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宋汐笑著, 謝一可能覺得自己一瞬間沒聽清楚呢,不過轉念一想宋汐和商丘總是針鋒相對,他覺得自己好像沒聽錯似的。
謝一默默的說:“我……還是自己去追吧。”
宋汐笑著說:“別掛謝一, 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幫忙的, 地址發給我。”
謝一一聽,趕緊把地址發到宋汐的手機上, 然後把浴袍換下來,趕緊跟著手機上的追蹤出了門。
宋汐看到謝一給自己發來的地址, 伸了個懶腰, 說:“看來今天又要夜不歸宿了。”
他說著站起來換衣服, 源烽坐在沙發上沒有立刻動,宋汐笑眯眯的說:“怎麽?吃醋了?”
源烽沒說話, 看了一眼宋汐,說:“我只是好奇你和謝一到底是什麽關系?”
宋汐笑了一聲, 說:“朋友關系。”
他說著, 拍了一下源烽肩膀,說:“走了, 有任務了。”
謝一拿著商丘的手機,手機上正亮著紅點, 一閃一閃的,顯示著商丘的位置,已經出了酒店,正在往旁邊移動著, 移動速度並不快,看起來並不是開車。
謝一出了酒店,趕緊跟著往前走,很快就看到小紅點不動了,謝一追過去的時候發現,小紅點的位置竟然是一個很小的賓館。
賓館是一個六層的居民樓,小紅點停了下來,雖然謝一知道具體的位置,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層,於是就直接走進去,挨個樓層走上去。
賓館很簡陋,用的是居民樓,條件也不是太好,六層的小樓根本沒有電梯,謝一走進去的時候,前台正在看電影,盯著自己的電腦發笑,根本沒有注意謝一,謝一沒有在這裡入住,但是走進去也沒人管他。
他一路上了樓,按照小紅點的位置去找,應該是03房間,每層的03房間位置都是一樣的,畢竟格局一樣,謝一從二層開始找,一層一層的找上去,幸虧牆壁薄,只要靠著就能聽清楚。
謝一一路找到第四層,剛想要離開,卻突然聽到裡面有一聲悶哼的聲音,謝一嚇得立刻駐了足,屏住呼吸,貼這門板仔細聽,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平先生,怎麽,還不醒來嗎?裝死到什麽時候啊!”
謝一心頭一震,平先生?!
那不就是商丘嗎!?
謝一看了一眼門牌號,403,雖然自己這樣貼著也能聽清楚,但是恐怕被人看到了惹麻煩,謝一果斷調頭衝到樓下前台,直接把錢拍在前台的桌上,“啪!”一聲,看起來真是財大氣粗的樣子,說:“給我404的房間!”
那前台有些發懵,不過謝一給的錢很多,所以前台直接給他開了404,就要一晚,還是門鑰匙,謝一抓了門鑰匙,立刻衝上樓去,一邊呼呼的跑著,一邊把地址發給宋汐。
宋汐還在車上,源烽開車,他坐在副駕駛,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拿起來看了一眼,隨即就笑了起來。
源烽說:“怎麽了?”
宋汐笑著說:“沒什麽,只是有些驚訝,謝一竟然找我去開房。”
源烽一聽,立刻看向宋汐,目光有些陰沉,宋汐只是笑了笑,說:“嗯……環境挺簡陋的。”
謝一在404窩著,牆壁果然很薄,貼著牆壁完全能聽見隔壁的聲音,一個女人在說話,威脅著商丘。
謝一覺得那個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明明就是剛剛聽到過的樣子。
謝一這麽想,突然腦子裡一閃,差點喊出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是胡太太!
竟然是胡太太!
之前他們查出廢棄藥廠的負責人是平遠琛的父親,蘇雪的父親,還有胡經理,不過他們去問胡經理的時候,胡經理是一問三不知,當時他們也沒有再追問,現在想一想,胡太太的確有天時地利。
再有就是,那天平遠琛在訂婚宴上遭到了襲擊,謝一商丘他們把平遠琛救出來,然後帶到了商丘家裡,這事情打手應該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們在宴會廳門口遇到了胡太太,胡太太正在打電話,後來他們到了商丘家裡,就被打手突襲了,這事情令人匪夷所思,不知道是誰泄露了他們的地址,現在想起來,根本就是胡太太。
胡太太的聲音很囂張,她聲音尖細,說話的時候不停的大笑,因為牆壁薄,聽的是一清二楚。
“嘟嘟!”
