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潮被甩在身後,生怕再遇上喪屍, 許幼鳶和時悅拉著手推車一路狂奔, 終於在規定時間內抵達了中央研究所。
研究所派人出來接約翰教授, 約翰教授被攙扶著往裡走, 腳步蹣跚, 走了一段距離後往回看,凝視許幼鳶和時悅。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許幼鳶問他。
“人類終究會走向永生的。”約翰教授道, “即便不是今天,也會是未來的某一天。除非人類不再害怕, 也不再追尋未知。”
約翰教授消失在中央研究所裡, 通關的傳送門也出現在眼前。
“走吧!”
時悅舒展了一下身子,終於將倒霉的恐怖主題全部通關了。雖然競賽階段會是三大主題場景融合在一塊兒出現, 還會有恐怖場景,但畢竟比這一張張鬼臉輪番出現沒個消停時候的專項主題要輕松很多。
時悅走到了通關傳送前,發現許幼鳶還沒跟上來, 問她:“怎麽了?”
“約翰教授這個人物我很喜歡。”許幼鳶說,“他的優點很明顯, 缺點也能一眼看見, 特別真實。讓我幾乎都忘記了他只是個NPC,說他是真實存在的人我也是相信的。”
“你不是說過麽。”時悅道, “遊戲的世界在被創造的時候很可能已經成為真實的宇宙,在屬於它的物理定律下存在著。咱們從場景離開之後,約翰教授可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他會成為拯救世界的那個人嗎?或者是徹底毀滅世界的人。無論是哪種,約翰教授一定是推動他所在的世界往不一樣的方向前進的重要人物。
其實許幼鳶還有另一種想法沒有說。
約翰教授就像是時悅的一個縮影, 在她親手製作出來的遊戲裡的一個縮影。
天才的走向便是世界的走向,尚且年輕的時悅會給世界帶來什麽樣的改變,許幼鳶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時悅這個人本身就像神秘的深淵,擁有無限的力量和神秘感,讓人著迷。
只不過這股力量究竟是黑是白,尚無定論。
* *
從場景裡出來,又到了拆禮包的環節。
在取通關禮盒的時候,許幼鳶發現有一條新的系統提示,說聖誕老人的禮物已經送到家中,讓她及時查收,收獲驚喜。
“聖誕老人?”許幼鳶這才想起來她還有一棵“極有聖誕氣氛的聖誕樹”,今天是聖誕節,掉落禮物了!
無論禮物是什麽,禮物本身就代表著驚喜。許幼鳶急匆匆地趕回房間去取禮物,時悅跟在後面急道:“帶上我啊!”
兩人一塊兒到了許幼鳶的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裡那棵擺在角落的聖誕樹今天特別不同,每一節小枝上的針葉都散發著柔和的白光,整顆樹籠罩在神聖的光暈中,樹尖正上方有一個手狀的提示標,示意她提取禮物。
許幼鳶伸手觸碰聖誕樹,一盒聖誕禮包掉落在她懷裡。
深淵道具!
許幼鳶兩眼放光,也不管剛和喪屍大戰過可能渾身都是晦氣,立馬將禮包打開。
無論掉落什麽東西,只要是深淵級別的道具,肯定能在場景裡派上用場。
禮包就要打開時,時悅在一旁說:“搶奪搭檔卡還有一張,也是深淵道具,你猜會不會落到你手裡?”
“你怎麽知道另一張還沒派出去?說不定已經被用掉了。”許幼鳶迎著禮包炸開的光,回頭對時悅皺皺鼻子,“而且我不需要。”
時悅:“哦。”
待許幼鳶轉過頭去專心等待她的聖誕禮物時,時悅才開心地笑起來,精神抖擻。
聖誕禮盒打開,獲得深淵道具【卸妝油x1】
許幼鳶:“看上去有點普通。”
時悅:“啊!”了一聲:“這個好!”
【自從有了化妝品,大家都像擁有了超能力。懷念新手村一無所有的日子嗎?反正你是不會懷念的,但你可以讓別人回到新手村。深淵道具卸妝油,潑向指定目標,可以卸去目標身上所有遊戲裝備,恢復到最原始狀態。每次場景僅限使用一次。】
看完說明之後許幼鳶的確也愛上了這款道具,的確有種“潑你一臉卸妝水”的爽快感。許幼鳶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使用它了。
許幼鳶問時悅:“競賽階段也可以攜帶道具外觀之類的嗎?”
