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宜真準時到達酒店, 等電梯的時候恰好遇到了也剛剛抵達的許諶。兩人都是大方的人, 隨口聊了幾句。
許諶年紀雖比蔣宜真大不少, 又是知名的攝影師, 但一點兒架子也沒有,這讓蔣宜真生出不少好感。她與簡漫是不錯的朋友, 而簡漫家與許家很熟悉,所以聽她說過幾次許諶的為人品性。
如果是他, 蔣宜真會很為花染高興。
“說起來要見花染的其他朋友, 還有點緊張呢。”
許諶玩笑道:“哈哈哈, 那我要比你好,之前已經見過小白和白女士了。”
“哦~我說你怎麽那麽淡定呢, 原來是已經打過前哨了。”
“你這話說得好像我……”許諶說到一半, 抿著唇打住了話頭。
蔣宜真笑嘻嘻地道:“什麽?圖謀不軌嗎?”
許諶到底是光明磊落的人,搖頭笑道:“我比較希望換一種說法,小染是個好女孩。”
“許先生見多識廣, 眼光果然不錯。但是,即便你是前輩, 想追花染也得經受住我們閨蜜們的考驗哦。”
許諶一直都很喜歡開朗有趣的女孩子, 並不覺得蔣宜真的直白失禮。
“你們那麽快是閨蜜了嗎?好吧, 那我就期待你們的考驗。”
酒店雖然是白文雪訂的,但晚上是花染做東。她第一次請客,尤其還邀請了朋友,在蔣宜真他們到之前很有些緊張。
但當人到齊之後,氣氛很快活躍起來, 兩邊比花染想象得更有話題。菜陸陸續續上來,眾人邊吃邊聊,話題漸漸從花染和比賽轉到了家長裡短上,氣氛十分輕松。
蔣宜真主持這一次比賽早就為幾個小朋友所知,溫執筠和顧晚很喜歡她,特地帶了本子要她簽名。
簡漫看蔣宜真如此受歡迎,不甘示弱地道:“宜真和小染造型可是我做的喲。”
“簡姐姐,你、你是造型師嗎?”白朝難得如此大膽,比任何人反應都快地主動開口道,“小染姐姐和蔣姐姐的妝容造型都好好看啊,你真厲害!”
“哦呀,小夥子你很有眼光嘛!”簡漫仔細打量了一下白朝,滿意地點頭道,“你喜歡姐姐我什麽時候幫你化個妝,肯定比女孩子還漂亮。”
白朝被她說紅了臉,溫執筠攬住他的肩頭積極道:“那我呢那我呢,簡姐姐我也想要。”
簡漫笑看了許諶一眼,“可以啊,正好這裡還有位有名的攝影師,還可以讓他給你們拍照。”
許諶正和白文雪講話,聽到簡漫說到自己,順口接道:“當然沒問題啦,不如說你們幾個小朋友都很漂亮很有特點,讓我很想按動快門。”
幾個都是青春少女,聽到這樣的話難免有些美滋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小朋友們,你們知道哪兩種人的話最不能信嗎?”蔣宜真拆兩人的台,“就是造型師和攝影師,他們最會忽悠人。”
簡漫坐她身邊,笑著拍她,“你說許諶就算了,乾嗎還說我!”
許諶也道:“小蔣,你這話是地圖炮啊,我可是很認真的人。”
他說著看向了花染,有幾分鄭重地道:“其他攝影師怎麽樣我不清楚,但起碼我從來不忽悠人。”
“噫,我好久沒見諶哥你那麽認真的樣子了。”
簡漫對許諶頗沒大沒小,許諶也不計較,隻眼睛一直望著花染。
花染沒察覺到,白書一坐她身邊一個勁給她夾菜,弄得她手忙腳亂。白文雪的目光來回看了看許諶和花染,有幾分心領神會地道:“小許一看就是很認真的人。”
花染沒有會意,禮貌地稱讚道:“許先生在工作上一直很認真負責的。”
許諶見她懵懂,笑了一下引開了話題。他為不少明星拍過照,說了一些有趣的經歷,連孟芸和白文雪也聽得津津有味。
“小白你怎麽了?”剛才還說個不停熱情給她夾菜的白書一突然安靜了下來,花染見她皺著眉奇怪地問道,“是菜不喜歡吃嗎?”
“誒,沒有沒有,很好吃。”白書一收拾了一下情緒,重新笑起來,“染姐姐,我給你剝蝦。”
“你就別忙了,自己好好吃,我看桌上就你吃得最少。”
兩人湊一塊兒說悄悄話,簡漫隔著蔣宜真坐在花染另一邊,看到兩人一半吃下來好得和一個人似的,有幾分羨慕地道:“花染,你和小白關系真好啊,我一直想要個妹妹來著。”
顧晚聽到了她的話,搖頭道:“簡姐姐,小白和染姐姐是特例啦,一般姐妹哪會那麽好呀,吵都吵死了。你別看小白這樣,她可煩人了。”
白書一抗議道:“我哪有煩人啦,染姐姐,我煩不煩人啊?”
