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到了商場之後, 周起先把許濃往一家甜品店領了進去。
許濃有些疑惑,周起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就往裡面走,說:“一會兒買完東西才能回家吃飯,至少有兩個多小時吧,先給你找點東西墊墊。”
在周起眼裡, 許濃是個愛吃糖的女孩子, 所以自然而然的,糖就等同於所有甜食,這會兒想找東西填飽她的肚子,當然是要領她來甜品店了。
這家甜品店很出名,是北城有名的網紅店,因為做出來的甜品造型可愛獨特, 室內的裝修又特別有少女氣息, 所以很受少男少女們的追捧。
進去的時候,人特別多, 沒有單獨的空桌, 許濃周起他們和另外一對情侶,拚了一個四人位。
那對情侶原本還沒點單,一直在座位上膩膩歪歪。要不是服務生領著許濃和周起過去,他們估計還要粘在一起不分開。
後來見來人了,小姑娘倒是收斂了一些,拍拍小男友的胳膊, 叫他去前面點東西吃。
周起安置好許濃, 把她的背包放下後, 也跟著一起去了前面櫃台的方向。
許濃原本是想安靜的等著,但誰料到,對面的小姑娘莫名就開始和她搭起話來了。
那小姑娘看起來時髦的很,臉上畫著日系可愛大眼妝,假睫毛很長,撲閃撲閃的,看得許濃都覺得可愛。
“姐姐,剛剛那個哥哥是你男朋友嗎?”小姑娘笑著問許濃。
許濃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小姑娘像是有些失望的樣子,“啊”了一聲,撇撇嘴。
“我還以為你們是親戚呢,沒想到真是男女朋友啊。”
許濃有點聽不懂小姑娘的意思了,表情帶著疑惑。
小姑娘像是怕她誤會似的,趕緊解釋,“啊,不是不是,我沒有想撬姐姐你牆角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又莫名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沒有。”
“……”許濃算是聽明白了,這小姑娘是瞧上周起了?
她心裡說不出什麽感覺,但再看向對面時,就覺得原本瞧著挺漂亮的小女孩,這會兒變得哪兒兒都不順眼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許濃覺得自己不該多嘴的,但是她實在忍不住了,就問了一句。
“你說剛剛那個呀?不是的,他只是我的備選對象之一啦,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呢。”
“……”沒決定在沒在一起就那麽膩歪了?許濃有點理解不了現在小孩子的世界了。
小姑娘又嘰嘰喳喳說了些什麽後,兩個男生就各自拿著餐盤回來了。
坐下之後,周起就明顯感覺到了許濃的狀態不對,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接過小蛋糕後就悶頭一個人在那裡吃。
周起微微挑起眉梢,心想這是誰惹這位小祖宗生氣了?
正想著呢,對面忽然傳來了一道甜膩的聲音:“哥哥,我能和你換一下蛋糕嗎?我覺得你買的那個看起來比較好吃哎!”
周起買的是兩塊他們家的主打款,造型粉嫩精致,瞧著就特別可愛也讓人有食欲。相比而方,那小姑娘的男伴買的是一塊比較大眾的黑森林,口感甜度適宜,但造型就有點遜色了。
她的話說完,周起的目光就涼下來了。
他淡淡的朝對面瞥了一眼,還沒開口回什麽呢,就見許濃在旁邊,安靜的把周起面前的托盤拽了過去,然後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挖了一杓子他的蛋糕開吃。
這過程中她一句話都沒說,但該表達的意思,卻全都表達明白了。
周起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小祖宗到底是在氣什麽。
一瞬間,剛剛對那姑娘起的涼意全沒了,他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朝許濃那邊瞧過去,唇角還含著漫笑。
“不好意思啊,我家寶貝比較能吃,這兩塊蛋糕全是買給她的,換不了。”
對面的小姑娘臉色有點不好看,可能一直沒被異性這麽對待過,所以這會兒有點心氣不平了。
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麽,低著頭小小的翻了兩個白眼之後,隨意吃了一口蛋糕就吵吵著要走。
那男伴一看就是個老實的,處處都依著她,只不過走之前倒是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這店裡的定價都不便宜,她隻吃一口就扔這兒了,擱誰都得心疼。
兩個小孩子走了之後,許濃吃蛋糕的動作微微滯了滯,但終究也沒什麽大反應,依舊沉默吃著自己的東西。
周起卻臉上一直掛著笑,沒消失過。
他這會兒單臂搭在桌子上,拳頭撐著下頜線,眉眼間盡是懶洋洋的笑意,打眼一瞧,滿身都是玩世不恭的氣息。
“媳婦兒,吃醋了啊。”
許濃依舊悶頭拿叉子往嘴裡送蛋糕吃,沒搭理他。
周起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身子往前湊了湊,撐著下頜的動作沒變,手和頭一起,都往許濃臉前貼近了些許。
“她又沒你長得好看,你吃這種醋幹嘛?”
