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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74章
劉府。

 南宮碧落進了劉府,被劉福通安排在了僻靜的別院。睡了一晚,一覺天亮,沒有人監視,待遇也還算不錯,但卻被放置在那裡。劉福通有需要才會傳喚她過去,也沒個說話的人,連帶著劉府裡的人都好像被打過招呼一般,全部都避免與她接觸。她不主動開口,別人就不會說話,就算和她說了話,也是言簡意賅,不作多余交談。

 好比現在這個偶遇的丫鬟,南宮碧落不過多問了她幾句劉府人口多少,布局如何,什麽人負責什麽事,她就好像要哭出來一樣。仿佛南宮碧落是個瘟神,連眼睛都不敢直視她,四處亂瞄,生怕別人看見她們在談話,著急著要走的樣子。

 南宮碧落自然察覺到這個情況,瞥到了遠處看見她就冷著臉走來的管家和已經有些發抖的丫鬟,便問了她廢園怎麽走,就讓她離開了。

 管家來時,只看到個丫鬟一陣風似的離開,沒見著正臉,他皺了皺眉,向南宮碧落問道:“南宮捕頭,可是有什麽需要?不妨直接找我,我會安排。”

 “需要倒沒有,只是不想呆在房裡,想四處看看,問了下方位。”

 管家板著臉,陰沉沉道:“我家主子有些講究,府裡規矩大,有些話我還是先告訴南宮捕頭,沒什麽事還是不要亂走,劉府不是能隨便閑逛的地方。”

 劉府的奴才和他的主子一樣令人反感,南宮碧落冷笑道:“劉府規矩是大,不過我想請問管家,我是你家主子叫來保護他安全的,如果不熟悉劉府,不四處查看一下,怎麽能更好的護他周全?萬一有什麽閃失,你失去的是主子,我丟的是命。不配合也就算了,還要來限制我查探環境嗎?要不要去你主子面前問一問,這劉府我是能逛不能逛?”

 管家臉色鐵青,卻又不能拿南宮碧落怎樣,冷道:“我是為南宮捕頭著想,劉府的安防有韓千戶負責,既然南宮捕頭不領情,只要不去書房和臥室打擾到主子,隨便南宮捕頭查看吧。”他冷哼了一聲,拂袖要走。

 “既然如此,劉管家,我要劉府的布局圖和人員名單不為過吧。”南宮碧落反倒叫住了管家,走到他面前,仗著身量高出一點,目光俯視,含著微笑就壓下了管家囂張的氣焰。

 “我會叫人送到南宮捕頭房裡。”管家窩火又不好發作。

 “那多謝了,如果還有需要,我會繼續麻煩管家,還望配合。”

 “好。”管家青著臉快步離開,不想再和南宮碧落多說一句。

 南宮碧落微笑如常的看著他離開,站在偌大的劉府裡,往四周看了看,還是決定先去發現女屍的廢園看看。

 劉府,廢園。

 這裡荒廢了很久,早就沒有人踏足,入口在劉府僻靜的角落。劉府最下等的下人都鮮少經過,南宮碧落一路走來就沒碰見什麽人。入口有一扇破門,掛著一條斷掉的鎖鏈,倒在那裡,是被人暴力踢開,想來是抓捕刺客時踢壞,還沒修。

 她進了廢園,枯枝敗葉叢生,假山假石凌亂,因為園裡的樹木花草長年沒人打理,遮了光線,埋沒了路徑,園子的規格倒不小。

 她四下掃了掃,廢園有兩部分,一左一右,她看到腳印雜亂的方向,就知道那邊是發現屍體的地方。她走過去,沒一會兒就看到了歪脖老樹和那口撈屍的井,有廢井這座院子視野倒開闊,院牆就在井不遠處,翻出去就能出了劉府,長年沒人管理,院牆的糊層脫落,露出了磚塊,還有些破洞。

