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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201章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最是一抹煙波淡渺的抬眸一瞥,萬般風情盡在眉梢,嬌媚略妖,嫵然風姿,是蓮台側臥之絕代風華。

 秦淮女子多嬌豔,哪個不是絕色佳人,偏有這麽一種人在千嬌百媚的花叢中也有一枝獨秀的風韻,隻一眼……

 秦淮河邊的回廊畫亭裡,林晚雲正被店家介紹著展示的古玩字畫。這裡是秦淮特有的商家聯展,有底蘊豐厚的大商鋪,也有糊口的落魄書生和祈望伯樂賞識的畫師,展示的商品有名器古玩書畫,也有現場創作,更有秦淮河各大樂坊花樓的名伶輪演。秦淮河畔除了夜晚的花樓和畫船就數這裡熱鬧,不分晝夜,嬌媚風雅皆有,名利財色具佔。

 人來人往間,南宮碧落佇立在一幅人像前,從看見後就再也沒有挪動步子。

 公服顯露了她的身份,在人群裡有些顯眼,但周圍服飾各異的江湖客也不少,也就沒有人打擾她。或許現在也沒有誰能夠打擾她,耳畔萬籟俱寂,周遭渺然一空,她就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畫。

 “碧落姐姐。”

 林晚雲的聲音將她喚回了神,她笑問:“怎麽了林公子?你看看你帽子都歪了。”

 “你才是怎麽了?我都走了老遠,你怎麽還停在這裡,這犄角旮旯有什麽看頭?”林晚雲正了正冠帽,這裡的店家和商販都有些熱情過頭了,其實要怪也怪林小‘公子’穿得太好。

 “當然是在看畫。”南宮碧落說著又將視線移到了畫像上。

 “畫?”林晚雲疑惑地將視線在這個角落一掃,一股熱意卻騰地一下頂上了頭,“這、這些畫……好露骨。”

 這個角落裡都掛著人畫像,千姿百態的女子,還有不少春畫豔作,雖然含蓄但欲露還遮的朦朧感更加讓人欲罷不能,引誘著人羞恥又忠實的欲望。觀看的人不少,但長久停留的很少,林晚雲穿著男裝都覺得羞煞了人,可南宮碧落竟然一站就是半晌。

 “碧落姐姐,你究竟看的什麽呀?”林晚雲扯了扯南宮碧落袖子,都不敢去看周圍的眼光。

 “說了,是畫。”

 南宮碧落的神情太平常,平常得讓林晚雲覺得自己的羞怯反而不正常一樣,還是說是她閱歷太少,少見多怪了?想到這裡林晚雲就定下心來抬頭,一邊嘀咕一邊朝南宮碧落視線看去。

 “這些畫有什麽好看!咦?這位姐姐好生漂亮,還有這些。”林晚雲仔細一看也知為何有許多人都會在此駐足欣賞一番了,的確是‘好看’。除去那些秘戲圖,還有很多風姿綽約的女子人像,環肥燕瘦,各有千秋,再看連接懸掛的線軸排頭,寫著‘百美圖’三字。可畫遠不止百張,一美多姿,有些畫像是一個人不同的姿態。

 “這還真是百媚千紅啊。”林晚雲一幅幅看過來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可謂各有各的好,可是南宮碧落好像隻盯著一幅畫看。當林晚雲也將視線停駐在那那幅美人側臥蓮台的畫像上時也不禁連連點頭,念起了畫像上的題句道:“秋水明眸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白玉生香花解語,千金良夜實難消——懷花魁離魅所作。離魅?魅者貌美之鬼也,即是離魅那就非鬼即妖囉。這位美人姐姐還真是有女妖之絕色,不過整個人妖媚而懷霜,著實有些特別啊,尤其這眼睛……嗯?這眼睛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不應該啊這般美人,若是一見怎麽可能忘懷,若是沒見過還真想將真人也看上一看。”

 “哈,公子也對離魅姑娘感興趣?可你這年紀是不可能見過離魅姑娘的。”這時攤主上前搭了話。他是個蓄著青須的布衣儒生,大概近四十歲,已經觀察了南宮碧落很久,很是奇怪一個女捕怎麽會停在這裡這麽久?弄得他還有些惶恐不安,生怕吃了什麽官司。等林晚雲一來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再一聽林晚雲評價起了離魅他就忍不住接話了。

 他也來到畫作前,林晚雲問道:“你就是百美圖的畫師?”