謝一正在趴著牆壁聽,結果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宋汐的短信。
——已經到404,開門。
宋汐還挺機警的,沒有直接敲門,謝一趕緊跑過去開門,打開門就看到了宋汐,笑眯眯的,穿著一件灰色的長風衣,圍著圍巾,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旁邊跟著一成不變的源烽,不過源烽臉色可不好看。
謝一讓他們走進來,宋汐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畢竟這個簡陋的小屋子裡沒有沙發。
宋汐疊著腿,笑著說:“怎麽樣?那個禍害死了沒有?”
謝一:“……”
謝一抹了一把臉,低聲說:“就在隔壁,我想看看什麽情況?你能不能用那種術法,就是可以讓牆壁變成透明的那種術法。”
宋汐一笑,說:“可以,不過先取點小報酬,親我一下,怎麽樣?”
他這麽一說,謝一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源烽似乎生氣了,一步踏過來,拽住宋汐的胳膊,將人“嘭!!”一聲直接抵在牆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謝一看的一臉懵,差點直接捂眼睛,也不好出聲阻止那兩個人,源烽看起來憤怒極了,帶著一股暴怒的掠奪,整個人好像是點著的炮仗一樣,差點將宋汐生吞活剝。
謝一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在旁邊,今天宋汐一定會被源烽就地正法,幸虧自己在旁邊……
源烽將宋汐的嘴唇咬出血了,這才松開,施施然的站在一邊,宋汐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嘶”了一聲,不過還是笑眯眯的,沒有說話,抬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黃符,“啪”一下貼在了牆上。
一瞬間,白色的牆壁突然變得扭曲走形,晃來晃去的,很快真的變成了透明的樣子。
隔壁果然是胡太太,還有偽裝成平遠琛的商丘,商丘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扣在椅子上,正對著他們的方向坐著,胡太太則是背對著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牆壁已經被宋汐施了術法。
商丘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像是剛剛醒過來一樣,胡太太提著一個箱子,放在床上,然後“哢嚓”一聲打開,笑著說:“我只需要平先生配合一件事情就可以,如果你配合,我們就好聚好散,如果你不配合,就別怪我用一些手段了。”
隨著“哢嚓”一聲,床上的箱子打開,就看到裡面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好像刑具一樣,什麽都有,注射器、鑷子、藥瓶、針等等,還有很多注射液體,裝成小瓶子,一瓶一瓶的擺在那裡。
謝一的心臟頓時提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綁在椅子上的商丘突然抬起眼皮,似乎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但是不著痕跡。
謝一一愣,商丘這是發現他們了!
宋汐則是笑了一聲,低聲說:“倒是有兩把刷子。”
看起來商丘真的發現他們了,不過胡太太就沒有那兩把刷子了,看起來並沒有發現他們。
謝一低聲說:“怎麽辦?咱們什麽時候去救商丘?”
宋汐說:“不要著急,看看胡太太會做什麽,況且……她只是一個經理的妻子,的確可以插手康享藥業的藥廠事情,但是康享藥業絕對還有其他地方也在為實驗提供基礎,包括大量的資金,這樣看來,胡太太的背後恐怕還有人……”
宋汐頓了頓,不緊不慢的又說:“再者說了,我們要找的是那種類似於桃木棒功效的藥劑,現在胡太太還沒有祭出撒手鐧,只要不是那種藥劑,我覺得商丘都能撐下來。”
謝一聽著一身冷汗,如果胡太太真的動用了那種藥劑呢?
宋汐像是看出來謝一的擔憂了,說:“只要商丘不說出那十幾顆‘鑽石’的下落,胡太太不敢殺他的,當然……吃點小苦頭,就當還債了。”
宋汐最後說的很輕,謝一因為心急,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只是看著胡太太已經有動靜了。
胡太太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鑽戒,竟然就是小白貓那天丟失的對戒,另外一枚在商丘手上戴著,畢竟要以假亂真,所以商丘就戴著平遠琛的鑽戒,不過這枚鑽戒早就被宋汐調換了,只是外形像而已。
胡太太托著那枚鑽戒,笑眯眯地說:“這枚鑽戒真好看呀,你說是不是?”