 南宮碧落先抬頭看了下樹,又低頭看向井口,從井口泛上來的氣味不太好聞,邊上也沒個水桶繩子,就禿楞的一口井,倒是樹上有過繩子摩擦留下的痕跡。

 南宮碧落看了看井的四周,沒什麽太大的發現,便又在這廢井所在院子的周圍轉了轉,發現院子裡有人踏足過的痕跡,而且不像是護衛。她又走近附近的院牆,有面牆的磚塊有些奇怪,像被推倒後又砌好。

 她動手微微一使勁就抽出了幾塊磚,看到了外面的小巷子,她把磚又堵上,又朝看見的一處假山走去,假山挺大,有洞可以進入山體。山體裡面中空,呈圓柱狀,有個容納一兩人大小的空間,南宮碧落發現這裡有破布鋪著稻草,像是有人睡過,頂上原本是可通天望月的設計,也被人用塊木板遮住了。

 她又看到假山另一邊還有個洞口,彎腰鑽過去就到了假山的背面,本以為沒有什麽發現,往假山背面一堆荒草叢裡看時,看出了些異樣,她跨著雜草走進去,發現了被丟棄的女子衣衫,上面有血跡,極有可能就是那個井裡女屍的衣服。

 南宮碧落臉上有了笑容,看來還是有所收獲,她將衣服收疊好,像個方方正正的包袱提著,便退出了假山。看了看四周,確認只有她一人後,走到剛才看的那面牆下,一躍而起翻了出去,後面的小巷還挺寬,不過是個死巷子,與劉府廢園對著的牆屬於一所空置的大宅子,好像沒有人住,南宮碧落留了個心。

 然後往巷子外面走。

 沿著小巷子往街上走,這巷子還挺深,走了有些時間,才看到街。大白天街上人還算多,多是穿著錦衣玉服的人,除了就是小攤子,賣的討喜的小玩意兒,也有些花子在討好路人,與其他街道無異。南宮碧落眼尖,發現了人群裡她的一個線頭,拿個銅板一扔,就把他招到了巷子裡。

 南宮碧落讓他將血衣送到都察院給曲水,並讓他帶了些口信給曲水,就回了巷子,原路返回了劉府。

 她翻牆而入,穩穩當當落了地,看了看周圍還是隻她一人,南宮碧落不禁自嘲她這捕頭有時候倒像個賊。

 又在廢井附近轉了轉,沒有新的收獲,南宮碧落也不打算現在就離開廢園,這廢井院只是廢園的一部分,還有些地方她沒去,她準備在廢園裡再轉一轉,原路往回走了一段,她記著有個拱橋可以通到她沒去過的另一面。

 拱橋下面沒水,倒是藤蔓爬滿了橋面,還有青苔不好走,不過對於南宮碧落這種練家子來說,倒也簡單,她走到拱橋就要過去,還沒抬腿,眼一眯蹲**,查探了一下,這拱橋上面也有腳印,還挺新。

 她挑了挑眉,往拱橋對面走去,這面的院子和廢井那邊不同,樹多假山也多,彎彎繞繞,比那邊要大,地形也比較複雜。樹枝有時會勾到頭髮、衣服,枝頭的花瓣也會落在發間,有池塘,有花圃,有些頑強的花枝樹木,倒在隱密處開得漂亮。越走越深,有假山擋住了去路,比廢井院那邊那座大得多,可以穿過去,南宮碧落耳聰目明,聽到了背面好像有人在低聲說話,聽聲像一男一女,內容聽不大清。

 南宮碧落心想:這裡荒廢是荒廢了,倒是個幽會的好地方。

 她輕手輕腳穿過了假山,裡面空間很大,七彎八繞,出口不止一個,她隨便選了一個走出去,隱藏在出口處,往外一看,就看到了遠處一對男女依偎的身影。女的是劉福通現在的寵姬,男的年紀稍大,發間有兩叢白發,規矩的束在玉冠裡,露了半張臉,顴骨處有一塊青斑胎記,像個奇怪的圖騰,倒不影響他的容貌,反而讓他有些特別,身姿也是英武不凡。南宮碧落一愣,想起了秦致遠說的親戚。

 “我受不了他了,他早就喪失了能力,偏偏美人納了一個又一個,熱衷於床笫之事,他的快感來自於凌虐,越是折磨他的情緒就越高漲。他愛美人,更愛看美人在他手裡被玩弄折磨的樣子。他的寵愛是砒霜是毒藥。我怕,我好怕,我怕有一天會步前面幾個寵姬的後塵,非死即殘,你什麽時候向他討我回去?”