 “正是不才。世上有妙人,秦淮佔三分,此間女子美態世人若不得見著實可惜了,就算我兩三拙劣畫技也想留下一二啊,可大部分人我都畫得,這離魅姑娘神韻我卻自問畫不出三分來。公子看到的這麽些畫大部分都出自我手,只有幾幅是他人所作,而離魅這幅是吾心和尚所畫。”攤主說完又繼而感歎道:“唉~秦淮花魁幾多,總有那麽些個讓人惦念難釋懷,離魅姑娘當佔一位,這世人要想見離魅姑娘恐怕只能是在畫作上還有心裡了。”

 “哦?此話怎講?”林晚雲來了興致。

 “因為她可能已經香消玉殞,化作秦淮江內的一朵浮萍或一條金鯉魚。她還在時可是豔冠秦淮的頭牌紅倌,一度讓一家快要倒閉的畫船起死回生。多少人為了見她豪擲千金,又有多少人為了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拚盡一切,那是有權比權有勢比勢,比武見血那就更是多不勝數,喏就外面江邊那個‘石中劍’的大石頭就是有人為她爭風吃醋比武留下的,還有不少人在上面題字題畫,也算一景了。”

 “這麽多人爭她,那這麽說她挑選客人的條件很苛刻囉?有沒有什麽奇聞逸事?”林晚雲繼續追問,卻沒看到南宮碧落瞄了她一眼後嘴邊翹起的笑意,說是無奈其實也是縱容,南宮碧落只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攤主搖了搖頭,“那倒也沒有苛刻。離魅畢竟不是清倌,她當花魁時只要錢權和實力到位她來者不拒,大多數爭鬥倒是為了獨佔她而起,當時與她糾纏的全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時常為她爭風吃醋留下了不少風流韻事,不過我倒是覺得離魅是誰都沒放在眼裡,有句話叫什麽來著,歡場多的是逢場作戲哪裡有真情,離魅恰恰很會拿捏男人獵豔征服的心,她身上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別韻味,有些危險又帶著引誘,像個極為聰明的獵食者。我自認也是看過百花嬌還是花樓畫師見多識廣了,可當看到離魅時還是沒能克制住心猿意馬,呵慚愧。說起她的風流那是三言兩語很難說盡,真要說一件特別的,那還是她與張家公子張顯祖的事。”

 “張顯祖?你說的是那個曾富甲金陵的張家?”林晚雲對張顯祖還是聽聞過的,林家崛起之前,金陵的首富就是張家,大概是盛極必衰,家底殷實的張家一代不如一代漸漸落末,到了張顯祖就更是絕跡斷根。“我聽爹爹說他散盡家財,出家當和尚了。”

 “是了,他本來也是個紈絝子弟,仗著家底揮霍無度,可自從見過離魅後他竟然也發奮圖強起來,從不學無術到文武雙習,說來也奇怪,向來來者不拒的離魅唯獨對他拒之門外,張顯祖百般求見而不得,有一次差點被人追殺,還惹上了一個虎背熊腰凶神惡煞的捕頭還被揍了一頓,落得三個月沒下地……”

 一直安靜的南宮碧落聽到此處,突然追問:“被什麽人追殺?那個捕頭什麽模樣?”