許濃手上的動作停住,默了默,抬眼淡淡的瞧了他一下。
“你還注意她好不好看了?”
“……”
不知道為什麽,周起莫名奇妙的就感覺這是一道送命題,他沉默了僅一秒鍾,接著就來了一句——
“我當然得看看她長什麽樣兒了,居然敢搶我家姑娘的男人,不過看完就後悔了,難看死了。”
說著,他又笑著朝許濃跟前湊近一分,“我得多看看我媳婦兒這張小臉兒,好好洗洗眼睛。”
周起這會兒離她很近,五官在近距離下也完全沒有糊掉,反而越發好看顯眼。他眉梢和眼尾都微微挑著,笑得跟隻狐狸似的。
許濃此時看著他這副模樣有點心煩。
原本沒太在意過周起的長相,隻覺得這男人很好看,很養眼。和他在一起也完全不是因為這張臉。
但現在這張臉卻莫句給她帶來困擾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找了個多惹眼招風的男人。
想到這裡,許濃忽然一個衝動,冒出了一句:“你以前的女朋友都是什麽類型的?”
這話說完她就後悔了,兩個人才交往多久啊,她怎麽就開始翻以前的事情了呢?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太陌生了,許濃忽然就有點討厭現在的自己了。
但這話聽在周起耳朵裡,卻完全是另一番心情了。
他的嘴角是想壓也壓不住的狀態,眉眼間所有多余的神情都消散了,只剩下對著她才會有的那股子懶笑。
“沒有別人。
你是第一個,肯定也是最後一個。”
這話聽得許濃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呢,周起又補充了一句:“在我眼裡,別的女人的臉全是馬賽克。”
說著,他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除了你之外,我誰都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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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二樓就有一個大型生活廣場,裡面有各種日化,大件兒小件兒應有盡有。
從甜品店出來之後,許濃就匆匆往樓上走,腳下的步子比平時快了許多。
周起知道她想甩開自己,但根本也不給她這個機會,邁著長腿兩三步就跨到她跟前,一把拽過她的手。
“以前沒給我名分的時候就算了,現在我可是你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出門牽手這種權利你還想給我取消了?”
許濃知道他這張嘴整日的什麽話都會往出蹦,剛剛在甜品店說的那些,就已經讓她臉紅心跳好一陣兒了。這會兒在外面,商場又來來往往全是人,他如果真的再說出點什麽惹人注意的,那她估計街也不用逛了,肯定直接羞到想找個地縫鑽。
所以在周起的大掌緊緊將她的小手包裹住後,她隻小小的掙了一下,感覺掙不開之後,便也由著他了。
兩個人一路去了二樓生活廣場,到了裡面之後,周起牽著許濃直奔日化區。
他先挑了電子蚊香和花露水,又挑了幾條新毛巾……
看著他往推車裡扔的那些東西,許濃都愣住了。
如果不是她下午才寫了要給爸爸買什麽的話,她都要懷疑周起是不是偷看自己的手機了。
他選的和她想買的,幾乎都一模一樣。
甚至……他想的比她還要實際貼心一些。
他甚至連風濕貼都拿了兩疊放進推車裡面。
“最近早晚溫差大,裡面肯定冷,上了年紀的估計腰腿都會或多或少有點毛病,備點這個給你爸爸肯定用得著。”
許濃沒說什麽,但心裡有個地方正軟塌塌的微動著。
“周起。”她忽然開口叫他。
“嗯?”他隨意應聲,但沒回頭,注意力還放在眼前賣被子的專區,盤算著應該給許濃爸爸添個什麽樣的被子好。
許濃在他身邊默了數秒,說:“我想抱抱你。”
周起手上的動作頓住,回頭看過去。
小奶貓這會兒正仰著頭,很認真的看著自己。
她頭上映著商場的白熾燈光,眼底黑亮黑亮的,有執拗和專注,還帶了一份讓人心軟的嬌氣。
周起狠狠在心裡罵了一聲“草”,接著直接拽著她的胳膊,將人拉進自己懷裡。
“媳婦兒,以後這種話不需要問,我是你的,你隨時隨地,想抱就抱。”
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微微勾著唇壞笑著貼近她耳畔,“也隨時隨地,想用就用。”
許濃壓根沒聽懂他開的葷腔,所以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
她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裡,好半晌,雙臂環住他的腰,小臉貼著他的胸膛微微蹭了蹭。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謝謝你。”
“謝什麽?”
