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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盡浪漫》第40章 (1)
周氏子公司的項目評估團隊從昨晚熬到了現在, 每個人都因為太子爺的一句話,整夜通宵沒睡, 乾活到天亮。

 他們也不知道這位周起周大少爺到底是抽的什麽風, 以往從來不管公司的事情, 更是對新項目沒有任何興趣,這怎麽忽然就拿了那麽多項目資料過來,叫他們連夜審計評估呢。

 不過顯然周起的動作也驚動了上層, 別人還好說,這家子公司幾乎沒有別的大股東控股,幾個有項目決議權的全是周家的人。

 所以這會兒公司有什麽動作, 外人是管不著的, 但周家的幾個長輩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了。

 但周起向來家裡長輩們最喜愛的孩子, 原本大家都覺得他整日的不往家業上拚想法,而著急著呢。

 這他忽然有了這麽個大動作,幾個長輩開心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多說呢。

 所以後來大多數長輩都收到了周起連夜折騰人的消息,大家都沒怎麽在意。

 就只有周老爺子, 在聽完之後,叫司機開車把他送來了子公司。

 進去會議室時, 一群人正忙得昏天暗地。

 會議室的連桌上堆滿了資料,員工們也都人手一台電腦, 麻木的在上面敲敲打打, 時不時還有人拿著東西去向周起請示。

 而周起呢, 這會兒正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 身子漫不經心的靠著椅背,一隻腳橫搭在另外一邊長腿的膝蓋上面,狀態看起來不如平時利落精神,但神色卻依舊清明。

 有員工發現了周老爺子的到來,連連起身站起來打招呼。

 “董事長。”

 “周董!”

 “周老!”

 ……

 大家叫周老爺子什麽的都有,他從來也不在意不糾正。這會兒聽見,也和善的對那些人笑了笑。

 “沒事兒,你們繼續忙你們的。”

 說著,拿起拐杖點了點周起面前的桌子,臉色稍稍沉下去一點,對他說:“你跟我過來。”

 周起也沒太在意,在員工剛剛遞來的文件上面,圈圈畫畫了幾個部分,然後隨口說了一句“這樣吧”之後,就起身跟著老爺子出了門。

 兩個人去到了老爺子平時來這邊會用到的辦公室,進去之後,老爺子就毫不客氣的用拐杖往周起身上抽了一下子。

 盡管氣勢很足,但力道卻控制著,所以打在周起身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周起懶洋洋的衝著自己爺爺笑了笑,說:“老爺子,這又沒外人,你做這一下子有什麽用?我又不疼,你還費力氣。”

 周老爺子被他的話搞得一噎,倒也不是很生氣,就是看他不順眼。

 於是抬手又來了一下子,這回力氣比剛剛大了點兒。

 “行行行,你抽吧,抽完要是沒事兒了我得回會議室呢,那邊的人都等著我做決定呢。”

 周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他對這個孫子是又愛又恨,當然了,肯定愛的比重最大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一直由著他的性子胡來。

 但以前的事兒也就算了,這次關乎公司的投資問題,他怎麽能再放任著周起不管。

 周老爺子找了個位置,在沙發上坐下。

 然後深吸一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周起,“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周起坐到了周老爺子對面,語氣也沒太在意的樣子,“我發現了幾個挺有發展前景的投資項目,想做投資。這不是連夜叫咱們的人評估嗎?就怕您說我胡鬧。我剛剛瞧著評估結果都挺好的,一會兒叫人把資料拿給您看看。”

 “這些事我已經從別人嘴裡聽說過一遍了,不用你再重複。”

 周老爺子這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

 是秘書送茶過來了,周老爺子接過,隨便抿了兩口進嘴,然後看著秘書又離開了,才再次開口。

 “我怎麽聽說,這些項目原本都是裴家看上的?有兩個他們還是已經定了合作意向,就差簽約了?”

 周起這就有點意外了,“我記得咱們家和裴家沒什麽交情啊,沒想到您對他們的事那麽了解?”

