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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鬼面將軍》第66章 定不負君
001.

 鬼面將軍怔怔地看著在面前的背影, 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他抬起頭看向突然出現的那兩人, 一雙黑眸逐漸冰冷。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若對方出現在這裡並不是意外而是有備而來, 他至少也要讓許君安全離開。

 “你們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惡意。”那名叫仲修遠的人說道, 他衝著許君笑了笑, “我們真的只是為紅菇而來。”

 說話間, 仲修遠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牧, 眼神頗為無奈。

 “之前大寧這邊軍隊有些問題,所以我跟著他一起過來看看情況,正好想起這邊有紅菇,所以就順便過來看看。”

 話說完仲修遠自己都忍不住苦笑, 這樣的理由怕是沒幾個人會相信,然而無論許君相信不相信, 這事情都是真的,只因為他身旁的人管不住自己那張嘴。

 “要不然你可以詢問一下你們那邊的負責人, 我相信他們應該知道這件事。”仲修遠道。

 大寧這邊才穩定下來, 邊關軍隊前段時間突然出現小規模的暴動, 是以李牧帶著他一起過來這邊處理,這件事情作為同盟國的大榆自然知道。

 鬼面將軍打量著面前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放松了警惕。這件事情在半個月前他曾經聽晉祁提過。

 兩國現在處於聯盟的狀態, 對面的動靜, 他們這邊或多或少會知道一些。

 鬼面將軍拍了拍攔在自己面前的許君, 遞給他一個確實是如此的眼神。

 許君見狀又打量了一下對面兩人,這才慢慢地放下手,只是眼中的戒備卻並沒有少。

 “你們怎麽會在這裡,山裡的那群土匪呢?”李牧轉移話題。

 “他們現在已經住到城裡,現在這邊已經是我們的地盤。”許君聲明,“森林裡頭的紅菇也都是我們的。”

 聞言對面兩人有些驚訝,不過並未深究。

 仲修遠對許君抱了抱拳,笑道:“那不知許先生是否願意割愛?”

 許君打量著面前的人,眼裡有少有的糾結。

 這兩個人之前還幫過他這件事情他記得,如果這兩個人不是想吃他的兔子,他倒是與他們有不少的共同話題可說。

 “我們也可以出適當的價錢。”仲修遠見許君沉默以為許君不願。

 “錢就不用了,就當是我還你們之前的人情好了,不過你們必須要保證不會吃我的兔子。”許君道。

 仲修遠一愣,笑著回頭看旁邊的李牧,後者訕訕然地抬手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

 仲修遠見狀,回頭看向許君。

 “那好吧!”許君嘴上說著,實際上卻還是有些戒備,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會來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好吃。

 一個好吃的人跟你保證他不會偷吃你的東西,那根本沒有可信度!

 許君又與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後鬼面將軍出了門,沒多久之後,李牧和鬼面將軍兩個人便走到一旁去說話。

 鬼面將軍現在已經不管軍中的事情,但既然遇到了李牧,有些事情必然要問清楚。

 夕陽下,遠處兩人負手而立,背對著這邊低聲說著什麽。

 許君抱著自己的兩隻兔子蹲在門口戒備,他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鬼面將軍,一副隨時衝上去救人的模樣。

 “不用擔心,李牧他不會做什麽的。”仲修遠的聲音在許君身旁響起。

 “他是個好人。”仲修遠有些不知自己這用詞是否正確,“至少他不是個壞人。”

 “真的?”

 “嗯,之前的事情很抱歉。”

 “什麽事情?”許君不解。

 “在驛站抓了你兔子的事。”

 許君想起,之前他與這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仲修遠曾經抓了他的兔子,還好他發現早搶回來了。

 “還有謝謝你,我聽說你父親在兩國聯盟的這件事情上出力不少。”

 “那你應該謝謝我爹爹。”許君道。

 仲修遠隻笑不語,許瀾因為他們救過許君的事情而勸說晉祁的事,他們事後才聽說,那時候他們都已經回國,也就沒了機會再謝謝許君。

 聯盟這件事情也許在大榆這邊的人看來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可這件事情對於他們大寧的人來說有多重要,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太陽落下後,李牧還有仲修遠兩人被留在山裡住下,這山裡頭現在空屋子倒是挺多,不過屋子都是空空蕩蕩,也就許君他們這邊有燭燈食物。

