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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78章
夜過天未明,風月樓。

 從近郊河岸回來,一路無話,在南宮碧落的護送下,風月樓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鳴玉坊,守門小廝開門將她們迎了進去。

 “今夜多事,你們也都累了,都回房休息吧,有什麽明天再說。”進了風月樓,風飄絮便對瑤紅等人說道。

 “老板娘,我、”瑤紅還攙扶著鳳舞,在風飄絮休息之前,她並不打算休息。

 “話,我不想說第二遍。”風飄絮冷眼看著瑤紅和鳳舞,瞥了琳琅一眼,琳琅就乖乖地帶著其他人先回房了。

 “可老板娘你的傷……”瑤紅知道風飄絮不可忤逆,卻還是擔心。

 卻是南宮碧落接過了話,“有我在,我幫她上藥。”

 瑤紅看見風飄絮點了頭,也就不再堅持,聽了風飄絮的話,先扶著鳳舞回了房。風飄絮也往自己房間走去,南宮碧落跟在她後面,上了三樓那間鮮有人踏足的房間。

 推門,房內的布置還是和之前一樣,簡潔中帶著講究,彌漫著風飄絮特有的幽香。

 風飄絮進去後,在黑暗中熟悉地點亮了紗燈,昏黃的光照亮了房間,她對南宮碧落輕輕說了一聲‘坐’,自己也坐到了桌旁。

 南宮碧落也沒有客氣,依言坐下後,就放下了佩劍。見風飄絮坐下,自己翻起了桌上的茶杯,倒了兩杯茶水,放了一杯在風飄絮面前後,問道:“傷藥呢?在哪裡?還是有人送?”

 “會有人送來,倒是你遇上了玄剛,有沒有事?”風飄絮卻是反問道,她的目光落在南宮碧落的捕服上,眸色微斂。

 “沒事,真有什麽也不能在這兒了。你的手上藥要緊,我直接去取吧,還快點。”南宮碧落準備起身。

 風飄絮輕輕壓著她的腕子,就阻止了南宮碧落,“不用去。”

 南宮碧落擰眉,卻又無法反抗壓在手腕上的那一丁點兒力氣,看著風飄絮的眼睛,她只能強迫自己拾起耐心。好在風飄絮話音落下沒多久,凝煙就將藥送了來,還帶了丫鬟打來了清水和梳洗的熱水。

 “秦姑娘。”南宮碧落先打了招呼。

 清冷的花魁‘嗯’了一聲,見丫鬟放下熱水就離開了,才走進去將藥盤放在了桌上,準備為風飄絮上藥,“姐姐、”

 風飄絮:“放著吧。”

 南宮碧落:“我來吧。”

 凝煙才剛叫了聲姐姐,南宮碧落和風飄絮就一起出了聲。凝煙也不多話,點了點頭,看了南宮碧落一眼,轉身就離開了,走之前還把房門也一並帶上。

 南宮碧落看了眼放在身旁觸手可及的清水,便將桌子上的藥盤也挪到手邊。拿起藥瓶看了看,就將風飄絮傷了的那隻手牽了過來放在面前。一邊拆著已經血色暗沉的紗布,一邊道:“風老板的人做事真是乾脆利落。這秦姑娘還真是清冷的一個人,她的眼裡是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的寒冰,堅不可摧一樣。”

 “怨不得她,世態炎涼,在風月場待久了,冷漠比溫暖更容易保護自己,嫣然是個苦命人。”風飄絮任由南宮碧落擺弄她的手,平靜的回著話。

 “苦命人?都是吧。”南宮碧落抬眸看了風飄絮一眼,意有所指。接著她又繼續低眸解著紗布最後一層,紗布凝固在血肉上,她放輕了力氣,“可能會疼,忍著點。其實早想問一下秦姑娘的身世,身為秦宏虛秦大人的孫女,她究竟經歷了什麽,讓她像隻刺蝟抗拒別人接近?”