 周老爺子瞪了孫子一眼,知道他這是故意調侃自己呢。

 做生意的商人,哪個不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就算沒交情,有些事傳來傳去也會傳到自己耳朵裡了。

 不過周老爺子懶得和他掰扯這麽許多,又將話題引回來,直接問:“所以到底怎麽回事?”

 “沒什麽,只是想給他們點小教訓而已。”

 小教訓?斷了人家那麽多條財路,這叫小教訓?

 周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又抿了口茶,說:“做人要留一線,尤其咱們生意場上的事情,千萬不要把人逼狠了。”

 “不會。”周起眉眼淡淡,不太在意的樣子,“我只是截胡了他們的新項目,又沒打擊他們公司。而且目的達到,對方要是懂得收斂了,我自然會停手。”

 “人家估計現在連為什麽會被這樣搞都不知道呢!”

 “我會讓他們知道啊。”周起衝著周老爺子說,“下周你不是要參加個酒會,我跟著你去吧,裴家的人肯定要來找你,到時候我和他們聊。”

 周老爺子見他這個孫子態度這麽堅定,歎了口氣,也不準備再多勸了。

 只不過……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莫名奇妙怎麽就惹著你了?”

 周起疏懶的勾了勾唇角,但眸底泛著的光,卻帶了莫名涼意。

 “動我寶貝了啊。”

 —————————

 許濃白天給周起打過一個電話,但是對方沒接,那之後她也強迫自己沒再碰過手機,安心上課。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劉艾和池沙沙拉著她,風風火火的去第二食堂搶那邊的蜜汁排骨。

 排隊的時候,劉艾和池沙沙還在聊著籃球賽的事情,說到興起,還對許濃說。

 “哎,小許同志,你知不知道啊,昨天一場比賽下來,你和你那個朋友可都成了咱們b大的名人了啊。男同學都在四處求你的微信號,女同學也都在求你那個朋友的微信號。”

 “對的!兩方戰友雖然看見了你們冒著粉紅泡泡的曖昧照片,但是大家都統一的選擇性失明了,對那種奸.情照完全視而不見。”

 許濃哭笑不得,“什麽奸.情,我們現在確實還什麽關系也沒有啊。”

 劉艾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湊近,“小許同志!我聽見了哦!”

 許濃緩緩向後挪了挪腦袋,回:“你聽見什麽了?”

 “你用了‘現在’這個詞!”

 “對對!”池沙沙在一旁也有些興奮,“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啊?感覺你這回答,已經是潛意識裡有改變了什麽一樣,要換作以前,你肯定直接否認說沒關系的,哪會管什麽現在將來的!”

 許濃一愣,聽了她們的話,好半天也沒給出什麽回應。

 正巧這時有個男生往這邊走了過來,對方手裡攥著手機,整個人高高瘦瘦的,長得也非常清俊帥氣。

 他站定在許濃跟前,笑著對她說:“同學,能交換下微信嗎?”

 劉艾和池沙沙互相看了一眼,一臉的八卦興奮模樣。

 而當事人許濃呢,則有點在狀況外,她腦子裡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愣神兩三秒後,才慢慢反應過來。

 “小許同志,人家要你微信呢!”池沙沙見許濃不說話,趕緊碰了她一下,小聲提醒著。

 許濃默了默,然後禮貌拒絕:“不好意思,微信我不怎麽用。”

 對方顯然沒料到自己會直接碰壁,有些不甘心,又問:“那……電話呢?電話你總要用的吧。”

 許濃繼續搖頭,“電話不方便給。”

 “……”

 ……

 對方走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

 劉艾和池沙沙在旁邊都“嘖嘖”了兩聲,池沙沙唉聲歎氣的道:“哎,小許同志,你居然連未來當紅流量小生的微信號都拒絕了,你很狂啊你。”

 許濃疑惑了,“誰?剛剛那個男生?”

 “對啊!那個男生雖然現在還沒出道,但是已經簽了大公司了,而且說是要重點包裝培養的。就算這些不算,他在咱們學校人氣也挺高的,也就是你吧,能抵擋得住這種美色.誘惑。”

 劉艾拍了池沙沙一下,“這算什麽美色啊,咱們小許同志可是有‘朋友’的人,見過周大帥哥那種顏,誰還看得上別的美色啊!”

