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製服男人手中的槍始終沒有放下來過,他向隨從使了個眼色, 讓他們將尚不能動彈的時悅和許幼鳶立即帶走。
站在最邊上的閻容看向蒼麓, 眼神閃爍。
蒼麓發現距離閻容不遠處的牆上有一個鹿角裝飾品, 似乎可以當做武器。
閻容的意思是想要取下牛角突襲, 讓蒼麓掩護她。
祖宗啊……蒼麓眼前一黑, 這不是在遊戲裡好麽?能不能別異想天開……
遊戲中的虛擬角色有各種buff的加持,能夠上天入地所向無敵, 即便從高空墜落也不過是掉點兒血罷了,死了也能再來過。
可這是現實世界, 只有一條命。
稍有不慎挨了子彈的話, 很有可能丟了性命。
蒼麓暗暗向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冒險。
可如果不冒險的話, 要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個來路不明的人把鳥姐和時悅帶走嗎?
蒼麓心裡矛盾不已之時,發現門外的監視屏上出現了三個女人。
其中有一個人蒼麓有印象,是時悅公司的人。
易如雙, 小泰迪以及半路殺出來的都局長站在門外,她們並沒有按門鈴也沒有敲門, 似乎已經知道屋內發生了什麽事, 小心翼翼地靠在門兩邊。
易如雙指了指門禁的攝像頭,都局長從手裡拿出一支記號筆, 熟練地將攝像頭給塗黑了,屋內的監視屏變成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方才在樓下,小泰迪被物業的幾個保安摁倒在地, 易如雙想要率先上樓佔用電梯,把物業和警察都堵在樓下。
門就要合上的一瞬間,居然被警察硬生生地扒開,手機也被搶走。
“那是我的手機。”易如雙謹慎地和警察保持一定的距離,她覺得這個警察和她所熟知的警察氣質有些不同,有點兒危險的感覺。
“別急,我沒說不是你的。”警察看著身後的都局長道,“我收到有人報警,稱28樓可能存在危險分子,請女士暫時回避,以免危害您的人身安全。”
這話本是對易如雙說,但警察說話的時候全程看著都局長,幾個物業保安有點兒懵圈,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什麽的。
被稱為都局長的女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因為警察的警告而後退一步。
警察側著身盯著都局長,藏在都局長目光死角的那隻手在慢慢往衣服中摸去。
都局長看不到他的動作,但能看見易如雙黏在警察手上的眼神在慢慢往下沉。
衝突在一瞬間爆發。
警察掏槍的同時,都局長閃電般往前跨了一大步,卡住了警察的腳鎖住他下盤,同時左手手肘用力頂住他的脖子,右手托他持槍的手腕,往上一推,“砰”地一聲槍響,電梯頂層的燈被打爆,閃出無數的火花。
“走!”都局長對縮在角落裡嚇得不輕的易如雙大叫一聲,警察翻過身用力一壓,和都局長調換了位置,將她懟在轎廂壁上。
兩人面紅耳赤地僵持著,物業和保安聽見槍響全都嚇傻,沒人敢上前,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還打起來了,就算上前也不知道幫誰合適。
“讓開!”小泰迪見這幫號稱保安的人摁她的時候一個個厲害得要命,真遇到事兒了立馬變成軟腳蝦,氣不打一出來,脫了高跟鞋衝上去,對著警察的腦袋猛敲。
警察本來就和都局長較著勁,後腦杓被打了好幾下,疼得他齜牙咧嘴,迫不得已分出力氣來踢向小泰迪。
易如雙撲上來抱住他的腿往上掀,警察站立不穩,都局長趁勢一個過肩摔將他重重摔在電梯裡,持槍的手反剪在後背上,雙手拷在一起,總算製服。
“多謝了。”都局長把人拎出來,拷在角落的鐵欄杆之後,對易如雙和小泰迪道謝。
小泰迪笑嘻嘻地就要上去跟她握手,被易如雙拉了回來,依舊警惕地看著她。
“別誤會,那個人並不是警察。”都局長甩了甩發痛的手腕說,“他是J黨的殺手。”
易如雙:“J黨?”
小泰迪:“臥槽,殺手?”
易如雙和小泰迪兩人對望一眼,有點後怕。
都局長看向呆若木雞的物業保安:“愣著幹嘛,聯系真正的警察去。”
“好……好!”