許濃沒再說什麽,但眼眶卻忽然有些發燙。
謝什麽?
謝謝你喜歡我呀。
謝謝你讓我孤注一擲的和親人決裂後,忽然又有了退路。
謝謝你又讓我重新感覺到,原來我也有資格被人這麽用心的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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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晨,許濃和周起吃過早飯後便早早的出了門。
由於出門的時候趕上了早高峰,兩個人商量之後,決定不打車過去,改乘地鐵。
畢竟打車還不知道要堵到什麽時候,而且城東監獄那邊正巧有一站地鐵會經過,很方便。
不過方便歸方便,地鐵上的時間也並不好過……
這個時間全是上學的學生或者上班的白領,進去地鐵之後就是人擠人的狀態。不過好在許濃一路都被周起護在身前,她能感覺到他被人推推搡搡個不停,但自己卻像是隔了一層屏障似的,直接被圈在他的保護圈裡面,一點煩悶和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下了地鐵的時候,許濃特意朝周起的鞋上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全是腳印。她有點過意不去,從包裡拽出一張濕巾想替他擦一擦,結果被他一把攔下。
“行了,沒這麽多講究,濕巾給我,一會兒把你送到地方之後,我自己在外面閑著的時候就擦了。”說完,不由分說的握起她的手,“快走吧,一會兒探視時間到了。”
地鐵出站口上去大概再走十幾分鍾,就到了許爸爸所在的城東監獄。
到了監獄門口時,周起將昨晚買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了許濃。
“一會兒要是拎不動了,叫獄警幫幫忙,別一個人硬撐著,知道嗎?”周起有點不放心的囑咐著。
許濃心裡頭複雜的很,也沒說什麽,從他手裡接過所有東西後就準備往監獄裡面走。
但沒走兩步,腳步就忽然頓住了。
大概兩三秒後,她忽然轉身,拎著東西又重新走到了周起跟前。
她腳尖一踮,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雙唇就在他的嘴巴上印了一記輕吻。
“下次,下次我一定帶你去見爸爸。”
其實這個事兒昨天周起提過,倒也不是非要見家長不可,主要是有點舍不得許濃一個人要拎著東西走過監獄那麽長的大院距離。
但許濃當時反應挺強烈的,說不行,一個勁兒的反對。
本來覺得可有可無的一件事情,因為許濃的態度,搞得周起有點鬱悶了。
他當時眉眼淡淡的瞭了她一下,言語中頗有委屈的味道,“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許濃知道他是誤會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覺得兩個人的戀愛現在才開始,不穩定的因素太多了,她想慢慢和爸爸提起,而不是忽然就給他來個衝擊,直接把人帶到他跟前。
這個問題兩個人一直沒聊開,所以昨晚兩人破天荒的還別扭了一陣兒,不過好在今天一早醒過來之後,周起又像沒事人一樣,也沒再提和她一起去探視的話了。
但這事兒在許濃心裡一直像個疙瘩一樣,尤其在周起又交代她剛剛那些話後,她忽然就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了。
想到這裡,她很認真的看向他,“這次不帶著你一起,是因為怕爸爸嚇到。但我會和他提你的,到時候給他些準備,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就帶你見他。”
周起一聽,嘴角懶洋洋的一勾,“我可當真了啊。”
……
獄警將許濃帶到探視區之後沒過多久,許爸爸也被帶出來了。
許濃每隔三個月才會來見許爸爸一次,不是她不想來,而是許爸爸要求這樣的。
剛開始幾次,她每個月都會過來,許爸爸見她不聽話,就會拒絕探視。
其實許濃明白,許爸爸是不想讓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他想讓許濃走出去,不想讓她一直活在自己這個失敗父親的陰影裡。
所以後來,她漸漸就隨了許爸爸的意思,每隔三個月才來。
這次再隔三個月見到父親,許濃心裡全是不平靜。
她一把拿起玻璃窗旁邊掛著的對講電話,眼眶微微發熱的看著許爸爸。
“爸。”
許爸爸見到女兒也挺激動開心的,臉上的笑意從一開始就沒停下來過。
“濃濃啊,怎麽最近又瘦了,是不是又節食了。爸爸之前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學別的小姑娘,你骨架小,胖點也看不出來,千萬不要不吃東西,到時候胃餓壞了怎麽辦啊?”