 池沙沙一聽,覺得倒也是這個道理,於是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嗯,你說的對。”

 許濃對她們一來一往的對話一點也不感興趣,她腦海裡這會兒還在飄著剛剛的事情。

 後來吃過飯,她早早去了教室,等著下午的表演課。

 劉艾和池沙沙有事出校一趟,而別的同學也沒有這麽早過來的,所以這會兒教室裡就只有許濃一個人。

 她坐在椅子上,椅子旁邊放著一疊導演系的課程資料,原本想著趁著午休時間再多看一些的,但心裡頭卻老是靜不下來。

 其實從早上開始,她就覺得自己開始反常了。

 ……應該說,是從周起忽然離開,又不接電話開始。

 然後剛剛又聽了劉艾和池沙沙兩個人調侃的話,雖然她們說的無意,但卻在她心頭劃了很重的一筆。

 靜默半晌,她拿出手機,打開了搜索欄。

 【和別人主動提及錢以及幫助的事情,會不會傷及對方自尊?】

 打完這一行字,許濃看了看,又覺得不對,按住刪除鍵,重新再來。

 【一個人忽然不告而別,會有什麽原因?】

 這次打完,她又遲疑了,最後,默默又在上面加了幾個字,重新組了一個句子。

 【一個不太重要的人忽然不告而別,會有什麽原因?】

 網頁裡只有相近的回答,但是沒有她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她索性直接做了問答帖,沒想到才過了兩分鍾,就有人回帖了。

 【對方為什麽不告而別我不知道,但是你會為了他發這個帖子出來,就證明他一定不會是一個“不太重要的人”,嘿嘿嘿,祝樓主好運哦。】

 ……

 教室開著窗,外面正午的陽光正烈,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微弱的傳進來,半空中,有灰塵在淺金色的光束下旋轉舞動。

 而許濃則一直坐在椅子上,微垂著頭,看著手機上面那個答案,久久沒回過神。

 ————————

 當天下午上完課之後,許濃沒再像往常一樣,往圖書館鑽拿資料看。而是急急的往校門外走,一邊走,一邊又拔了一次周起的電話。

 聽筒的“嘟嘟”聲又響了好久,那邊還是沒人接聽,正當許濃心頭彌漫起淡淡的失落時,那邊忽然出聲了。

 “喂。”

 是那個男人慣有的漫不經心的語調,許濃聽著,心頭像是有塊大石終於落地了一樣。

 “你……在哪兒?”她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那邊的人頓了下,接著淡淡的出聲,“你抬頭。”

 許濃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遲鈍了一兩秒,接著猛的一抬頭。

 離她十幾步遠的地方,周起含著根棒棒糖站在那兒。他身上換了套衣服,t恤換成了白色的,底下的黑色長褲也換成了水洗牛仔褲,腳下踩了雙板鞋。

 有幾個b大的男同學從他身邊路過,周起看上去……竟然和他們沒什麽差別,也像是同齡的大學生一樣。

 許濃按壓住心臟想狂跳的衝動,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幾步就走到了他跟前。

 “你……”

 她揚頭看著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是這會兒卻忽然一句也說不出口。

 周起倒也沒在意,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似的,抬手勾起她的背包,搭在自己的肩頭。

 “走吧,先送你回家,有什麽事路上說。”

 許濃聽了他的話,安靜的跟在他旁邊。

 後來走了一段路時,她忍不住了,主動先開了口。

 “那個……昨天忘了問你,你之前在浴室裡躲在哪了啊?”

 她昨天被謝女士的事情搞得根本沒心思想別的,這會兒呢,又覺得氣氛不太對,不好直接問她想問的問題。

 所以許濃便迂回了一下,問了這件事。

 “浴缸前面的簾子不是沒全拉開?我躲在那後面了。”

 許濃回憶了一下,當時浴缸前面的簾子確實隻拉開了大半,他似乎好像也只有那一個地方可以藏了。也幸虧謝女士沒往裡面走,不然的話……

 這個問題一來一回答完之後,兩個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許濃覺得這個氣氛太不對勁了,忍了忍,實在沒忍住,下一秒,她頓住了腳步。

 周起回頭看了她一眼,挑著眉梢,“怎麽了?”

