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一起逛街?”時悅在收到姐姐時冶的電話時,有點莫名其妙, “你和我逛什麽街, 我們又逛不到一塊兒去, 要逛街你找許幼鳶啊。”
“找她幹嘛, 我不稀罕和她一塊兒逛。”
時冶沒辦法, 她就知道會被時悅嫌棄,可已經答應許幼鳶, 雖然是半強迫的情況下勉強答應的,也要說到做到才是, 隻好硬著頭皮拚命找借口了。
時悅道:“你們倆感情不是特別好嗎?怎麽不稀罕了?”
時悅還記得她們在恐怖場景鬼山高校裡, 許幼鳶說過她和時冶以前相識的經歷,每個字時悅都記得一清二楚, 自己親姐的醋沒少吃。
時冶覺得時悅說話的語氣似乎有點怪,一時想不出來到底怪在什麽地方,也不想和她囉嗦了:
“就要過年了你陪我去給爸媽挑選點禮物!就兩小時的路程一年到頭還沒幾天著家, 爸媽每天都念叨著想你,全都是我幫著你打掩護!說你忙著工作周末也要加班沒辦法請假回家, 忙過這一陣子, 明年可能還能升個小主管當當。你說我容易嗎?啊?”
時悅:“哦。”
“還哦,敷衍!不過說回來小悅, 你到底在哪家公司上班啊?上班第一年的工資就能供你租得起南江ONE宿的房子?跟爸媽說一說,說不定還能讓他們新年高興高興。”
時悅立即道:“明天去哪兒逛街來著?”
時冶:“……”
這邊時悅答應了下來,那頭時冶就去找許幼鳶,覺得手機偷拍這方法肯定不行。
“我妹多聰明的一人啊, 從小到大我什麽事情都沒能瞞過她。當年和阿芙剛認識不久八字還沒有一撇的時候她就預言過我倆一定有戲,結果後來還真就和阿芙結婚了。說實話,我真沒信心能瞞得過她。”
許幼鳶想想,時冶說的的確是實話,以時冶這智商想要瞞過時悅的確有點困難。看時冶到現在都以為南江ONE宿的房子是時悅租的,還以為時悅真的是回國在一家小公司從頭開始當員工做起就能看出來,這對姐妹真是活反了。
時悅應該是時冶的姐姐才是。
“手機直播目標好像是大了點,這樣吧,我給你買一個裝著攝像頭的項鏈,到時候你帶上它就行,隱蔽,不會被發現。”許幼鳶說,“我現在就下單,一小時到你那。”
聽上去好像還行,不過……
“我怎麽被你弄的像個偷拍狂啊?”
許幼鳶下單之後丟給時冶一句:“別給自己太大的心理負擔,你當自己本來就是個偷拍狂好了。”
時冶:“信不信我順著WiFi過去抽你?”
許幼鳶買的項鏈攝像機很快就送到時冶單位,許幼鳶讓時冶把攝像機綁定她電腦端。
“行了嗎?你能看到嗎?”時冶設置了半天才勉強弄好。
有時候時冶覺得她和爸媽三個人所有的天賦都給了時悅,她們對現代科技都沒什麽感覺,只有時悅玩兒得最溜。
“行,看到了。”許幼鳶說,“不過這個位置有點低,時悅高你那麽多,逛街的時候你要抬頭挺胸,不然的話我只能看見時悅的腰。”
“什麽意思許幼鳶?你是說我的胸口才到她的腰嗎?”時冶怒了。
是啊——許幼鳶在心裡說道,吐槽的話轉了一圈到了口邊卻改口道:“我們冶姐什麽時候在乎過身高了?冶姐走的心靈美的路子,身高都是浮雲。”
時冶:“你這樣說並沒有讓我想揍你的心情少一點。”
許幼鳶:“說明你不是真的想揍我。”
時冶:“鳥姐你發現沒有,最近你變貧了。以前你沒少說話但稱不上貧嘴。這段時間我算是發現了,你這張嘴不僅貧還有點賤。這賤兮兮的感覺似曾相似,和小悅如出一轍嘛。”
許幼鳶嘴張了張,沒真的說話,她難道要承認自己本來嘴就很賤,根本不是受時悅的熏陶嗎?得了,這口賤鍋還是拋給時悅,讓她背實在了好。
“不過鳥姐,我很好奇,你有買攝像頭的工夫,為什麽不自己跟著我們一起來呢?小悅喜歡什麽你親眼看看不就行了?”
