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李奧一左一右, 摟肩迎著兩個唇色水潤, 臉色奇差的人出廁所, 回去的路上還東瞅瞅西看看,咂摸:“剛訓練第一天,臉色就這麽難看呐,嘖嘖, 來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三個人一路走回訓練室, 那邊開直播的兩個早就等不及了, 把這兩尊佛拉來就要排,大有一副薅羊毛薅到天亮的架勢。
馬李奧只能坐在桌邊對四個人敲屏幕:“剛我跟黑心通了個電話, 他說聯賽那邊聯系他了,下午咱們全隊要去官方攝影棚,拍個冠軍采訪記錄片。當然,主要是歌功頌德, 附帶吹逼拍馬,慶祝一下。”
余小蔥噓他:“不是訓練要抓緊嗎?”
馬李奧:“那也不能不宣傳, 而且這回官方有意思要做成宣傳片,下賽季跟遊戲宣傳片一起輪著播,曝光度很高。就一天,耽誤不了。”
司潭頓了下:“夏季賽大名單都報了?”
“報了呀。”
馬李奧膀子一掄:“咱們又不像別的豪門二隊替補一大溜的還得調整斟酌, 就你們四個沒啥好商量, 我趁早報了,宣傳片拍攝進度也定的早,不耽誤後面訓練。”
官方的活動, 自然要配合。
邊隨上午送顧潮去學校,中午兩個人連飯都沒顧上吃,緊趕慢趕到了拍攝地,被兩個造型師迎進去開始擺弄。
畢竟是宣傳片,還是得打扮一下。
電競選手一般不用畫的多好看,但黑眼圈和坑還是得稍微遮一遮,樹立容光煥發的正面形象。
導演脖子上掛著工作牌,剛從余小蔥那邊過來,旁邊的化妝師手裡一套刷子還在抖粉,看見顧潮,頓時舒了一口氣。
“給他噴點水保濕就行,髮型弄一個。”
化妝師跟著點頭,弄完又去了邊隨那裡,整張臉從上到下看了一圈:“這個也不用折騰,給他鼻子旁邊,喏這裡,上火的地方粉勻一下膚色。”
“......”
全部折騰完,先錄的是四人采訪,然後是單人采訪。因為問題有點多,為了節省時間,采完的隊員被喊去先換外景隊服和做造型。
邊隨是第一個,幾個人都在旁邊聽著。
其實問題都很虛,各種煽情勵志向,要麽訴說一下電競行業的艱辛,要麽感歎詩與遠方。最後一個更是老生常談——打電競給你帶來了什麽?
這個問題邊隨這幾年采訪已經回答了無數次,輕車就熟:“自己可以掌握的人生。”
底下余小蔥馬上吹了聲口哨,表達讚同。
時間緊,拍攝任務重,顧潮是最後一個接受采訪的,所有人都被趕去了化妝間,沒人聽到他說了什麽。
等顧潮被從攝影棚放出來,趁著還沒出外景的功夫,邊隨把他拉到門口,盯著人咬耳朵問:“說什麽了?”
顧潮剛才被造型師折騰了個狼奔頭,看上去格外朝氣。
他平常隨意放下劉海的時候,更多讓人覺得漂亮和精致,這會兒整張臉完整露著,加上髮型,有一種掩蓋不住亮眼和帥意。
突然被邊隨這麽盯著看,他有點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等播了你就知道了。”
“......”
嘖,小孩兒不想說。
行吧,那也不能逼著,反正就是等一個月的事。邊隨想著松開人,兩個人正準備進去,一點吵嚷聲隔著走道傳過來。
一些穿著不同顏色隊服的人從走道另一邊過來,看上去年紀都不大,只不過隊服上的標不大顯眼,顧潮一下認不出幾個,但人倒是認得一個。
段子文夾在人堆裡,看見他先是一愣。
隨後又跟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朝顧潮這邊走過來。
畢竟中間還夾著一個老段,兩個人不可能就這麽當成陌生人。
這段時間顧潮雖然沒抽到空過去,但噓寒問暖的電話沒少打,老段一直樂呵想當和事老。顧潮沒跟他說具體發生了什麽,他覺得說了老段也不太懂,段子文就更是對發生的事隻字未提。
老段心寬,覺得兩個小孩就是有了矛盾,聊一聊玩一玩總是能和好的,所以這段時間沒少催這事兒。
顧潮沒走,站在原地。
邊隨就有點不太想看見他,但也不想強迫顧潮什麽,丟下一句“快點”,就先進了棚裡。
那頭的段子文走過來,語氣有點生怯:“潮潮,好久沒見。”
顧潮“嗯”了一聲,然後盯著段子文衣服上的圖標:“你現在換隊伍了?”
