,聽到晏航很低的鼾聲之後,他都不敢再繼續給他捏後背了,生怕吵醒了螞蟻放屁都會被驚醒的晏航。
他拿出手機,把鈴聲調成了震動。
還沒等放回兜裡,手機就震了,他趕緊踮著腳尖一路小跑到陽台接起了電話,是送餐的小哥已經到門口了。
他又踮著腳尖一路小跑去開了門。
“您好,您點的餐,請核對一下。”小哥把快餐盒遞給了他,又回頭往消防樓梯那邊看了看。
“嗯對的。”初一怕吵醒晏航,看都沒看就點了頭。
正要回屋的時候,小哥又往消防樓梯那邊看了一眼,也許是長期受晏航的影響,初一立馬覺得有點兒不對,問了一句:“看什麽?”
小哥聲音很低地說:“我上來的時候有個人在你家門口,看到我就從消防樓梯走了……注意點兒安全啊,別是來踩點的小偷……”
小哥的話還沒說完,初一把著門的手就被拉開了,晏航從他身邊衝了出去,直接進了樓梯。
“你先上去!”晏航邊跑邊喊了一聲。
“謝謝。”初一衝小哥點了點頭,也顧不上別的,跟著就衝進了樓道裡,晏航已經往下追了。
上面隻還有兩層,初一一通猛衝,在上面沒有看到人,於是他轉身開始往下跑。
如果小哥上來的時候,那人才跑的,這麽高的樓層,無論是電梯還是樓梯,這會兒都應該還沒出去。
晏航有可能追得上。
但晏航剛剛驚醒,這會兒估計人都還是迷糊的,這麽衝出去,不知道能不能追上,追上了又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初一有點兒焦心,恨不得直接在地板上打洞往下出溜。
在跑步這方面,無論是平地跑還是跑樓梯,初一對晏航的佩服是非常五體投地的,他硬是一直也沒能追上晏航。
跑出消防通道到了一樓的時候,他忍不住喊了一聲:“晏航!”
他害怕晏航一個人追出去。
“這兒。”晏航的聲音從樓外面傳了過來。
“怎麽樣?”初一跑出去,看到了站在樓外小花園旁邊的晏航。
“沒追上。”晏航皺了皺眉。
初一看到從旁邊過來的保安,小聲問晏航:“要調,調一下監,控嗎?”
“先不急,”晏航說,“上樓。”
“你們的外賣剛才送上樓了啊,你們怎麽又下來了?”保安看到他倆問了一句。
“拿了,”晏航點點頭,“拿完了下來散個步。”
“哦。”保安笑著點點頭。
回到家裡之後,晏航又趴在窗邊,從窗簾縫隙裡往外看了好一會兒。
“有人嗎?”初一問。
“沒看到什麽奇怪的人,”晏航坐到桌子旁邊,把外賣盒子打開,“先吃東西吧,餓死了。”
“會是晏,叔叔嗎?”初一問。
晏航沒讓馬上查監控,可能也是這麽想的。
“仔細想了一下,應該不是,”晏航說,“如果是我爸,不可能讓外賣小哥看到他。”
“那……”初一完全沒有頭緒。
“如果不是我爸,”晏航說,“這人可能也不打算對我怎麽樣,電梯上來他肯定能知道,他沒有躲起來可能就是在等電梯想要走,但沒想到送餐的上來了,怕我們會馬上開門,所以立馬從樓梯跑了。”
“啊。”初一看著晏航。
“明天找物業看看監控吧,”晏航歎了口氣,“如果真不是我爸,可能就得搬家了。”
初一沒說話,只是伸手抓住晏航的手捏了捏。
好容易能睡著覺的晏航,又睡不著了。
初一摟著他一直在他胳膊上輕輕拍著,但是能感覺得到晏航完全沒有睡意。
“睡吧,傻狗。”晏航摸了摸他的手。
“不困。”初一說。
“我少睡一覺沒什麽感覺,”晏航說,“習慣了。”
“以後會,好的,”初一說,“現在要培,培養。”
晏航笑了笑,翻了個身跟他臉對臉躺著,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嗯。”
“你明天還,還做菜嗎?”初一問。
“明天老大回來了,”晏航說,“用不著我做了。”
初一歎了口氣:“給他下,下點兒瀉,藥吧。”
“不急這一會兒,以後還會有機會,”晏航笑了半天,“只要今天沒出錯,就很好了。”
“嗯,”初一把他的手拉到嘴邊咬了咬,“你做菜特,特別好吃。”
“不過我得琢磨一下自己的菜了,”晏航說,“別人做不了的……”
“你也特別好,好吃。”初一又在他手指頭上咬了一口。
“……我真他媽服了你了,”晏航指著他的鼻尖,“你上個月還不這樣呢,這人往臭不要臉路上跑起來怎麽這麽快!”
“主要是,下坡,”初一說,“就跑,得快。”
“滾!”晏航壓著嗓子。
初一往旁邊滾了兩圈,滾到床沿兒上,又滾了回來,摟住了他:“乖吧?”
