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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渣攻今天又渣了我》第91章 番外一
秦賀剛開始沒怎麽注意過夏遠。

 雖然他們是同桌,但夏遠似乎並不太喜歡和人說話。

 夏遠頭髮有些長, 幾乎要遮住他的大半張臉, 讓人有些看不太清他的容貌。

 秦賀在剛開始, 也隻記得夏遠是一個有些低,很白,很瘦的人。

 哦,對了, 還有一點, 夏遠的嘴唇是淡淡的粉,像他剛出現的那個傍晚,窗外淡粉色的雲。

 夏遠理科要比文科差很多。

 每天下午上數學課的時候,他似乎總是努力睜著眼睛聽課。可沒一會兒,頭就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每到這個時候,秦賀就會看見夏遠拿著圓規, 去戳自己手臂內側的嫩肉。

 秦賀第一次發現的時候, 夏遠沒掌握好力度, 圓規尖一不小心刺入到了肉裡,秦賀不經意地一轉頭,就看見夏遠白白嫩嫩的胳膊內側和圓規上全都染了血。

 鮮紅的血染在夏遠雪白的胳膊上,實在是刺眼奪目。

 秦賀愣了一愣,才慌忙反應過來,幾乎是有些手忙腳亂地抽出了兩張紙,遞給了夏遠。

 夏遠也疼得跑了所有瞌睡蟲, 眼神都清明了起來。

 他接過秦賀手中的紙,低聲道了句謝謝,然後把其中一張紙撕成兩半,又用了一半的紙把胳膊上和圓規上的血擦掉了。

 從始至終,他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幾乎是面無表情。

 然後他坐直身子,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老師和黑板,繼續開始聽數學課。

 他學習可真努力。

 秦賀在心裡默默感歎。

 結果夏遠的數學成績一出來。

 四十二分。

 夏遠下課的時候也不出去,就看著滿是紅叉的數學卷子發呆。

 秦賀猶豫了一下,小心地碰著碰他的胳膊。

 夏遠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秦賀:“是有題搞不明白嗎?我給你講啊。”

 夏遠看了眼秦賀試卷上滿分的成績,默默把桌上自己那張錯得慘不忍睹的試卷推到了秦賀面前。

 秦賀有點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開心。

 但夏遠一直不搭理他,也不主動說話,現在願意讓自己給他講題了,秦賀就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國家每年都有給貧困生設立補助金,但名額有限,申請的人需要寫申請書,然後再經過班級篩選。

 秦賀和另外三個同學以及四個老師,一起趁著體育課的時間坐在辦公室篩選這些申請書。

 結果竟然看見了夏遠的。

 原來,夏遠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學歷不高,只能每日在飯店的後廚刷碗削土豆,原本纖細的手被泡得腫脹,臉上也沒了笑容,落下一身疾病。

 申請書的末段,夏遠寫道:“我和母親生活在一個30平米的屋子裡,一眼就能望盡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那裡擁擠肮髒,牆上全是油漬斑點,連個窗子都沒有,以至於我躺在床上,有時候會恍恍惚惚地誤認為這不是家,而是我和母親的棺。”

 班主任悄悄擦了眼淚,囑咐他們說申請書內的一切內容都不許外漏給其他同學。

 他們安靜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段時間。

 夏遠拿到了5000元的特等貧困補助金。

 結果大課間的時候,有個同學就跑來問:“夏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家真的這麽窮啊?而且你家竟然只有30平米嗎?30平米要怎麽住人啊?”

 秦賀當時正在一邊收拾東西,聽到這裡,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皺著眉,看向那位同學。

 夏遠的家只有30平米這件事情寫在那張貧困申請書上,而看過申請書的人除了秦賀,就只有老師和那三位同學。

 是誰泄露出去的?