 讓兩人在山裡住下後,許君和鬼面將軍兩個人便進了廚房,李牧和仲修遠兩人也跟了進去,為表歉意,李牧接過了炒菜的活。

 一番折騰後,一群人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裡頭,一邊吹著夜風,一邊吃著晚飯。

 不得不說,李牧這好吃之人的手藝確實不錯,比起許君來還要稍好些。

 許君雖然也好吃,但是他自己親自下廚的機會少,在家裡的時候家裡有下人,在營中的時候吃食堂,他也就上了山後這段時間做飯做的多些。

 夜色下,許君端著碗進廚房又添了一碗米飯,出門時他忍不住多看了李牧兩眼。

 李牧既然煮了好吃的給他吃,那他就原諒他們好了。

 吃完了飯後,幾個人又聊了一會,便各自回屋休息。

 接下去的幾天時間,許君他們又忙了起來。

 這天氣正好是山裡頭的紅菇長第二波的時節,第二波的時節紅菇漲的會比之前更多,但是這紅菇采摘的時間只在清晨太陽沒出來那會兒,所以想要采摘紅菇得搶時間。

 那件事情之後山下的土匪一直沒有再上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還不清楚晉祁已經把那些人解決,還是因為其它原因。

 許君他們也因為一直沒怎麽下山,所以沒有去找。

 如今,這山裡頭就只剩下他們四人。

 確定了要去采紅菇之後,許君早早的就把背簍籃子還有鐮刀等東西準備好,等李牧他們兩個人休息了一天之後,第三天清晨大清早,鬼面將軍就按約把所有人叫了起來。

 天才灰蒙蒙亮,還沒亮開,四個人就穿戴整齊向著山裡頭走去。

 前面的李牧還有仲修遠兩人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走在後面的鬼面將軍,則是小心地看著身旁閉著眼睛打著瞌睡走路的人,生怕許君不小心踩到什麽東西給摔了跤。

 許君沒睡夠,他本就貪睡,這會兒又還沒到他起床的時間,所以他整個人都睡眼惺忪。

 鬼面將軍原本的意思是讓他在家睡覺,由他帶另外兩人去采,可是許君堅持要起來,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走了一會兒後,許君被林中冰涼的晨曦弄醒,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這一條山脈因為位置的關系已經有些年頭沒人打理,純粹就是野生的深山野林,在這裡的樹少說都有幾十年的樹齡,樹冠茂密,好多地方幾乎透不進一點光線。

 走在這樣的山林當中,隱隱間還有些嚇人。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後,許君才停下腳步,借著四周的樹大概判斷了方向,帶著眾人往另外一邊走。

 往前走了不到片刻,便看到了紅菇。

 許君把采集紅菇的方式大概說了一遍,又親自示范了兩次,然後才讓眾人動手。

 特意花這功夫,其實主要是為了做給仲修遠還有李牧看,這山裡頭的紅菇采摘起來是有講究的,是要留種的。

 而菌類的東西留種的方式和其它的蔬菜不同,並沒有什麽種子的東西在。

 留種最主要的方式是采摘的時候不能破壞那紅菇腳下那一片地,采摘完之後,還要用樹葉把那邊稍微遮掩一下,避免被太陽直曬。

 這些看著都是小事,可就是這樣的小事,才讓這紅菇在這山裡延生了百年。

 一群四個人在山裡走動,這一忙就忙了十來天的時間,而那時,他們之前采摘的那些紅菇大多都已經曬乾得差不多了。

 紅菇曬乾之後變小了變輕了不少,幾人忙了十來天,總共也沒多少。

 李牧他們自己采的紅菇那肯定是要帶走,許君這邊除了他們自己吃的,采了曬了是要送家裡的。

 把之前一批曬了得收好之後,眾人又提著籃子進了山。

 他們得趕在九月之前多采一些,等真的到了九月,這山裡頭的紅菇慢慢的就少了。

 灰蒙蒙的樹林當中,一滴雨滴滴到許君額頭,許君摸了摸又看了看,確認不是鳥屎後開口道:“下雨了。”

