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一黏起人來, 揪著花染親了好久, 讓她差點把正事忘了。
“小白, 等等……”花染沒她力氣大, 又渾身發軟,好不容易推開她, 氣喘籲籲地道,“好、好了, 我有事問你。”
白書一像是八爪魚似地纏著她, 嘟著道:“什麽事呀?”
“就你和白姨……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白書一就算了, 白文雪的樣子才更讓花染擔心。
白書一見瞞不下去,靠在花染肩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倒不是說要刻意隱瞞花染, 只是兩人多日不見, 花染又還在比賽當中,她不想讓這件事那麽快影響到兩人的心情。
花染聽到她歎氣,心中一驚, 緊張問道:“不會、不會是白姨知道了我們……”
“哎呀不是不是,不是這個啦。”白書一是不想花染擔心, 見她想得那麽歪, 隻得趕緊和盤托出, “是今天我們去看婉姐姐……”
花染還記得白書一說過陶婉姐姐當初做的事,聽完之後驚訝不已。
“她為什麽現在出現,還執意要照顧陶婉姐?”
“很奇怪對吧?”白書一抱著她,氣呼呼地道,“她如果真的是為了婉姐姐好, 為什麽要拒絕那麽好的條件?難道就為了盡她姐姐的責任,彌補心中的愧疚而讓婉姐姐失去專業的看護嗎?”
“或許是為了爭一口氣呢?”
花染設身處地地去想,只能想到這樣一個可能。
白書一不是沒這樣思考過,“對她來說一口氣比婉姐姐的性命還重要,那我是絕對不會把婉姐姐交給她的。”
花染知道白家與陶婉姐妹的恩怨著實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的,所以十分理解晚上白文雪的反應。
“那她出現了,你……她丈夫會不會也……”
花染說得小心翼翼,白書一倒不怎麽在乎,大大方方地道:“你是說我爸爸?唉,我也擔心呢,怕我媽媽想起不好的事。但這件事不和她說又不行,畢竟事關婉姐姐的安危。”
確實是這樣,這種大事可不能擅自做主。
花染見她滿臉憂愁,憐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的,還有興哥和強哥呢,我相信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到趙興興和李強,白書一稍稍安心了一些,“那倒也是,不過不知道她姐姐的目的我還是不大放心。”
“會不會是為了錢?”陶婉有幾套房子,算起來也有好幾百萬了。
“可婉姐姐已經立好遺囑了啊,都是給蘇顏的,輪不到她姐姐。”
蘇顏那時候知道陶婉立下的遺囑後,悶悶不樂了好幾天。
“那她姐姐不知道呢?”
“也對哦,”白書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他們不會還想害婉姐姐的性命吧?”
“這……”花染不想那麽想,卻又不大確定,最後只能道,“反正無論如何我們不能讓她帶走陶婉姐就對了。”
兩人討論了一晚上陶婉的事,氣氛竟沒和戀愛前差多少。
節目組雖然給選手放了假,但花染的專業卻剛好安排了課。她性就認真,加上之前掉了太多課程,現在又臨近期末,這回自然想著要去上課。
隻一想到白書一期待了那麽久和自己一起過聖誕,她就有點不大好意思開口。結果白書一比她想象得可要堅強得多——堅強太多了,她決定和花染一起去上課。
花染拗不過她,只能讓她跟著。其他課程還好,在大教室上,白書一坐在後面不怎麽突兀。但等到上儀器操作課的時候,她就不好再跟著進去了。
“小白,你在學校門口那個咖啡廳等我。”花染被白書一送到實驗室門口,見她一副要等自己下課的架勢,勸道,“外面那麽冷,你可別著涼了。”
“沒關系啦,我血氣可旺了。”
要不是怕給花染添麻煩,白書一還真想進去跟著聽課。
花染瞪了瞪她,想展示點姐姐的威嚴,結果完全變成了女朋友的撒嬌。
“聽話,你感冒了我……好多人要心疼的。”
這句話似乎很得白書一的心,叫她一臉飄飄然。
“嘿嘿嘿,那好吧……那我聽話,你有沒有獎勵要給我?”
關心她還要給獎勵,面對如此得寸進尺的白書一,花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回去再講。”
“那你是答應了吧?回去隨便我要什麽獎勵哦?”