她說著,直接把鑽戒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鑽戒有點小,畢竟小白貓偽裝成了蘇雪的樣子,才十八歲,而且身材纖細嬌小,平遠琛是按照小白貓的手指粗細定做的鑽戒。
胡太太把戒指往無名指上一戴,好家夥,只能卡進第一個關節,畢竟胡太太看起來五十多歲了,已經年老發福,平日裡又養尊處優的,所以手指不細,而且很粗。
胡太太頓時臉上發燒,又試了試小拇指,小拇指能卡到第二節 中間,再也下不去了,肉都要卡的壞死了。
這時候綁在椅子上的商丘突然“呵呵”的笑了起來,胡太太惱羞成怒的說:“笑什麽?!”
商丘笑著說:“沒什麽,只是太好笑了,不是麽?”
胡太太頓時被激怒了,說:“你以為自己現在是什麽立場!?有點自覺,我可以直接殺了你,讓你受各種痛苦!”
商丘只是淡淡的說:“如果你可以直接殺了我,早就動手了。”
商丘簡直一言中的,胡太太氣的不行,衝過去“啪!!”一聲,直接給了商丘一個耳刮子。
謝一聽的直捂臉,就看到商丘的臉被打到一歪,聲音特備響亮,宋汐挑了挑眉,說:“嘖,我早就想這麽做了,不過扇嘴巴不夠爺們兒。”
謝一突然覺得叫宋汐過來,可能並非一個明智的選擇……
胡太太使勁抽了他一個嘴巴,說:“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是不行的了!說,你把這樣子的鑽石放在哪裡了?應該還有十三顆,你手上的也算是一顆,剩下的十二顆在哪裡?!”
商丘裝傻充愣的說:“原來是圖財?”
胡太太冷冷一笑,說:“錢?你覺得我缺錢麽?”
商丘說:“作為一個經理的妻子,應該是不缺錢的,但是胡經理是我公司的人,我覺得他應該也沒有這麽多錢養你。”
胡太太說:“你真會開玩笑,家裡的錢可都是我自己弄來的,怎麽是那個沒能耐的養我?我告訴你吧,我根本不缺錢,我有的是錢,所以我不是圖財。”
商丘笑著說:“那就奇怪了,你是圖什麽?”
胡太太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來,背對著商丘,然後拿起箱子裡的兩個小瓶子,放在一起,撞了撞,發出“叮鐺”的脆響聲,笑著說:“我圖什麽,你根本不配知道,只是把鑽石交出來就可以,如果你不配合,我就隻好用一些不太美好的手段了。”
商丘說:“是什麽手段?”
他說著,朝著謝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謝一心裡很緊張,想要過去救商丘,不過商丘竟然給他們打了一個顏色,趁著胡太太轉過身去,搗騰他的藥瓶的時候。
謝一吃了一驚,商丘真的看的到他們,還給他們打眼色,不讓謝一輕舉妄動。
宋汐低笑了一聲,看起來心情不錯,說:“看來商丘也想自己吃點苦頭,很有覺悟嘛。”
胡太太說完,轉過身來,給商丘看自己手上的東西,掂了掂兩個小瓶子,說:“你知道麽,我手上拿的是什麽?”
商丘看了一眼,似乎已經知道了,不過嘴上說:“請我喝香檳麽?”
胡太太冷笑一聲,說:“我看你真是賤的厲害,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喝香檳?哼哼!”
胡太太說著,拿了一個注射器,然後使勁一抽,將其中一個小瓶子的液體抽了出來,說:“這是興奮劑,知道做什麽用的吧,能讓你的大腦,甚至是你的腎都興奮起來。”
胡太太說著,笑著看著商丘,說:“說實話,我覺得你長得不錯。”
商丘說:“我可不覺得你長得不錯。”
胡太太頓時又被商丘氣著了,惡狠狠地說:“那我們走著瞧!”