都局長進入電梯,按下28樓,易如雙和小泰迪一塊兒擠了進來。
都局長:“……出去。你們不要跟著來冒險。”
“不行。”易如雙道,“老板有危險,我們必須去確認她的安全!”
都局長拿出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出去,細長的眼睛瞥了易如雙一眼:“現如今還有這麽體貼的員工,難得。你們要跟來也行,不過一會兒發生任何事情,甚至是丟了命,我不會負任何的責任。”
易如雙強硬道:“放心,我們的決定,自己負責。”
小泰迪站在角落裡,仔細觀察著易如雙的臉。
易如雙還喜歡著boss麽?
三人到了28樓,電梯門一開易如雙和小泰迪就要往外走,都局長察覺到了什麽,將她們攔下來。
都局長把先前從殺手那邊搶來的槍握在手裡,貼著牆慢慢往前走。
眼尖的易如雙發現時悅家的門禁的狀態改變了,訪客系統的顯示消失,說明有人進屋了。
她們下樓的時候還沒人,雖然在樓下耽誤了半天時間,可也都堵在單元門門口和電梯裡,有人上樓的話肯定知道。
只有一個可能性,這些闖進時悅家的人,是從應急通道的樓梯爬上來的。
28樓……
是什麽樣的精神支撐著他們?
都局長貼著牆靠近時悅家門口的時候,易如雙和小泰迪從另一側挪了過來。
都局長用眼神示意她們立即離開,小泰迪則舉起了高跟鞋,易如雙指向了攝像頭。
攝像頭在被塗黑之前,蒼麓已經看見了外面的情況。
時悅和許幼鳶被扛了起來,腦袋上套上黑色口袋,塞入箱子裡。
“謝謝各位女士的配合。”為首的黑製服對她們微笑。
就要開門離開的時候,蒼麓道:
“等一下,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黑製服戴著手套的手握在門把上,腳步停頓了片刻後,笑道:“不能。”
也沒有追問,蒼麓了然地點了點頭道:“好的。”
黑製服正覺得事有蹊蹺,忽然門被大力撞開,黑製服本能地回身一槍,都局長和易如雙小泰迪都躲在門後,沒有打中任何人。
當易如雙和小泰迪看見牆上多出的那幾個彈孔,還在發愣的時候,都局長已經衝進了屋子裡,和為首的黑製服扭打在一塊兒。
其他三人將箱子丟下,迅速去拔槍。
一直都躍躍欲試想要一展身手的閻容總算是找到了機會,把牆上的鹿角掰下來,對著面前的黑製服後背心就捅。
那人剛放下箱子,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忽然闖進來的女人身上,哪裡想到身後還有人偷襲!
時悅一向喜歡尖銳的裝飾品,鹿角經過處理,又尖又硬,這一捅差點兒將黑製服後背捅穿了。他痛苦地大叫一聲撲出去,推倒了正前方開槍的同伴。同伴這一槍射飛,擦著都局長的頭頂飛出去,正中小橘的電腦!
小橘剛抱起電腦想要趁亂查看許幼鳶和時悅現在的情況,電腦被一槍射出火花,當場黑屏。
“靠!”小橘大怒,用力將電腦砸向他們,黑製服正要起身,腦袋被砸個正著,瞬間分不清東南西北。
都局長用十字固定將黑製服首領死死固定在地上,屋內其他地方亂成一片。
女士們雖然很少在現實中打架,但是在非常逼真的全息遊戲裡各個都心狠手辣,換到現實裡也平添了幾分膽色,見著槍沒有被嚇破膽,手邊抓到什麽就往敵人身上招呼。
偏偏時悅家大,裝飾品也多,加之是AI狂熱愛好者,堅固的金屬物件特別多,抓起什麽東西往人腦袋上一砸就是一個坑。
更有精力無限的小泰迪加入戰鬥,兩隻鞋的鞋跟敲爛了還不住手。
都局長想到了這些能夠在暗廂裡取得好名次的玩家們都不是普通人,卻沒想到能這麽狠。還以為自己這次單獨行動太欠考慮,無論幕後策劃一切的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哥哥,她都應該直接跟D黨的同伴協商,一同出擊。沒想到,她哥養的這些殺手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玩家狹路相逢,本身輕敵的情況下,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這次是她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哥哥所作所為是都家的恥辱。
都家的汙點,她想要自己親手抹去。
這個念頭從她二十多歲起就一直縈繞在心頭,終於等到她哥出手,而她也迎來了最好的機會。
許幼鳶和時悅絕對不能落入她哥的手裡。
黑製服首領滿臉通紅,幾乎要窒息,手裡握著槍卻被都局長的膝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眼看勝利在望,忽然聽到一聲慘叫,都局長尋聲看去,見小泰迪被打倒在地,嘴角都是血,其他幾個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最致命的是有一個黑製服握住了槍,背靠著牆角,他手中的槍能夠將屋裡任何一個輕舉妄動的人打死。
“來,再來啊!”黑製服喘著氣,滿臉都是被撓出來的血痕,“我他媽的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還敢再動彈!”
