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以及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易如雙都會是整個NCOUNT員工最羨慕嫉妒的對象。
這事兒回頭肯定還會登上業界新聞, 甚至成為影響廣泛的社會新聞, 坐擁千萬江景房的易如雙很有可能一不小心成為全國人民羨慕的人。
失戀失成了錦鯉, 易如雙也算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
小泰迪一圈人起哄讓易如雙請客, 易如雙還處於大喜的懵圈狀態, 嘴角的笑容就跟僵住了一般怎麽都下不去,對於大家的要求也滿口答應。還是時悅將瘋狂的局面控制住了。
“你們別趁機欺負人家如雙。”時悅笑著點名“批評”了舞得最厲害的小泰迪, 以及跟著不太正經的Chris等人,“請什麽客啊, 別說住了, 房都還沒裝修完呢你們就嚷嚷著請客,不合適哈。”
小泰迪快暈過去了:“還帶裝修的?!”
“當然。”時悅說, “豪裝標準,我個人掏腰包。”
屋頂再一次被羨慕的尖叫掀翻,易如雙被又一輪的巨喜驚得啞口無言。
“心理素質不行啊。”時悅看著易如雙震驚的樣子被逗樂了, “看來你得多經歷幾次驚喜,鍛煉鍛煉承受能力。”
易如雙特別想說自己其實是個很淡定的人, 完全可以笑看風雲享受人間變幻, 就連老板其實根本不是喜歡自己而是喜歡自己的鄰居這麽荒唐的事情都能接受。
即便如此堅強,在面對從天而降的巨大奶油蛋糕時, 也差點被甜到窒息。
這是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
時悅曾經給予了易如雙甜蜜的心事又狠狠剝奪,雖然時悅本人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易如雙在極度痛苦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收獲到了她根本不曾肖想的東西,有種愛情變成了物質的奇妙置換感。
要問她究竟喜歡愛情還是物質……已經從失戀陰影之中完全擺脫的易如雙覺得,現在的情況也很不錯。
最後沒有得到特等獎的NCOUNT員工們都得到了來自老板請喝的酒。時悅說了, 隨便喝,別給她省錢,但也別喝傷身,一切以娛樂放松為主。
年會徹底變成了朋友間的聚會,大家抱著酒瓶子和甜點舒舒服服地坐著聽老板壓軸的脫口秀。
時悅的脫口秀風格屬於冷面笑匠,把別人逗得酒從鼻子裡噴出來差點嗆死,自個兒從頭到尾笑都沒笑。
年會之前大家都覺得老板就是個年輕女企業家,年會之後時悅的形象再次升級,成了悶騷逗比。脫口秀結束,好幾個人喝多了拿著酒杯跑過來要向時悅敬酒,多少平時不會說、不好說的話也趁著酒勁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時悅等的就是這一刻。年會的諸多意義裡她最看中的也是這一點。
溝通是科技和社會發展到如今地步還需要實體公司的重大意義之一,時悅要的就是這點。
為了將員工的想法挖掘到最極致,時悅沒少喝酒。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每個都語重心長,每個都萬分看重NCOUNT未來的發展,心懷宏偉大計。時悅聽了一輪又一輪,酒也是一杯接著一杯喝。雖然她相當雞賊地在烈酒裡摻入了不少冰塊,也扛不住“感情深一口悶”,連悶了五杯下去頭開始犯暈。
眼前的景物開始飄,小泰迪的腦袋開始變成兩顆之後,時悅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喝多了。
心裡暗暗覺得不妙,這一身的酒氣又暈頭轉向的,一會兒還要去找許幼鳶,肯定會被她數落,美好的夜晚再泡湯的話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麻痹大腦的同時會幫人更改思考方式,從而收獲強大又劍走偏鋒的靈感。
此時忽然想到了妙計的時悅,嘴角蕩漾開不懷好意的微笑……