 “你拆吧,沒事。”風飄絮根本不在意血肉撕扯的疼痛,聽到南宮碧落問凝煙身世經歷,反而才幽幽歎氣,“你叫水丫頭常常往風月場裡跑,想必也查到不少了吧?書香世家,男為奴,女入娼,她親眼看著祖父母慘死,父親鬱鬱而終,母親、姑姑淪為他人手裡的玩物。當時的她才幾歲啊,會像隻刺蝟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誰知道刺蝟刺人的時候,自己會不會疼呢?好在,最近嫣然的刺也有了些軟化的跡象,這還真是曲水的功勞。”

 “呵,既然那刺是保護,軟化了算好事還是壞事呢?”南宮碧落聽了風飄絮的話,卻也不禁為這些流落風塵的姑娘苦笑了一聲,撕扯下紗布,看清傷口全貌,南宮碧落瞳孔一縮,沉聲道:“怎麽傷得這麽重?”

 本該如玉脂般的肌膚,變得面目全非,難看的褶皺裡,翻開了血肉,燙傷、抓痕都有。

 “燙傷就是這樣,別盯著看了,礙眼。”風飄絮微微側了側手背,被劉福通用力擠壓,連燙傷都不太分辨得清,她也就又放松了下來。

 南宮碧落自然察覺到了風飄絮那一下瑟縮,卻是牽起那手,湊得更近,看得更仔細,柔聲道:“怎麽會礙眼,就是要看仔細,才好上藥。我想這藥是能把傷疤都去掉的吧?”

 “嗯。”

 “那就好。”南宮碧落挑起了藥膏,分分點點,輕柔又認真地塗抹到傷口上,一絲一毫的傷痕都很仔細。“藥塗上去,傷口疼嗎?”

 風飄絮感覺到了南宮碧落吹在手背上的氣息,如她聲音一樣的輕柔。“藥不是刺激的,不疼。”

 “是嗎?”南宮碧落停止了吹氣,只是看著傷口眉梢又忍不住隆起,“我看不如讓流觴來看看吧。”

 “流觴姑娘忙得過來嗎?人皮紙扎案今晚不是又多添了一具屍體?你真的不用趕回都察院?”

 說到案子,南宮碧落眉頭蹙得更緊,抬頭卻對風飄絮笑了笑,“也不用慌著這一夜,風老板該不會是下逐客令吧?”

 “你說到哪兒去了。”風飄絮無奈地笑了下,“既然不急這一夜,那你在風雨樓裡小憩一下也挺好,人不是鐵打的,總要勞逸結合才行。不過我這點兒小傷,就不用勞煩流觴姑娘了,還是破案重要。”

 “小傷?”南宮碧落重複了一遍,卻沒有多說什麽,平了下氣息,重新為風飄絮包扎起來,手法嫻熟,繃帶纏的力道不輕不重,“案子風老板就不用操心了。卻是今晚你既得罪了劉福通,行屍樓的人也現了身,這會不會危及到風月樓?”

 話又說到行屍樓,風飄絮這時眼神才有了些微變化,眸光銳利,“得罪了劉福通我倒不懼,你不也頂撞了他嗎?今晚他放我回來,之後我應付他,不難。就是這行屍樓……你追著刺客出去,到遇上了玄剛,具體發生了什麽?”

 南宮碧落已經系好了繃帶,將東西也順手挪開,聞言歎氣,想起林中的苦鬥,還心有余悸,“今晚的刺客才是天字一樓排行十六的殺手龍繼,龍繼執著於刺殺劉福通好像有隱情,讓他可以背叛行屍樓,甚至豁出命。我也終於見識到號稱殺人機器的魑鬼玄剛有多可怕,要不是有金蠶寶甲,或許我根本不可能毫發無傷,說起來真要謝謝風老板那一槍。”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南宮碧落從火器營死去的衛兵和風飄絮被韓業抓住一事,大概也能猜測到發生了什麽。風飄絮果敢,在眼眸深處有毀滅般的烈性。

 南宮碧落又感覺到了胸口處的緊縮感,在看著風飄絮的時候。

 風飄絮眸光深邃,她清楚玄剛的可怕,也驚奇刺客真的是龍繼。“龍繼沒有死?那死去那個刺客又是誰?他怎麽會有龍繼的身份牌?玄剛是行屍樓派出來鏟除龍繼的,只要龍繼不死,玄剛就還會出現,現在並不是能與玄剛正面衝突的時候。”

 “風老板,似乎很畏懼玄剛?”