段子文笑的有點苦:“是啊,次級的,估計得熬一段了。”
顧潮沒說什麽。
兩個人再站在一起,無論是情誼還是成績,都已經和原來相去甚遠,最後簡單寒暄了幾句抽空回去陪老段的事兒,就岔開了路。
像個普通的熟人。
下午的棚內拍攝很多都是綠布條,還有幾條讚助商的廣告要夾在宣傳片裡。對於一群打電競的人來說,拍攝過程其實並不比訓練賽輕松,因為不熟悉,反而進度很慢。
四個人折騰到五點多才算把團隊鏡頭拍全,後面還有一條邊隨和顧潮單獨的日常短片,是前幾天才根據時下熱度臨時加上去的。
余小蔥實在撐不住,揮揮手:“不行了,隨哥,為了上相,昨晚就沒怎麽吃,我要餓昏了。”
司潭隨即表示認同:“怕水腫,早上餓到現在了。”
“那剛好。”
余小蔥苦哈哈的招呼:“咱倆去馬路對面,來幾盤生煎包,你倆搞完了群裡嚎一聲,不然實在撐不住了。”
邊隨扔給他們一個“行吧”的眼光,兩個人立馬溜得飛快。
但這個日常短片就是互相吐吐槽揭個短,其實拍的很快。兩個人出棚的時候天色還亮著尾光,余小蔥在群裡發了張生煎包的照片,那邊才剛剛坐下來吃。
邊隨走在前面,顧潮跟在後面。
兩個人步子都不算快,到攝影棚的走廊有些長,另一頭是幾間辦公室,中間有道具間,還有洗手間和配電室。
沒來由的,顧潮心裡突然漏了一拍。
他看了一眼邊隨的背影,對方像是沒什麽反應,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夏日的窗關的很緊,隔絕了馬路的人聲車響,兩個人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顧潮就這麽靜靜聽著,然後在走過道具間的前一秒,手腕驟然被拉住,走廊上倏地安靜下來,隻留下一點人走過的氣息。
這間道具間算寬敞,一般用來堆放官方直播時候用過的一些雜物,舉著拍過的橫幅,或者讚助商品,還有一個很大的木架,用來放地圖沙盤或者是一些拍攝用的槍/支模型。
顧潮整個人被抵在放模型的架子上,身後的沙盤地圖上小旗輕輕晃動,邊隨壓在他身上。
他呼吸有些粗重,吻向顧潮的力道比之前幾次都大了很多,因為等了太久。
沒有前奏,柔軟的唇瓣被直接撬開,顧潮有些措手不及。邊隨沒給他進入狀態的時間,掠奪式的親吻直接佔據了他所有的呼吸。
他的舌尖一點點掃過少年稚嫩的口腔,恨不得把每一寸地方都拆吃入腹。
這個時間很好,機會也很好。
是個沒人會打擾的地方,四個大型電燈泡都不在,只有窗外慢慢亮起的路燈,照的走廊上一片星黃。
傍晚的天說黑便黑了,夜色照下來的一瞬間,沒開燈的道具間也徒然暗下來,只剩木架的影子在晃動。
顧潮被吻的有點久。
他有點慶幸這裡光線暗淡,可以藏住他溺水一般喘息不止的樣子,和發燙的整張臉。
但這樣密閉的空間和沒有光線的暗沉,又讓細小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比如他呼吸時不自覺漏出的一點哼吟,邊隨越來越重的喘息,還有唇瓣被撕咬的舔止。
好像一切都是柔軟的,帶著道具間的味道,帶著邊隨的味道,帶著第一次被真正親吻的味道。
刺激而又讓人沉迷。
顧潮不記得他們一共在道具間呆了多久,總歸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群裡躺著余小蔥的幾個問號,好在沒過去太久,是5分鍾之前發的。邊隨回了一句“剛結束”,出來就接到機場留守舅舅鄭仁心的電話,而另外兩個吃的肚皮滾圓的人正好從馬路對面過來。
最後一合計,余小蔥帶著司潭和顧潮打車回去先排位,邊隨去接機場的事兒舅。
余小蔥叫了輛專車,顧潮搶著先鑽進了副駕駛。
他頭靠車窗,埋的很低。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估計不是什麽好樣子,應該是做了壞事的樣子。
後排的余小蔥打了一個飽嗝:“小顧,那幫子次級的好像今天也拍什麽直播片頭,剛有一桌坐在我們邊上吃生煎,裡面好幾個都是你粉絲。可惜你不在,只能哥哥替你跟他們合了個影。”
顧潮魂還沒歸位,機械道:“好。”
余小蔥一樂:“瞧瞧,咱們新人王這個語氣,很大度啊。我可提醒你,我這麽一籠絡,人家小朋友蔥神都叫上了,明天估計就拜倒在我的群裡,不記得你咯。”
顧潮:“嗯。”
他少見的配合余小蔥吹牛逼,對方立刻來了勁兒,說書一樣開始抖落:“誒你知道嗎,我剛看了兩個不錯的,就聊了幾句。結果你猜怎麽著,就你之前那個發小,什麽文的,跟他們還是一隊。”
聽到這,顧潮總算找回一點魂:“段子文?”
余小蔥:“對對,可惜這孫子還道具去了沒在,不然我還得替我隨哥和你再教訓他一次,丫的就這人品,上哪個隊也不行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31 11:18:25~2020-03-31 17:41: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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