他說著,走過去,直接將注射器扎在商丘的臂彎位置,商丘“嗬!”粗喘了一聲,注射器推進的過快,一股冰涼的液體直接竄進商丘的血管裡,猛地扎進去,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謝一頓時一陣緊張,差點沒忍住衝過去,宋汐一把攔住謝一,低聲說:“謝一,冷靜點,那不過是興奮劑,真正要商丘命的,是那些‘鑽石’,你想想看,那些人手中有二十多顆鑽石,如果十七號帶著鑽石出現,不只是商丘,所有人都要沒命。”
謝一聽到宋汐的話,似乎有些冷靜下來,可是胡太太往商丘身上扎了東西,似乎是什麽抑製劑,謝一根本無法淡定下來。
商丘低哼了一聲,隨即使勁搖了搖頭,似乎在保持清醒,不過謝一看的清楚,商丘竟然在悄悄對自己示意,謝一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不過已經不再掙扎了,宋汐這才慢慢松開了收。
胡太太給商丘扎了一針,笑著說:“好玩嗎?是不是特別刺激,這可是高濃度的興奮劑,比你平時喝咖啡強多了。”
商丘沒說話,只是抿著嘴唇,他的嘴唇顯然在哆嗦著,不過看起來並沒什麽事兒,只是高度亢奮而已。
胡太太笑著說:“甜心,怎麽不說話呢?你以為好戲開始了麽?重頭還在後面兒呢!來,我們再來。”
她說著,拿起另外一個小瓶子晃了晃,說:“這裡是抑製劑,不過可比你平時吃的安眠藥劑量大多了。”
商丘的嗓音有些顫抖,好像抑製不住的興奮,眼睛都亮了起來,沙啞的說:“我平時可不吃安眠藥,畢竟沒做虧心事,晚上睡得很好。”
胡太太冷冷的說:“看你還嘴硬!?我先給你打興奮劑,再給你打抑製劑,你覺得會怎麽樣?不如咱們實踐一下?”
商丘沒說話,只是抿著嘴唇,很快胡太太走過來,如法炮製的將抑製劑直接打在了商丘的另外一條手臂上,猛地一推。
“嗬!”
只是抑製劑,但是商丘的表情比剛才痛苦一些,他的臉部肌肉猛地抽動了一下,看起來有些猙獰。
謝一從沒見過打興奮劑又打抑製劑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連忙問宋汐,說:“打了興奮劑,又打抑製劑,會怎麽樣?”
宋汐淡淡的說:“致幻,有一種眼前忽明忽暗,如雲裡霧裡的感覺,時而在高空,時而一腳墜入深淵,瞳孔收縮不定,說不定腦子裡還會有一種奇癢無比的感覺,怎麽也抓不到。”
宋汐這麽說著,謝一頓時感覺毛骨悚然,說:“怎麽辦?”
宋汐仍然用淡淡的口吻說:“還不到時候。”
旁邊的源烽突然插話說:“你怎麽這麽清楚?”
宋汐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源烽,說:“你難道不清楚麽?”
源烽笑了笑,沒說話,宋汐又說:“你這樣的小狼狗,怕是沒少被實驗吧?竟然還這麽忠誠?”
源烽只是看了一眼宋汐,沒有再說話。
宋汐不依不饒的說:“相對比起來,我這樣的主人,是不是特別溫柔?”
就在宋汐和源烽說話的時候,隔壁的商丘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唇,不過薄薄的嘴唇在輕微的顫抖著,看得出來商丘似乎不太舒服。
胡太太猙獰的說:“是不是特別舒服!?現在告訴,那些鑽石在哪裡?!”
商丘仍然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抿著嘴唇。
胡太太氣的立刻又抓起一把的興奮劑和抑製劑,說:“那看看我們能耗多久!我可記得,千萬別把你打死了!”
商丘都沒施舍胡太太一個眼神,只是閉著眼睛,胡太太氣憤的拿起興奮劑,又一下扎進商丘的胳膊裡。
“嗬……”
商丘嗓子裡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吼聲,非常沙啞,聽得謝一心裡一揪,胡太太打完了興奮劑,直接灌了抑製劑,又打進商丘的另外一條手臂。
商丘粗喘了兩聲,胡太太獰笑著,說:“好受吧!告訴我,鑽石在哪裡?!”