花染不覺得她煩人,但有的時候確實招架不住,不禁顯出了為難又猶豫的表情。顧晚看得哈哈大笑,白書一可傷心,把希望放到了另一邊的蘇顏身上。“蘇顏……”
蘇顏被她可憐巴巴地看著,隻覺得肉麻不已,偏開頭一副假裝沒看到的樣子。
顧晚繃不住了,笑倒在哥哥身上,還是白朝厚道一些,小聲道:“晚晚你別欺負書一了。”
溫執筠道:“誰能欺負她呀,她可別太得意。”
簡漫被這幾個關系和諧的小夥伴逗笑了,“小染,你這幾個小朋友都好有趣。”
白文雪搖頭道:“也就顏顏和朝朝乖巧點,其他都鬧騰。”
她把這些小朋友當自己的孩子一般,埋汰起來也不嘴軟。
“小孩子活潑一點也很可愛呀。”許諶一副長輩的口吻,“不過小染小時候應該是屬於很乖的那種類型吧?”
花染不太適應當眾人的焦點,所以話題才會說著說著從她身上轉開,如今又被提到,還沒說話臉就紅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乖……”
她這個回答有點可愛,難得顯出了幾分年輕女孩子的稚氣。別說許諶白書一看著心動,坐她身邊的蔣宜真都有點被她萌到了。
之前幾次或許還無法確定,但現在看到許諶的表情之後,白書一已經徹底確認了他“情敵”的身份。而因為發現這點,接下來她也慢慢看出白文雪和蔣宜真隱隱約約的撮合之意。
即便與許諶不是很熟,白書一也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加上是沈深深的舅舅,樣貌家世都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若她不喜歡花染大概會覺得這是一段很好的姻緣。
可她不僅喜歡花染,現在兩人還正戀愛著呢,哪裡看得過去別人覬覦她的人,漸漸就悶悶不樂起來。尤其是最後吃完飯許諶提議為大家照一張相,結果相機包一看就是花染的傑作時,心口醋意簡直翻江倒海。
而除了醋意,許諶的優秀也叫她十分不安。花染越來越好,身邊優秀的人自然越來越多,喜歡她的人當然也會越來越有威脅。她很想為花染高興,卻又難免為自己感到憂心。
白書一希望自己能成長為不亞於任何“情敵”的人,希望成為能叫花染不羞於承認的戀人,也希望能成為可以保護她的人。她願意為此去努力,可她不知道花染願不願意等她。
如果花染在此之前就喜歡上了別人該怎麽辦?譬如許諶,比她更成熟,比她更優秀,而且還是一位男性。
她能大大方方地放手嗎?
白書一從吃醋到失落,最後拍完照已近乎於沉默。花染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事,心中頗為擔憂,隻一直沒找到單獨說話的機會。
晚餐結束,白文雪安排幾個小孩子回家,卻讓花染和朋友再玩一玩。
“時間還早,他們回去做功課,你就再陪陪朋友吧,年輕人多聚聚挺好。”
簡漫和蔣宜真興致上來,拉著花染不放,附和道:“對啊,我們去唱K吧,現在還那麽早。走走走,來得太急沒準備什麽禮物,這回我們請客。”
花染推脫不了,看了一眼縮在蘇顏身邊的白書一,最後道:“可是我唱得不好……”
“哎呀,又沒外人,隨便唱唱隨便唱唱。”
許諶道:“其實我是音癡,不過這回舍命陪君子。”
簡漫這回算是給他面子,笑道:“你可別聽他瞎說,當初差點出道成歌手的,晚上就讓他當點唱機,咱們好好聊天。”
她說著拍了拍許諶的背,“諶哥,你晚上可是護花使者了,咱們三朵鮮花你都要安全送到家。”
“一定一定。”
說到這個地步,花染自然不好再猶豫,只能對著白文雪道:“那白姨你們路上小心,我……我晚上回藥店,明天我開門就好了。”
“去吧去吧,去玩還想著工作。”
花染並不是討厭和朋友出去玩,她只是有點擔心白書一。不過要說話畢竟不急在一時,花染最後只能用之後再好好談談安慰了自己。
白書一快鬱悶壞了,可偏偏兩個人交往的事是秘密,無人可以讓她傾訴。蘇顏老早發現她不對勁,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和花染有關,有點可憐她又不太想理她——因為她知道理了的話自己一定會變成白書一傾訴的話簍!
作者有話要說: 蘇顏:並不想被秀恩愛。
白書一:我的助攻呢?我的助攻都去哪兒了!
許諶:別看了,我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