 “如何能不畏懼?他是行屍樓最凶殘的野獸,殺戮對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飯。”風飄絮有一瞬間忘了隱藏殺意。

 南宮碧落察覺到風飄絮的走神,想到上次玄剛查樓時她看到風飄絮脖頸上的傷痕,南宮碧落眸心一沉,“風老板,我、”

 她想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

 女捕,神情凝重,陷入了沉思。

 “嗯,怎麽了?”風飄絮卻回過了神,她不知道南宮碧落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麽。

 “沒什麽。”南宮碧落如往常一般微笑了一下,“我們現在再怎麽想,不知道龍繼為何鐵了心要殺劉福通便理不清這其中脈絡。首要是找到龍繼,劉福通沒死,他一定還會出現,這劉府看來我得常去,所幸劉福通現在已經有所忌憚,不會再輕易使花招,我也暫時安全。至於玄剛,武功非比尋常,的確得避其銳氣。這兩人都牽扯到行屍樓,你已經幫了我,不宜再過多暴露,讓風月樓陷入險境,剩下的交給我吧。”

 “可是、”

 “沒什麽可是。今夜你也累了,先休息吧,辦法總會有的。”南宮碧落微笑著打斷了風飄絮的話。

 風飄絮看著南宮碧落皺了眉,猜不出南宮碧落在想什麽,便歎了一口氣,“那你呢?給你安排間房?”

 “不、”南宮碧落剛要拒絕,突然一笑,又改了口,“好。你告訴我房間在哪兒就可以,我自己去。你,休息吧。”

 “我還是先帶你去、”

 風飄絮還想說什麽,卻見南宮碧落站起了身,抬腿一勾挑起了佩劍,佩劍順著手腕翻轉繞了一圈就到了她手裡。動作輕快,行雲流水,女捕臉上笑容不變,“不用,你,需要休息。對我如果那麽見外,那我就直接走了。”

 風飄絮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在南宮碧落溫和的注視下,順從道:“好吧,二樓空房你隨意選一間吧。”

 “好。”南宮碧落應了卻又站在原地不動。

 “怎麽了,還有什麽需要?”

 南宮碧落笑道:“我等你熄燈。”

 “你、”風飄絮看了看包扎得整潔的手,無奈道:“還真是周到。那、幫我擰一下毛巾。”

 南宮碧落便又含笑放下佩劍,幫著風飄絮擰了毛巾,見她接過毛巾遲遲不肯擦洗,想了想背轉了身,不去看風飄絮。她聽見身後有了動作,目光落在屋內擺放的裝飾面具上,沒有說什麽。

 直到風飄絮說了聲‘好了’,南宮碧落才又回過身,重新拿起了佩劍,輕聲細語:“那,我出去了,你熄了燈,我就去客房。”

 風飄絮點頭。

 南宮碧落為她帶上了門,守在門外一會兒不到,屋內的燈光就熄滅了。在靜夜裡,木床輕微的吱呀聲也落入了南宮捕頭靈敏的耳朵,她不由得看著房間,笑了笑。

 轉身,她下了樓。

 可是女捕並沒有如她所說找了間客房休息,而是翻出了窗外,飛到了三樓房間上方的屋簷上,靜坐。

 女捕背脊挺直,佩劍握在手裡,立在身旁,她望著灰中泛白的天際,像是在等待日出。

 坐在鳴玉坊第一高樓上,從這天下第一樓,俯瞰到的是靜謐中的花街柳巷。

 紅燈籠、打更聲。

 風裡參著紅顏淚。

 這裡的夜,美到令人發冷,危險潛伏在角落裡,窺伺著誤入風塵的女子。

 冷風,讓頭腦冷靜。

 南宮碧落將劍平放在風月樓的瓦上,她,想守護這裡。

 話,沒說出口,而是放在心裡,去踐行。

 風,不停歇、繼續吹。

 天,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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