“……睡覺。”晏航說。
這一晏航基本瞪著眼到天亮,聽著初一均勻的呼吸聲也沒能被感染。
今天倒是不會睡過頭了,起床的時候離鬧鍾響都還有半小時。
他打著呵欠去浴室洗了個臉,打算上班之前先去趟物業,問問看監控的事兒。
把早餐的材料都準備好之後,晏航回了客廳,拿起手機,想把這事兒跟崔逸先說一下。
手機上有未讀消息,是條短信。
他點開看了一眼,手猛地抖了一下,手機差點兒沒拿住。
-坐崔的車去上班
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稱呼也沒有任何說明。
但信息量卻大得驚人。
晏航盯著這句話看了能有五分鍾,才慢慢坐到了沙發上。
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不順暢了。
這是老爸消失之後,第一次直接跟他聯系。
沒錯。
這就是老爸。
他用鼻孔都能猜得出來。
除了晏致遠,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給他發這樣的短信了。
晏航坐在沙發上愣了幾分鍾,定了定神,撥了崔逸的號碼。
“喂?”崔逸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迷糊。
“你跟我爸,”晏航說,“到底有沒有聯系?”
“我跟他要真有聯系,初建新被抓的時候我就會勸他去自首了,”崔逸說,“怎麽了?”
“那他怎麽會有我新號碼?”晏航問。
“他聯系你了?”崔逸的聲音一下清醒了,還猛地提高了好幾度。
“我收到條短信,讓我坐你的車去上班,”晏航說,“你覺得還能是誰?”
“讓我送你上班……”崔逸的反應非常快,直接都沒在電話號碼上糾結,立馬就問了一句,“這兩天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事兒?”
“昨天有人在我門口。”晏航說。
“那你昨天怎麽沒跟我說!”崔逸有點兒急了。
“腦子太亂了。”晏航輕輕歎了口氣。
“一會兒我過去。”崔逸說。
“過哪兒?”晏航愣了愣。
“去你門口接你,”崔逸說,“從你家門口送你進酒店……或者你今天不要出門了。”
“老狐狸都沒讓我請假呢。”晏航說。
“……那行,”崔逸說,“那你等我過去,嚴格按你家老狐狸的要求做。”
“嗯,把初一也送去他們店裡。”晏航說。
“行。”崔逸掛掉了電話。
“怎麽了?”初一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的床,站在臥室門口一臉緊張。
“沒事兒,”晏航招了招手,“過來。”
初一馬上兩步竄了過來,挨著他擠著坐下了。
晏航抱住他,非常用力地緊緊摟了一會兒,用下巴在他腦袋頂上又使勁蹭了好幾下才松了手。
“磕疼了吧?”他問。
“沒,”初一搓了搓頭頂,“你下,下巴不夠尖。”
晏航在他鼻尖上輕輕彈了一下:“我爸給我發了條短信。”
“什麽?”初一猛地跳了起來,“晏叔叔?”
“嗯,”晏航把短信點出來,給他看了看,“一會兒咱倆都坐老崔的車去上班。”
“哦。”初一瞪著短信,滿臉的震驚,“你回,回復了沒?問問晏,叔叔情況啊,安全嗎?好,不好?”
“這肯定不是他的號碼,”晏航說,“回了也收不到的。”
“……啊。”初一看著他。
“沒事兒,”晏航盯著短信,“他有消息就行,沒死就行。”
崔逸準時過來敲了門,開車送他倆去上班。
把初一送到店裡之後又調頭去酒店,一路上晏航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感覺似乎是想說的太多了。
“有什麽情況馬上告訴我,”崔逸說,“今天我哪兒也不去了,就在辦公室。”
“嗯,”晏航下車,“你是要看著我走進酒店嗎?”
“是,”崔逸點頭,“目送你。”
“你說我爸是不是也在目送我?”晏航問。
“不一定,”崔逸說,“他也許在處理別的事兒,有我目送你就夠了。”
晏航笑著下了車,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你有什麽消息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一定。”崔逸點了點頭。
後廚今天的早會,晏航被點名表揚了,雖然只有一句話,但他還是能感覺得到周圍目光裡的複雜。
晏航跟老大匯報了一下昨天的情況之後就去了更衣室換衣服。
他坐在凳子上,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順便求老天爺保佑老狐狸,什麽事也不要發生。
一直到中午,都挺平靜,崔逸跟他聯系過兩次問情況,一切都安好。
初一的消息差不多是半小時一條,晏航都能想像得出他擰著眉頭一臉擔心的表情來。
-沒事吧
-沒事,放心
這樣的對話一溜下來仿佛是複製粘貼。
一直到下午,晏航松了口氣,去了趟洗手間,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
他洗了洗臉,準備休息一會兒。
剛從洗手間出來,還沒走兩步,兜裡的手機震了起來。
晏航心裡猛地一緊,迅速拿出了手機,是崔逸的電話。
“怎麽?”他接起電話問了一句。
“在休息嗎?”崔逸問。
“是,”晏航聲音都有些抖了,“怎麽了?”
“晏致遠自首了。”崔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