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我不要不要, 阿姨, 我、我應該的……不能收你的禮物。”
白書一慌忙要推拒, 蕭貞按住她的手道:“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你就不要和阿姨推來推去的……你姐姐不是參加了比賽嗎?我們以後還要見不少次, 你當和阿姨交個朋友。”
手鏈主體是皮質的,鑲著一些精致的銀飾, 帶內有KT的標志, 是今年新季的產品。
白書一不懂這些奢侈品, 不過她向來不大在意錢財,難為情也不是因為送的東西的貴賤。
“阿姨, 你的意思是我姐姐比賽通過了嗎?”她因蕭貞的話迅速轉移了注意力, 高興地道,“瞳姐姐,我姐姐進循環賽了嗎?”
“你姐姐想要通過嗎?”蕭貞問道。
白書一覺得她問得奇怪, 理所當然地道:“當然啦!雖然面對比賽她有點緊張,但我看得出來她非常認真地準備, 一定也是希望借此鍛煉自己, 得到認可。”
蕭貞笑了笑道:“她現在的工作應該和刺繡無關吧?”
“確實關系不大, 染姐姐在我媽媽的藥店工作……不過我和媽媽都把她當家裡人的!”
蕭貞看白書一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點頭道:“你真是個好孩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花染應該是T縣花家村的人,那裡生活非常艱苦。”
白書一驚呆了, “阿姨你認識我染姐姐嗎?”
“花繡脫胎於蘇繡,經過幾代精進改良漸漸自成一脈,如今會的人已經很少了,只有花家村還有幾位。”
蕭貞淡淡地解釋了一下,白書一一副崇拜不已的樣子,不可思議地道:“阿姨你好厲害,這都猜得到!難怪瞳姐姐要找你當評委。”
她誇得真心,蕭貞看了司瞳一眼,嚇得司瞳連連搖頭表示自己之前確實不知道,完全是巧合,沒有一點兒要算計她的意思。
“你姐姐的技術確實不錯,但她還年輕,這次進入前十的選手不少都是經驗豐富,繡工扎實的前輩,我看她想要贏很難。”
白書一已經非常佩服蕭貞,認真地思考著她的話,並不以她看輕花染為意。
“阿姨,我覺得參加比賽這種事沒有誰說一定就能贏的,染姐姐也不會這樣自負。但她能鼓起勇氣參加,能盡力展現自己的才能,並且能獲得寶貴的經驗繼續進步,這已經是很難得的經歷。你也說她還年輕,那和前輩比賽更是雖敗猶榮呀。”
她說得積極,充滿了小孩子的樂觀向上。
“可想要進步有很多方法,你知道參加比賽這種……而且還是電視節目,會有不少難以想象的事。我看你姐姐性子有點內向,或許不大能應付得了接下來的比賽,也可能會因此受到傷害。”
白書一聽到這裡才覺得奇怪,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又有些摸不準花染到底進了沒有。
“阿姨,我,我不知道參加比賽染姐姐會受到什麽傷害,但我一定會支持她的。如果她技藝不如別的人好我就鼓勵她,如果有人詆毀她我會幫她解釋……而且參加比賽的選手大家都一樣,染姐姐其實很堅強的,我覺得她不會因此就放棄……阿姨,如果我姐姐她真的有資格能進比賽,也,也沒有誰有權利剝奪她的機會,對不對?”
白書一非常敏感,隱隱察覺到蕭貞有勸退花染比賽的意願,幾乎是本能地選擇了這番說辭。
司瞳聽了半天一直沒有開口,暗自驚歎白書一的敏銳。
花染的實力足以進入循環賽,前三不好說,優秀獎肯定跑不了。加上年紀輕又漂亮,她可是老早打算好拿她炒一波熱度。只是沒想到中途出了這樣的差錯,真是不知道該說巧還是不巧。
蕭貞似乎思考了一下她的話,點點頭道:“你說得對,你姐姐有資格進入循環賽,這是她應該得到的,誰也沒有權利剝奪。我作為評委應該公平公正。”
她說著站起身,“司瞳,我們走吧。”
白書一這才想起她送自己的手鏈,急道:“等等阿姨,你的手鏈。”
“送你了,不能還。”
“那、那我也送你一個東西,我、我送你小金豬!”
蕭貞失笑,甩了甩手裡白書一給她的手帕道:“不用了,你把手帕送我吧。”
“誒……那個!”白書一不舍得啊,那是花染送她的手帕,急得直翻包,“我、我送你別的好不好……我有小金豬還有小花鑽……”
白書一看起來就是家境不錯人家的孩子,一點兒不稀罕錢。蕭貞看她可愛,又那麽在乎這塊手帕,像是欺負她似的問道:“那麽不舍得嗎?”
