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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戀愛補丁(gl)》第62章
“難道你對櫻花無動於衷嗎?”時悅非常不解。

 許幼鳶更不解:“我,需要對櫻花有什麽特殊感情嗎?”

 這麽一說起來, 時悅擺在暗廂房間裡的那池子邊也種著一顆隨時都在掉花瓣, 卻怎麽也掉不禿的櫻花樹。原來櫻花對小孩兒還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類似的心情許幼鳶也是懂的, 二十歲左右的時候許幼鳶也會給自己的生活加上標簽, 比如某次生日的時候, 收到了重要的禮物是哪個品牌的,以後都會傾向於買那個品牌的東西, 變成這個品牌的擁護者。簡單來說就是愛屋及烏。

 她已經很久沒有為自己加標簽了,也不知道是單身且忙著工作和暗廂打怪的原因, 還是世界瞬息萬變, 傳統大品牌被百花齊放的個性小潮牌衝擊,她根本不知道選哪個標簽貼給自己。

 不過這種事, 時悅肯定樂在其中。

 見時悅有點不爽,許幼鳶明白現在要做的不是繼續堅持自我,而是立即拿過那顆藏滿了櫻花瓣, 卻不知道情懷到底在哪一瓣上的沐浴球,大大讚美, 表示自己對此非常喜歡。

 時悅見她捧著沐浴球看了聞聞了看, 生怕她一口吃下去,“哼”了一聲將它拿了回來:

 “得了吧, 你根本就不喜歡。作為懲罰,今晚要讓你泡到不喜歡的櫻花瓣裡,不泡到渾身都是櫻花味不可以起來。”

 平時特有主意的時悅鬧起小脾氣來,還是很符合她的年齡的。

 許幼鳶笑道:“好, 好,你說什麽時候起來我再什麽時候起來,可以麽?”

 “這是什麽哄小孩的語氣?”

 “沒錯,我就是在哄小孩啊。”

 時悅覺得自己有夠傻。

 當初她在她姐的朋友圈裡看到她和許幼鳶江蘊等人一塊兒去日本玩的照片,正好趕上櫻花季,一群人在櫻花樹下拍照,時冶還寫道“鳥姐最愛的櫻花,非要來”。

 照片裡許幼鳶依舊低調地站在最角落,抬著下巴笑得特別燦爛。

 不過很可惡的是,阿杆湊在她身邊整個人往前傾,幾乎將她的臉擋掉了一半。時悅也不知道姐姐為什麽要選這麽一張照片發出來……難道就沒有許幼鳶露全臉的可發嗎?

 許幼鳶也真是,每次都在最旁邊,極容易被拉得臉變形。時悅好幾年才等來一張時冶的朋友圈合影,結果不是被擋臉就是自個兒變形,要不然就是有前妻在場。

 從那以後時悅就開始收集所有和櫻花有關的東西,甚至在暑假的時候特意飛去了日本,在許幼鳶拍那張照片之後一年的同月同日來到相同的地點,根據照片背景裡的細微末節,尋找那顆櫻花樹。

 還真的讓她找到了。

 等了半天終於等走了輪流拍照的遊客,時悅站在樹下,啟動無人機。

 無人機慢慢升空,將她的身影和埋藏著秘密的櫻花樹一塊兒拍攝了下來。

 她聽過一首老歌,有一句歌詞她非常喜歡,“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每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她都會想到許幼鳶。

 想到在許家補課的那段日子,想到那個溫柔的聲音和猝不及防在街角撞見的身影。

 想到她那從未開始就結束,又忍不住時時想起的初戀。

 所有的心酸和甜蜜都藏在一朵朵的櫻花之中,對時悅而言,櫻花就是許幼鳶。

 一直心甘情願地惦記了這麽多年,到頭來好麽,老許根本不記得這碼事。

 現在想想,許幼鳶最喜歡櫻花這事兒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她姐隨口瞎掰的,只有她當真了這麽多年。