 秦賀正準備開口說話,然後拉著這位同學出去,就看見夏遠忽然笑了起來。

 夏遠很少笑,大多數時刻都是面無表情的,就算是笑,也只是很輕地彎一下嘴角。

 可他此刻眉毛高高地挑了一下,眼睛唇角都揚起極為明亮的笑。

 那是秦賀從未見過的,好看的笑容。

 以至於他看著夏遠的臉,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就聽見夏遠說:“你還真信呀,我不那麽寫,怎麽能拿到錢呢?”

 同學愣了一下:“……那你寫得可真好,我聽說老師都看哭了。”

 夏遠聳了聳肩:“這時候就展現出語文好的優勢了唄。”

 原來是為了騙取貧困補助金。

 秦賀抿緊嘴唇,不想再看見他臉上的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教室。

 秦賀其實到放學的時候就冷靜了下來,他想,也許夏遠在申請書裡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為了顧及自己的自尊心,他才故意騙同學說,申請書上的那些話全都是他虛構出來的。

 而且,夏遠平常確實十分節儉。

 他也不像是那種會騙貧困補助金的人。

 想到這兒,秦賀就覺得自己有可能是誤會夏遠了。

 秦賀看了一眼不遠處,背著書包低著頭,一個人孤孤零零地往前走的夏遠,猶豫了一下,快走兩步,準備跟上他。

 哪知秦賀還沒來得及拍夏遠的肩,就看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挎著一個包朝夏遠揮手:“小遠,來媽媽這兒!”

 女人五官精致,手指纖長。

 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胳膊上挎著價值不菲的包 ,她臉上的笑容誇張而又明豔。

 ……和夏遠申請書裡說的那個辛苦操勞的母親,半點兒都搭不上邊。

 女人朝著夏遠伸出手,笑盈盈道:“這學期的貧困補助金發了嗎?”

 夏遠把學校發的那張卡遞給女人。

 他果然是個騙子。

 秦賀冷笑一聲,與夏遠擦肩而過。

 第二天早上來學,夏遠懨懨地揉了揉眼睛,從書包裡拿出昨天晚上的數學作業,他指著一道題,像往常一樣問秦賀:“秦賀,昨天晚上我做了好久都沒能算出這道題,你幫我看一下步驟,我到底是哪一步做錯了?”

 秦賀沒說話。

 夏遠以為他沒聽見,就用手裡的筆戳了戳他的胳膊。

 秦賀抬起頭看著夏遠,然後慢慢地開口說:

 “你不會做的題,關我什麽事。”

 夏遠愣了一下,然後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緩緩淡了下來。

 從那天起,夏遠不再問他數學題。

 過了一個月,又有了一個省級的貧困補助金名額。

 秦賀打完球回來,果然又看見夏遠坐在位置上,正在寫申請書。

 秦賀突然就把他的申請書抽了出來。

 與上次相比,申請書的內容並沒有什麽變化,倒是遣詞用句又潤色了一番。

 夏遠伸手去奪。

 申請書卻被秦賀舉高了。

 秦賀比夏遠高大半個頭,他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夏遠,說:“夏遠,國家發的貧困補助金是要留給真正需要的人,你用這種欺騙的方式搶走了別人的貧困補助金,不覺得非常無恥嗎?”

 夏遠臉色變了一下,然後繼續跳起來去奪。

 秦賀兩隻手把那張貧困申請書舉得高高的,然後當著夏遠的面,把那張申請書給撕了。

 夏遠就和秦賀打了起來。

 夏遠打不過秦賀,可等秦賀把他壓在身下,扣住雙手,正準備收拾他的時候,卻看見了夏遠眼睛裡的淚。

 秦賀愣了一下,拳頭也停在了半空中,夏遠趁機猛地把秦賀翻倒在地上,毫不留情地就朝著秦賀揍了上去。

 ……夏遠打人可真疼。

 打完之後,夏遠站直身子,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嘲諷道:“垃圾。”

 夏遠重寫了一封申請書,然後再次拿到了貧困補助金。

 夏遠拿到錢之後,還特地湊過來給秦賀炫耀。

 秦賀冷冷地罵夏遠:“死騙子。”

 夏遠也罵他:“臭垃圾。”

