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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傲天穿成白蓮花》第64章
這一天夜裡, 薑啟泓又到了半夜都沒睡。

 他學習和修煉的熱情, 在他到了月華峰之後, 被激發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除了因為凌霄安排的高強度的任務之外,還有他那來自於少年幼稚又熱情的三觀的、對凌霄的那股強烈的逆反心理。

 而今天, 他又多了一層情緒。

 他覺得,他的裴渙師弟實在是太可憐了。不管是周圍那些世家子弟,還是凌霄這種仙界大能,都看不起他的裴渙師弟。

 他還是無法理解凌霄那番斥責的意思,他隻覺得這人是天下第一可憐的人,不該被這麼對待。

 他想,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強者, 成為一個跟凌霄這種人完全不一樣的強者,好去保護他的師弟。

 於是, 這一天,薑啟泓又修煉到深夜。

 他拚了命地感知周圍的天地靈氣。不過,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 縱然凌霄已經替他分析得很透徹了, 真到了自己實踐的時候,卻又是難上加難。靈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若說有,的確是似有若無地圍繞在他周圍,但是, 卻就是無法與他有任何交集。

 就在這時, 他感知到了窗外一陣陰冷的風。

 這股風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並且似乎就是直向著自己的這個方向而來的。

 薑啟泓後知後覺地想道,莫不是窗外要變天了,所以起風了?

 下一刻,那股陰冷的氣息破開窗戶,直向他沖來。

 攜著死亡的氣息,冷冽又帶著血腥味,還帶著一股陌生的、魔修的強大氣息。

 薑啟泓頓時暈了過去。

 在他暈過去的那一瞬間,一股沉黑的霧氣在他面前凝結成實體。

 若是薑啟泓此時還醒著,他肯定會被嚇得再暈過去一次。

 他面前這人,墨發高束在發冠之中,將那深邃銳利的面容完全露了出來。他穿著墨色袞服,廣袖長擺,將他那魔修特有的蒼白皮膚襯得更加顯眼。

 他那副出色得令人窒息的面容,神情陰冷,一雙暗紅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人就是他那失散已久的師兄了。

 秦將離居高臨下地垂眼看著他,冰冷的唇畔揚起了一個譏誚的笑容。

 他緩步上前,抽出自己的斬邪,橫亙在了這小子的脖頸上。

 他師尊收下的,就是這麼個貨色?

 除了資質尚可,還真找不出一點優點。想來他師尊也是被他這麼個被天道弄得亂成一團的怪物嚇怕了,殺了自己,便收了這麼個一無是處、卻貴在安全的弟子。

 自己憑什麼如他所願呢。

 秦將離冷笑著,劍鋒穩穩地向前推了推,那吹發可斷的劍刃幾乎貼在了這渾然不覺的小子脖頸上。

 你不想要我,便罷了。既然如此,我便讓你誰都沒法兒收,到頭來,只能留我一個弟子。

 剛才他在冥王殿中的時候,腦海裡邊就只有這一個想法——不管他師尊收的是誰,自己都要將那人殺了。

 他垂眼,用輕蔑、仇恨、又瘋狂的眼,看向地上那個小子。

 接著,他收起劍鋒,蹲下了那修長矜貴的身體。

 用手中的劍,遠遠不夠。他想要親自用手,把這小子殺了。

 他的手附上了這小子的咽喉,接著單手捏著他的脖子,徑直將他提了起來。

 他分毫沒有用自己的魔息,全憑自己手臂的力量,慢慢收緊手指,感受著這脆弱的生命在自己指尖流逝的感覺。

 終於,他滿懷快意地笑了起來。

 怎麼有人,敢和自己搶師尊呢?不管是誰,都別想有好下場。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

 馬上就要結束了。他心想。不知道明天,眾人看到了這麼個被魔修殺死的小修士,會作何感想呢?而他那個師尊,又會有什麼想法呢?

 這般想著,他冷笑著側過身,透過窗子,下意識地便看向了凌霄住處的方向。

 透過半開著的窗子,遠處的窗戶裡溢出暖黃色的燈光。燈光下,一道清 挺拔的身影,靜靜坐在窗前,手裡執著一本書卷。

 這安靜又溫暖的畫面,驟然撞入了秦將離冰冷瘋狂的眼楮裡。

 下一刻,他的手像是被燙著了一般,一把重重地將薑啟泓丟在了地上。薑啟泓的身體踫到了一邊的桌子,頓時發出了重物踫撞的聲響。

 方才,秦將離特意將自己的魔息隔斷在了方圓幾尺之中。他這種境界的人,只要不想讓人發現,就沒有人能發現,所以凌霄一直沒有感知到他的存在。

 但是,這驟然的踫撞聲,一下引起了凌霄的注意。

 下一刻,那邊窗內剪影中的凌霄放下書本,推開窗向這裡看了一眼。

 秦將離頓時掩藏住自己的身形。

 凌霄推開窗看了看,並沒看到什麼一樣,似乎是以為是這毛手毛腳的孩子踫翻了什麼東西,他也沒興趣管,便復又關上了窗子。

 待凌霄那邊歸復平靜,秦將離才反應過來——

 自己剛才,是在幹什麼?