 要不是現在許幼鳶就在身邊,得知真相的時悅該多心塞。

 兩人嘴上你來我往地一塊兒走進電梯,許幼鳶發現時悅家的電梯居然有三層,不只是有樓上的實驗室,她們現在身處的是二樓,時悅按下的是“1”。

 “你這還有樓下?”許幼鳶驚了。

 “對啊。”電梯門緩緩關上,“樓下就是泳池和健身房。”

 “你買了三層樓?”許幼鳶記得當初南江ONE宿剛開盤的時候就被炒得很熱,現在價格突破天際,當年也不便宜。時悅居然一買就買了三層。

 “千萬別告訴我姐。”時悅將沐浴球放到鑲嵌在轎廂壁的玻璃格裡。

 “我沒那麽碎嘴,你的事兒等你自己告訴她吧。”

 “所以,嘴特別嚴的老許,想要多少度的水溫淋浴?我一般37度,給你調高幾度吧。”

 “淋浴?”許幼鳶還沒想明白去哪兒淋浴,時悅就按下了按鈕,覆蓋了整個電梯的花灑出現,許幼鳶一抬頭,溫熱的水便往下淋。

 她本能地縮了縮身子,還以為會被噴一臉。沒想到水非常柔和地澆下來,完全是滋潤的感覺,和她在居合苑習慣的熱水器強勁的噴頭大不一樣。

 “溫度怎麽樣。”時悅將濕漉漉的長發攏到頭頂,細細的水柱從頭頂往下淌,經過她雙眼,打濕濃密修長的睫毛,讓她微微眯起眼睛。

 時悅昂起頭,從手臂到腹部再到腰線,身體的線條跟著舒展。光滑的皮膚之下隱藏著蓬勃的生命力。

 許幼鳶的目光被吸引,仿佛在看一出美妙的電影。

 “嗯?”時悅將長發扎好的時候,許幼鳶還沒回答她的問題。

 “可以,很好。”許幼鳶純良地笑,迅速衝洗身子。

 看得出來時悅對自己的身材非常有自信,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該瘦的地方瘦,還有一雙大長腿,隨時隨地都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優勢。

 許幼鳶以前還行,上大學減肥成功之後有段時間也挺瘦,冬天也愛光著一雙大白腿到處晃。

 前年開始體重就有點兒控制不住一路往上走,她感覺自己飲食也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還總熬夜,體重就是下不去。其實,就算胖了3、4公斤,許幼鳶也覺得自己不離譜。可面對時悅這種新鮮的肉體,她不自慚形穢有點難。

 更不好意思當著時悅的面撫摸自己,就算是隔著泳衣,很正常的洗澡動作……

 許幼鳶慢慢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時悅。

 時悅:“許幼鳶,你幹嘛呢?”

 許幼鳶:“我在研究你這個神奇的電梯,居然還能帶淋浴功能。你說你怎這麽能想?在電梯裡洗澡。”

 “樓下是泳池。”時悅從後方走了上來,許幼鳶感覺到本來應該淋在後脖子上的水被擋住了。

 時悅站在她身後,離她很近,一隻手臂從她臉側伸過來,撐在她前面的轎廂壁上。

 “淋浴之後,就可以直接跳到泳池裡……”時悅離她很近,聲音被一片水聲襯托得更近,更誘惑,“又方便,又開心。”

 這一幕她們曾經經歷過。

 在暗廂的第一次相遇,穿著吸血鬼外觀的時悅就曾經挨著她的耳朵,曖昧地說過話。

 只不過那時的許幼鳶隻覺得對方老套又輕浮,沒有任何感覺,還在心裡狠狠吐槽過。

 誰能想到同樣的套路,居然有了微妙的不同。

 這一次她的心跳超速了。

 “你難道不喜歡?”

 時悅察覺出了許幼鳶心思的變化,身子再靠近一些,追問了一句。

 沒想到就在這時,許幼鳶向她的方向偏過來頭,四目相對了。

 這是一種默認?不管,時悅覺得這就是默認!