“可以,但是為了競賽公平,每次場景每位玩家只能攜帶一樣。”
“那咱們倆就能攜帶兩樣。到時候真得好好篩選一番。”
通關的時候千難萬險,就是為了拆禮包的這一刻。除了聖誕禮物之外,她們還有寶箱可以拆。
許幼鳶打開恐怖主題第三階段的寶箱,獲得:
五十萬遊戲金幣
樸素的假面x1
【你一定很想知道假面的背後的真相是什麽,但是很遺憾,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稀有道具樸素的假面每次場景只能使用一次,拷貝任何角色的外觀,甚至是你的對手。】
炸裂摩托x1
【每個人心中都有個摩托車手的夢,好吧,你可能沒有,但沒有人能拒絕時速飆到200以上還能瞬間炸毀一座大橋的史詩載具。】
超豪華史詩禮盒打開後隻得到了極品外觀,許幼鳶有點喪,點開外觀,獲得:
新生喪屍愛麗絲外觀x1
許幼鳶當場將愛麗絲的外觀穿上,這款外觀相當酷,一顆眼珠已經沒有了,下嘴唇也消失不見,整排牙齒袒露在外,看上去非常凶殘。用來嚇人效果肯定不錯,和鏡中鬼是兩種不同的嚇人風格。
而且愛麗絲有一項和別的喪屍不太相同的特點,因為她是服用了回魂劑的新生喪屍,在擁有喪屍啃食能力之外,還可以像人類一樣奔跑跳躍。
其實她挺想將外觀留下來的,盡管它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時悅也把自己的通關禮盒打開:
五十萬遊戲金幣
萬能包x1
【別再為空間發愁了,萬能包終於到手,今晚可以蒸幾隻大閘蟹慶祝一下了】
超時空傳送門x1
【看到這麽酷炫的名字是不是很興奮?沒錯,史詩載具超時空傳送門就像它的名字一樣,能在一瞬間將你傳送到遊戲的任意指定地點。不過你要記住,每個場景中它只能使用一次。】
超豪華史詩禮盒打開後獲得一百萬金幣以及一張深淵召喚卡,點開深淵召喚卡:
影子殺手x1
【和你想的一樣,讓影子殺手陪伴你左右,他能夠在你需要的時候乾掉你看不順眼的人,擊殺概率50%,一旦擊殺能隨機獲得對方一件裝備。每次場景影子殺手只能使用一次。】
這一批獎勵裡面時悅最喜歡影子殺手,比好不容易才抽到的萬能包還要喜歡。
許幼鳶看著時悅的獎勵留下了羨慕的淚水,時悅很大方,直接將所有的道具都贈送給了許幼鳶:“我的就是你的,別客氣收著吧。”
許幼鳶:“時總太大方了,我該怎麽謝你?”
“有什麽好謝,這一路我都在抱你大腿,好不容易才過關,要謝也是我謝你才是。而且由你來規劃咱們要帶什麽東西進遊戲,肯定比我自己瞎琢磨要靠譜。”
時悅將接入晶體摘下,退出遊戲,在沙發上舒展著,“總算是過關了!啊啊啊啊——”
時悅神經緊繃太長時間,好不容易放松的時候習慣叫喚兩聲解壓。在她自己家隨便怎麽叫,樓上樓下都是自個兒的地盤,沒人會覺得她擾民。可她剛從遊戲裡出來,一時忘記了此時此刻正在許幼鳶家。她聲音也不算大,但是一嗓子出去就聽見隔壁傳來敲牆的聲音,抗議道:
“幾點了還叫喚,讓不讓人睡覺了?”
“別太浪了年輕人,要節製。”
隔著一堵牆完全是直接對話的節奏,時悅驚了,壓低聲音道:
“聊天效果這麽好的嗎?隨便說句話就能聽這麽清楚。”
“可不麽,還有更勁爆的,我都習慣了。”許幼鳶從沙發上站起來活動活動,扭扭腰,緩解一下酸痛感。
“什麽更勁爆的?”