 他是滿懷嫉妒和仇恨,陰暗的情緒達到了一個極點,才控制不住自己,趕到了這裡的。

 他想要殺了凌霄的徒弟,想要讓凌霄和自己一樣不好過。可是,他僅僅隔著窗戶看了凌霄一眼,曾經溫暖的回憶便一下將他的心填滿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像讓凌霄難過,縱然要自己背負所有的痛苦,他也不想一絲一毫地傷害自己的師尊。

 他自己,中毒太深了。

 於是,一介魔尊,竟像是個乾壞事被捉住的孩子一般,殺人殺到一半驟然放手,還狼狽不堪地躲了起來。

 他垂眼看向地上的薑啟泓。

 薑啟泓的脖頸青紫一片,有一道清晰的指痕。

 他抬手,薑啟泓便從地上飛了起來,被他粗魯地隔空一把丟在了榻上。下一刻,他一抬手,薑啟泓脖頸上的痕跡便不見了。

 不過,只是表面的痕跡不見了,內裡的傷,還是被秦將離留下了。

 他沒想到,本來以為凌霄徒弟的這個身份是這破小子的催命符,卻沒想到成了他的保命符。既然殺不了他,自己便給他留點苦頭,讓他老實一些吧。

 下一刻,他又抬頭,隔著窗戶,看向了窗子那邊的凌霄。

 燭火搖曳,那人美好得像是一幅畫。

 這是他所有快樂與疼痛的根源,也是他歷經無邊的恐懼和痛苦之後,依然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

 第二日清晨,薑啟泓醒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腦袋有點發蒙,頭有點疼,腰上也像是撞到了哪裡一般,悶悶地發疼。

 最奇怪的是他的脖頸,從皮肉疼到了嗓子眼。

 按著他幼時的經歷,這是感冒受涼的前兆。

 可是,他從三歲起就再沒有生過病,更沒有病得這麼嚴重。他頭一次嗓子疼得像是脖頸要斷了似的。

 他拚命回憶起昨天的經歷。

 他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修煉著,感覺有一陣涼風吹過來,接著,他便莫名其妙地睡著了。他今天早上再醒過來,便發現自己衣服沒換,被子也沒蓋,就橫在榻上睡了一夜。

 單純的薑啟泓咳嗽了兩聲,得出了結論。

 一定是昨天那陣冷風,把自己吹生病了。他心想。還挺嚴重,自己這嗓子疼得,像是被誰掐過了一樣。

 於是,這一日清晨,他就連拜見凌霄的時候,嗓子都是啞的。

 “嗓子怎麼了?”凌霄問道。

 薑啟泓回道︰“回師尊,弟子昨夜睡覺沒蓋被子,受涼了。”

 凌霄嗯了一聲,又問道︰“你昨夜怎麼了?那麼大動靜,是不是毛手毛腳的,踫翻了什麼東西?”

 這下,薑啟泓便摸不著頭腦了。

 這時候,他想起來自己隱隱作痛的腰。

 不會是夢遊了吧!

 這……這也太丟人了。

 薑啟泓才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夢遊了。他正色道︰“抱歉,師尊,昨日夜裡本要喝茶,不小心踫翻了桌子。”

 凌霄點了點頭︰“嗯,下次小心。”

 不過,他心裡還是存了些疑惑。

 因為自己昨夜,也拿著書,莫名其妙地睡著了。

 他本就是修仙之人,根本不需要睡眠,也很少會犯困。他自己看書和修煉的時候,向來最是精神的。

 而他睡過去之後,好像做了個夢,夢見了秦將離跟自己說話。但是秦將離的聲音又小又縹緲,他根本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疑惑的種子在凌霄的心中種下了。

 不過,他自然想不到,昨天夜裡,他並不是夢到了秦將離。

 而是秦將離控制不住自己接近他的腳步,於是動用魔息將他的經脈神識封鎖住,讓他在自己的洞府中昏了過去。

 接著,那個五年都沒有出現的弟子,懷著滿心的渴望、怨恨和自我厭棄,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他的洞府。

 他不敢移動凌霄的身體,便就站在椅子旁邊,小心地、虔誠地、懷著復雜的心情,將凌霄小心翼翼地撥入自己懷中,在原地站了一夜。

 從黑暗之中爬出來,享受過光明恩賜的人,復又回到黑暗之中,便像中了毒一般,瘋狂渴望著那明亮溫暖的感覺。

 所以,他只能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將那光源扯入黑暗中,得到片刻的救贖。

 蜷縮在黑暗中的猛獸,終於得償所願,踫觸到了心心念念的光明——縱然他深刻地認為,這束光厭惡他入骨。

 第二日天際泛白,秦將離才走。

 臨走前,他講所有的愛恨暫時交織成了一個吻,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落在凌霄的發間。

 猛獸躲回黑暗之前,將所有的仇恨化成溫柔,回報給那束渾然不覺的光。

 當然,凌霄對此,是分毫不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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