 “現在還不行,他雖然越來越重視我,但韓業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你多幫我聽聽風,打探些消息,我討好了他,取代了韓業,就能把你要回去。”

 “可是他真的太可怕,我想起之前那個妓子就心驚膽顫,在他眼裡我們這些姬妾其實和妓子沒有區別,隨時都是玩樂與打賞的物品。”

 “別怕,那是意外,方彪那個蠢貨以為效仿劉福通能討好他,結果弄出了人命,反而失了勢。他以為劉福通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應付得了的嗎?在你身上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讓你成為他的寵妾,你多留點心,最近這件事,如果把握得好,說不定是我們的機會。”

 “好吧。”

 “好,那我走了。”男人在女人的額頭上親了下,就朝假山走去。

 南宮碧落連忙隱去身形藏好,本來想跟蹤那個男人,但那個男人的身法挺快,武功不錯,對這裡的環境也駕輕就熟,很快沒了身影,南宮碧落便沒有繼續追上去。

 她想了想,往回走準備再去看看那個寵妾,沒成想在假山裡,就與那個女人碰了個正著。

 女人嚇了一跳,隨即臉色蒼白,她想都沒想就拔下簪子,朝南宮碧落刺去,兩三下就被南宮碧落鉗住手腕。她抬起另一隻手去打南宮碧落,南宮碧落帶著她身子一繞,讓她轉了一圈,背過身去,單手就把她兩隻手都別住,而且南宮碧落那隻手裡還拿著劍。

 武功誰強誰弱一目了然,但女人還是掙扎著,想要去看身後的南宮碧落。“你放開我!”

 “放開可以,別動手。”南宮碧落松開了她,眼睛卻看到了女人衣領裡以及手腕臂膀上的傷痕。

 女人立馬撤開了距離,警惕的看著南宮碧落,看著她的捕服,問道:“你就是、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點頭,她便又問:“你來這裡做什麽?”

 “那姑娘來這裡又是做什麽?”

 女人臉色煞白,“你看見了。”

 “嗯。”

 “準備告訴劉福通嗎?”

 “不。”

 “那你想怎樣?”

 “我有些事想問姑娘。”

 “我什麽都不知道,只是劉福通的姬妾。”

 “只是姬妾?”南宮碧落笑了,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拔簪子起的峨眉小擒拿,回腕錯手用的五鳳門分筋錯骨手,步法使的衡山踏雲歸。姑娘只是劉福通的姬妾,那剛才、”

 “你想威脅我?”女人眼中有股狠意,“橫豎是痛苦,你捅破我的事,倒能叫我解脫。”

 南宮碧落看著眼前女子絕然倔強的樣子,倒放軟了態度,“我不是想威脅姑娘,只是想問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和你提到的妓子人命的事。”

 女人狐疑的看著她,“那個男人不關你事,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至於那個妓子、你是來查劉福通的?不、不行,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目光一厲,竟然將簪子刺向了自己!

 南宮碧落一驚,抬劍一挑,劍鞘尾部就將簪子打了出去,“姑娘這是做什麽!”

 女人知道打不過南宮碧落,死又死不了,便不說話。

 南宮碧落皺眉一想,便猜這女子是為了她情郎。劉福通是他們巴結的大樹,自然也不能有什麽差池。

 她看著女子手腕上的淤痕,歎了一口氣,“算了,姑娘全當今天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吧。”

 那寵姬有些吃驚,南宮碧落沒在意她怎麽想,轉身離開。

 南宮碧落不是個隨意心軟的人,但這是個為了情寧願自己痛苦,甚至死亡的傻女子,沒必要逼入絕路,何況還有個方彪可查。

 出了廢園,南宮碧落往安排的住處走,還在半道,那個被她氣得不輕的管家又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南宮捕頭,我家主子有請。”

 南宮碧落便隨著他去見劉福通,見到劉福通時,韓業也在,看著她的目光都不怎麽友好。劉福通更是陰沉著臉,問道:“怎麽叫了那麽久才來?”