都局長遲疑的一瞬間,黑製服首領抓住了機會猛然掙脫,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身為女人,你的力氣真的算很大了。”黑製服首領膝蓋用力頂在她的後背上,用整個人的體重控制著不讓她再有翻身的機會,已經被鎖到脫力的手顫抖地拿起槍,對準了都局長,“不過,你始終還是個女人。”
黑製服首領手中的槍帶有消聲器,即便在居民區開槍,也不會有任何人聽到。
“還有力氣更大的,別少見多怪。”
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黑製服首領身後,完全沒給他轉身的機會,龐大的黑影呼嘯著直接砸向他的腦袋。他什麽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整個人摔了出去,當場昏厥。
“時悅!”後腰被打了一記,痛得幾乎站不起來的阿透在看到時悅出現的時候,忍不住歡呼。
砸暈黑製服首領的人正是時悅!砸人的凶器就是剛才裝她的箱子!
“別喊了,我這還頭疼得要命呢。”時悅趕緊阻止阿透。
還剩最後一個持槍的黑製服,見局勢非常不利,慢慢向門口的方向挪動,想要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要命的都給我站在原地,別動!”黑製服差一步就要退到門口,腳下居然踩到個圓球,整個人仰面往上翻,後腦杓重重磕在地上,痛得他眼冒金星。
等視野裡的一切從開叉狀態恢復到正常狀態時,本在他手中的槍已經被調轉了槍頭,對準了他的眉心。
許幼鳶第一次握真槍,手感和全息遊戲裡沒有多大的差別。
黑製服逞強笑了兩聲說:“你會用槍嗎?”
許幼鳶面無表情地將保險栓拉開。
黑製服一言不發,舉起雙手。
……
D黨下屬的隔壁市警局警員趕到,將一眾黑製服全部帶走。
“許幼鳶,你到底和我的沐浴球有什麽仇?”時悅把已經被踩了個稀爛的沐浴球一點點地撿到袋子裡,心都在滴血,“而且怎麽這麽會挑呢?其他的不丟,就丟我最喜歡的限量款。”
讓黑製服仰面摔成腦震蕩的就是時悅的沐浴球。
許幼鳶在遊戲黑洞裡已經精疲力盡,肋骨的傷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好像更痛了,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能坐到沙發上。
“你平安回來,太好了……”蒼麓上來抱住她,眼睛紅紅的,能看得出來她非常擔心,也非常在意許幼鳶。
許幼鳶和好友們一一擁抱。
死裡逃生的感覺她們再也不想經歷。
雖然遊戲中的感受也非常真實,可是現實中的擁抱有一種說不出的厚度和溫暖。
時悅本來想說剛死裡逃生活潑一下,活躍活躍氣氛。結果就她一個人在惦記被踩碎的沐浴球,其他人都在相互擁抱、安撫,顯得她就是個白眼狼。
時悅趕快將其他人撥開,拎了醫藥箱過來查看許幼鳶的傷口。
許幼鳶隨意換了一塊大號創可貼之後,去找都局長。
都局長活動活動受傷的肩膀,上來和許幼鳶以及時悅握手,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單獨和她們談一談。
時悅帶她去了實驗室,都局長選取重點說了她親哥都先生和SQUALL老板劉鋒所做的實驗遊戲,以及以都先生為首的J黨在暗中所做的所有勾結。
從都局長口中說來的這些事,和許幼鳶時悅先前猜測的沒有太大區別。
J黨想要通過本我遊戲來控制選舉,一旦都先生成功當選,本我遊戲系統將會毫無阻礙地盜取玩家隱私,甚至成為J黨於無形中殺人滅口的恐怖工具。
“我有一個疑惑,不知道二位能不能幫我解答。”都局長問她們,“J黨行事一向狠辣且謹慎,為何會這麽高調地侵入暗廂系統?只是為了測試他們的遊戲能夠掌控人心的程度?還是有別的原因?”