白書一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是我姐姐給我的……”
司瞳總算明白蕭貞為什麽送她手鏈了,敢情就是為了換這塊手帕。
“哎呀小白,要的就是你姐姐繡的手帕,人家可是評委誒?你回去讓你姐姐再送你一塊得了。”
這話一說,白書一恍然,雖然還是滿臉不舍,但不敢再要了。
“那、那送你吧阿姨,我姐姐繡得可好了。”
蕭貞摸摸她的頭,稱讚了一聲“乖孩子”,把白書一害羞得不行。
兩人離開,白書一坐了一會兒,還有點肉疼,隻不停安慰自己這可是評委阿姨看上了染姐姐的作品。
花染下來見白書一坐在椅子上,身上出了不少汗,心疼道:“小白你等那麽久,熱不熱?”
“不熱不熱,染姐姐我們回家吧,噢對了,我有事和你講!”
她把遇到司瞳和評委阿姨的事向花染說了一遍,隱去了蕭貞那似是而非的意願,隻說她換走了自己的手帕。
“染姐姐,你一定能進的,我覺得評委阿姨很看好你!”
像是為了驗證她這句話一般,下午的時候花染正式收到了比賽入圍的通知。
對花染來說,這已經成為了頭等大事,戀愛的煩惱也得暫時放一邊。白書一,白文雪還有孟芸都真心為花染高興,幫她慶祝了一番。
花染卻是壓力山大。
接下去的比賽安排根本不是之前那種小打小鬧能比的。不像唱歌比賽表演比賽,一副精美的刺繡絕不是幾個小時能輕易完成的。
每一場比賽,選手們都要進行集訓式地收錄,除了拍攝他們刺繡的過程,也要進行選手的介紹,還有科普刺繡文化,最後才統一在錄影棚裡進行一次評選,由選手講解自己的作品,評委進行評分。
一場比賽大概歷時三周,每周五晚8點在z省衛視播出,第一周確定本場比賽內容,選手的比賽準備,個人感想和理解;第二周會播放選手集訓刺繡的過程,展現每個人的特色,觀眾開始進行投票;第三周著重講解每副作品,再由評委進行點評,宣布觀眾投票。
總的來說,不止是技術,心裡素質和體力也十分重要。
白書一聽說了比賽的具體安排,像是聽到了個晴天霹靂。集訓需要5-10天不等,這意味著她有今後這小半年,每個月可能會有一半時間見不到花染。
花染也有些發愁,第一個想到的是影響上班,第二個想到的是沒人給白書一做飯。
白文雪那麽急地招了孟芸就是為了讓花染沒有上班的後顧之憂,至於吃飯問題就更好解決了,對門的飯店可還沒關,偶爾光顧一下生意完全沒有問題。
白書一雖然很為見不到花染失落,但既然要全力支持她,要成為她堅實的後盾,自然拍著胸脯保證完全沒有關系,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幸運的是,第一次試收錄的時間在周末,每位選手都有幾個陪同名額,可以讓朋友到場幫忙加油,白書一當仁不讓地準備跟著一塊兒去。不止是自己去,她還準備叫小夥伴們一起去,幫花染撐場。
第二天到學校,她特地跑去蘇顏班級準備先和她講這件事,結果發現顧晚正好在門口和蘇顏講話,頓覺湊巧。
她興高采烈地叫兩人,兩人卻像是嚇了一跳。顧晚更是眼神慌亂,結結巴巴地道:“小白,你,你沒事嗎?”
白書一滿頭霧水,“我能有什麽事呀?正好,我有事和你們說呢。”
蘇顏幽幽地看著她,“你要說什麽?”
“是這樣的,染姐姐快比賽了,我打算到現場去給她加油。但是她在這裡朋友不多,我怕陣仗太小呢,想請你們和我一塊兒去,就這周六。”
顧晚見她神色輕松,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那件事,又著急起來。
“唉,你現在還有閑心做這個?”
白書一越發莫名其妙。
“為什麽沒有啊?這可是我的頭等大事了。而且摸底考剛考完,學生會和協會的招新也結束了……誒,說真的,幾個高一的學妹真不錯,那個歐陽淨閑和陸悠悠都挺可愛的,就是蕭是學妹不參加學生會的競選,可惜了。”
顧晚為她急得牙齦出血,聽她還說著這樣不著調的話,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還說學妹?我看你被學妹害死也是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大家腦洞好大23333不是什麽傳家寶,蕭貞只是為了和她換手帕才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