時悅是真誠地發問,許幼鳶對上她純良的眼睛之時有點後悔,不該和她說這種事:“小孩兒就別知道了。”
“小孩個鬼,聖誕都到了,新年還會遠嗎?過完年我24歲了,距離成年都6年了,還把我當小孩。”時悅哼一聲,“需要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18歲之後我都掌握了哪些技能嗎?”
時悅看上去不太像是隨口胡謅,嚴肅的表情看上去隨時都可能來真的。許幼鳶趕快叫停:
“我相信你還不行嗎時總,姐姐心臟不好,經不起嚇。”
“幹嘛叫我時總,感覺怪怪的。”
許幼鳶真是服了她了:“不讓叫小孩也不讓叫時總,行吧,我問問您,您願意被怎麽稱呼?”
時悅看著許幼鳶的臉龐,腦中閃出了起碼二十多種無比羞恥的稱呼:“我倒是願意,就怕你不願意。”
許幼鳶略凶道:“那就說個我也願意的。”
時悅就知道許幼鳶不可能這麽好這麽聽話,不過她已經在腦子裡安排許幼鳶嬌媚地將她喜歡的稱呼一一稱呼過了,在許幼鳶的地盤也不好太放肆,便說:
“叫小悅好了,親切。”
這回輪到許幼鳶吃驚了:“就這?”
“怎麽著啊,還覺得太平凡了?那我選個刺激的?”
許幼鳶笑著讓她打住,也察覺到自己的心思有點兒被時悅帶飄了:“行,就叫小悅了。”
這一通遊戲玩下來不知不覺已經夜裡12點多,過了許幼鳶想要早睡的時間點,她的確也有點犯困。
時悅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跑到許幼鳶從二手市場淘回來的古早台式電腦前,打開文明6玩兒。
難道她想要留宿麽?
其實時悅大晚上跑過來說是送宵夜,其實留宿的意願很明顯。
許幼鳶有點猶豫,她這裡實在太小了,不像時悅那兒有三層多個房間,能分開睡。她這裡就一間房,床可以讓給時悅,她睡沙發,但還是有點兒太曖昧了。
許幼鳶站在房間裡躊躇著,時悅背對著她一邊玩遊戲一邊道:“幼鳶姐姐,今晚我能在你這兒借宿麽?”
果然來了……
許幼鳶想要直接拒絕,送她回去,但時悅提前一步轉回頭道:
“放心,我很乖。你說我睡哪兒我就睡哪兒,蒙頭就睡,絕不亂動。”
時悅眨巴大眼睛的模樣實在太可愛,許幼鳶感覺心口被糊上了一層蜜,順帶腦回路也被堵得死死的,根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請問這世界上有人可以拒絕乖巧版本的時悅嗎?得什麽樣的鐵人才能抵抗她的誘惑?
許幼鳶深吸了一口氣,指著她:“你不可以這麽犯規……”
話都還沒說完,時悅迅速感謝:“幼鳶姐姐真好,謝謝幼鳶姐姐收留,不然這個點鍾回家好遠好冷又好可怕。”
許幼鳶:“說你是糖精轉世真的沒有冤枉你。”
時悅欣然認領糖精這個稱號:“姐姐說什麽都是對的。”
明明知道時悅在裝腔作勢,許幼鳶依舊非常受用。
以前分明不喜歡愛撒嬌的女生,撒嬌背後不就是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麽,可是所有的邏輯和喜惡一旦放在時悅身上,好像失去了正常的規律。
時悅成功留宿,許幼鳶說家裡沒有新的洗漱用品,要去樓下的便利店買。
“網上購物不行麽?”時悅道。
“就在樓下,下個樓10分鍾就買到了,網上買起碼半小時。”許幼鳶說著已經開始穿羽絨服了,“你等著啊,很快。”
“我跟你一起去。”
兩個人坐電梯下樓,出單元門的門口,透著玻璃牆往外看,這才發現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這幾年氣候愈發極端,夏天暴熱冬天狂冷,今年的氣溫又跌破了歷史同期最低值,大雪紛飛狂風不止,許幼鳶推單元門的鐵門都推了半天,還以為門禁壞了。
時悅站在她身後和她一塊兒用力,門開了,冷風“呼”地一聲直接將許幼鳶羽絨服的帽子掀飛,雪花拍了她滿臉。
一點兒都不誇張,許幼鳶當即在原地搖晃,要不是時悅站在她身後穩穩地將她摟住,這一陣邪風說不定真的會將她吹倒在地。
許幼鳶眼睛全都是雪花,呼吸也很困難,只能轉身躲閃。
一轉身,投進了時悅的懷裡。
時悅一隻手抱著縮成一團的許幼鳶,一隻手將門關上。
風被阻隔在外,被吹傻的許幼鳶緩了半天才抬頭看時悅:“剛才發生了什麽……我是在地球上嗎?”