商丘這時候才慢慢睜開了一絲眼睛,他的額頭上全是汗水,慢慢滾下來,卻不說話,瞳孔一陣陣的收縮,又放松,有點渙散,雙手背在身後攥成拳,不停的痙攣著。
宋汐“嘖嘖”了一聲,說:“我怕商丘把手銬掙開,那樣就露陷了。”
商丘的手銬發出“嘩啦嘩啦嘩啦”的劇烈抖動聲,胡太太聽著這聲音,得意起來,說:“怎麽?還不說嗎?你已經吃了兩對兒,還要在吃兩對兒嗎?我一共帶了八對兒,絕對夠你吃的了。”
商丘沒說話,額頭上滾下汗水,不停的往下淌,眼神撩了胡太太一下。
胡太太氣的不行立刻又給商丘打了一對針劑,三對針劑下去,商丘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看不清楚一樣,使勁搖了搖頭。
謝一感覺自己已經忍不住了,宋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抑製著他的動作,商丘又對著他們的方向搖了搖頭,謝一的呼吸都粗重了,說不出來的憤怒。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叮鈴鈴”的聲音響了起來,是胡太太的手機。
胡太太現在心情不好,商丘吃了三對藥劑,但是仍然沒說出鑽石的下落,有人突然打電話來,胡太太難免會遷怒,結果低頭一看,當胡太太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立刻表情就變了,趕緊接起來,說:“先生。”
眾人聽不到對方的聲音,只是看胡太太剛才還囂張跋扈,瞬間就變得乖了,一臉恭敬的樣子,說:“沒有呢,平遠琛擰得很,還沒有說鑽石的下落。”
“不不……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搞到的!”
“是……是……先生,我這就帶他過去。”
謝一只能聽見胡太太的說話聲音,對方的聲音根本聽不到,但是不難聽出來,商丘的“努力”終於有成果了,胡太太背後果然有人,而且已經上鉤了,那個人似乎不耐煩了,想要親自審問商丘。
胡太太掛上電話,將商丘從椅子上松下來,因為致幻的緣故,商丘根本站不穩,被胡太太拖著直接出了房間。
宋汐沒有讓謝一立刻去追,只是說:“先別動。”
他說著,走到窗戶的位置,然後打開窗戶,就看到胡太太拽著商丘走了出去,然後上了一輛車,快速開走了。
等車子走了,謝一他們才追出賓館,也上了車,是宋汐的車,謝一直接竄上駕駛位,把商丘的手機架在手機的架子上,追著那個快速移動的小紅點就去了。
宋汐坐在副駕駛,源烽坐在後面。
宋汐看著謝一火急火燎的樣子,說:“你真的那麽喜歡商丘?”
謝一看了一眼宋汐,說:“那你呢?喜不喜歡源烽?”
源烽坐在後排,突然被他們提起,不由看像宋汐,宋汐轉頭看了一眼源烽,笑著對謝一說:“如果我們的喜歡是一種喜歡,那我很讚同你喜歡商丘。”
謝一仔細想了想,突然想到,好像宋汐好幾次說,要把源烽當做寵物來著……
謝一:“……”
眾人追著信號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看起來年久失修的樣子,上面掛著一個老舊的牌子,寫著——康享藥業第XX藥廠。
竟然又是康享藥業的藥廠?!
謝一把車子開到路邊的草叢,直接下了車,宋汐也下了車,不過沒有讓源烽下車,伸手攔住他,笑著說:“你在這兒等我們。”
源烽冷冷的看著他,說:“你信不過我。”
宋汐一笑,沒有說話,帶著謝一就要走。
謝一和宋汐一直往前走,摸黑靠近藥廠,謝一突然低聲說:“你是擔心源烽吧?不是因為信不過他。”
宋汐忍不住看了一眼謝一,笑了笑,說:“知我者,唯謝一莫屬?”