 其余三個人停下動作,紛紛抬頭。

 等了一會兒後,三人都趕緊收了東西。

 確實是已經下雨了,只是因為他們呆在樹冠濃密的樹林間,所以一開始並沒發覺,現在雨都已經下的有些大了。

 是暴雨,沒多久雨勢就變得很大。

 天突然下起暴雨,眾人雖然收了東西立刻就往家裡跑,可還是沒趕上雨下大之前回到家。

 許君向前跑了一段路後,腦袋上突然停了雨,他抬頭看去,只見自己頭頂上多了一個衣服做的傘。

 鬼面將軍護著身邊的人,拉著許君往前跑,他被之前許君生病那一次嚇怕了。

 一行人快速跑回草屋那邊時,身上早就已經被雨水淋得全濕,進了屋,鬼面將軍二話不說推著許君便讓他去換了衣服,自己則是進了廚房煮了薑湯。

 換了衣服又擦乾頭髮再喝了薑湯,四人各自回屋休息。

 許君抱著乾的毛巾,坐在屋子裡望著門外的大雨。

 之前他們已經把他們住的這屋子屋頂稍微翻修過,漏雨的情況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麽嚴重,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會漏雨。

 “將軍,咱們什麽時候搬家吧?”許君道。

 屋子倒是早就已經修好,只是一直沒下山買家具,所以那邊還空空蕩蕩。

 “好。”

 002.

 打定了要搬家的主意,許君便在雨停之後就拉著鬼面將軍兩個人一起下了山,去了城中。

 要買些什麽東西他們早就已經算好,這次他們帶了錢準備一次性買完。

 雨後的天氣是少有的涼爽,走在街道上,許君心情是格外的好。

 他心情好,便忍不住的買了一堆的零嘴,幾乎是從進城開始一路吃了一條街。

 不光自己吃,他還買了些存貨,準備帶上山。所以兩人還沒走到家居市場那邊,懷裡就已經抱了一堆的零嘴。

 “未俟,你說我們以後要是能天天來這裡該多好。”許君一邊口齒不清地說著,一邊繼續啃手中的糖葫蘆。

 他走了兩步沒有聽到身後的人回答,回頭看去,才發現身後的鬼面將軍不知何時已經不見蹤影。

 許君站在原地張望了一會兒,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鬼面將軍給弄丟了。

 丟了鬼面將軍,許君也沒了心情吃東西。

 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報案,或者是去找那群土匪讓他們幫忙找人,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街道拐角那邊急衝衝的向著他這邊而來。

 “怎麽了?”許君迎上去。

 “燒餅。”

 鬼面將軍遞了個油紙包過來,許君接過一看,是香噴噴的燒餅。

 燒餅才剛剛出爐,溫度有些高,拿在手裡稍微有些燙手,許君不得不兩隻手換著拿。

 “慢些。”見許君明明被燙到了卻還要吃燒餅,鬼面將軍連忙提醒。

 “你學壞了……”許君一邊說話,一邊吹著口裡的燒餅。

 以前的鬼面將軍,可不會偷偷跑去買好吃的。

 “答應你的。”

 “嗯?”

 “以前答應你的,賣了菜回去的路上要買燒餅給你吃。”鬼面將軍道,雖然他們現在並不是以賣菜為生,可他剛剛看到了燒餅。

 許君微微一怔,隨即笑開。

 當初是說好了的,買兩個,一人一個。

 “走吧!”

 許君連忙跟上,看著面前高大的背影,許君啃著手裡的燒餅,隻覺得燒餅是格外的好吃,還很甜。

 兩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時間還算早,然而兩個人一路吃一路玩,等他們到家居市場那邊的時候,都已經快到晌午了。

 慶幸的是兩人這會兒差不多也吃飽了,索性沒去吃午飯,直接便去買東西。

 城原本就是一個大城市,之前落魄蕭瑟是因為這邊靠近邊關,現在邊關戰線前移,這邊沒了危險,一下子便又死恢復燃,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繁華異常。