 另一隻手繞上來,時悅扶住了許幼鳶的後腦杓,不讓她有躲避和反悔的機會。

 夢想之所以稱之為夢想,正是因為遙不可及且不容易實現。

 畢竟它和“做夢”是近親。

 就算是天才少女也不例外。

 “小崽子想幹嘛呢。”

 就在時悅就要親上許幼鳶的唇時,許幼鳶一指點在了她眉心上。

 時悅:“……”

 想過她會躲開,卻忘了她還能從正前方阻止。

 腦門被點著,時悅在氣勢上瞬間落到了下風。

 “我只是……”時悅撇了撇嘴,想找點兒俏皮話圓圓場。千挑萬選沒撈著一句,感覺說什麽都特尷尬。

 遺忘一場災難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努力跨越,而是另一場更可怕的災難降臨。

 完全沒有想到一股駭人的熱水忽然從頂灌下來,所有的尷尬和欲言又止差點被燒開。

 許幼鳶和時悅同時驚叫,時悅大駭,發現自己撐在牆上耍帥的那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按上了控制面板,水溫被她調高了好幾度,變成了殺豬的熱水!

 溫度被調高的時候會有“滴滴”的聲音提示,不過時悅向來討厭這種提示音,一般都把它設置到最小聲。加上淋浴的水聲和如雷的心跳聲,提示音即便入耳也未入腦。

 迅速將水溫調低,驚魂未定的時悅發現許幼鳶擋在她的頭頂,正護著她,頗為擔心地問道:

 “你沒事吧?”

 時悅見她的手臂已經被燙得有點發紅,急了,馬上要去拿藥。

 “別忙,只是水突然熱了點,也沒燙傷。”許幼鳶拉住她讓她不要著急,“而且我喜歡泡熱水,這點溫度不算什麽。”

 “亂講,剛才不是你在叫麽?”

 “那是因為被嚇了一跳。”許幼鳶摸了摸胳膊和臉,確定沒受傷,只不過難得的好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回想剛才的事,許幼鳶忍不住哈哈大笑。

 時冶想想也笑出聲來。

 什麽鬼啊,怎麽會這麽倒霉!

 不過在危險發生的第一時間,許幼鳶不是本能地躲避或者保護自己,而是保護時悅,這點完全出乎了時悅的意料。

 所以在許幼鳶心裡,時悅究竟處於什麽樣的位置?

 有時候時悅覺得自己很了解許幼鳶,有時候截然相反。

 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泳池的水已經放好。時悅將櫻花沐浴球丟進去,沐浴球在熱水中一邊旋轉著溶解,一邊釋放出無數的櫻花瓣和精油,將整個泳池都染成了粉紅色。

 許幼鳶坐在泳池邊,撈了一片花瓣到掌心,發現居然不是4D效果,而是真的花瓣,精油的香味也很好聞,全球限量是有道理的。

 “現在的沐浴球都這麽厲害了,你在哪家店買的?發給我個鏈接吧。”

 時悅扎進了泳池裡,很快遊了個來回,破水而出的時候沾了一身的花瓣:

 “這麽少女的玩意兒你也喜歡?”

 “怎麽了,我才三十四,正是少女的年紀。”

 許幼鳶也下水,感覺自己徜徉在花海之中,當花瓣貼在她臉上甚至是鼻孔前,打亂她呼吸的節奏害她差點嗆水時,許幼鳶發現這少女也不是好當的,還是決定不買了……

 在熱水裡泡著絕頂舒服,許幼鳶漂浮在水面上,什麽都不做,疲憊感在一點點地從身體中流失。

 窗外是江景和璀璨的星空,許幼鳶翻了個身趴在泳池邊,難免會想,如果有朝一日再能有錢買房子的話,說不定她也會弄一個泳池,比這小一半都行。泡在水中的安逸,真是世界上最舒服的事了。

 而時悅就比較可憐,沒遊兩回中控就提示她有電話,她拿來藍牙耳機一直在打電話,似乎還是公司的事情。講了快四十分鍾,實在口渴,從水裡爬出來,到池邊的冰箱裡拿可樂喝,坐在躺椅上接著打電話。