謝一說:“別給我扣帽子。”
宋汐笑著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可能是那些人比較靠譜的大本營,裡面肯定有不少實驗室,我在源烽身上看到了很多實驗的痕跡,我怕他進去會發瘋,影響咱們救人。”
謝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招了招手,兩個人趕緊往裡走。
剛走幾步,宋汐突然一把拉住謝一,“嘭!”一聲輕響,直接將謝一拉回來,壁咚在了旁邊破舊的院牆上,低聲說:“噓——屏住呼吸。”
宋汐比謝一高一些,他身材高挑,但是也沒有高出太多,壁咚著謝一比較吃力,卻挑著眉,做出一臉遊刃有余的模樣。
謝一抬起手來,把他的圍巾稍微拉起來一些,蓋住他的脖頸,然後靠近宋汐,在他耳邊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吻痕露出來了。”
宋汐:“……”
宋汐差點笑出來,不過這個時候果然有人來了,是一輛車開了出來,停在了大門口的位置,隨即幾個打手先下了車,然後十幾個白大褂,後排的座位上還有人,那個人也下了車,被打手和白大褂簇擁著。
是一個男人,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看起來五十來歲,保養的倒是挺好。
謝一皺了皺眉,看著那些人往裡走,說:“那些人又抓了實驗體來?”
宋汐也皺了皺眉,說:“這人看起來很眼熟。”
他這麽一說,謝一也覺得眼熟,但是怎麽也想不出來,宋汐突然說:“平遠琛的父親。”
謝一一怔,說:“什麽?平遠琛的父親?不是早就死了麽?被撕票了,好多人還說是平遠琛雇的綁匪?!”
宋汐嘴角一挑,說:“越來越有意思了。”
平遠琛的父親和那些白大褂打手進了藥廠裡面,謝一和宋汐趕緊往裡走,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謝一手上的手機突然失去了信號。
謝一一愣,隨即說:“不好了,商丘丟了!”
宋汐說:“別緊張,咱們已經在他的大本營了。”
謝一雖然知道不能緊張,但是出事的是商丘,他還是很緊張。
商丘被人帶進了一個密封的房間裡,靠在一張鐵床上,他現在還在雲裡霧裡,腦子裡亂糟糟的,如同宋汐所說,一會兒身在雲端,一會兒一腳踩空,劇烈的致幻效果折磨著他,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抑製劑並沒有起到抑製作用,反而促進了致幻,讓他的感官更加瘋狂劇烈。
商丘閉著眼睛,腦子裡飛快的旋轉,打手從他身上搜下了信號器,胡太太驚訝的說:“這……這怎麽辦!?”
這個時候就聽到“轟隆——”一聲,密封的大門開啟了,有人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不用害怕,不過是幾個打手保鏢罷了。”
胡太太看到那中年男人,立刻說:“先生,我馬上能問出來的。”
商丘睜開眼睛,去看走進來的那個人,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已經不用說了,他看清楚了。
商丘在商圈裡混雖然只是副業,但是因為混的太出色,因此認識很多人,包括眼前這個人,已經死了三年,假死了三年的康享藥業創始人,平遠琛的父親。
商丘睜著眼睛,有些沒焦距的看著他,平先生走過來,笑著說:“你是我的好兒子,雖然我們在工作上,有很大的分歧,但是現在……”
平先生笑著說:“只要你告訴我,剩下那十二顆鑽石在哪裡,我保證你會沒事兒的,畢竟你是我的兒子,而且還是獨子。”
商丘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喘粗氣,隨即沙啞的說:“藥廠地下的屍體,都是你的傑作?”
平先生笑著說:“別這麽說,你是我的兒子,有這麽跟爸爸說話的麽?”
商丘又說:“三年前綁架和撕票的事情,是你自己一手操辦的?”