 許君走在賣家具的那條街,恍惚間都有種不認識城的錯覺,只因為這城變得太多。琳琅滿目的家具,讓許君看得都有些花了眼。

 許君花了眼,鬼面將軍更是有些頭疼,他幾乎從未買過這些東西,現在到了這裡,這家說他的東西好那家也說他的東西好,聽得他都頭痛。

 最後還是許君拿了主意,選了其中一家,說好了要送貨到山上後,一次性把所有要的東西都買齊。

 從家居市場那邊出來時,已經是半下午。

 太陽已經重新掛在天頂,烘烤著大地。

 兩人這會兒有些餓了,找了地方吃了下午茶,這才又去了城市另外一邊的菜市場裡買東西。

 他們住在山上,這山裡頭的蔬菜倒是隨便他們吃,可著肉類卻不容易見到。

 鬼面將軍也有打獵,他之前和楚一凌學了不少設置陷阱的方式,但他們也不能天天都吃那些野味。

 這次去買東西,許君除了買一些快被吃完的米面油鹽外,還買了些豬肉。

 傍晚時分,兩人滿載而歸。

 回到山上後,許君一邊牽著馬往草屋那邊走,一邊抖動著手中卷心菜根上的泥土,一旁的鬼面將軍手裡抱著個冬瓜。

 現在已經快到九月,卷心菜差不多已經要吃完,冬瓜倒是已經長大,除此之外,這個時節地裡還有好些快熟了的菜,例如蘿卜、絲瓜、毛豆、豇豆、茄子、辣椒等等。

 蘿卜要泡酸菜,許君剛剛下山的時候已經在山下訂了一個大壇子,晚些時候會一起送上來。

 到了家,兩人把東西放在地上,邊去卸馬背上的東西。

 一旁的李牧看見,走過來蹲在一旁摸了摸地上的冬瓜。

 冬瓜上有毛,他摸了一手的毛,他渾然不在意,眼中反而多了幾分懷念。

 “辣椒也該熟了。”李牧突然道。

 “還有半個月。”許君順口道,說完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李牧,“攝政王家裡還種地?”

 對李牧,許君並不是很清楚,他隻隱隱聽人說這人突然便出現在聯盟的隊伍,然後回去就被封了攝政王。

 對於他的身份大榆朝中的人有不少猜測,不過都沒個準信,只知道看身手這人應該是參過軍的。

 李牧聽聞許君地問話,嘴角難得勾起一抹笑容,“你們不是?”

 許君歪著頭,不解。

 李牧指向一旁的鬼面將軍,“鎮國大將軍不也在這山裡頭種地。”

 許君聞言,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鬼面將軍,想了好一會兒後才明白李牧大概是在告訴他,他的情況與他們差不多。

 對於這件事許君有些驚訝,但他並未追問,畢竟他和鬼面將軍也有著許多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

 夜裡,李牧掌廚,切了冬瓜燉了湯,又做了紅燒肉還有些其它菜後,四人依舊坐在院子裡吹風。

 這都已經成為常態,基本上每到夜裡四人便會如此。

 聊著聊著,許君他們說到山下會有人送家具上來這件事情上。

 許君和鬼面將軍兩人算著時間搬家喬遷新居,但兩人不懂,一番琢磨便準備把東西擺好,弄個鞭炮放一放就算了。

 許君他們不懂,一旁的仲修遠和李牧聽了這話,卻是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後擺出一副過來人的面孔。

 許君他們不懂,李牧、仲修遠他們卻懂。

 星空下,許君與鬼面將軍兩個人看著面前說的頭頭是道的攝政王和大將軍,忍不住琢磨這兩人到底是幹嘛的?

 做大將軍的做攝政王的人,居然還知道普通人家應該怎麽喬遷,難道大寧那邊的官都是如此面面俱到?

 奇怪歸奇怪,許君和鬼面將軍兩個人還是按照他們說的,又下山補買了些喬遷要的東西。

 許君他們第二天再下山把東西買上來後,當天下午,山下那些送家具的人也都把東西送了上來。

 兩人在李牧他們兩人的幫助下,把所有的東西都擺進屋裡,又搞完了衛生後,夜裡便琢磨著走個儀式就搬家。

 對於許君他們的隨便,李牧卻是不讚同,在仲修遠笑容不停的示意下,兩人下山找人算好日子後,這才定下了喬遷的事。

 日子很快來臨,頭天下午眾人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除了要走形式帶在身上的東西之外,還弄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麽簸箕竹子米面,什麽誰先進屋,進屋要說什麽,哪隻腳先跨門,李牧是一堆一堆的規矩,還說得頭頭是道。

 許君和鬼面將軍兩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就在他面前的小凳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聽得格外的認真。

 李牧一本正經的和許君他們傳道,一旁的仲修遠則是笑得肚子都疼了,不過笑歸笑,他還是幫著兩人準備了許多東西。

 到了搬遷那天,大清早吉時一到,許君就被鬼面將軍從床上拎了起來,穿了衣服,然後迷迷糊糊的被帶到了客廳。

 被塞了一手的東西後,許君便拿著東西出了門,準備走。

 一旁的仲修遠連忙幫忙點了鞭炮,劈裡啪啦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響起,傳得老遠,也生生把許君的瞌睡全嚇跑。

