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誠沒有去很久,不一會就回來了。
當他回來時簡緣一把抓住他東看西看,上下打量,那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找出一條金條的目光惹得簡誠忍不住笑起來,道:“幹什麼?找錢呀?”
簡緣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哥,你沒事吧?”
簡誠好笑道:“不過是去撿手機而已,能有什麼事?”
簡緣聞言一噎,欲言又止半晌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她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手機後便坐回了位子上。
看來剛才包廂內吊死鬼沒對她哥做什麼,好像也沒跟來,簡緣於是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當她想起方才在包廂內發生的事時,整個人又愁眉苦臉起來。
剛剛那隻鬼……它可是想掐她脖子的呀!
她剛看見那隻吊死鬼時的確嚇了一跳,當下隻想趕快離開那間包廂,可正要動作時她卻發現自己渾身都不能動了,只能待在椅子上任由那鬼吊在空中晃呀晃的,離她愈來愈近,手臂像是要朝她的脖子這伸過來掐她的脖子!
那一刻她嚇得閉上眼睛尖叫,卻沒感受到任何異樣,而當她再睜眼時,就見吊死鬼抱著自己的手臂縮在一旁,一臉畏懼地看著她的身後。
而她都還沒反應過來,簡誠就突然開門了,她便什麼也顧不得地朝她哥那跑去。
此時想起來,那時候那隻吊死鬼是在看什麼呢?
而且的確也是在那一刻,她突然就能動了,還感受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逐漸包圍住她。
整頓飯下來,簡緣就顧著思考這個問題了,連自己究竟吃了什麼都不記得,算是白白浪費這一頓高級的晚餐。
吃完飯後簡誠先送了小喬回學校,這才載著簡緣往公寓去。
路上,簡誠問道:“你在想什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
簡緣乾笑幾聲,她其實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將能看得見鬼這事告訴家人,她爸就算了,要是告訴他,他可能會把她抓去他的研究室研究她的腦子,告訴她老媽的話,她媽雖然相信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可要是知道她看得見鬼,估計會擔心她擔心得不行。
所以全家就剩下她哥了,而她最信任的也是她哥,只是每當想起和他一起看鬼片時他那誇張的反應……
簡緣覺得有些頭疼。
如果爺爺還在興許能告訴爺爺,畢竟爺爺一向對這類鬼神怪談多有涉獵,應該能夠接受他孫女擁有特殊能力,只是現在爺爺不在了呀。
想到這,她的情緒又低落起來。
整個過程,她那糾結的模樣都落進了簡誠的眼裡,簡誠面上浮現一抹複雜的表情,可一路將她送到公寓樓下,簡誠還是什麼都沒說。
目送著簡緣的身影進了公寓,簡誠這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算了,還是慢慢來吧。
至少目前她還是安全的。
……
回到家後,公寓四鬼都在她屋子裡,曦姐見了她便笑:“回來啦,晚餐怎麼樣?”
“嗯,還行。”簡緣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後喝了一大口。
曦姐飄了過來,問道:“我記得你今天是和哥哥一起吃飯吧?”
簡緣斜睨她一眼,一邊喝水一邊點頭。
曦姐抱著手說:“你那哥哥我見過,長得還挺帥的,唉,那可是小寧最喜歡的類型。”
簡緣愣了下,“啊?你見過我哥?什麼時候?”
“就是你還沒搬進來前,他來幫你布置家裡的時候,不過我那時也隻遠遠地看見而已。”
簡緣哦了一聲,又問:“小寧是誰?”
燒炭哥這時也飄了過來,道:“就是待在一樓的一個小姑娘鬼,年紀和你差不多吧,最喜歡待在電梯裡,你剛搬進來時沒見過?”
簡緣聞言扯了扯嘴角,原來是那個花癡鬼呀……
柏亦皺皺小眉頭說:“寧寧姐好久沒出現了,她是不是自己出去玩了呀?都不帶我。”
燒炭哥想了想,忽然道:“說起來,好像自從緣緣搬進來後,小寧就不見了。”
簡緣這時也想起來了,她搬進來那天上樓時還見過花癡鬼,到了晚上要下樓時卻沒在電梯裡瞧見她,從此以後更是再也沒見過了。
曦姐道:“她會不會是去投胎了呀?”