花染拿她沒辦法,又見蕭俊生遠遠走過來,一邊推她一邊滿口答應,“好好好,你快點走吧。”
白書一心滿意足,“好啦,我走嘛,你下課就要來找我哦。”
她磨磨蹭蹭,兩人還是和蕭俊生遇個正著。花染急忙叫了一聲“蕭老師”,白書一反應快,跟著乖乖地喊了一句“老師好”。
蕭俊生看到白書一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顯出溫和的笑容道:“花染,你來上課啦?這是你朋友嗎?”
花染突然被問不知為何有些心虛,慌張地道:“嗯嗯……是,她是我的朋……是我的妹妹。”
白書一偷笑著撓她手心,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道:“老師,我叫白書一,是花染姐姐的……妹妹,不是親的!”
白書一話音剛落,蕭俊生手裡拿著的講義突然摔落在了地上,嚇了兩人一跳。
“蕭老師?”
蕭俊生一邊蹲下身一邊連忙道:“沒事沒事,一下子沒拿好。”
白書一最樂於助人,況且對方還是花染的老師,十分積極地彎腰幫他撿東西。
“老師,給你。”
蕭俊生頓了一下,目光直愣愣地望著白書一,有些機械地伸手,似乎是接過她遞過來的紙張。可他並沒有用力,所以白書一完全沒辦法放手。
“老師?”
白書一疑惑地看著蕭俊生,花染也察覺到他的反應有些奇怪。
“蕭老師?”
蕭俊生終於擠出一點兒笑容,一邊接過東西一邊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啦。”白書一笑彎了一雙眼睛,“我還要謝謝老師你對我姐姐的照顧呢。”
她嘴裡說著姐姐,可半點沒把自己放在妹妹的位置上。花染不敢讓她再繼續說了,趕道:“好啦,我要上課了,你先走吧。”
“我走我走,”白書一嘟了嘟嘴,又喜笑顏開道,“老師,那我先走了,拜拜。”
她自來熟慣了,膽子又大,一點兒沒覺得不自在。
花染終於送走了她,正松口氣,旁邊的蕭俊生突然道:“你的妹妹,白書一她……看起來真是個好孩子。”
要是放到以前花染還能大大方方地誇她,現在不知道怎麽有些誇不出口,總覺得有點害羞。
“嗯……”
蕭俊生看起來對白書一很感興趣,“看她年紀應該才十七八歲吧,讀高三?”
“嗯,高三畢業生,明年就高考了。”
蕭俊生點點頭,“看起來很聰明,讀書不錯吧?”
花染雖有些驚訝於他的過分寒暄,但還是禮貌地回答道:“小白好像一直是年級第一。”
“是這樣啊,很符合她的名字,很好很好。”蕭俊生看起來很高興,“馬上要上課了,我們進去吧。”
花染心底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麽。
儀器操作課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課程,但蕭俊生講課風趣幽默,作為動手的課程氛圍也十分輕松,上課的學生反倒比較多。而且一般操作課學生都要分組,學生之間的距離也因此拉近了不少。
老師示范完操作流程之後輪到學生們開始動手,正在這時,蕭俊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變得不大自然起來,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接個打電話,大家自己先做吧。”
花染看著他走到實驗室門口,不一會兒又走了進來,和班長交代了幾句,而後對著班級的同學道:“同學們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先離開,隔壁班的老師會來巡視,你們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問他。”
他看起來很著急,花染從未見過他在課上接過電話,更遑論是中途離開了,一時十分不解。
就在這時候她同組的女生突然篤定地道:“看來是家裡打來的。”
“嗯?蕭老師家發生了什麽事嗎?”
花染問這一嘴不止是好奇,更是因為同組女生那滿臉想要找人傾訴的表情。
“花染你是太忙所以不知道,我聽其他班的同學說蕭老師最近經常中途離開,他兒子病情加重了。”
“他兒子的病情?是很嚴重的病嗎?”
花染對八卦從來不感興趣,對老師的家庭情況自然一無所知。只是說到這種話題,難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慢性腎衰竭,最近貌似已經轉變為尿毒症了,據說最好要快一點換腎呢。”
尿毒症。
花染聽說過這個病,知道它不但花費巨大,而且唯一的治愈方法只有換腎。
“據說才十六歲呢,超級可憐。”
花染聽到這裡才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麽蕭俊生的樣子看起來那麽飽經滄桑,有這樣一個小孩的家庭,恐怕日子過得十分不易吧。
作者有話要說: 總是很快給大家解答疑問的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