從劇場回來,許幼鳶又去KTV露了露臉,等這一幫人打算去夜間滑雪許幼鳶就借口說自己腰有傷怕再摔了,便沒有去,回酒店房間去了。
她帶了重塑宇宙的接入晶體來,進入遊戲。
最近花在重塑宇宙的時間並不多,但再忙她都有定時上去設置托管時間,繼續打造、升級實驗室和各種裝備載具,儲備資源。
“等我揍你就晚了豬油蛋糕”上的氦3已經儲備了2萬噸,能夠進入氣態行星“小小年紀居然有兩副面孔”的載具只差最後一個零件碎片就能打造完成。這個帳號的開局資源實在太好,她不想浪費,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如果暗廂那邊真的沒有拿到冠軍,沒能從Caps上面換到重塑宇宙的頂級帳號的話,現在的基礎也能加速她開疆辟土的步伐。
許幼鳶合理安排著時間,幾頭忙幾頭都沒耽誤。
這回進入重塑宇宙,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要確定一下小珂給她的那個坐標的真實性,也確定一下具體的位置在哪裡。
登錄重塑宇宙之後,在星系地圖裡尋找了一番,發現坐標是在黑海區域。
黑海,位於許幼鳶現在所處的巨擘星系3200萬光年外一片尚未被任何玩家完全征服,也尚未有任何人完全探索的地帶。
黑海真正意義上而言不算海,其實是一片由液態黑洞組成的深淵。
傳說海底有無數凶險的副本,當然掉落的裝備也非常極品。100級以上頂級玩家在打造了載具之後組隊下潛到的最深處是兩億光年。本以為兩億光年是黑海的最深處了,沒想到兩億光年的地方有一片廣闊的海底平原,平原的邊際是一條極深的卡瑪海溝。
卡瑪海溝的入口處遊蕩著一群海深海幽靈,它們全都是超SS級的可怕怪物,全服排名第一戰隊耗時5個小時擊殺過深海幽靈,但依舊無法進入到卡瑪海溝之中。因為卡瑪海溝的物理規律和遊戲宇宙的其他區域完全不同。要進入海溝必須先解開海溝之中的物理規律才行。
卡瑪海溝在當前遊戲版本而言依舊是重塑宇宙的最深處。最初的構想也來自許幼鳶,她不想自己的遊戲只有不斷升級打怪這一種模式,她想要重塑宇宙是能夠引發人思考甚至是探索的。這個液態黑洞和海溝正是她想要的。
換而言之,進入卡瑪海溝的方法她知道。
但是看了更新日志,發現三大星系已經解鎖,將黑海的區域擴大了,延伸到了新星系裡。
小珂給她的坐標果不其然就落在新星系。
許幼鳶對於新星系的環境很陌生,以坐標深度判斷或許卡瑪海溝也延伸到了新星系裡,更新包正是沉到了遊戲宇宙的最深處。
許幼鳶確定了坐標位置之後也能安心了,這個坐標很有可能是安裝包所在的真實位置,畢竟它很難抵達,空間又足夠大。
從遊戲中退出來,許幼鳶坐在沙發上按摩太陽穴。
距離真相很遙遠,就像她和時悅之間的距離一樣,暫時不可填平。
“叮咚。”門鈴響了,時悅來了。
其實許幼鳶還沒做好迎接時悅的準備,甚至短時間內並不想和她見面。可是時悅又做錯了什麽?許幼鳶不該讓自己的沮喪和羞憤轉移給一心為了她好的時悅。
畢竟許幼鳶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起碼在時悅面前她應該是。
調整好心情將門打開,還未看清時悅的模樣就被鋪面而來的酒味熏到了。
“嗨,晚上好。”
時悅迷糊著雙眼看似英俊地靠在門邊向許幼鳶問好,實則快要站不住了才找個地方依靠一下,挽回一點面子。
許幼鳶趕緊扶住她,慢慢往屋子裡帶。
小崽子聰明歸聰明,到底還是年輕,還沒將推杯換盞之間耍賴的功夫修煉到家,居然喝了這麽多。
“你坐一會兒。”許幼鳶將時悅扶到沙發上坐下,“怎麽喝這麽多,我給你倒杯熱水去。”
時悅覺得腦袋沉,天旋地轉轉得她惡心,撐著額頭道:“大家都很開心,敬我酒嘛……我不好不喝。”
“你喝啊,誰說你不能喝了?但也不能全喝。紅酒換可樂白酒換白水不會啊?”許幼鳶將飲用水的熱水水龍頭打開,將杯子涮了一遍擦洗乾淨之後,再幫時悅倒好水,遞給她喝,“有點兒熱啊你慢點喝。”
“喝的是威士忌,不好換。”時悅接過熱水,慢慢喝下去。
“你說你傻不傻,冰紅茶兌點兒水,威士忌本忌。”
“罵夠沒。”時悅不爽,“趁機一直罵我傻,我現在只是有點暈,還沒醉,明天醒來都記得!”