“估計是被人收了吧。”白涓涓在這時冷不防地說。
室內有片刻的寂靜,當一人三鬼朝白涓涓看去時,就見她笑得狡黠,“她可能遇上了個驅魔師,嫌她礙眼就把她給收了,你們懂的,像樓下那位那種的。”
簡緣皺了皺眉,驅魔師?
說起來,她也隻認識徐靖一個驅魔師而已,可花癡鬼不可能是徐靖收的,徐靖可是在花癡鬼消失很久後才搬過來的。
難道這附近還有其他的驅魔師?
“對了,緣緣。”白涓涓突然含笑看她,意味不明地說道:“你那哥哥可不簡單哦。”
簡緣聞言一愣,“不簡單?什麼不簡單?”
“你不知道嗎?他那體質可是少有的純陰體質。”
純陰體質?簡緣啊了一聲,“那會怎麼樣嗎?”
“是不會怎麼樣。”白涓涓看著自己手上的指甲,“純陰者,擅權謀,具城府,工於心計,這樣的人在事業上估計會挺成功,不過命運波動也會挺大。”
簡緣聞言笑道:“想不到涓涓你還懂這個呀。”
白涓涓揚了揚下巴,“我懂的可多了。”
簡緣摸著下巴說:“不過我哥和你說的不太一樣,應該說徹底相反吧?他這人脾氣特別好,看著精明,其實人有點傻,也不太懂算計人心之類的東西,事業上……好像也沒什麼追求啊,人生也沒啥大的起伏,不過他是個溫柔的好男人,誰能嫁給他誰幸運。”
曦姐聞言好笑道:“你和你哥感情應該不錯吧,這樣誇他?”
“他是我哥呀,我不誇他誇誰?”簡緣笑盈盈地道,“不過我們的確比一般的兄妹感情好,誰讓我是他帶大的。”
說完,曦姐和燒炭哥都笑了起來,柏亦見他們都笑了,便也咯咯地跟著笑。
只有白涓涓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簡緣。
心裡想的是她方才說的那番話。
當一個人可以掩住真正的自己,裝出另一副模樣十幾年,且身邊的人完全看不出破綻,那才是真正的城府深,工於心計。
有些時候,有些事,只是因為他不想告訴你,才不讓你知道,甚至毫無所覺。
而至於為什麼,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
晚上十一點多左右,簡緣在床上翻滾了許久還是睡不著,腦裡一直被晚餐時發生的事給佔據。
想了半晌後,她突然拿起手機發了則訊息給徐靖:“大表哥,你睡了嗎?”
過了五分鍾,徐靖還是沒有回覆。
“大表哥,你睡了呀?沒睡就回我一下呀。”
徐靖還是沒有回覆。
十分鍾後,簡緣果斷下床,衝到玄關穿鞋子,接著跑到了徐靖家門口。
她覺得,這件事她如果今天沒有解決的話,她肯定睡不著的。
在門前按了會門鈴後,有人來開了門。
“大表……”後面那個“哥”字還沒出口,簡緣就被門內人臉上的表情嚇得不敢發出聲音。
只見徐靖正半眯著眼看她,身上穿著睡衣,頭髮也亂糟糟的一片,很顯然是剛剛才被人吵醒。
哦,是被她吵醒的。
徐靖身上一直有股令人不敢造次的強大氣場,只是平日裡他會收斂那身氣場,使得自己不那麼引人注目,但此時的他……
就像是一丁半點的氣場也沒收住,還任由它大肆地外放,強烈的威壓壓得簡緣快喘不過氣,更不用說他還頂著滿面煞氣。
“簡緣,你最好這時候來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不然我肯定讓你從圓湯圓變成扁湯圓。”
簡緣:“……”
臥槽,她要是知道徐靖的起床氣這麼嚴重她絕不會在這時候來打擾他!
簡緣心下既心虛又後悔,還有一點抱歉。
她呆了半晌後說:“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你還是繼續睡吧,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便想開溜,後領卻被徐靖抓住一把提了回來。
他一隻手臂扣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自己的胸膛上,隨即在她耳邊惡狠狠地磨牙:“你找死嗎?”
簡緣:“……”
完蛋,要從圓湯圓變成扁湯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