 秦賀本以為他和夏遠就是這樣了。

 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來。

 可他在商場裡看見夏遠蜷在地上,被一群人圍著罵,被一個女人罵罵咧咧地踢打時,大腦一片發懵,連思考都來不及,就衝上去拉住夏遠的手,從人口密集的商場跑了出去。

 直到跑到空無一人的小巷,他才停下了腳步。

 汗滴從額頭上流了下來,喉嚨一片腥甜,心跳也快得厲害,他彎下腰重重喘著氣。

 夏遠卻猛地甩開了秦賀的手。

 他眼神一片冰冷,臉上露出了一個譏諷般的笑容,然後轉身離開了。

 秦賀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好長時間。

 他猶豫了一下,又轉身回到了商場。

 他想知道那群人為什麽要打夏遠。

 結果秦賀剛過去,就被剛剛打夏遠的那個女人拽住了。

 “你和那個小偷是一夥的吧?還錢!剛剛雖然沒把我家衣服偷走,但上次,就是他偷了我家的一件裙子!”

 秦賀想要掙脫開卻又睜不開。

 最後把渾身的錢都拿了出來,那女人才放開了他。

 剛剛圍成一圈的人還沒算散去,圍成一圈,說起了閑話。

 他們說,剛剛那小孩是個慣偷,光在這個商場,就被人逮到了三次。

 他們說,那小孩每次都隻偷女人的服裝飾品,像是被他媽媽強迫的。但他媽媽也真狠啊,今天有一次冬天,這小孩被抓到,店主把這小孩送到了派出所,整整一天一夜啊,這小孩的媽媽愣是從頭到尾都沒出現。警察本想把他送回去,可問他家在哪裡,他也不說,問他父母電話是多少,他也不說,最後沒辦法,隻好讓那孩子自己回家了。

 有人歎了口氣,說,那小孩也挺可憐。

 有人搖了搖頭,說,有啥好可憐的,人各有命,這小孩現在就這樣,長大了也準走不上什麽正道。

 秦賀回到家裡的時候半宿都沒睡著。

 翻來覆去地想起夏遠被人按在地上辱罵踢打的模樣。

 也想起自己撕了他的貧困申請書把他按在地上時,那雙看著自己,通紅的,濕漉漉的眼睛。

 他也想起了那天在校門口看見的濃妝豔抹,衣著豔麗的,夏遠的母親。

 原來她的衣服,她的鞋子,她的挎包。

 ……全是逼迫夏遠去偷過來的嗎?

 原來夏遠……其實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嗎?

 秦賀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了學校,整個早自習都在打瞌睡。

 結果早自習一下課,他正準備趴在桌上繼續睡,就忽然被人抽了凳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夏遠就紅著眼朝他伸出了拳頭。

 夏遠其實也就打了兩下就被秦賀捏住了手腕。

 也許是因為營養不良,夏遠個子比同齡人低一些,手腕也要比別人要細。

 秦賀握著他手腕的時候還走了神。

 夏遠的手腕怎麽會比女孩子的還要細?

 下一刻,夏遠就掙開了他的手,提起書包,一步一步走出了教室。

 ……他好像哭了。

 他為什麽哭?

 秦賀忽然就想出去追上他。

 哪知剛站起身子,班主任就拿著書走進了教室。

 秦賀隻好又坐回了位置上。

 夏遠整個上午都沒來學校。

 秦賀卻在課間聽見一群女孩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夏遠啊,聽說他是個小偷,還被抓到過警察局,還有啊,聽說他媽還是……做那種工作的。

 秦賀走到那群女孩面前停住。

 他垂頭看著她們,臉色有些難看:“你們聽誰說的?”

