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如果在過去, 這對花染來說一定是最美妙的情話, 可如今, 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面對。她能怎麽辦呢?既然已經選擇分手, 選擇了隱瞞,難道還要再給小白希望嗎?
白書一問出了叫她更難回答的問題, “染姐姐,你真的做得到隻把我當妹妹看待嗎?”
幾乎是在聽到的一瞬間, 她的內心就在大喊:做不到, 她做不到!
只是別人稍稍靠近白書一, 她就快妒忌得發瘋。明明是她的,她明明曾經擁有過, 為什麽偏偏要她讓給別人?
看著白書一認真的眼睛, 花染偏開了頭。
“你不是說我們可以的嗎?畢竟我們以前就……像姐妹一樣。”
她覺得自己的口舌已與心臟和大腦分離,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般說著傷人傷己的話。
白書一盯著她沒有說話,直到紅燈走完才啟動了汽車。車內氣氛有些尷尬, 一直到銀賓兩人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銀賓三期目前基本都還在裝修,地下停車場十分空曠。白書一緩緩停下車, 就在花染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的時候, 她突然拉住花染的手俯身過來。
兩人一下子挨得極近, 花染瞬時屏住了呼吸。
“染姐姐,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做得到隻把我當作妹妹嗎?”
只是被她碰觸,花染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她太久沒這樣近地接觸過白書一,也太想念這個氣息。
小白……
她張嘴想要叫她, 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書一拽著她的手有些用力,指尖冰涼,口中執著地道:“告訴我。”
花染緊張地屏著呼吸,想要開口,卻被喉中的酸澀堵了回去。
白書一似乎是見她遲遲不做回答,一邊低頭吻下來,一邊幫她做出了回答道:“你做不到,你在吃醋。”
“對不起……”被她戳破謊言的瞬間,花染終於發出了聲音。她因嘴唇被白書一摩挲著而瑟縮,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請求道,“再給我一點時間……小白,再給我一點時間……”
白書一心疼地摟住她,“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時間,可你真的只需要時間就夠了嗎?如果你最後還是做不到呢?”
“你明明說……你明明說我們可以的……”
花染知道自己在向白書一撒嬌,但她真的沒辦法。
太苦了,明明每天都能夠見面,明明都知道對方還喜歡著自己,明明還沒有任何人阻礙她們,她卻必須做出分開的抉擇。
“那是騙你的,我做不到……我只是不想見不到你,還希望著你能改變主意,所以撒謊騙了你。”
白書一也想忍耐,也想體諒人,但她真的做不到。在知道花染是自己表姐的時候她很絕望,因為明白花染無法接受這樣的關系,也明白了心中的那些希冀都只不過是徒勞。
但她渾渾噩噩了這些天,又漸漸想明白了。還能有什麽情況比如今這樣的分手更糟糕呢?如果她不去努力,如果她不去踏出這一步,那她和花染才是真的不可能了。
兩人若只是普通的情侶分手或者還能和平相處,但表姐妹的這層關系注定讓她們有一層隔閡。
事實上,她沒有退路。
今天花染吃醋是她爆發的契機,白書一還不想放棄。
“不要這樣……”花染柔弱地靠在白書一懷裡,像是使不出一點力氣,“小白,求求你,不要這樣。”
白書一並不聽她的,隔著衣服輕輕揉搓她的背脊。
“真要拒絕我的話不要隻用嘴巴,因為你總口是心非,所以我不想聽你說話。”
花染絕望般地哭泣,手指卻不受控制似的緊緊抓著白書一的手臂。
明明應該推開的,可她的身體在違背她的意志。
或者,真正在違背她意志的是話語。
“我、我沒力氣……”
白書一從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笑聲,笑聲裡有一絲苦澀。
“輕輕推我的力氣都沒有嗎?咬我也辦不到嗎?你為什麽總是對我撒謊。”
她離得極近,每說一句話,氣息都撫在花染的口鼻之間。
“對不起……”
“不要道歉,說你喜歡我,染染,你明明喜歡我……我這樣親別人也可以嗎?親婉姐姐或者親蘇顏你也不介意嗎?要把我讓給別人嗎?要讓我喜歡別人嗎?”
不要!