時悅的眉毛睫毛甚至是嘴唇上也都沾滿了雪,依舊抱著許幼鳶不撒手,將她身上的雪拍掉:“你說說你,在遊戲裡那麽生猛,現實生活中這麽嬌弱。”
“你是我活這麽大第一個用‘嬌弱’形容我的人。”
“小小的個子,難道不嬌弱嗎?”時悅拍完許幼鳶身上的雪,繼續拍她腦袋上的,這個動作看上去很像長輩在撫摸小孩。
許幼鳶震驚:“你說誰小小的個子,我再次聲明一下我有168,是你長到176有點兒超標吧!”
時悅特別享受許幼鳶炸毛想要和她爭論的樣子,一旦許幼鳶認真她的目的也達到了,繼續轉移話題:“外面那麽大的風雪,你還要出去麽?”
“叫外送的話人家送得也很艱難。”
“我的意思是風雪這麽大,我怕你被吹飛。”
“想什麽呢。大風大雨從來都只有別人抱著我,把我當成定海神針的時候,特別是你姐,你去問問她哪次怕被刮跑了不是死活拽著我?什麽時候我還怕被吹飛了?”
“那不一樣,那是你和別人。而且你老提我姐,看來你們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時悅最後這句話並不是一個陳述句而是個疑問句,所謂疑問句,就是對這件事情本身有疑問,想要得到不一樣的回答才問。
許幼鳶不明白:“對啊,我和你姐20多年的感情,難道會是假的嗎?”
時悅問出了一個許幼鳶完全沒有想到的問題:“當初你為什麽不和我姐結婚呢?”
一般人聽到如此荒謬的問題時,大多數都會以“神經病”做結尾,但是作為一位30多歲的成熟女性,許幼鳶完全沒有被時悅的問題帶跑,反而順著她的話疑惑:
“也對,當時我為什麽沒和時冶結婚呢?後悔。”
時悅沒想到她居然順著自己的話就這麽延展想象,還後悔起來。
“如果當時我和時冶結婚的話,咱們現在也算是一家人了。”
“別瞎想了行麽?”時悅起急,“誰要這樣和你成為一家人!”
許幼鳶納悶:“不是你說的嗎?怎麽還凶起我來了?”
時悅催促她:“快點去買東西!”
冒著風雪去把洗漱用品買了回來,回到家站在小小的玄關,時悅幫許幼鳶拍掉頭髮上和身上的雪,將她大衣的扣子解開,還打算幫她脫衣服掛好。
“你幹嘛我自己會脫啊,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許幼鳶笑道,“你還真把我當老太太了。”
許幼鳶說她的,時悅沒停下,有條不紊地將許幼鳶的外衣脫了,整整齊齊地掛好:“我那位和你住在同一層的同事,她說曾經看到一位阿姨住在這間房間裡。”
“阿姨?”許幼鳶問,“你同事多大?”
“反正比我大。”
“……”許幼鳶下意識看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雖然不是個小姑娘,但如果有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真情實感地叫她阿姨的話,她還是會跳起來打人的。
時悅把許幼鳶的外套掛好之後,將自己的外套也脫下來掛在一旁。兩件外套並排掛在一起的模樣,很像是普通家庭的生活日常場景。
時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許幼鳶進屋,剛把洗漱的用品放到桌上,忽然低叫了一聲:“糟糕,應該順便幫你買一套睡衣的。”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別一驚一乍的好嗎?不就是睡衣嗎?拿你的睡衣過來給我穿就行了。”
“可是……”許幼鳶上上下下地打量時悅的身材,“我倒是有多余的睡衣,可是那都是我穿過的,不是全新的,你……”
時悅嫌她囉嗦:“穿過就穿過嘛,我又不嫌棄你。”
“只是……”
“怎麽‘可是’完又‘只是’了,你是怕你的睡衣我穿起來太小嗎?”