 秦賀發育早,個子高,還沒過十四歲生日,身高已經有一米八。他雖然模樣好看,可這樣居高臨下面色冰冷地看著人,還是嚇得女孩們打了個寒戰:“……趙……趙峰,是趙峰說的。”

 那天,八年級三班發生了一起惡性鬥毆事件。

 秦賀被記過處分,停課一周。

 而趙峰,則在家裡養傷了一周。

 這還是因為秦賀成績好,經常代表學校參加奧數競賽,學校有意偏袒他,否則,他就應該被退學。

 秦賀在家裡呆了一周後重新回到學校的那天,夏遠大半個早自習都把頭埋在書裡沒說話。

 直到早自習快要結束的時候,他才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盒巧克力牛奶。

 他把那盒巧克力牛奶放到桌面上,然後緩緩推到了秦賀面前。

 “……對不起。”

 夏遠小聲說。

 秦賀拿起那盒巧克力牛奶,插入吸管喝了起來。

 “還有……謝謝你。”

 夏遠垂著頭,指尖都蜷了起來。

 秦賀晃了晃喝空的牛奶盒,朝著夏遠咧著嘴巴笑。

 “不客氣,牛奶很好喝。”

 從那天起。

 學校沒有一個人敢再說起夏遠的八卦。

 而秦賀也開始重新拿起夏遠的數學試卷:“我給你講數學,你教我寫作文好不好?”

 夏遠臉上也終於多了些笑容。

 他甚至還會捉弄秦賀,讓秦賀不得不在全校上千名學生面前,穿上白雪公主的演出服。

 而他自己也在上千人的見證下,被白雪公主在臉頰上咬了一個碩大的牙印。

 演出結束,夏遠指著臉上消不下去的牙印,和某人算帳:“小垃圾,你說我臉上這個牙印要怎麽辦?”

 秦賀眨了眨眼睛,忽然把整張臉湊了過去:“要不你也咬回來?”

 秦賀突然湊近,以至於夏遠的鼻尖幾乎就要觸及到他的臉頰。

 夏遠隻覺得心中猛地一跳,呼吸聲莫名就紊亂了起來。

 但他又很快鎮定了下來,想著以牙還牙,其實也是個很好的法子。

 於是,他踮起腳尖,湊過去,張開嘴,端端正正地在秦賀臉頰上咬了下去。

 秦賀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夏遠嘴唇十分柔軟,溫溫熱熱的,秦賀甚至能感受到夏遠伸出了牙齒,鄭重地在他臉頰上咬了下去。

 “砰、砰、砰……”

 秦賀感覺有什麽東西不受控制地慌亂跳動了起來。

 夏遠很快移開了嘴,他看著秦賀,問:“疼嗎?”

 “不、不疼。”秦賀說話都磕絆了。

 夏遠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有些沮喪地歎了口氣:“我也覺得你肯定不疼,你看,那麽淺的牙印,一點兒都不明顯。”

 秦賀:“那、那你再咬一下?”

 “不用了。”夏遠指尖繞著那個牙印的痕跡畫了一圈,眉眼彎彎地說:“雖然不深,但我剛剛那一下咬得特別完美,你看,這麽圓。”

 直到夏遠嘟囔著熱,走到後台去脫蘋果服。

 秦賀還怔忪著站在原地。

 他伸出手呆呆地摸上剛剛被夏遠咬過的位置。

 隻覺得心臟砰砰亂跳,激烈地像是要衝出胸膛。

 寒假的時候,秦賀和夏遠約好了,讓夏遠每天都到秦賀的家裡寫作業。

 夏遠也會每天都準時背著書包來。

 但快要過春節的時候,夏遠卻沒再來了。

 秦賀不知道夏遠家裡的地址,也沒有夏遠的電話,只能一天接著一天的,坐在家裡乾等。

 夏遠再出現,已經是半個月後。

 秦賀問:“你前段時間怎麽不來?”

 夏遠抿了抿唇:“忙。”

 秦賀見他不願多說,就沒再多問了。

 他們拿起書開始寫作業。

 秦賀過去那半個月,一個字兒都沒寫,就是為了等著夏遠過來一起寫。

 夏遠也不說話,就安安靜靜的坐在書桌邊,拿著筆,一道接著一道地做題。

 可他寫著寫著,眼淚忽然就掉在了作業本上。

 秦賀愣了一下,然後慌慌張張地給他遞上了紙巾。

 夏遠沒有接紙巾,他抬頭看向秦賀:“我沒有哭。”

 他眼睛沒有泛紅,臉上也沒有淚痕。

 ……可他如果沒有哭。

 本子上的水滴是什麽?