 “你今早為什麽不辭而別?上午又為什麽不接電話?”

 “你打電話的時候,確實是沒聽到,後來發現了想回過去時,想到你那個時間正好在上課,就沒打。至於為什麽不辭而別……”

 周起眉眼疏懶,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

 “……什麽?”

 “你昨天說叫我出去住,我想了想,確實也應該這樣。我如果一直跟在你身邊,你永遠不能正視我現在的身份,永遠都把我當成一個救助對象而已。”

 許濃皺了皺眉毛,“現在的身份?”

 “追求者的身份啊。”周起勾唇笑著,抬手輕輕掐了下許濃的臉蛋,“小同學,你老覺得我說追你的話是開玩笑,那這次我就正經點讓你看看。”

 許濃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後來周起送她到了公寓樓下,還是他先開的口。

 “上去吧,看你上樓我就走。”

 許濃默了默,腳下的步子卻遲遲未動,半晌後,她揚頭看向他。

 “那你現在……有地方住嗎?”

 “有啊,不只有地方住,我還找到新工作了。”周起微微傾下身,俊臉湊到她跟前,“你周哥哥厲不厲害?嗯?”

 看見他又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許濃心裡頭的沉意倒稍稍減輕了一些。

 只不過,她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開口問了句:“真的?”

 “騙你幹什麽?反正沒睡橋洞,你放心。”說著,將手裡的背包交給她,“上去吧。”

 許濃心裡頭其實還不太想走,還有許多話想問。但是視線和周起相匯的時候,她便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默了默,她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轉身。

 走回公寓樓門的時候,許濃的速度比往常要慢了許多。她能感覺到周起一直在看著自己,她強壓著衝動,一路都沒有回頭。

 回到家之後,許濃換好拖鞋,就急急忙忙去到了臥室窗邊。

 她沒敢直接站在窗前,只是探著頭小心的向下望了望。但可惜的是,周起已經走了。

 ……

 那之後的幾天裡,周起幾乎每天上課下課都主動出現,他似乎掌握了許濃每天的課表,偶爾她下午沒課,中午就回家的時候,他也準時的出現在了校門口。

 正如他所言,他這些天裡,一直在做一個追求者該做的事情。

 無論是在人前還是人後,周起對許濃的照顧都是無微不至的。

 許濃有時候都疑惑了,這男人明明看上去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怎麽有的時候比她還要細心?她對自己的事情有些忽略掉的,他都會記的。

 校論壇更是三番五次的有人直播跟帖,說又在某某教室看到兩個人啦,周起給許濃買了飲料之後就安靜的坐在她旁邊,不說話也不打擾。再不然就是在校外某小餐館又看到兩個人啦,周起在任勞任怨的給許濃挑著香菜,就算對方一直說著自己來,他也堅持著要做。

 兩個人的狗糧撒得到處都是,大家這個帖子還來不及酸呢,下一個帖子又出現了。所以到後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再有新帖子出來,都一副“這有什麽好意外???”的語氣。

 這種平靜又不太平靜的日子,過了差不多有一周吧。

 許濃在隔天放學後,習慣性的在校外找著周起的影子,但卻始終沒發現他。

 她有點意外,而且不知為何,心裡頭又想起了之前那個早晨,他不告而別的事情。

 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花臂忽然騎著個摩托,急匆匆的出現在校門口。

 “嫂子!”花臂看見許濃之後,大聲的喊了她一句。

 許濃嚇了一跳,左右看了下,然後走到他跟前,小聲說:“你別亂叫。”

 花臂一臉的急切,像是也不想糾結這些問題的樣子,對著她說:“嫂子,你跟我走吧,快跟我一起去找老大。”

 因為之前和周起一起來參加籃球賽的原因,許濃記住了周起的這個朋友,所以這會兒他提到“老大”的時候,她當然也知道他說的是周起。

 許濃看著他的表情,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湧上來。

 “他怎麽了?”