“行吧,還能放狠話說明的確還沒太醉……”
許幼鳶話還沒說完,時悅手裡舉到半空的玻璃杯忽然脫手,灑了她一身的水。水杯掉在地毯上,倒是沒碎。
時悅愣愣地看著自己身上的水漬,許幼鳶急忙拿了抽紙過來幫她擦拭:“怎麽樣了,有沒有燙著?”
時悅看她半晌,丟出一句:“挺暖和的。”
許幼鳶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被逗笑了:“這是什麽神經病的切入點?看來你是真喝多了。有沒有燙傷?嗯?”
許幼鳶蹲在她身前,像溫柔的妻子一樣關心她。時悅垂著腦袋,半晌才說:
“我沒喝多,一點點而已,不要趁機佔我便宜。”
許幼鳶翻了個白眼:“誰稀罕佔一個酒鬼的便宜?而且喝多的人最會說自己沒喝多。”
時悅說著要蹦起來給她走個直線,被許幼鳶摁了回來:“你還真是撒出了國際標準的酒瘋,給我過來。”
“幹嘛。”
“檢查一下到底有沒有燙傷,剛才那水還挺熱的。”許幼鳶將她襯衣下方的扣子解開,“事先聲明,我沒對你有什麽邪念,單純為了檢查。”
“哦……”時悅嘟囔著什麽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知道你對我沒邪念。”
時悅的話讓許幼鳶忽然想起那夜的春夢,夢中吻上時悅雙唇時的柔軟觸感和香甜滋味,甚至突然想起了一個一直被遺忘的夢中場景。
她夢見時悅在她上方,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凝視她的雙眼裡充滿了誘惑,在審視身下之人究竟能忍到什麽地步。
最後是許幼鳶沒忍住,主動親了上去。因為夢裡的時悅實在太好看,太讓她心動了。
夢中兩人的位置和現在沒有什麽差別,許幼鳶不敢抬頭,沾著酒精的時悅有種別樣的美味,少了平時的頑皮和強勢,自帶一種懵懂和柔弱,連雪白的肌膚都浮著一層桃粉色。
從開門的那一刻許幼鳶就覺得心跳快得有些過分,怕一抬頭夢中的情節立馬重現。
對喝多的人下手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實在太禽獸。
穩住。許幼鳶在心裡對自己說,穩住老許,別晚節不保。
外套一進屋就脫了,掛到衣帽掛上,許幼鳶將時悅貼身的襯衣解開,想要看看被潑了熱水的腹部怎麽樣了。
沒想到燙傷沒有看到,倒是看見時悅小腹的線條又緊致且明顯了一些,即便是坐姿都能看見肌肉的形狀,非常健康優美又充滿了年輕的力量。
許幼鳶的注意力默默轉移到自己沉默的肚子上,彎腰的姿勢讓她小肚子被擠出一片肉,存在感超強。
心內默默的對比讓許幼鳶再次下定決心要好好鍛煉身體,不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然等到枯木真的迫不得已要逢春的時候,脫掉衣服對比明顯,多尷尬。
等會兒……逢個毛線春,別發春了,沒事就快點把人家的衣服扣回去吧。
時悅從上方心滿意足地欣賞著許幼鳶看到自己身材時的微表情,見她看都看過了,還要將衣服扣起來,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假正經”。
扣衣服的動作到一半停了下來,許幼鳶覺得自己是傻了,衣服都濕了怎麽好再扣起來。
“等會啊我給你拿浴袍。”許幼鳶將浴袍拿來要給她換上,浴袍抱在懷裡,許幼鳶發現想要將浴袍換上就得把襯衣都脫了。
“時悅。”許幼鳶征求她的意見,“你別誤會啊,現在我要幫你把濕掉的衣服換成睡衣,不是想做別的事。”
時悅“哦”了一聲,心裡吐槽:“你倒是做個別的事試試看啊?”