許幼鳶從載具事件開始,將她和劉鋒種種過往,以及一心想要重回重塑宇宙裡尋找洗脫自己罪名的證據一事全都告訴給都局長。
“原來是這樣,劉鋒是在忌憚你,也忌憚NCOUNT有可能對他造成的衝擊。”都局長道,“相信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擾了。這是我的名片,後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二位協助。如果二位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也可以隨時找我。”
都局長要離開的時候,許幼鳶問她是不是要去找劉鋒。
“的確……”都局長道,“我們可能犯了點小錯誤,將劉鋒遺漏了。他非常重要,我們現在要再回去找他。”
“我們能不能和你們一塊兒去找他?”許幼鳶說。
“為什麽?”
許幼鳶認真道:“都局長應該知道,虛擬遊戲場景現階段是不能當做罪證的,但是我有個辦法能夠提取它成為有效證物,這件事也關系到是否能夠順利將都先生送進大牢。除了我和時悅之外,沒人能做到。”
都局長看著許幼鳶,良久,點了點頭。
……
她們就要出發的時候,阿累給時悅打電話,問她暗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這麽多玩家都出現幻覺。
暗廂這邊重要的事情還沒解決,時悅給Chris打電話,小橘這邊給出了玩家名單和家屬電話,讓他帶著員工迅速和家屬聯系,務必保證每一位在線玩家都回到現實之中,所有後續影響她會親自解決。
Chris領命去了,阿累說什麽都要來找時悅,時悅沒辦法,隻好答應了。
時悅許幼鳶帶著深入進入本我遊戲的劉鋒回來時,阿累和阿雪正好也到了。
“原來你真的是許幼鳶……”阿雪在見到偶像時完全不知所措。
許幼鳶:“暗廂出了些問題,但這不是暗廂本身的計劃,是被惡意程序侵入的原因。阿雪,你能不能幫我們先向廣大玩家解釋一下,讓他們稍安勿躁。我們還有迫在眉睫的事情要處理,等我們處理完畢,該是我們的責任絕不逃避。”
阿雪拍拍胸脯,承諾一切包在她身上,她這就在3000玩家的大群裡發消息,讓大家再往外傳播。
阿累看著她興奮樣兒直翻白眼:“能有點出息麽?”
……
“然後,我就在這兒了。”
聽完許幼鳶所說,劉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小許,你想用暗廂的冠軍限定外觀去Caps裡換重塑宇宙的極品帳號,去重塑宇宙裡找當年的更新包,以此來洗脫罪名,對嗎?”
“不止是洗脫我的罪名。”許幼鳶說,“更新包裡有大量的證據能夠證明是你策劃了載具事件。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你在監獄裡度過殘生。”
劉鋒笑道:“小許啊,經歷過這麽多事,你怎麽還是這麽單純。我知道你對傳輸橋原理非常了解,更新包也的確沒辦法從重塑宇宙裡拿出來,如果你們能進入到重塑宇宙的話,沒錯,可以找得到。但是,你們覺得我還會將重塑宇宙的大門敞開著讓你們進去嗎?只要我在約定的時間內沒有和技術組聯系,他們會自動將重塑宇宙的所有服務器關閉,是的,永遠關閉這個遊戲。就算你們換到了最頂級的帳號也無法再進去。小許,你不會覺得我連這點防備都沒有吧。”
肋骨痛歸痛,但許幼鳶並沒有因此丟了氣勢。
當她微微發笑的時候,劉鋒便察覺到了形勢不對。
許幼鳶道:“我向都局長將你要過來,當然有更多的用處……你有你的團隊和技術組,我們也有最強黑客。”
劉鋒的目光自然落在小橘身上。
小橘身材嬌小,很輕松地盤腿坐在椅子上,將手中電腦投影到空中,投影內正是重塑宇宙已經全然靜止的場景。
“通過本我遊戲我找到你們架設的虛擬映射網絡,當然,這耗費了我不少時間,可是當我找到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喜。”小橘說,“你自己黑了別人的遊戲,自然害怕重塑宇宙被黑,所以將它的傳輸橋一並架到了虛擬映射網絡裡面,沒想到被我一塊兒挖出來了。只要能破解傳輸橋,就算你服務器關閉,我也能進入到重塑宇宙裡面去。而且這是個全面靜止的宇宙還給時悅她們省事了。”
劉鋒的表情僵硬,他想要笑,卻真的有點笑不出來了。
小橘繼續道:“當然,破解你們的虛擬映射網絡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如果不是一個意料之外的收獲,我可能花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完成。”
劉鋒:“什麽意外的收獲?”