 “你跟我走就是了!現在一兩句說不清楚!”

 許濃也沒再猶豫,但轉身看見他騎著的那輛摩托時,倒又想了想,接著對花臂說:“這樣吧,你在前面走,我打車在後面跟著?”

 花臂看了眼自己的摩托,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草,自己真是豬啊,這幸好老大沒跟著過來,要是知道他騎個摩托來接嫂子,說不定怎麽修理自己呢!

 想到這兒,他連連點頭,“行!”

 後來許濃跟著花臂一路向西,開了有十幾公裡後,停在了西郊的一家搏擊俱樂部門口。

 下車後,花臂也把摩托停好了,幾步走到許濃跟前。

 “老大最近一直在陪人練拳,這倒也沒什麽。但今天這客戶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暴力狂,跟過他的陪練一個個都被打得住過院,我上午一直在勸老大,但他卻說這客戶給的錢多……他……哎,嫂子,我也不知道老大他最近怎麽了,以前也沒見他這麽在乎過錢啊,最近發了瘋似的,一直拚命想賺錢。”

 “但他賺就賺吧,也得給自己點喘氣的時間吧,今天他要是真和那個客戶對打了,我懷疑明天他賺的錢都得去交住院費了!”

 花臂的話讓許濃感覺心頭猛然間像壓上了一塊巨石一樣,她安靜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帶我進去吧。”

 花臂看著許濃這副樣子,心裡頭不住的想著,老大啊,這謊可是你讓我撒的啊,到時候未來嫂子知道真相之後,真要怪罪我,你可得替我擔著!

 —————————

 西郊的這家搏擊俱樂部規模不大,但裡面的會員卻都是非富即貴。

 許濃以前聽說過這裡,但卻從來沒來過,這次進來,心裡頭裝著周起的事情,更是連欣賞的心情也沒有了,跟著花臂直奔目的地。

 他們走到時,周起已經戴好拳擊手套站在護欄裡側了。

 他這會兒裸著上身,胸膛帶著明顯卻又不誇張的線條,身.下穿著半長的運動短褲,黑色的,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此刻嘴角已經溢著血跡,側臉也有一塊淤青,看樣子像是交過一次手了。周起還帶著沉冷微戾氣息,有點駭人。

 對面的客戶原本正享受著助理的按摩,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躍躍欲試的要再次和周起交手。

 許濃這會兒站在台下,看著周起修長的身子,輕聲開了口:“周起。”

 周起在台上似乎動作滯了一下,接著有些意外的回過頭,二人視線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在半空中交匯。

 許濃也沒多說廢話,就那麽揚頭看著他,說:“不要再打了,跟我回去。”

 那邊的客戶似乎有些不滿,對著許濃說:“唉,你誰啊?說不讓他打了就不打了?我跟你說,我可是出了大價錢的!”

 許濃沒理會對方的話,依舊看著周起,重複著自己剛剛的話,說:“跟我回去。”

 周起默然看了她半晌,最後應聲:“好。”

 ……

 兩個人離開搏擊俱樂部的時候,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那個“客戶”,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他跑到花臂跟前,一臉可憐無助又弱小的樣子,“哥,我剛剛表現的還行吧?是不是禮貌中帶著尊敬,尊敬中又帶著真實?”

 花臂淡淡睨了他一眼,“你都把老大打成那樣了,還禮貌中帶著尊敬?”

 “靠!那是老大自己要求的啊!跟我沒關系啊!你以為我想打啊!你都不知道我下手的時候,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那人一臉心有余悸的樣子,“不過老大這又是唱的哪出啊?剛剛那姑娘誰啊?咱未來嫂子?”

 花臂懶得搭理他,隨便敷衍了個“嗯”字。

 “咦?那老大這是啥情況?當著未來嫂子的面兒賣慘啊?”

 花臂翻了個白眼,他怎麽知道老大什麽情況啊!他現在也雲裡霧裡的好嗎!