平先生一臉坦然,說:“有些事情,是活人不方便去做的。”
商丘淡淡的說:“你知道已經有人盯上你了,所以就選擇假死,因為康享藥業需要一個替死鬼,那就是不著你待見的親生兒子。”
平先生的臉色一變,隨即又緩和下來,說:“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是我的親兒子,我不會害你的。”
商丘說:“我告訴你也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平先生幽幽一笑,說:“原委?好啊,反正你是我的兒子,我就告訴你好了。”
平先生的父親,也就是康享藥業的創辦人,其實剛開始和友人蘇家合作,創辦的康享藥業非常正常,不過後來,有人找到了他,平先生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人,跟著很多信徒,他們管那個人叫做“大人”。
“大人”的胸前別著一支桃木枝,自稱不老不死,手底下很多信奉的教徒,想要和平先生合作,合作的報酬就是讓平先生長生不老。
平先生提供他們資金,提供他們場所,讓他們進行試驗,做很多奇怪的事情,起初平先生非常害怕,因為這些試驗竟然是用活人來做的,不過後來,因為利潤太高,而且真的能長生不老,所以平先生就和那些人長期合作了下來。
蘇家的人和平先生一起創辦的康享藥業,後來似乎打探到了一些關於平先生的事情,不過蘇家沒有製止平先生,只是當了甩手掌櫃,要和平先生分紅,才不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並且和平先生立了字據,讓平先生的兒子,娶自己的女兒。
因為蘇家知道,平先生這麽做,日後肯定會非常有錢,蘇家其實是想敲詐平先生一把。
不過後來,因為蘇家的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那個大人讓人將蘇雪的父親給除掉,蘇雪總覺得父親死的很離奇,但是找不到任何正劇。
因為很多事情都指向平先生,因此平先生打算乾脆假死,正好假死之後也方便不少,而且康享藥業在風口浪尖上,很多人都懷疑,很多天師驅魔人都開始調查他們,因此平先生設計了綁架的事情,讓自己的兒子去贖人,不過最後還是撕票了,再讓人散播出去平遠琛不是好人,野心勃勃,殺了自己父親的消息。
這一下,平遠琛變成了眾矢之的,果不其然,那些之前去查平先生的天師驅魔人,果然都去查平遠琛了,這個主意了已轉移的非常好。
只是沒想到……
平遠琛上台之後,竟然把一些外包都給終止了,不止如此,還要拆除很多廢棄的藥廠,要知道這些藥廠可都是他們真正的根據地,如此一來,就觸怒了平先生的利益。
更可怕的是,平遠琛檢查一個廢棄的藥廠的時候,無意找到了一個小箱子,打開之後是十四顆鴿子蛋一般的鑽石,平遠琛拿了兩顆做成了對戒,另外還有十二顆。
那十四顆鑽石,其實壓根不是鑽石,而是類似於桃木棒的試劑,可以殺死不死之身的試劑,這種試劑做起來很複雜,一共只有三十多顆,想要再做幾乎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因此平先生很著急找回那些“鑽石”,雇傭了打手去抓平遠琛。
商丘聽著平先生的話,眯了眯眼睛,平先生說:“好了,你現在也知道了……我知道,你一向是個規矩的孩子,這些事情在你聽來,都很奇怪,很匪夷所思,但是都是真實存在的,你把那十二顆鑽石交給我,我們一起合作,一起長生不老,不好嗎?!”
商丘淡淡的說:“十三顆。”
“什麽?”
平先生有些懵,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商丘淡淡說:“十三顆,你們手上只有一顆,我手上戴著的……是假的。”
“你說什麽!?”
平先生一愣,隨即大聲質問商丘,商丘一笑,說:“你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
他說著,眾人就聽到“啪!!”一聲,商丘猛地一下掙斷了鐵床上的鐐銬,鐐銬發出一陣巨響,直接崩裂,“啪”一下打在平先生的臉頰上,平先生頓時被抽了一個跟頭,旁邊的胡太太也給抽到了,可見力氣多大,平先生臉上頓時抽了一個血道子,皮開肉綻的。
商丘猛地一個翻身,直接從鐵床上竄起來,旁邊的打手嚇了一跳,商丘反應速度非常快,手中一轉,桃木劍發出“嗖!!!”的一聲,在掌心中飛快旋轉,隨即快速變大,變成了一把普通長短的桃木劍。
“啊!”
胡太太一聲大吼,商丘已經劍尖一挑,直接將胡太太手中,小白貓的那枚鑽戒勾走。
商丘看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平先生和胡太太,嘶啦一聲將自己的面具撕下來,露出本來的容貌。
平先生嚇得大吼一聲:“你是誰?!你不是平遠琛!”
商丘笑著說:“所以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還談什麽條件?”
“抓住他!!!”
“快!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他手裡有試劑!”
平先生大吼著,那些打手快速衝過來,商丘卻一笑,根本不當一回事兒,剛才他還因為興奮劑和抑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