“當然不行。”許幼鳶拒絕,“如果我去的話憑借時悅那聰明的小腦瓜一想,不就知道是我想要買東西送她了麽,那還有什麽驚喜可言啊?”
時冶當真無言以對。
不過想要給對方驚喜,說明這事情開始往她最期待的方向發展了。偷拍就偷拍吧,反正是自己妹妹,也不是乾壞事。
第二天周五,時冶下班讓阿芙來接她一塊兒去澎湃廣場,正好年貨也是真的要準備了,阿芙去的話還能幫她拎點東西。
時悅到得很準時,見到時冶之後便開始逛街。
“你眼睛裡怎麽那麽多血絲?”時冶看時悅的狀態不太好,感覺很疲憊。
時悅拿出眼藥水滴了幾滴:“要到年底了嘛,所有項目都在趕進度……”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接著道,“我參加的那個項目被老板催得最緊,上班下班都在微信上催,這幾天都在加班。”
時冶:“你們老板有病吧。”
時悅:“……嗯,也不能這麽說,我們老板還是很大方的。”
時悅的確已經有三天時間沒有好好睡個覺,基本上每天都工作到凌晨3點,所有人都睡了之後她才睡。第二天還是第一波到公司的。
怕自己這麽拚給下屬壓力,時悅到公司之後先在樓下的咖啡廳裡處理文件和待批流程,工作了幾個小時,等大家都到公司後她才上樓。一段時間折騰下來,本來就挺瘦的,體重又往下掉了好幾斤。幸好她還在堅持鍛煉,並未見消瘦,身上的線條反而更好看。
不過好看歸好看,暫時還是沒人掀開看,時悅對這件事也有點苦惱。
給爸媽買了一身新衣褲和圍巾,家用電器之後,時悅在電器城裡看見有一款新出的智能音樂家,她瞬間就被這個智能音樂家迷住了。
這款新上市智能音樂家只有手掌大小,據說它能夠教小孩樂器,還能自己譜出新曲子,一進商場她們聽到的那首歌就是智能音樂家寫的,還挺讓人記憶深刻。
智能音樂家其實就是家用機器人的基礎款,只不過為了減少AI對人類的壓迫感,特意將它的尺寸做得很小,攻擊性也會小很多。
它不僅能夠教學還可以進行簡單的對話,甚至有些彎彎繞繞的話題它都能應對。時悅圍著它轉了好幾圈舍不得走,對話之後發現這台AI的智能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許幼鳶坐在電腦這頭嫌時冶的視野太低了,讓她抬高一點。
時冶收到許幼鳶的微信,無奈地挺起胸脯。
“再抬高點!”
時冶暴躁,發了語音回去:“有什麽好抬的!她就是圍著那款機器人看啊!”
許幼鳶:“那你過去拍拍那個機器人,讓我看看是哪個款式。”
時冶用鼻子狠狠地出一口氣,大踏步走到時悅身邊,挺胸對著AI。
時悅:“姐,您沒事吧?”
“沒事。”時冶有點尬,挺完了胸之後開始收腰,扭動肩膀,“年紀大了,總保持一個姿勢有點累,活動活動。”
在時悅和一圈人詫異和不解的目光中時冶“活動”完了,咬牙切齒地發微信給許幼鳶:
“祖宗,你這回看清晰了嗎?”
“還行。”許幼鳶道,“我截圖了。我覺得她對這款挺感興趣的,回頭新年禮物就買它了。”
“我剛看了價格,六萬九,真貴啊!”
