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新生,樓春雨在F大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和她有一樣感受的新生甚至說想寫信去表揚F大的新生歡迎工作組織者,從下火車的那刻起,他們還是一群無知的小羔羊,被學長和這屆新生代表,一路關懷,全程護送,一路送到寢室樓下。
而此時,寢室樓下的公告牌上,貼著一張寢室床位安排表。
樓春雨和其他初來這裡的同學一起,站在公告牌前,仰著脖子,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尋找自己。
她的心被宋西子的名字觸動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看了宋西子周圍的名字,沒有她。
她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
最後在角落裡找到自己的名字,和她未來一年會住在一起的人,是三個完全陌生的名字,四個完全陌生的人的名字被安排在401這個寢室裡面。
她確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從人群中撤出來,帶著自己的行李走進了這幢她可能要住一年的女生寢室。
樓春雨提著行李箱上樓梯,走完一層,還有一層,一開始還算輕松,後面樓春雨的速度慢了一些。
當行李箱一個不小心差點從手中脫離,旁邊有人伸出援手,幫她把行李箱抬了起來。
樓春雨帶著感激之情看向那人,那位陌生的好人把她的行李箱平穩放在樓梯上,讓人過目不忘的是這個女孩留了一頭超級短的短發,沒有頭髮的遮攔,能看到那女孩子圓潤的弧度,還有線條清晰的臉龐。
那女孩也在這個時候轉過頭,和她視線對上。
那女孩朝她微笑,說:“同學,要不要我幫忙?”
樓春雨忙說:“謝謝,不過我抬得動,我剛才只是手滑,其實我一個能行。”
為了證明自己可以,樓春雨兩手抓著拉杆箱的扶手,穩穩地把拉杆箱抬到了三樓。
樓春雨站在三樓,轉頭對還站在樓梯上的那位短發女生說:“謝謝你,我真的沒問題。”
“看起來這麽瘦,力氣卻這麽大。”那女孩自言自語,想起剛才那個箱子拎在手裡的感覺,可真的是不輕松。
樓春雨被安排在靠窗的那張床,一圈看下來另外幾張床上都擺了東西,她那個床位是唯一空的。
她旁邊那個位置貼著廖逸雲這個名字,桌子上只有少數一些東西,角落裡擺著小提琴的琴盒。
她對面的床位名字是齊雅雅,床上擺著小花被子和一個鴨子玩偶。
桌子上早就擺滿了各種東西,各種東西隨意擺著,看起來混亂又覺得不是那麽糟糕,至少保持著一種秩序。
她自己的東西不多,把帶來的電腦收進衣櫃最底層,把為數不多的幾件疊好,放進櫃子裡。
然後看了一下周圍,房間裡沒有獨立浴室,看分布圖是每層有個大的公共浴室,衛生間也在外面。
在她的高中群裡,有同學問她F大學寢室樓怎麽樣,樓春雨把自己看到的簡單說了一下,大家都覺得好失望,居然沒有獨立的衛生間。
有的人從來沒有進去過公共浴室,比如樓春雨,對那有點好奇,因為有報考到北方學校的同學說北方的公共浴室沒有間隔,大家都在水龍頭下洗澡。
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手機出神,直到另外一個人出現在寢室裡。
那是在樓梯上幫她的短發女孩,她見到樓春雨的時候驚訝到抬起手,“好有緣,我們在樓梯上見過。”
“是的,你好,我睡這張床,我叫……”
“樓春雨,我知道,我看到的時候我還跟我爸爸說你的名字好特————別。”
樓春雨相信她剛才聽到的是土這個字,硬生生被她轉成了特別。
不過她對廖逸雲的第一印象還是直爽,可能是心裡藏不住話的那種。
結果讓她意外的是,她直接坐在了齊雅雅的床上,她不但坐了上去,還躺在了上面。
樓春雨用了三秒鍾把事情想順了,原來是她誤會了,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這個性格爽朗的女孩有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
齊雅雅抱著她的玩偶在床上坐起來,從掛在床邊的大袋子上抓了一包東西,朝著樓春雨遞過來,“我叫齊雅雅,我朋友都叫我雅雅,你也可以這樣叫我。這是我家那邊的特產,我爸媽開廠子就做這個的。如果你想吃隨時跟我要,我家自己產的,管夠。”
遞過來的是一包溫州的鴨舌,樓春雨還聽過這個名字。
樓春雨接過禮物,說了聲謝謝。