 “主子,是南宮捕頭要在府裡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安全隱患,我們找不到人,才來晚了。”

 管家這話一說,劉福通、韓業臉色更加難看,尤其韓業立即喝道:“南宮碧落,你什麽意思?府內安全一向由我的人負責,你是在質疑我的安排嗎?”

 “怎麽會呢,不過為了我的小命,還是保險一點好,劉公公你要知道江湖殺手,就算是銅牆鐵壁都能找到漏洞,何況你的宅子那麽大,不一定每個角落都固若金湯。”

 韓業反駁:“你懂什麽,不漏點破綻,那些刺客怎麽自投羅網。”

 “原來如此,那等到人了嗎?”

 “呵,肯定都知道劉府守衛森嚴,等待著壽宴才動手。”

 南宮碧落煞有介事點了點頭,“那是我多慮了,有韓大人在想必劉公公的安全萬無一失,有沒有我都無關緊要。”

 劉福通聞言,咳嗽了一聲,“好了,你們都是負責咱家安全的人沒必要為這點小事爭論。劉全,你退下。”

 他叫管家退下,管家離開後,劉福通盯著南宮碧落道:“南宮碧落,你存了什麽心思我沒興趣,但我警告你,王公公的命令要是達不成,我們都沒好下場。”

 “我當然知道,可公公叫我來府上,什麽計劃也不和我說,我如何能做得好?公公恐怕不知道,現在盯上公公性命的人,可不止行屍樓,十三省綠林的黑白兩道,可都接到了一份高達二十萬兩的懸賞,要取公公的命。”南宮碧落眉梢緊鎖,很是苦惱。

 劉福通和韓業暗中交換了一下眼神,劉福通故作驚奇道:“哦?原來有這事。”

 南宮碧落面有難色,“當然有這事,我擔心那麽多人,公公的安全會有閃失。要不然抓捕計劃還是算了吧。”

 劉福通冷笑:“哼,南宮碧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知交天下,刺客裡保不準有你的朋友,你以為我不知道懸賞令嗎?呵,不過我不怕,你的命和我的命是連在一起的,我有什麽事,你也得死。”

 “公公就那麽想抓行屍樓嗎?但是我聽到消息,先前那個刺客可是被行屍樓除名了,行刺未必是行屍樓的意思,不一定就能抓到行屍樓的人,抓一些小魚小蝦,也沒多大用。”

 “你呀,眼界也不過如此嘛。有沒有用,等到壽宴那天才有分曉。你只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必要時幫韓業抓捕就好,我不信司禮監和東廠弄不過一些江湖上的烏合之眾。”

 “公公真的不擔心,壽宴會成空?”

 “你管那麽多幹嘛。對了,還是讓你看看畫船的布局,免得到時亂起來,你不熟悉。”

 南宮碧落接過韓業遞來的圖紙,察覺劉福通他們還有計劃,“公公這麽肯定會亂?”

 “呵,不會亂就想辦法讓它亂起來唄,你記住一旦行屍樓的人出現全力抓活的,其他的什麽貓貓狗狗,你就不用操心。哎呀,這個壽宴啊,還真是過得不省心。”劉福通陰陽怪氣的搖晃著頭。

 “乾爹,為了王公公,操點心值得。”

 “說得對,呵呵呵……”劉福通笑起來。

 南宮碧落聽著他們的笑,心裡頭不太安生,只希望那些江湖朋友不會來冒險。

 接下來在劉府的幾天,韓業支了幾個人給南宮碧落差遣,實則就是限制她的行為。不知是不是在記仇或者擔心她窺探到什麽,南宮碧落與外界斷了聯系。

 到了壽宴當天,當南宮碧落看到除了劉福通的乾兒子們,赴宴的還有很多官員、富商的時候,她才隱約感覺到也許壽宴僅僅是王瑾某種計劃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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