“嗯。”許幼鳶說,“我也看到了。”
不過同時許幼鳶還看到了時悅對著AI時可愛又癡迷的笑容。本來這筆錢存下來就是想花在時悅身上,既然要花,就應該花在刀刃上,買她最喜歡的東西。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許幼鳶就像注入了能量,不管一天下來過得有多勞累前路有多少彎道和上坡,她都可以堅持下去。
“我的任務完成了,你也不必藏著了,出來一塊兒吃宵夜唄。”時冶和時悅在澎湃廣場逛了大半圈之後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休息,讓時悅去買冰淇淋的時候給許幼鳶發微信。
許幼鳶在看到時冶的微信時,第一反應是想去的。可想到時悅留宿的那天做的夢,又覺得現在見到時悅有一點尷尬,思來想去還是不去好了。
“吃個飯而已幹嘛不來。而且是時悅說要請客吃飯,還讓我把你們都叫出來。來不來吧,又不止你一個人。”
“說,現在你是哪一頭的間諜?”
“怎麽好心沒好報呢……”時冶正說著,時悅回來了,就拿著兩個冰淇淋,給了時冶一個自己留一個。
“嗯……”時冶知道她又忘記阿芙了,便把自己的那個遞給阿芙。
時悅這才發現原來阿芙也來了,急忙起身,再去買一個冰淇淋。
“別怪小悅。”時冶向阿芙解釋道,“別說她了,就連我都差點忘記你一起來了。”
阿芙無奈地笑笑。
阿芙和時冶結婚五年,和她同歲,在私企上班,做技術外包的,擁有一個非常特殊的體質——透明體質。
普通的外表,不長不短的頭髮,不太瘦的身材也不漂亮,長相說不上難看也不驚豔。阿芙就是長著一張芸芸眾生臉,還擁有絕對隨大流的個性,丟到人群裡就找不見。
在公司透明,到了朋友群裡更透明。有時候時冶的朋友圈子都會忘記她結過婚。更可怕的是,即便阿芙本人在現場,也經常會被人忽略,甚至根本發現不了她。
這世界上除了時冶之外,恐怕根本就沒有人記得住她。
“抱歉啊阿芙。”時悅又買了冰淇淋回來遞給她。
“你怎麽能讓小悅去買冰淇淋。”阿芙責備時冶。
“她腿長,我沒攔住。”時冶隨口一說,忽然發現時悅看她的目光不太對勁。其實時悅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看她胸前的那條項鏈。
時冶下意識裡把項鏈捂住,她如果不捂的話還不要緊,這麽一捂更加確定了時悅心裡的猜想。
時悅突然靠近項鏈上的那顆偽裝成藍寶石的攝像頭,對時冶說:
“姐,你遮錯地方了。”
捂住了藍寶石頂部裝飾的時冶:“啊?”
時悅指了指:“這才是攝像頭。”
時冶:“…… ”
阿芙:“啊?什麽攝像頭。”
時冶:“閉嘴啦你,這時候找什麽存在感!”
時悅對攝像頭這種東西何其敏感,這麽一來她的困惑就有著落了。
時悅靠近攝像頭,仿佛說悄悄話一樣小聲道:“許幼鳶,是你嗎?”
電腦前的許幼鳶看到粉嫩的雙唇靠近的一瞬間,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時冶:“你說什麽呢?”
時悅笑道:“這是我和你項鏈的秘密。”
時冶:“……”
等時悅離開之後,時冶收到了許幼鳶的微信。
“你說你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精啊?這都被她發現了。”
時冶就知道會這樣!
“你說我妹成天跟人工智能打交道,對電子產品最敏感,你還跟她演什麽刑偵劇啊!”
許幼鳶服氣了,無力反駁。
這頭兩位姐姐正因為小崽子太過厲害而苦惱,那頭時悅和阿芙同時聽見了廣場上有人爭執的聲音,她們倆尋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在人群中吵架的人她們認識。
江蘊和她的小女友小宵。
兩人在澎湃廣場的正中央相互對峙著,腳下散落了一地的購物袋,衣服和鞋從購物袋中掉出來,場面相當難看。
這麽冷的天,江蘊穿著長至膝蓋的羽絨服,而小宵一件皮衣加短裙,完全不在同一個季節。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宵卻完全不把旁人當回事,迎著眾人的目光依舊緊盯著江蘊,言辭犀利道:
“你說啊,你怎麽不說話了?”