“行,那我幫你換了。我不看你。”
時悅:“……”
許幼鳶將目光轉到別的地方不看時悅,把時悅的襯衣脫了,浴袍拿過來撐起來在時悅身後展開,讓她穿。
時悅手伸了半天都沒能伸到袖子裡,越穿越生氣,不穿了。
“怎麽能不穿睡衣啊。”許幼鳶目光還沒轉回來。
“不穿,就這麽睡。”說著時悅就往床上跑,一躍而起撲到巨大的床上,仰面躺著閉上了眼睛。
“這個死崽子……”許幼鳶黑著臉沒辦法,如同操心的老媽抱著浴袍跟到床邊,看到了隻穿著內衣和西裝褲,萬分性感地躺在床上的時悅。
黑色蕾絲內衣之下是如玉的豐滿雙峰,因為常年堅持運動,時悅渾身上下一點兒贅肉都沒有。從鎖骨到腰肢,每一寸都像精心雕刻的藝術品,誘人的完美線條一直延伸到褲子的邊緣,雙腿的長度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許幼鳶以前看過一些SHOW,時悅的身材完全可以和頂級模特相媲美。
不過,時悅的右胳膊的內側有一行小小的紋身,許幼鳶站在床邊有點兒看不清晰。
“嗯?”時悅好像已經睡了一覺醒過來,有點兒難受地抬了抬腰,往床的正中央挪。
“你給我回來。”許幼鳶錯過了幫她穿浴袍的最好時機,現在小崽子往裡面滾了,想要夠得著她得上床。
許幼鳶彎著腰摸了兩下沒夠著,跑到床另一側剛伸手,時悅又往另一邊翻。
許幼鳶:“……你故意的吧你!”
時悅小聲道:“冷。”
好,行,你贏了。許幼鳶放棄治療,抱著浴袍上了床,跪在時悅身側擺弄她的胳膊替她穿浴袍。
“我合理懷疑你沒醉。”許幼鳶一邊穿一邊diss她,“你這個小混蛋。”
時悅眼睛睜開一條縫:“我同意你,許幼鳶,我沒醉。”
“……得了吧你,趕緊睡覺!”許幼鳶終於幫她穿好了浴袍,時悅閉著眼去解褲子扣子和拉鏈,沒想到拉鏈被卡住了,時悅往下扽,扽了幾下沒扽開,開始使用暴力解拉鏈。
“祖宗哎!”許幼鳶看不過眼,將她的手揮開,“好好的褲子別弄壞了。我幫你我幫你。”
許幼鳶跪在身側有點兒使不上勁兒,方向也不對,隻好將她腿掰開,一條腿跪到她兩腿之間,低下頭順開了拉鏈。
許幼鳶松了口氣,忽然頭頂被按住了。
“乖。”時悅一隻手壓著她的腦袋,順了順她的頭毛,完全是享受的姿態。
許幼鳶怎麽都覺得此刻兩人無論從姿勢還是氣氛上來說都曖昧到詭異。
將她不安分的手揮開,不帶任何感情,像剝豬皮一樣將時悅的褲子給扒了下來,把兩旁的浴袍往她腿上一合,蓋得嚴嚴實實。
行了,趕緊睡!
還沒等許幼鳶從床上下來,時悅又開始哼哼唧唧說不舒服。
許幼鳶沒辦法又回來,問她:“怎麽不舒服了?”
“緊。”時悅手伸到後背想要將內衣解開,又是解了半天沒成功,仰著下巴身體不時地聳動,場面太性感,許幼鳶一把將她按了回去。
好好的夜晚,怎麽過得如此刺激。
時悅還在掙扎,許幼鳶靠上來道:“別動,我幫你。”
時悅平靜了下來,許幼鳶手伸入她的浴袍裡,繞到她的後背,單手將內衣扣解開了。
“哦?”時悅笑道,“厲害。”
許幼鳶:“……時大小姐,還有什麽其他不適的地方麽?一氣兒說完我全給您辦了行不?”