 被嚇醒了瞌睡後,許君連忙拿著手裡的東西和旁邊的鬼面將軍一起向著新屋那邊走,兩邊其實隔得不遠,過去也不過是小半盞茶的功夫不到。

 山裡頭夜裡雖然有些不好走,但勝在月亮明亮,路看著倒是清晰。

 這本來是一件喜事,是一件嚴肅的事。只可惜鞭炮放完之後,這一路上,許君都壓低著聲音在笑個不停。

 許君笑個不停,讓旁邊的幾個人也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笑得不行,特別是與他走得最近的鬼面將軍。

 這不能怪許君不正經,實在是因為他們現在的模樣太搞笑。

 兩個人手裡頭提滿了一堆東西,什麽米面蔬菜一大堆,這些也就不說了,鬼面將軍腋下還夾著根竹子,帶葉子的那種……

 許君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手裡提著的籃子裡裝著東西滿滿當當不說,腋下也揣著個新買回來的掃把。

 許君的笑聲傳了一路,直笑到新屋都沒停。

 到了地方後一旁的仲修遠又幫著放了鞭炮,許君便進了屋拿著手裡頭的掃把從門口往屋裡面掃,好像寓意什麽財不外漏還是財進門。

 反正許君是沒掃兩下,就忍不住笑彎了腰。

 那竹子被拿進屋時,也遇到了點麻煩,因為太長了,弄了好一會兒換了個角度後才總算放下。

 東西一放完,鬼面將軍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山上總共就四個人,其實也沒必要講究那麽多,不過這東西怎麽說,本來也只不過就是討個熱鬧討個吉利。

 這事原本還有點儀式感,畢竟是搬到新家,也算是新的生活的開始,可因為許君這笑了一路,就連這點儀式感都揮之一空。

 四個人坐在屋子裡,面對著面的哈哈大笑,笑了好一會兒後,只是輕笑的李牧才收起笑容,讓許君他們進廚房弄點東西吃。

 新主人喬遷新居,要開了夥,那才算是真的喬遷完。

 李牧一說話,才安靜下來的許君就又哈哈大笑起來,這一次他看著李牧那一本正經的臉笑得更加誇張了。

 這一切本來就是李牧幫著籌劃的,這讓許君看著他就忍不住講到剛剛的模樣想笑。

 眾人又在屋子裡笑了一會兒後,肚子都笑痛了的許君這才進了廚房下了面。

 搬家完,許君他們自然要住到這邊來,李牧他們則還是住在草屋那。

 許君他們原本是想讓兩人住過來,畢竟這邊比那邊舒服多了,可李牧卻說什麽新房要主人先住,換來許君一陣哈哈大笑後,李牧有些委屈地抿著嘴走掉。

 003.

 讓許君他們有些意外的是,喬遷的當天,中午的時候山裡來了一群人,那群人便是之前山裡的土匪。

 這群人也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聽說了他們今天喬遷的事情,一家一個人的帶了許多東西過來賀喜。

 他們除去土匪的身份之後,倒也算實誠,知道許君他們在這山裡頭才開始沒什麽東西,送的都是些實用的東西。

 什麽全新的碗碟,什麽泡菜壇子,什麽蔬菜種子,雖然並不是什麽特別值錢的東西,但一群人東湊湊西湊湊,倒是一下子就把這個還有些空的家給填滿了。

 收了賀禮,許君他們自然要表示表示,便留了眾人在山上吃飯。

 吃完飯,又在山上玩鬧了一會兒後,眾人這才告辭離開。

 許君親自送著這群人到了山腳,臨分開時,許君告訴了他們紅菇的事。

 現在這山脈都是他們的,山裡頭的紅菇自然也是他們的,許君之前就在琢磨這件事。

 紅菇是個不錯的生財法子,既然現在這東西已經到了他們手裡頭,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麽置之不理。所以許君和鬼面將軍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好好的打理這山裡的紅菇。

 這山脈以後每到紅菇的季節,許君會找這群土匪讓他們幫著采了紅菇,然後由他這邊統一賣了,再給眾人發工錢。

 對於這件事這些土匪一開始有些驚訝,但也很快接受。

 這東西本來就不屬於他們,他們之前能采是因為這地方沒人管,不是自己的東西,得了便宜就該開心。如今既然已經有了主人,他們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