 偶爾和許幼鳶四目相對,時悅都會給予抱歉的眼神。

 工作忙啊,許幼鳶懂的。

 泡到許幼鳶都有點頭暈,時悅的電話還沒打完,似乎已經升級為電話會議了。

 許幼鳶上岸後想去衝洗,時悅幫她拿睡衣,遞了一件特別性感的睡袍,系腰帶的那種,領口很容易散開。

 即便散開了也沒料,但還是被許幼鳶嚴詞拒絕了。

 時悅一邊非常霸道總裁地交代“必須在月底完成”,一邊可可愛愛地噘了個嘴,還轉了轉肩膀,十分不滿意。

 許幼鳶驅趕她快點去換一套,時悅沒辦法隻好上樓拿了寬大的T恤和運動長褲,許幼鳶這才滿意地抱著去了浴室。

 衝澡出來之後,時悅終於打完了電話,喉嚨都要冒煙了。

 “天啊這電話,來得真是時候。”時悅又開了一罐飲料,一口氣喝完。

 “喝碳酸飲料別喝得這麽猛。”許幼鳶看她咕咚咕咚不帶停,都覺得胸口一陣難受。

 時悅喝完之後閉起眼,縮了縮肩膀,長長地緩了口氣:“舒坦。”

 “你不是一直在健身麽,還敢喝碳酸飲料。”

 時悅很真誠地回答:“不耽誤啊,喝著飲料,一樣有腹肌。”

 許幼鳶完全不想和她聊天。

 時悅也抱著睡衣去衝洗,這身睡衣是她精心為了溫泉酒店挑選的,溫泉酒店沒去成,依舊有一整晚的獨處時間,這身戰袍怎麽著也得發揮它的作用。

 洗完之後時悅興衝衝地穿上睡袍,頭髮吹到八分乾,故意殘留了點性感的水汽,正好配這身超短睡裙。

 從浴室出來之前渾身抹上好聞的身體乳,薄薄的一層香水噴在手腕和耳後。時悅站在鏡子前端詳自己,又抹一點點口紅。

 抿嘴。行。

 時悅向來都不是個會被眼前的挫折打倒的人。

 今晚一定是個不眠之夜。

 時悅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許幼鳶正坐在躺椅上翻一本科學雜志,見時悅出來了,向她招招手道:

 “這篇訪談裡說的系統,就是小幼的系統嗎?”

 時悅瞟一眼雜志的封面就知道許幼鳶看到了什麽內容:“不算是,那是我回國前的報道,聊的是更早的一個系統,是更古老的系統,也是失敗了。”

 “現在小幼怎麽樣了?”

 “你放心,我已經將它徹底切斷電源,拿掉電池,關閉了系統。”時悅指了指頭頂,“絕對不會突然又冒出來。”

 許幼鳶顯然是從這篇報道中得到了什麽啟發,她詢問了一些關於小幼行為異常的原因。時悅知道許幼鳶對於人工智能不甚了解,盡量用最簡單的話向她解釋。

 許幼鳶一聽就聽懂了:“看來你對人工智能已經非常了解,只有自己參透了,才能讓門外漢也迅速明白。”

 時悅苦笑道:“了解是一回事,真正能夠達成我自己想要的效果又是一回事。即便恆星系統內的所有程序和法則,以人類的思維看可以自洽,但真正導入一個AI中讓它沒有漏洞,又是另一回事。”

 “你覺得本質的矛盾是什麽?”

 “本質的矛盾在於,我們所要的人工智能必須是智能的,它一旦擁有‘智慧’模塊,就意味著因為思考和分析的存在,必定會導致個體的不同,和人類不同。我們覺得沒有漏洞的東西,對它們而言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我知道恆星系統的思考路徑,但是在系統啟動的同時,這些固定的思考路徑已經推演出了無數我不知道的路徑,這就是智慧之所以稱之為智慧的核心。”

 “時悅。”許幼鳶道,“它們即便再智能,也不應該稱之為智慧吧。智慧是來自於人類大腦有血有肉的思考,可是機器人只是機器,它們是由冰冷的金屬和一堆程序構成的,不是嗎?”