江蘊看著被小宵扯了一地的物件,周末購物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低聲道:“你能不能不在外面犯病了,咱們之前是怎麽約定的?有什麽事情回家說。”
“如果你不心虛的話為什麽不能在外面說。你敢和她半夜微信你還怕丟臉嗎?”小宵不僅沒有回家再說的意思,反而聲音越來越大,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聽見。
路過的人指指點點,捂著嘴小聲嬉笑。江蘊快瘋了,聳了聳肩攤手,也不管掉在地上的東西花了多少錢,扭頭就走。
小宵冷笑:“行啊你走,回頭別又跑回來求我原諒!”
江蘊越走越快,想要將全世界的嘲笑拋在身後。
時悅和阿芙都和江蘊不算太熟,沒好意思上前。
時冶不一樣,她和江蘊是好多年的朋友,對方什麽醜態沒見過,遇上這種事更是責無旁貸,立即追上去安慰。她知道以江蘊的個性,心情不好的時候如果身邊沒有一個人聽她說話的話,肯定只有酗酒這一條路了。
“江蘊。”
等到江蘊徹底走出了小宵的視野之後,時冶追了下去將她拉住。
……
澎湃廣場西北角有一個小酒館,類似日式居酒屋,一群人能坐下來喝酒吃串聊會兒天,非常適合好友深夜聚會。
時悅和這兒的老板熟,當初公司剛剛搬到澎湃廣場的時候,全公司就三十多人,連續加了兩個月的班,每天晚上時悅就請老何老黃他們一班人過來吃點喝點,每回都開一瓶昂貴的好酒,和老板迅速熟了。後來這間居酒屋的老板都養成了習慣,一有好酒就幫時悅預留著。
江蘊說想喝酒,不喝多就喝一點,解解氣。時悅打電話給居酒屋老板,確定了還有位子之後一群人直接去了。
居酒屋的老板是位40多歲的外國女人,早年嫁到國內之後迅速本土化,能說一口流利的北方普通話,兒化音出神入化,要不是喜歡穿一身精致漂亮的和服,沒有人會把她當成外國人。
後來離婚了自己帶個女兒開始創業,活得很獨立也很自在。
時悅一行四人到居酒屋門口的時候,老板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今天也很漂亮。”時悅禮貌性地問候讓老板樂得合不攏嘴。
“被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這樣誇獎,心情實在太好了。”老板招呼時冶她們進去,帶到角落預留的位置上坐下。
“還是老樣子麽?”老板問時悅。
“老樣子,酒也是。”
“好,馬上到,各位您稍等。”
老板去忙活了,江蘊羨慕地看著時悅:“都是20多歲的小孩,為什麽相差這麽大呢?真羨慕鳥姐,能有個這麽懂事又有魅力的小孩兒喜歡。”
時悅“嗨”了一聲:“我覺得吧,這事跟年齡沒有什麽關系,主要是合不合拍。”
江蘊哀歎:“是我太貪心了,想要體驗一下和年輕人戀愛的感覺,還以為找個小孩就能返老還童。返老還童沒指望,當了幾個月的媽頭髮倒是白了一圈,你們看就這兒,每天都能長出十幾根來!”她指著自己頭頂,“你說這白頭髮長出來吧我還不敢拔,統共沒幾根頭髮,拔完禿了更虧!”
一圈人哈哈笑。
江蘊道:“時冶,你把鳥姐阿杆她們都叫出來吧,今晚咱們一塊喝酒聊聊天,幫我把心裡這口惡氣給散出去,明天我就和那小王八蛋提分手,讓她趕緊從我家滾出去!”
時悅一聽到“鳥姐”這兩個字馬上支持,慫恿她姐:“是啊,反正明天周末出來喝兩杯,還幫助睡眠。就說到澎湃廣場西北入口,到了我去接她……她們。”
時冶哪裡會不知道自己妹妹在想什麽,叫就叫吧。
阿杆很快就回復了,正愁周末不知道幹什麽,出來喝酒也好。不過陳束要加班,沒空,她就自己一個人來。
而許幼鳶遲遲沒有回應,等阿杆都快到了,許幼鳶才回了一條微信:
“抱歉,我有點急事,今晚不知道還能不能來,你們先吃別等我。”
時冶將手機遞給時悅,時悅看了許幼鳶的回復後抬抬眉毛:“我直接用你的手機回復了。”
“行,你回吧。”
時悅打字過去:“你先忙,時悅說等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說一聲,她去接你。”
阿杆來了,身上帶著雪花,外面好像又下雪了。
“外面的風大的,我整個人都要被吹折了。”阿杆到的時候感歎,“天氣是一年比一年更惡劣。怎麽,鳥姐還沒到?”