 而且許君也算念著他們,也讓他們有了一筆不錯的收入,也算是一件好事。

 許君與眾人說了這件事情後,又與眾人約定,讓他們過兩天便組織人手到山裡頭來找他。

 馬上就要到九月了,這山裡頭的紅菇,如果再不采那就真的來不及了。

 與眾人商量好後,許君這才上山。

 上了山,許君與鬼面將軍說了這件事。

 這件事情兩個人早就已經商量了,聽了許君口中那些土匪的回答,鬼面將軍點了點頭便不再說。

 這山裡頭的紅菇,確實可以成為他們收入的一部分,鬼面將軍手上打獵還有學做木工的事情卻沒準備放棄。

 紅菇這東西雖然價值不菲,但一年只有那麽一段時間的收入,其余的時間他們總不能坐吃山空。

 見著鬼面將軍琢磨著手裡的木塊,許君也琢磨著要不要去學個什麽東西。

 吃完晚飯後,許君簡單的和李牧、仲修遠說了一下過段時間會有人來山裡幫著采紅菇的事,卻得到了兩人告辭的答案。

 他們在這邊已經呆了半個月,時間已經夠長,再加上他們的身份不宜暴露,所以他們也差不多是時間該離開了。

 對於兩人的告辭,許君兩人頗有些遺憾。

 一開始許君確實是有些戒備兩人,但真的相處久了,他卻發現這兩人並非不可交好之人。

 仲修遠自不說,看得出他和鬼面將軍兩人因為同為將軍有些話說。那李牧也是,雖然看著有些過於安靜,卻也並不是個壞人。

 兩人要走,倒也沒說以後不再見。

 許君也並未多追問,隻他知道,以後他們這山裡頭每到夏天,定然會多兩個客人來訪。

 又與李牧兩人聊了一會兒後,許君兩人才回了新屋那邊,洗漱完各自躺下。

 夜裡,熄了燈,許君神神秘秘的從自己懷裡掏出個小東西,摸著黑塞到了鬼面將軍手心裡。

 黑暗當中鬼面將軍摸了摸手中的東西,又拿到面前看了看,好一會兒後他才借著月色看清手裡頭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小的玩意兒,像是用木頭做出來的一個奇巧機關,一個玩具。

 “這是什麽?”

 “孔明鎖。”

 鬼面將軍撐起身體借著月色又打量了一番,他手裡頭的東西是由很多條木條拚裝而成,看不清看不出是如何製成,但好像可拆卸。

 “這個是可以拆了,然後組裝回去的玩具。”許君道。

 “嗯?”

 許君坐起來,準備動手拆給鬼面將軍看,鬼面將軍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我不是問這個。”

 許君突然給他這個東西做什麽?

 “今天是你生辰,這是禮物。”許君又躺了回去。

 許君原本準備早早的就拿出來,可是那群土匪卻來山裡鬧了一天,讓他白天一直沒機會送出手。

 早上他本來有機會給鬼面將軍,可是李牧和仲修遠兩人畢竟是大寧的人。

 就算他可以與兩個人交好做朋友,他也不能輕易把鬼面將軍生日的事情泄露,畢竟這件事情可能會泄露鬼面將軍的身份。

 這無關信任與否,而是原則問題,畢竟鬼面將軍與他才是他最不願意看到因此而受傷受累的人。

 況且就算是李牧他們不會利用這件事情,可萬一要是走漏了消息,讓別人知道了又如何?

 寂靜的夜色當中,鬼面將軍看著手裡的東西,好一會兒後他才重新躺下,他把東西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那是什麽東西,可卻不願意打破這片刻的氣氛,對於生辰他並不怎麽在意,畢竟他慶生的機會也不多。

 可許君卻記得這件事,比他自己都記得清楚。

 想到這事,鬼面將軍便不由想到另外一件事,許君生辰在年前不久,而他與許君認識的這兩年時間,他都錯過了許君的生辰。

 第一年是因為和夏國開戰,那時候他正在戰場上,第二年亦是如此。

 “對不起。”

 “什麽?”