“還記得hammer在時悅神經元裡投下的女鬼遊戲程序嗎?”小橘說,“這個程序就是從虛擬映射網絡高速傳輸過來的,因為是非常臨時編寫的程序,也並非出自hammer本人之手,所以忘記了加密。我就是通過這個女鬼程序找到了突破口。而且,本我遊戲的自我銷毀程序也被我破解了。這個遊戲裡保存了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它非法侵佔他人神經元。”
時悅接著小橘的話道:“而且讓你在本我遊戲裡走一遭,本我遊戲自動讀取了你所有的隱私記憶,我們將它保存了下來,會直接交給警方。相信虛擬遊戲場景不能作為證物這項法令,會從你為轉折點開始改變了。”
一向鎮定從容的劉鋒沉默了,他在算計著翻盤的可能性。
小橘在說完這一通話之後終於能松一口氣。
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終於隨著hammer被捕,反向狙擊本我遊戲的成功而落了下來。
“你知道麽。”阿透揉著發痛的腰,搭在小橘的肩膀上,真情實意道,“你的確是地球最強Alpha。”
……
劉鋒並不掙扎,從任何一個方向考量,他都已經注定輸了這一局。
但這一局輸了,並不代表他滿盤皆輸。
“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卻在陰溝裡翻船,行了,算老子倒霉。不過,小許,我特別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無論是J黨當政還是D黨當政,數字化時代的來臨難道會有所改變嗎?人類文明總歸要拐彎,從互聯網普及的那天就注定了。別人愚昧,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醒才對。就算都先生不上台,換個別人上台,歷史前進的道路也只有這一條,你們又何必自欺欺人。”劉鋒的眼神平靜而自信,
“很多年之後你會想要來告訴我,J黨上台或是D黨上台,對這個國家對這個世界來說,有什麽不同。”
許幼鳶直視他的雙眼,將壓在心裡許久的話全數吐了出來:
“武器都能殺人,但握在不同人的手裡,結果自然不一樣。
“即便我們的文明最終會進入到數字時代,我們依然要握緊選擇權。現實的世界或是遊戲的世界,我可以都喜歡也可以都不喜歡,或是喜歡其中之一。我們有自由選擇向往的生活的權利,這才是一個正常世界該有的模樣。”
* *
這個宇宙是靜止的,所有戰艦、運輸船,所有行星風暴和星雲,甚至連光都靜止了。
許幼鳶從未見過這樣的重塑宇宙。
雖然副本不會加載,她們不用擔心來自各種大怪的襲擊,可是這麽龐大的黑海區域依舊有存在著很多危險。全部搜索完成也不知道要花費多長的時間。
“沒關系。”時悅握著許幼鳶的手說,“我會和你一起找到答案。”
有時悅的陪伴,許幼鳶心裡踏實不少,她重新寫了一個附加程序讓小橘幫她傳輸進來,這個程序可以幫她迅速劃分黑海區域,自動探索安裝包可能存在的區域。
她們進入到15級滿級的探索號,往黑海深處潛入的時候,許幼鳶想到之前一件小事,抨擊時悅走哪兒就放毒到哪兒,就算在重塑宇宙裡也盡給她拉怪搗亂。
“什麽?”時悅疑惑,“我哪有做過這種事。”
見時悅否定得認真,許幼鳶也有點兒搖擺:“你不是那個‘嘻嘻嘻嘻’嗎?”
“什麽嘻嘻嘻嘻,這麽賤的名字能是我麽?”
“真的不是你?”許幼鳶徹底疑惑了,“那是誰?”
許幼鳶看著黑海的深淵沉思著,如果那個人不是時悅的話,能夠知道她新注冊小號的人,必定是對她的行蹤非常關注的人。
難道還有什麽遺漏,沒注意到的事嗎?
許幼鳶真是一個迅速就能認真的人,時悅貼上來親親她嚴肅的臉蛋。
許幼鳶:“?”
“知道不是我的時候,是不是很失望?”時悅挑挑眉,“看你這麽失落,我就做個好人告訴你好了。是窩,就是窩本人!”
許幼鳶耷拉下眼皮,一口氣堵在心口,恨不得直接按下按鈕將她彈射出艙。
畢竟是相差11歲的戀愛,女朋友幼稚的毛病,一時半會兒怕是改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