 這幾天一直沒見著老大人影,據說是回了周氏的子公司做了些什麽事情,好不容易盼來他的電話了,又是交代他去把許濃帶來俱樂部的事兒。

 老大當時在那頭兒淡淡的囑咐著:“……就按我說的做,記得演得真實點。”

 花臂直接懵了,反應了好一陣兒才明白老大的意思。

 想到這裡,花臂在心裡歎了口氣……

 人家是戀愛使人變.態,他們老大這是,戀愛使人破產啊。

 ————————

 出了俱樂部後,許濃沒急著帶周起離開,而是在附近找了個藥店,買了些跌打損傷的藥膏和消毒水之類的。

 她在街邊找了個長椅坐下,也沒看周起,抬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坐這兒。”

 周起倒是聽話,安靜的坐到了她旁邊。

 許濃拆開一袋酒精棉,抬手往周起的嘴角擦著。

 兩個人距離很近,她擦得很專心,周起看她看得也很專心。

 街邊不停有車子和行人經過,發動機的聲音和鳴笛聲,以及路人對話的聲音時不時傳來。

 他們坐在長椅上,像是隔了一層屏障一般,來往的一切在此刻都打擾不到他們。

 替周起消毒之後,許濃又認真的往他的嘴角塗抹了藥膏,末了,拆開一條創可貼,輕輕貼了上去。

 做好這一切之後,許濃一邊收拾著剛剛用過的醫藥物品,一邊輕聲開口:“我們談談。”

 周起向後靠坐著,一隻手臂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

 聽了她的話,歪頭睨著她,“談什麽?”

 許濃默了默,接著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抬頭與他對視。

 “你接這種危險的工作,這麽急著賺錢,是因為我那天晚上的話嗎?”

 周起懶洋洋的勾著唇,“什麽話?給我找房子,讓我搬出去的事情?”

 許濃有點受不了他對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火氣忽然就冒了上來。

 “你能不能認真點兒!”

 她聲音提得很高,字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來往有行人經過時,都不由紛紛朝他們這邊側目。

 許濃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垂下頭抿了抿雙唇,接著也沒再看他,低聲說:“你把這裡的工作辭掉吧,找個安穩點沒危險的事情做,賺得少點也沒關系。”

 她頓了下,再開口時,聲音不自覺的壓低了些許。

 “你如果覺得我那天說的提議不行,那就繼續在我的公寓住,什麽時候有錢了,自己找到房子了,再搬出去也可以。”

 許濃的話說完,周起在那邊就笑了。

 是那種從胸腔震出來的笑意,許濃還沒來得及反應他這笑聲的含意時,就忽然感覺手腕被他狠狠一握。

 接著,那個男人忽的一用力,她的身子向他那邊靠了靠。

 她驚慌的抬起眼,視線與周起對視時,難得的,在他眼底,看見了認真和沉冷。

 “小同學,你難道猜不到我到底為什麽這麽做嗎?”

 “……什麽?”

 “我已經強調過很多遍了,現在,我於你而言只有一個‘追求者’的身份。以前的所有,我都想消零,不想再重複一遍任何事。”

 說話的時候,周起身子緩緩下傾,俊臉平靜的湊到許濃跟前。

 “你也應該好好想一想了,我現在對你來講,到底算什麽?你剛剛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像以前一樣,同情一個陌生人。還是……”

 他一字一句,聲音低沉中帶著迷惑人的語氣。

 “還是,在心疼你未來的男人。”

 …………

 周起就是在逼著許濃做選擇。

 他知道這個姑娘善良有同情心,可是他已經察覺到她對自己動心了,那善良和同情心,對他而言就是沒用的了。

 他必須做點什麽,讓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是個男人,是個追求她並且想狠狠把她困在懷裡疼的男人。

 所以他開始織網,他不動聲色的做著一切,慢慢將自己的一舉一動滲透在她的生活裡,但是卻又不像以往那樣,一直呆在她身邊。

 感覺到她漸漸有些意識之後,他就又找人做了這場戲。

 他知道這個小奶貓一定會心疼自己,所以他直接挑明,用他的方式,讓她正視兩個人的關系。

 周起要讓她知道,自己現在於她而言,已經不再是一個可憐的窮鬼,而是一個男人——

 一個對她有企圖,想從她身上得到更多的男人。

 ————————

 許濃當晚又失眠了。

 她沒有再說要周起和自己回來的事情,而他也沒再提過,只是沉默著送自己回了家。

 兩個人表現看著相處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但許濃知道,自己心裡面已經被那個男人攪的天翻地覆了。