“其他地方倒不怕。”許幼鳶並不想將目光落在時悅的胸口,怕有猥瑣的嫌疑,但時悅的身材和她在同一個地方上有本質的區別,她無法不考慮自己的睡衣穿在時悅身上會造成怎樣尷尬的緊繃效果。
時悅發現了她的目光,知道了許幼鳶心裡所想,點了點頭道:“那我隻好裸睡了。”
許幼鳶沒控制住,直接喊出來:“啥玩意?!”
時悅迅速向她比了個“噓”的手勢,但是為時已晚,鄰居又過來敲牆了。
“Hello,親愛的鄰居,已經很晚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困惑OK?”
許幼鳶聽出來這個說話的人是那對經常做床上運動的小情侶,道歉之後完全不敢再聲張,只希望他們現在當場昏睡過去,夜裡不要發出什麽奇怪的聲音。
時悅低聲道:“你幫我去找一套T恤和運動褲就好了,就像在我家時我給你找的那樣。”
許幼鳶不是不想找給她,她的確有能包裹住時悅傲人身材的大T恤。
可是許幼鳶一個人住,很多東西完全不講究,也不愛隨便丟東西,所以她的T恤基本上都是跟了她好幾年的,領子都洗成了荷葉邊,拿給時悅穿總覺得褻瀆了時悅。
不過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許幼鳶隻好去裡面臥室的櫃子拿。
時悅坐在客廳等她,許幼鳶思索著有沒有比較像樣的T恤,毫無防備地打開衣櫃大門,一大堆的衣服猶如小山一樣,猝不及防,轟然向她倒下來。
在恐怖主題裡面沉浸了一整晚的許幼鳶,完全忘記在時悅到家裡來的時候,她匆匆忙忙地將沒來得及收拾的衣褲一股腦全塞進了衣櫃裡。
沒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這衣櫃估計年頭也不小了,加上潮濕,裡面掛衣服的橫杆連接的部分可能已經腐爛。許幼鳶又加一大堆沉重的衣服沒頭沒腦全部都掛了上去,在開門的一瞬間,橫杆斷裂,連帶著二層隔板也塌了下來,所有的衣服嘩啦一聲全湧了出來。
許幼鳶驚呼一聲,被衣褲兜頭悶了一臉,在客廳的時悅聽到了動靜,立刻跑到臥室門口,小腦袋往屋裡看,驚恐地問道:
“發生什麽事了?”
被壓在一堆沉重的冬季衣褲之下的許幼鳶好不容易掙扎著坐起來,聽見隔壁鄰居發瘋的聲音:
“拆家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許幼鳶把亂糟糟的頭髮從眼前撥開,失魂落魄地再次道歉:“非常對不起……”
時悅本來想上去幫忙的,但是看見了在一堆混亂的衣褲裡還有從衣櫃二層上面掉下來的內衣,立即停下了腳步。
她看見一件內衣正掛在許幼鳶的頭上,小小的一件,無論是款式還是顏色都很非常保守,不愧是00後,相當複古。
而許幼鳶自己完全沒有發現。
“時悅。”許幼鳶瞪她,小聲道,“我看到你在那裡偷笑了。”
“我沒有。”
“你還否認!”
“我是在光明正大地笑。”
許幼鳶怒,將頭頂上的“衣服”拽下來,當作武器用力往時悅的方向丟。
她真的覺得那只是一件落地的地點沒找對的“衣服”。
她真的天真的以為那只是一件衣服啊!
幾乎在丟出去的瞬間許幼鳶就後悔了,那玩意在空中飛行時的殘影落入眼中,許幼鳶的眼珠子差點跟著一塊兒飛出去。
那特麽……的……不會是……
時悅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肉色的內衣,而且還是用雙手捧著罩杯的方式接住的。
時悅:“……”
好像一隻手握一個,還有點富余啊。
許幼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