許爸爸一見到女兒就又化身老父親樣子了,絮絮叨叨個不停,但言語間和表情裡,又有著對許濃的寵溺和愛意。
許濃越聽鼻子越酸,這些話小的時候,爸爸也經常會說,但她從來沒在意過。
現在聽的機會少了,她才忽然發覺,自己原來忽略了多重要的一些東西。
父女兩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好半天,眼見時探視時間只剩下幾分鍾了,許濃才忽然想到了周起。
她猶豫了一下,接著開口對許爸爸說:“爸,我交男朋友了。”
許爸爸一怔,還沒說什麽呢,許濃又補充了一句:“今天給你送進去的那些東西,都是他昨天陪我一起挑的。那個風濕貼和那幾本書,全是他的意思,我都沒想起來。”
這些話說出來,許爸爸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本想說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兒,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句:“什麽樣的小子啊?對你好嗎?”
許濃不由自主的笑了下,點點頭,“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對我也很好。”
許爸爸看著許濃這個狀態,眼眶忽的就紅了。
“行,對你好就行,爸爸不求別的,也不希望你找個多麽有錢有勢的,只希望你能找到個真心待你的人。”
說著,許爸爸哽咽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有些發顫:“爸爸原本還擔心,我不在你身邊,你會吃很多苦。現在有人替我照顧你了,我也放心了。”
許濃看著爸爸的模樣,鼻尖的酸楚感更濃了。
她沉默片刻,然後強扯出一抹笑意,說:“下次,下次我帶他來見你。”
……
探視結束,許濃從監獄裡走出來時,一直沉默著低著頭。
周起猜到了怎麽回事,所以也沒打擾她,只是安靜的用自己的大掌將她的小手握緊,默默給了她一些溫度和力量。
兩個人路過地鐵站時,周起原本想拉著她往下走,但許濃卻忽然停住腳步。
“怎麽了?”周起問她。
許濃朝身後的方向望了一眼,說:“那邊有個寺廟,我想去拜一拜。”
那寺廟就建在城東監獄的附近,平時除去初一十五以外,香客並不是很多。
所以許濃每次來這邊,都會繞路過去拜一拜,而每次在佛祖跟前求的事情也都差不多,都是希望許爸爸在監獄裡面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周起在許濃這裡,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拒絕。
他家姑娘提了,他當然照辦。
所以一點猶豫都沒有,邁著長腿提著步子就牽著她往寺廟的方向走。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來這邊拜佛上香的人並不多,周起和許濃兩個人長相又都格外扎眼,所以一走進寺廟裡頭,就迎面收到了好多道目光。
許濃倒是挺自然的一路牽著周起去到了正中央的那間佛堂,佛像高大威嚴的立在佛堂最中央,佛香安靜的燃著,空氣中全是讓人靜心和虔誠的味道。
她放開周起的手,直接跪到了蒲團上,姿勢虔誠的跪拜許久,閉眼在心中默念著一些話。
周起一直在外看著她,一聲沒出。
後來跪拜結束,許濃往功德箱裡面扔了兩百塊錢,後來又去門裡側的小沙彌那裡寫了點什麽,接著小沙彌似乎又交給了她一件什麽東西。
距離有點遠,佛堂裡面的光線又很暗,周起沒看清,待出來時,許濃已經將那東西裝進包包裡擱置穩當了。
不過他倒也沒在意,重新牽住她的手,偏頭看著她,問了句:“走嗎?”
許濃點點頭。
這次兩個人一路回到地鐵站,中途沒再怎麽耽誤時間了。
許濃這回看上去表情好了一些,下去檢完票,站在那裡等地鐵的時候,還從包裡翻出了兩根棒棒糖,一根自己留在手裡,一根分給了周起。
周起見她心情好了,表情也松了一點。
他慢悠悠的拆著糖紙,從地鐵外門的透明玻璃反光的地方,瞧著許濃的身影。
“我以前其實不怎麽信玄學這些東西,但今天卻忽然發現,好像還挺靈的。”
許濃愣了下,仰頭看向他,“你剛剛在寺廟也許願了嗎?”
“許了啊,我說,希望佛祖顯靈,能讓我家姑娘得到更多的愛。”
許濃怔住了。
“但我沒想到佛祖居然這麽靈驗,才十幾分鍾就幫我實現願望了。”
說著,周起身子微傾,雙唇在許濃的唇瓣上輕輕一貼。
片刻後,他慵懶的勾著笑,嗓音低沉的對她說。
“因為我忽然發現,自己比剛剛更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