 時悅道:“其實人類也不過是碳基生物,把AI的程序理解為AI的碳元素,就好理解多了。我們能夠思考是因為大腦神經組織的運作,而AI是因為程序。形式不同但是效果相同,所以我覺得AI的思考也能稱之為智慧。”

 時悅的話讓許幼鳶豁然開朗,但時悅依舊緊鎖眉頭:

 “道理都很好講,真正上手之後才知道有多難。牽一發而動全身,恆星系統邏輯銜接緊密,就算找到了錯誤,只要一修改全盤都得跟著改。我已經打算重新寫系統了,而且改了個名字,叫X系統。希望這個新名字能保佑我吧。”

 “X”系統是取了許幼鳶姓氏的縮寫,時悅說完之後等著許幼鳶和她會心一笑,結果許幼鳶根本就沒有往其他地方想,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裡。

 許幼鳶道:“AI擁有智慧之後可能推演出屬於它自己的邏輯,但如果一開始你寫的系統邏輯就是人類的邏輯呢?這樣一來是不是更容易掌控?

 “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新聞。二十多年前有個美國記者,在他父親癌症離世前的最後時光裡複製了他爸爸的語言,之後製作了一個機器人聊天程序,在他父親去世之後依舊能和父親進行虛擬對話。這種事全世界不止他一個人乾過,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將聊天程序升級為真正的智能系統。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智能系統,裝載這個系統的AI可以模擬親人的聲音、語氣甚至是思維方式,這樣的人類邏輯應該能減少矛盾,也對人類更和善,更容易控制風險吧。”

 時悅聽完許幼鳶的話,感覺腦海裡一直朦朧的霧區被解鎖了,全新的世界打開,無數種可能湧進她的腦海裡。

 “其實在我母親過世之後,我已經寫了一個相關的遊戲程序,非常粗糙,相當於只有核心框架,保存在麓總借給我的服務器上。”許幼鳶道,“就做了兩個接入晶體,本來想著找機會和我爸一塊兒進去一下就帶著了。你要不要現在就體驗一下?”

 時悅迫不及待:“好!”

 許幼鳶從包裡拿出接入晶體,兩人一塊兒進入了這款遊戲。

 果然只有核心框架,遊戲背景色是純白色,空中懸著四個字宋體加粗“永恆回憶”。

 看到這四個字時悅就已經被打動了。

 整個世界暫時只有一排樓房,時悅認得這是她小時候居住的小區,她爸媽現在還住在那裡。她們時家和許家就是同住在這小區裡的鄰居。

 走進小區,一切都很熟悉,她在許幼鳶的帶領下走到了許家門口,敲門。

 聽到屋裡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應了聲“來了”,時悅聽出了這是許幼鳶媽媽的聲音,以前她來許家補課敲門時,聽過無數次。

 門被打開,許幼鳶去世的媽媽就在眼前,比時悅記憶中要年老一些,看上去大概五十五歲。

 “這麽早就到了?我飯還沒做好呢!”許幼鳶媽媽似乎看到了什麽,嫌棄地“哎”了一聲,“你這孩子,拍什麽。”

 許幼鳶其實已經在這個場景裡穿梭過很多回,每一次見到媽媽時還是忍不住濕了眼眶:

 “這個場景的藍本是我媽有年生日,我趕回去給她過年時拍攝的視頻。還沒有添加智能聊天程序,暫時還不能對話。”

 時悅拍拍許幼鳶的肩膀寬慰她,她咬著嘴唇調節了一下心情:“我還沒有帶我爸進來,就是怕他會受不了。如果能將這個遊戲場景製作成智能程序,輸入給AI,我相信很多人會需要它。”

 當然,所有的智能AI都逃脫不了倫理的討論,而現在時悅要做的是心無旁騖,在她專業領域鑽研。

 當第二天清晨的晨光照進屋子裡,穿著性感睡衣的時悅除了感覺到有點冷外,眼睛裡也布滿了血絲。

 而許幼鳶還在興奮裡和她討論系統的事。

 這的確是個不眠之夜。時悅堅強地微笑,只不過不眠的方向和她想象的有點兒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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