白書一每說一句,花染的心口都像是被錘子狠狠碾過一般。心悸與心慌讓她渾身發軟,悲苦與酸澀充斥在她胸腔口舌。
“小白,小白……”
“為什麽這樣叫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拒絕我嗎?還是說……你也在渴望我?”
“唔……”
花染不明白,她已經看不清自己的想法。理智與情感對立地拉扯著她,讓她身心備受煎熬。她只能咬著唇忍住嗚咽,讓自己的狼狽減少哪怕一點點。
白書一像是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在給予她足夠的思考時間後,確實沒感受到阻力才結結實實地吻了上去。
花染什麽也無法思考,幾乎醉倒在這樣親密的碰觸之中。哭泣漸漸被喘息替代,她摟著白書一的肩背柔弱地承受著她施於的灼熱糾纏。
心和身體都在顫抖,因滿足,因恐懼,因這樣畸形的快樂。這一次,她並沒有作嘔的感覺。她現在才知道當時對自己的厭惡是多麽奢侈的一種感情,也才知道能夠被白書一擁抱親吻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曖昧黏稠的聲音讓這密閉的空間迅速升溫,冷氣似乎絲毫不氣作用。
白書一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伸進了花染的衣服裡,滾燙的手掌與濕潤的皮膚相碰觸,像是能夠產生電流一般。
“小白,”花染終於稍稍得了一些空檔,仰起頭一邊喘息一邊祈求,“我們不能這樣……”
白書一用指腹撫摸著她的脊椎骨,一邊親吻她的耳朵一邊問道:“為什麽不能?”
“我、我出汗了……”
花染一時想不出更高明的拒絕理由,聽到白書一的嘲笑,渾身因羞恥而發熱。
“我不介意……你該想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譬如,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之類的……”
花染嚇了一跳,慌張地搖頭道:“不是……我們不是……”
白書一見嚇到了她,連忙柔聲安撫道:“我們當然不是,這怎麽可能呢?”
是啊,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她的媽媽是小白爸爸的妹妹。
“可就算是,我也不在意。我喜歡你,和你是什麽身份沒有關系。就算你是我姐姐,我也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花染閉上了眼睛。
她早就知道白書一是這樣的人,早就明白她不會在意這些。
“可我不行……小白,可我做不到。從來都不是你的問題,是我、一直是我不夠好……是我配不上你。”
“這是最狡猾的分手理由。你配不上我,所以幫我挑選了配得上我的人了嗎?可為什麽還要吃醋呢?染染,你應該看看自己當時的表情……你妒忌得快要發狂了。”
白書一此刻異常惡劣,把花染逼得無處可逃。
“對不起……”
“都說不想聽你道歉了,我隻想聽你說喜歡我。”白書一解開了她背後的帶子,將手探到了前面,“染染,你喜歡我嗎?”
花染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膽,在車裡敢做這樣的事。可驚嚇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快慰分散,身體因長久沒有親近而愈發敏感。
她喜歡小白嗎?
這是一個不用猶豫的問題,她曾問過自己無數遍。
她愛小白。
“我們不能這樣……”
“這樣是指哪樣?是指我們戀愛的事嗎?還是指讓你快樂的事?”
都不行,她們都不能做。
“我說了,拒絕不要隻用嘴。”
在白書一最後的話語中,花染終於徹底無法思考。
新房子的硬裝已基本完成,沒有意外的話九月就能交房。在房子的裝修上,一直以來都是白書一的點子比較多。原本以為今後這也是她的家,她當然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藏著掖著。
花染一個是比較忙,一個是沒有經驗,再一個是覺得白書一喜歡就好,所以一直沒對設計方面提太多意見。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白書一這一次十分安靜,只在花染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才提一些建議。
“洗手台和浴缸就要這個款式,淋浴房要這個……對不對,染姐姐?”
“嗯……我挺喜歡的。”
浴缸的位置是當初在白書一的強烈建議下預留的,這個房子還沒入住就已經充滿了她的痕跡。
花染有些心不在焉,因為白書一的反應過於自然,她甚至開始懷疑車裡發生的事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但身體還殘留著感覺,幸福感和罪惡感都還沒有褪去。
因為她的無法拒絕,事情正朝著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