“我昨天來的,跟另外兩個人都見過面了,昨天晚上還去外面吃了小火鍋。我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會過來。”齊雅雅是個話癆,一開口就有說不完的話。
樓春雨從他們床位上貼的名字記住了這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廖逸雲,一個是謝芮。
“小謝是上海本地人,她家就在附近,基本上是靠著這個學校的,所以回家很方便,真羨慕她,她能經常回家洗澡……”
“廖逸雲你知道嗎?她拉小提琴的,你有看到她的小提琴嗎?她小學就辦小提琴演奏會……”
樓春雨的這個下午非常充實,因為在齊雅雅的滔滔不絕介紹下,她基本掌握了寢室的情況。
等到傍晚,寢室裡的四個人終於聚齊了。
齊雅雅性格天生具有親和力,她和另外兩人已經熟到能約一起去洗澡的程度。
樓春雨想,她未來的校園生活,有她們應該會很快樂。
和室友一起下樓的時候,樓春雨聽到了宋西子的聲音,近在耳畔,她怕自己的關注會引來她的注意,她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樓梯上和她同一個方向,或是擦肩而過的人,遺憾的是沒有找到宋西子。
如果再多幾次這樣的幻聽幻覺,她的心臟可能會受不了。
樓春雨情不自禁地抬頭,按在自己的胸口,這顆心剛才跳地太快,肋骨隱隱作疼。
到宋西子所在的學校的第一天,樓春雨打了退堂鼓,在同一個屋簷下,她怕這顆心要報廢了。
宋西子在寢室樓樓道上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前幾天被分到她一組跟她一起做接待工作的廖逸雲。
廖逸雲從室友群體裡脫離,停下腳步,等宋西子,廖逸雲跟宋西子打招呼:“hello,沒想到你住在三樓,我在四樓,401,就在你樓上。”
“那我下次去你寢室串門。對了,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你想過帶學生嗎?”
“大一太忙了,我想還是不要做兼職,但是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我的師兄師姐,你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前幾天做苦力的時候,廖逸雲就聽宋西子說了這個事情,宋西子說她的師兄是在學校培養下開的培訓公司,不是自誇,是開的頗具規模。宋西子聽說她的小提琴拿過獎,就問過她有沒有興趣去她的機構做老師,雖然小提琴培訓不在她們的經營范圍內,但是她手上有很多學生家長的資源,她可以幫她開班。
廖逸雲一開始以為宋西子是那種騙人的托,她還對她防范到不行,直到看到她說的那個公司和學長的名字後才相信了一些。畢竟那是曾經的校園風雲人物,放下報送研究生的資格出去創業,而且還上過cctv的一檔節目,有節目組專門拍他們的創業故事,中間險些破產,據說跟拍的節目組更加興奮,大手一揮,把題目改成大學生創業失敗故事。
廖逸雲指指離她幾步遠的室友的背影,說:“我要跟我室友聚餐,先不跟你聊了,有空電話聯系。”
“再見。”宋西子微笑地目送她離開,其實在心裡尋找適合廖逸雲的方式。
昨天的聚餐因為樓春雨的缺席而沒有成為寢室歷史上第一次大集合,所以這次在齊雅雅的號召下,她們又去校園外面吃了一頓小火鍋,慶祝她們考進這裡,也是為了感謝命運把她們安排在一起。
齊雅雅爽朗的性格下也有一顆多愁善感的心,一下子就把四個人的距離拉近。
在聚餐的時候總免不了許多八卦。
謝芮的家長在學校做老師,所以知道的情況多一些。
廖逸雲前幾天在做引導新生的志願者,也把自己遇到的一些事情說了。
一邊吃一邊說著,廖逸雲突然提到了宋西子的名字,樓春雨豎起耳朵把她說的每個字記在心裡。
只是短短幾句,對樓春雨來說根本不夠,她期待著廖逸雲能多說幾句,只是廖逸雲把話題轉到了其他人身上,根本不知道在這裡有個人期盼著再聽到那個她無意中說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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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西子:今天又是奮鬥的一天,好累。
樓春雨:再多說點!求求你多說點關於她的事情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