 “啊?”攤主愣了一下,“具體我也不清楚,追殺他的是個蒙面黑衣的男人,至於那個捕頭高高壯壯很是威武,聽說是從京城來的,報了官也沒人理,顯祖只能吃悶虧。也在三個月後,顯祖恢復後仍不死心繼續去找離魅表衷情,可有一次離魅所在畫船突然發生大型械鬥,船沉人亡,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秦淮河裡,光屍體都撈出來許多,雖然少了幾具包括離魅的但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她,有人說船未沉河之時她就滿臉血汙地倒在血泊裡多半是凶多吉少。而同樣僥幸逃生的張顯祖也自此家財散盡遁入空門,法號吾心。吾我之心,是為悟,吾心即為無心,佛門講頓悟有無,他天分不錯,武修和禪修都進步神速,可他怎麽悟也沒能從有情悟到無情,年年還畫心中人,歲歲不忘紅塵事,他自己不忘,好似也要世人不忘,那麽多畫師裡數他畫的離魅姑娘最為傳神。對離魅念念不忘的其實也不止他一個,一代佳人突然離世,再也得不到的遺憾就成了心頭抹不掉的刻痕。唉!”

 攤主歎氣,林晚雲也跟著歎氣,“唉~癡者,明知是病還不休,有些苦是自找的啊,不過人有個念想也不錯。不知這位吾心大師在哪裡禮佛?有機會我也去拜會拜會,活的有情僧好過石像無情佛。”

 “小公子倒是頗有見地。他就在外郊山上的雲隱寺,要見也容易見。不過好歹是他友人,你能不在他面前提這事為好。我看你也喜歡離魅姑娘,我這裡還有幾幅別人畫的離魅你要不要看看?雖然張顯祖是我認為畫得最好的,不過其他人所畫也各有所長,還是值得一瞧,而且我也想選一幅正式納入百美圖中,你給提點意見。”攤主好像挺喜歡林晚雲,說著就去翻找起畫作來。

 林晚雲還苦著一張小臉,有些惋惜離魅的樣子。南宮碧落聽完倒平靜得很,她只是留意了一下吾心和尚掛名的寺廟,眼睛掃了掃周圍做接下來的打算,這一看恰好就看到尋來的曲水。

 南宮碧落那身衣服挺好找,加上有楚泰宏的人指路,曲水擦著人群就來到她身邊,還沒有說話,攤主已經拿著幾幅畫出來給林晚雲展示。當林晚雲和攤主都攤開畫軸討論評價時,曲水看著畫上的女子就慢慢瞪大了眼。

 若說側臥蓮台的美人圖還稍微含蓄一些的話,另外幾幅中就有不少搔首弄姿的嫵媚起舞和放浪姿態,衣裳也更大膽裸露。曲水也看到了周圍的春圖,對這些畫卷就不禁有些排斥,不是排斥畫上的人,而是抵觸她們被這樣展覽還被人臆想觀賞。何況她盯著畫看了半晌,越看越覺得林晚雲他們討論的人有些眼熟。

 直到一張戴著面具的舞姬圖出現,她心裡咯噔一下就看向身邊的南宮碧落,半是驚詫半是為南宮碧落擔憂道:“小姐,那不是風……”

 南宮碧落卻豎指作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模樣和平時一樣。

 曲水眨了眨眼,平複驚訝之余,還是低聲嘀咕:“風月樓裡她若有心,哪裡有秦嫣然的事。不過這些畫究竟是怎麽回事?離魅?她的過去?”

 南宮碧落瞥了一眼曲水,對她好奇的樣子習以為常沒說什麽,正打算帶著她們離開,偏巧林晚雲和攤主好像發生了爭執,只見她提著兩幅畫來到南宮碧落二人面前。

 “曲水姐你也來了。那好,一起來看看,我認為左邊這幅更好,攤主偏說右邊這幅好。你們說說哪幅更好?”林晚雲手中的畫左邊是回眸百媚傾城舞,右邊仍然是蓮台側臥妖嬈姿。

 畫作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吾心和尚。都說畫師情感皆在筆觸裡,吾心的畫作無疑是上佳的,加上那些情意綿綿的題字是個人都能感覺得到畫師對畫中人的情意。別人也就算了,可要南宮碧落來評論曲水就覺得不高興了。

 “林小、公子,你要買這畫嗎?”