 “今年我一定會記得,你的生辰。”

 許君的笑聲傳來,“好,那我可記得了。”

 “嗯,你記著,如果我再不能陪你,就讓我——”鬼面將軍話未說完,一張嘴就被許君的唇堵住。

 “不要亂說話。”許君放開鬼面將軍的嘴。

 雖然他並不相信什麽鬼神,可今天是他們搬新家,將過上新日子的第一天,他只希望從身旁這人口中聽到好的話,不想聽到什麽要死要活的。

 “好。”鬼面將軍亦是如此。

 兩人的唇再次貼合在一起,輕輕摩著吸吮著。

 一吻結束,許君起身從床頭的位置掏出了一份文牒。

 他沒有點燈,看不清上面的字,卻還是打開文牒看了看。

 “這個你收好,好好保管。”許君合上文牒,把東西遞交給鬼面將軍。

 鬼面將軍拿了之後,也小心地打開看了看,雖然他也看不清。

 這是戶口,他們兩個人的戶口。

 既然兩個人要在這邊住下,這東西自然是必要的,所以之前兩個人去城裡買東西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府衙。

 花了些銀子和時間後,他們在這附近落了戶。

 兩個人在一個戶口上,名義是失散多年的遠房兄弟。

 這是唯一讓兩個人能在一個戶口上的辦法,雖然許君倒是想與這人光明正大的拜堂在一起,可是以大榆的民情這是不被允許的。

 就算他強意如此,也只會招來冷眼惡語。

 兩人選在這冷清避世的山上居住,也有部分這個原因。

 即使他們再不在乎外人地看法,也沒有必要特意找不開心,他們雖然與別人有些不同,兩個男人逆天交心,可對對方他們是真心實意的,這份感情怕是要比這世間許多男女都要深。

 許君見鬼面將軍收好了那文牒,又開了口,“以後就不能叫你將軍了,要叫未俟。”

 鬼面將軍的名號,若要做個普通人自然不能再用。

 “未俟。”

 “我在。”

 鬼面將軍無聲微笑,他摸索著找到了許君的手,與他十指相握。

 許君翻了個身,面對身旁的人,那瞬間他有許多話想說。

 他不想與身旁這人做什麽遠房兄弟,他很想明目張膽的告訴所有人這人與他的關系,告訴他們這人是他喜歡的人。

 只是想了半晌,許君卻還是乖乖閉了嘴,唯獨這件事是他們現在無能為力的,說出來也只能平添身旁的人心中的抑鬱。

 鬼面將軍也向著他這邊,翻身與他面對著面躺著,他見面前的許君睜著眼卻不說話,抬了手,撫摸著許君的臉頰,“莫要多想。”

 許君的心思他又怎麽會不明白,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想的?

 許君那次生病,他帶著這人下山去找大夫,一路之上他心中擔憂萬分,就怕這人在路上耽誤了時間耽誤了治療。

 那時候他忍不住想,如果他們住在城裡該多好,許君生病了他只需要出門往街上跑便能找到大夫,不用讓許君難受那麽久。

 病好之後,他沒與許君提過這事,可這事情卻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結。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和許君開口,讓兩人住到城裡去,可他都沒能說出口,只因為他貪戀兩人如今的相處方式。

 能抱在一起睡在一起,能光明正大的住在一屋,能毫不掩飾的交換眼神,也能讓旁邊的人動不動就撲到他身上沒理由的索吻。

 等兩人吻了個夠,在草地上躺舒服了,就一起回家煮飯,或者一起去菜地裡面看看。

 若住在人多的大城裡,那時會是怎樣的光景他能想到,就如同在營中時一樣,面對著面他們也是將軍和帳房,也只能是將軍和帳房。

 不知多久後,鬼面將軍發現面前躺著的人似乎已經睡著。

 早上的時候,兩人起得比往常還要早,鬧了一天這人差不多也累了。

 鬼面將軍傾身上前,在許君額頭落下一吻,“天地為鑒,定不負君,若負之……”

 他話未說完,便叫人在鼻子上咬了一口。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本應該睡著的人卻開始磨牙。

 “我錯了。”捂著鼻子的人趕緊認錯。

 “錯那了?”

 “不當亂說。”

 許君睜開眼,眼神狠狠,這人知道還敢說看來是找罰!

 “我想學醫。”見許君如此模樣,鬼面將軍一急便把心中的話說出了口。

 “什麽?”

 “你之前生病……”

 許君抬手捏著面前的人的臉往兩邊扯,他本想好好教訓這人,想了想卻放過了他。

 鬼面將軍松了口氣,可才籲出一口氣身上便是一重,許君整個人撲了過去,“果然犯了錯就不能姑息,不懲罰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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