 她沒法直接答應什麽或者否定什麽,所以她後來什麽也沒說。

 ……

 隔天下課的時候,周起依舊像往常一樣,準時的守在了校門口。

 他倒是一副沒事人的姿態,吊兒郎當的咬著根棒棒糖,見許濃過來,還接過她的背包,從兜裡掏出根糖遞給她。

 “給你留了草莓味的。”

 許濃沉默著接了過來,腦子裡還想著昨天的事情,所以這會兒也沒敢抬頭看他,小聲說了句:“謝謝。”

 周起也沒在意,慵慵懶懶的勾著她的雙肩包走在旁邊,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這小奶貓已經開始正視和他的關系了。

 就算現在她還沒想明白,但總歸也算是朝著好的方向進行著。

 想到這兒,他就難得的好心情,唇角懶洋洋的一勾,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痞子樣兒。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許濃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瞧了一眼,來電備注上面顯示的是謝女士。

 許濃心頭一跳,來回看了一眼,發現周圍並沒有可疑的私家車後,她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往旁邊挪了兩步,離周起遠了一點之後,按了接聽鍵。

 “媽。”

 許濃剛接起電話時,表情還算平靜,但是也不知那頭說了些什麽,她臉色忽然一變。

 “媽,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可以嗎?”

 許濃在這邊默了默,聽著那邊的話,半晌,又說:“好,那我現在就回去。”

 掛斷電話後,她上前兩步,拿過周起手裡的雙肩包,接著對他說:“我有點事不回家了,你先走吧。”

 說完,急匆匆的轉身就要攔車。

 周起一把拽過她的胳膊,皺著眉問:“怎麽了?需要我幫忙嗎?”

 許濃連連搖頭,然後推開他的手,“不用。”

 正巧這時有輛出租車停靠在她跟前,她頭也沒回的就上了車。

 周起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下,片刻,也抬手攔了輛出租。

 上車後,他直接和司機囑咐:“跟著前面那輛車。”

 —————————

 到了裴家別墅時,許濃是由保姆阿姨迎進去的。

 走到門口,保姆阿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給許濃提了個醒。

 “小姐,夫人今天有點生氣,你一會兒可得跟她好好說啊。”

 許濃心裡頭非常亂,但這會兒面對外人的善意,還是勉強回了個禮貌性的微笑。

 “好的,謝謝您。”

 可能是怕傭人們瞧了笑話,謝女士這次沒在客廳等她,而是在二樓臥室。

 許濃敲門進來後,謝女士直接迎面就扔了一疊資料在許濃身前。

 “你這三年跟我陽奉陰違的一直就在做這個?!!”

 許濃沉默著撿起地上的幾頁紙,發現上面是她去導演系上課的記錄,以及前不久才殺青的網大片尾幕表。

 她的名字在第五排,前面打著副導演三個字。

 許濃沉默著,將地上的a4紙一頁一頁撿起來,一直沒說話。

 謝女士氣得幾步上前,搶過她手裡的幾頁紙張,過程中動作急促,紙張邊緣直接劃破了許濃小拇指內側的一個位置。

 鮮紅的血絲冒出來,許濃翻著自己的掌心瞧著,久久未動。

 而謝女士也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在意,再開口時,嘴裡依舊是帶著怒氣的那些話。

 “我就說你這幾年怎麽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我還以為你是老老實實學表演呢!結果呢!許濃啊許濃,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辛辛苦苦在這個圈子呆著,到底是為了誰?我每天都在想著怎麽為你鋪路,怎麽能讓你變得更好,結果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謝女士的罵聲一刻未停,許濃在旁邊像以往那樣,安靜的聽著,目光卻一直打量在自己出血的小指上面。

 後來謝女士罵累了,一邊喘著氣平息怒火,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許濃。

 “我告訴你,無論這是你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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