時悅搖搖頭,就看著她。
燈光落到時悅瞳孔中,像許幼鳶最喜歡的宇宙和星辰。
許幼鳶為她蓋上被子,時悅說:“你會走麽?”
“我走去哪兒啊我。”許幼鳶說,“我就在外面沙發上,有什麽事你叫我。”
時悅抱住她的腰,閉著眼,不讓走。
許幼鳶沒法和她較勁,哭笑不得:“你總得讓我把衣褲換了吧,我還得洗澡。”
時悅說:“你肯定會走。”
“你是不是睡著了?在做夢?”
“你說過暑假的第二周就回來,但你沒回來……”時悅小聲道,“7月12日,你沒有回來。”
許幼鳶“嗯?”了一聲,問時悅:“你在說什麽呢?”
“7月12日。”時悅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7月12日,這不是時悅的手機密碼,她自己的生日嗎?
什麽叫7月12日我沒回來?我上哪兒去了?
許幼鳶不明白,絞盡腦汁都想不來和時悅有過什麽約定最後沒有遵守。可讓時悅能記得這麽牢,鐵定是自己渣了。
傷了小孩的心,讓小孩記到現在,喝醉酒了還在念叨,許幼鳶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可她到底為什麽沒回來啊?許幼鳶問自己,難道我真的是老年魚了嗎?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許幼鳶問時悅,想引導她說出7月12日的秘密:“小悅,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哪年暑假,我答應了什麽事?”
時悅閉著眼,斷斷續續地說了個大概。
是許幼鳶成為SQUALL正式員工,要離開老家到公司本部上班的那年,6月中旬的時候決定離開,時悅知道後來找許幼鳶,問她暑假的補習怎麽辦。
許幼鳶答應她,暑假的第二周的周末回來幫她補課。時悅拿出日歷數著,是7月12日。
“你這天回來是麽?”
“嗯。你好好考期末考,考好了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這是許幼鳶親口許下的承諾,時悅一直記在心裡,考了年級第一之後,她扳著手指一天天地算著,一天天地等待著。
“你每天都站在車站這兒幹嘛呢?”時冶曾經問過時悅。
這個車站是許幼鳶回家下車的站點,時悅在這兒待著,只要許幼鳶回來,她能第一時間看見她。
當然,時悅沒有告訴姐姐真相,她拿了一本速寫本坐在車站的長椅上,說要畫遠處的山。
整個暑假過完了,許幼鳶也沒有回來。
甚至第二年的7月12日,依舊沒等到許幼鳶的身影。
“你沒有回來。”時悅抱著許幼鳶腰部的動作收緊,“所以,換我回來。我成年了你也自由了。我等不到你,換我回來尋找你。”
許幼鳶安靜地看著時悅,眼淚和她的目光一樣安靜。
她從來沒有想到少女時悅這樣等待過她。
而她23歲離開家鄉的那一年,小安向她表白了,她覺得小安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便和她在一起。兩年之後結婚。
她忙著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完全忘記了和時悅的約定。
時悅該有多傷心。
許幼鳶摸了摸時悅的腦袋,告訴她:“我不走。我就在這兒。”
閉著眼睛的時悅在聽到許幼鳶用沙啞的嗓音說出的承諾時,眼淚也從眼眶裡滑落,滴在枕頭上。
都走到了這一步,怎麽可能讓許幼鳶退縮?
那份因為自卑而沒送出去的禮物,時悅看到了。
時悅在一進門,許幼鳶幫她倒水的時候就看到了。
從遊戲裡匆忙退出的許幼鳶沒有發現她的包沒有扣上,露出了智能音樂家那個很特別的包裝角上的LOGO。
許幼鳶不止準備了手辦,還準備了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最昂貴的禮物。可她並沒有送給時悅。
時悅完完全全知道她在想什麽。
許幼鳶,我是不會讓你退縮的。
時悅在心裡道:
你就算暫時不往前走,也得給我立定在這兒,哪也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