 “不是啊,攤主說送我一幅。不要白不要,是吧碧落姐姐?”

 “你!”曲水有些急了,南宮碧落卻搭住了曲水的肩,微微笑了笑道:“既然攤主慷慨,你更喜歡左邊便要左邊吧。”

 林晚雲撇嘴又看了看手中畫,還是有些猶豫,“可想了想右邊這幅也不錯,還得有幅納入百美圖呢。碧落姐姐,你見多識廣,你也來提提意見吧這些裡面你更中意哪幅?”

 南宮碧落被這樣一問反而一愣,她掃遍所有畫著離魅的畫作微笑搖了搖頭。“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我沒有中意的,這兩幅中你挑一幅走吧。”

 她說完就要走,攤主這個畫癡琢磨了一下卻又叫道:“姑娘,哦不差大人看來也是行家,不妨也來說說評價。”

 曲水想上去給攤主一腳,但見南宮碧落都沒說什麽,她也隻好憋著了。只見南宮碧落如往常一樣將佩劍反手背在身後,微微側頭瞄了一眼攤主,雖表情平淡卻也和氣道:“我不是什麽行家,不過真要我評價,這些畫作裡面的風姿——不到萬分之一。”

 “嗯?”攤主一怔,卻見南宮碧落嘴角一彎。

 “晚雲,不跟上會走丟的。水兒,走。”南宮碧落揚了下頭,曲水就和她離開了。

 “我還是選這幅吧。攤主,這幅就留給你納入百美圖吧。多謝,有緣再見。”林晚雲猶豫著還是選了左邊那幅,與攤主匆匆道別就追上了南宮碧落她們,留下了還在困惑南宮碧落所言的攤主。

 林晚雲追上了南宮碧落二人,還是不忘打量著畫作,邊看還一邊嘀咕:“這幅從年限和畫技來看要更成熟一些,回眸一舞的神韻美則美矣但只有側臉,要選入百美圖還是那幅全臉的好。花魁離魅啊,真是越看越覺得眼熟,我對她還挺感興趣。碧落姐姐,我們接下來就去打聽打聽這個離魅吧,既然她逸聞很多,應該不難打聽。”

 曲水護主心切,對林晚雲黑了臉。“林小姐,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和小姐有事匯報。”

 “啊?那多沒有意思,再說碧落姐姐說好了今天陪我,不會要走吧?我還想去前面的‘石中劍’看看。”

 南宮碧落瞥了一眼前面,笑道:“沒說要走,要看便去看吧。水兒,有什麽匯報就去那河邊說吧,那裡也沒什麽人。”

 “小姐!”曲水扯住了南宮碧落,低語:“你不用這麽慣林小姐?我覺得還是帶她走好,我不覺得留在這裡會愉快,有時你溫和過頭了。”

 “你呀,我自有分寸。你呢?劍打造得怎麽樣?”南宮碧落輕易就轉了話題。

 曲水沒好氣道:“哪有那麽快。不過按你交代的話結合陳捕頭之前留下的線索,符合條件的鐵匠有七八戶,可以好好查查。”

 “那便好。”南宮碧落和曲水說話視線還是緊盯著林晚雲,看見她突然撞到了一名公子哥,說了幾句話臉色不太好看就立馬帶著曲水過去,此時一直跟著的楚泰宏也來到她身邊。

 “南宮姐姐,那人好像是風晨朝的侄子。他又纏著雲兒?”楚泰宏眯了眼,有要上前去教訓那人的衝動但忍下了。

 “又?”南宮碧落看了看越發沉穩的楚泰宏,拍了拍他的肩,“楚兄弟,交給我吧。”

 說著南宮碧落就朝著林晚雲和風晨朝的侄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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