 秦賀沒問,隻呆呆地嗯了一聲,收回了遞紙巾的手。

 夏遠繼續寫作業了。

 夏遠往常來秦賀家裡寫作業,一般只會寫三個小時。

 下午兩點來,五點就會走。

 可今天,時針指到了八點,他都沒提出要走。

 秦賀自然也沒主動提。

 就和他一起安靜地寫作業。

 幸好,囤了半個月的作業,沒那麽容易寫完。

 直到時針已經指到九點的時候,夏遠才開始收拾東西。

 他慢吞吞地拉開書包的拉鏈,慢吞吞地把每一科書都整好,每一科都卷子都整好,每一科作業本都整好。

 然後才把這些東西緩緩放進了書包裡。

 “那我走了。”夏遠低聲說。

 “嗯。”秦賀說。

 夏遠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朝著門走去,他的手握上秦賀臥室的房門門鎖,卻又忽然頓住了。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子,看向秦賀,他睫毛有些不安的顫了顫,然後問:“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睡在你家?”

 秦賀愣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當……當然可以。”

 夏遠最後和秦賀睡在一張床上。

 夏遠似乎很快就睡著了。

 秦賀映著月光偷偷看著夏遠的臉龐,他發現夏遠睡得很沉,也發現自己好像怎麽都睡不著。

 就在秦賀繼續打量著夏遠時,夏遠卻在睡夢裡哭了起來。

 他哭得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似乎連牙齒都在打顫,他在黑暗中張開嘴,啞著嗓子,小聲地喊著媽媽。

 他就喊了一聲,就又緊緊閉上嘴巴,眼淚像是怎麽也流不進似的,很快就沾濕了枕頭。

 秦賀有些手足無措地給他擦著眼淚,卻怎麽也擦不盡。

 他不敢動作太大,也不敢叫醒他。

 可他這樣一下接著一下地給夏遠擦眼淚,似乎並不能讓夏遠徹底停止哭泣。

 慌亂之下,秦賀猛地把夏遠抱在了懷裡。

 夏遠身子才終於停止了發顫。

 秦賀僵硬著身子,學著在電視裡見到的樣子,騰出一隻左手,一下接著一下地,緩慢地輕柔地,拍著夏遠的背。

 夏遠這才漸漸停止了哭泣。

 秦賀聽著夏遠的哭泣聲,緩緩變弱,然後消失,直到聽到夏遠平穩的呼吸聲,他才緩緩松開了抱著夏遠的手。

 松開夏遠的那一刻,秦賀心中竟然有一瞬的悵然若失。

 他靜靜地看著夏遠的臉。

 然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夏遠臉上的眼淚。

 他看著夏遠濕潤的睫毛和通紅的眼眶,心中忽然冒出來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

 他想要親一下夏遠的眼睛。

 這種想法從生出來的那一刻,便加倍地膨脹了起來,欲.望不斷增大,似乎如果他不順應自己的意願,他將徹夜心跳如擂,無法合眼。

 於是他便緩緩地湊過去。

 可他的心跳聲卻越來越大,大得讓他害怕,害怕會吵醒睡夢中的夏遠。

 他湊過去,做賊一樣,飛快地,不做任何停留地,親了一下夏遠的眼睛。

 他太慌了,慌地幾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吻上去。

 但他的心臟卻愈發強烈地跳動了起來,一下一下地撞擊著他的胸膛。

 秦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他兩隻手放在身側,死死地握住拳頭。

 他睜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天花板,看著黑暗中天花板上那盞燈的輪廓,看著窗外的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天花板上的光影。

 他的心臟終於緩緩趨於平靜了。

 可平靜之下,他卻硬生生在心底察覺出了一抹歡欣鼓舞來。

 從這天起,秦賀就知道。

 他喜歡上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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