時冶:“她有事暫時來不了,咱們先吃。”
江蘊便開始把她和小宵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給倒了個乾淨。
不知道是不是江蘊的運氣太差,找到小宵這麽一個作精。不止每個節日都要送禮物,禮物還有價格限制。傳統大節日除了清明節外,需要五千以上的大禮。每個小節日甚至是周末都要送一千左右的禮物,禮物還不能重樣,不喜歡的品牌也不能送,不然收到之後大小姐會生氣。
江蘊不可以和她以外的人發微信,十歲以下和五十以上的人除外,不然的話大小姐會暴怒。
今天當街吵架就是因為她加了一位客戶的微信,那客戶不到三十歲長得特好看,還喜歡自拍,經常在朋友圈曬照片。小宵大概是又偷看她手機的時候注意到的,暗暗盯著呢。好死不死這位客戶因為價格波動在深夜發微信給她,聊了兩句,被小宵發現了。
江蘊完全問心無愧,整個手機都遞到大小姐面前了讓她檢閱,保證沒有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小宵也的確看過了,不過該生氣還是生氣,江蘊就不明白了她到底在氣什麽,不都是工作內容嗎?你看也都看了,根本沒有奸情。
“現在沒有奸情,不代表以後沒有。不是在動歪心思的話,有什麽工作內容非要大半夜說,不能白天聯系?”小宵特別堅持,“不要給有女朋友的人深夜發微信難道不是普世真理麽,也不知道這個賤人到底怎麽想的!”
時冶的眉頭擰在一塊兒,這都是什麽事啊:“然後呢?”
“還真的有‘然後’,本來我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哄哄她就沒事了,沒想到勢在必得的單子居然黃了。各位,居然黃了,我一整個季度的獎金泡湯了不說,連年終獎都被影響,直接少了一半。是不是特別奇怪?我就去問那個客戶,你們猜怎麽著。”
阿杆道:“肯定是你家那個小朋友去找她算帳了唄。”
“呵!追著人家罵了整整兩屏,用詞極其難聽人家給截過來了,我差點鑽地縫裡去。真的服了。”
時冶順著她的話道:“你這都能忍。”
“現在想想看我也真是夠傻逼的,忍個毛!早分手的話今天在澎湃廣場正中央,給我丟臉丟出銀河系這事兒也不會發生了。”江蘊悶了口酒道,“這回我是真的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再理她。這事情就跟家庭暴力一樣,容忍她一次一定會有第二次。想要不被暴力侵害,第一時間說NO!我已經把她的微信、電話號碼全部都刪了,拖黑,這回無論她說什麽我都不會再搭理,絕對!”
江蘊的聲音有點高,喝多了控制不住,吵到了隔壁桌,時悅向左鄰右舍道歉。
女老板不知道站在時悅身後的吧台邊多久了,把江蘊的事兒全聽完了,嘖嘖地感歎:“這麽好的小姑娘,怎麽就遇上不懂得珍惜的小妖精了呢。好白菜被豬拱,可惜了。”
時悅回頭看,見女老板手裡夾著根電子煙,無論什麽時候看到她她都是一副剛剛化好了妝的完美狀態。
女老板親自拿了一瓶山崎12年過來,放到江蘊面前,讓愁眉不展的江蘊立馬精神了。
“姐姐請你們喝。”女老板靠在江蘊身邊,搭她的肩膀,笑道,“小朋友們盡情吃,免單。”
江蘊時冶這幫30多歲的女人,走到哪兒都自稱姐姐甚至是阿姨,有多久沒被當成小孩看待了,一個“小朋友們”直接砸開了她們的心,歡呼起來。
時悅受不了,繼續向周圍的客人一一道歉。
今晚的氣氛多好。時悅想,如果許幼鳶在就更好了。
許幼鳶在幹嘛呢?
越是熱鬧的場合,時悅越是想念許幼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