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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190章
都察院。

 靜謐莊嚴的衙門裡負責守夜的官差仍挺著精神邁著整齊的步子在巡邏,王銳今日未留宿衙門,值班官員是秦致遠。作為新晉探花郎直任都察院,他自然也受了不少非議,但好在他有真才實乾,協助王銳處理瑣務也井井有條,漸漸受到王銳器重和衙門上下認同,只不過還未曾單獨接辦要案。

 秦致遠也不急於爭功表現,本本分分處理著瑣事為王銳分憂,穩扎穩打地做實事,挑燈處理公務也是常態了,不過看到最近關押和借掛暫住都察院的緊要人物,他還是有些費解。

 這刑事案大都有各縣州府和刑部偵查處理,涉及大小官員的案子才會移交都察院複查審核,江湖上的糾紛械鬥就更少牽扯到都察院了,怎麽最近衙門收押了不少江湖凶徒,還收容了受傷劍客?

 是叫劍飛霜吧?因為他流觴一個姑娘家都在都察院留宿了兩天。

 這姑娘也是厲害,對著屍體解剖檢驗能面不改色,對待傷患又溫柔盡責,既不是供職仵作,也不收受賞銀,做起事來心無旁騖,那專注的模樣的確讓人著迷,莫怪衙門裡不少男子傾心於她,得衙門上下尊敬禮遇。

 不過念及流觴是南宮家的人,秦致遠又覺得不算稀奇了。

 單說這南宮碧落,他早就聽聞了這位女神捕不少軼事,相交過後更是欽佩其為人。三司六部順天府衙門,但凡有些疑難雜案都得叫人來與她通通氣,她之於刑部,幾乎就是兩頭供職,是故南宮碧落不參與廟堂議政,但風吹草動卻一點也沒落下。上至高官貴胄,下到庫吏獄卒,南宮碧落總有方法找到路子,這可是讓秦致遠崇拜不已。

 再說朝廷官差辦不好的事少不了這些江湖上的奇人異士幫忙,還得經由南宮碧落這個中間人維系。這樣想來這些江湖人多半就是牽扯了什麽要案,不可有一點馬虎了。

 秦致遠放下了筆,他囑咐隨從讓再調一隊巡邏去牢房和偏廳,便也暫時放下公務,抬頭望向打開的窗。明月當空的夜色,以往都是飲酒賦詩,這步入仕途後這樣的機會怕就少囉。

 他本意也願走馬江湖浪跡天涯,可心中有所念才入朝拜官,可惜他這官是當上了,當年人也找到了,想要推翻澄清的事雖然還沒有完全做到,秦家的奴籍娼籍卻也銷了也算有所告慰,但他反而有些空落落了。

 嫣然妹妹仍然對他不冷不淡,僅一個點頭之交,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不過就算不能結良緣,他們至少還算親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娼籍已除卻仍然困守在風月場所裡,是沒有贖銀?還是出來後無去處?

 他能為她做些什麽呢?想到秦嫣然,就不可避免想到了曲水,大概被她知道她那樣撮合自己卻這麽‘不思進取’一定會罵不爭氣吧。說來今晚曲水也來守夜,一會兒買點夜宵給她送去吧,她那麽喜歡吃,一定會高興。

 秦致遠兀地搖頭失笑,收拾好心情又埋頭於公務。

 “阿嚏!”正陪著流觴的曲水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漫不經心地搗著藥,下巴都快磕到了藥杵上。“唉~”

 流觴正好為劍飛霜收了針,聽到歎息笑道:“搗個藥你都歎了十二回氣,餓了?”

 曲水卻沒有反應。流觴奇怪地走過去,就看見她的藥材都被碾出了汁。她當即就拍了一下曲水腦袋。

 “你想什麽呢?再搗就成廢泥了。”

 “啊,對不起觴姐。”曲水趕緊換了另一種藥材研磨,流觴也在旁邊配藥,她一邊為流觴搭著手一邊又歎了一口氣。

 “你給我留神,無聊也別來糟蹋我的藥草啊。”

 “我才不是無聊。”

 “不無聊跑我這裡來唉聲歎氣?”

 “唉~我是在糾結一件事,不想和小姐去風月樓隻好來你這裡。”曲水將搗好的藥碎倒在了流觴手旁的紙上,又為流觴篩起了簸箕。“每一次遇到她的事總是糟心。究竟是不是?怎麽管?”

 流觴本來還在歎息南宮碧落又去風月樓陷得夠深,沒聽清曲水後面的話。“嗯?你嘀咕什麽呢?”

 曲水看了看打包藥材嫻熟利落的流觴,撇嘴道:“我是說真羨慕你和小姐做決定果斷,為目標堅定,有了信念凡事都不動搖不迷茫的樣子,小姐是查案,你是學醫。我就不行了,二十幾歲還毛毛躁躁,做事也專不下心來,一天到晚也不知道想要什麽,遇到煩心的事糾結糾結又丟到一邊,想不出解決辦法,總是依賴小姐。”

 “哪有你說的這樣,你一直是小姐查案的好幫手,難道輔佐追隨她不是你的目標?你羨慕我們,我還羨慕你心裡不裝煩心事,有什麽苦惱一頓好吃的就可以解決,小姐和我心思都太重。”

 “小姐心思重我知道,我倒覺得你是太淡泊,雖不是冷漠,但凡事也看得太開。輔佐小姐也不算目標吧,幫小姐跑腿做事,只是覺得小姐說的就是對的,照做就行,根本不用多想。我以前覺得我無憂無慮是件好事,現在真有煩惱要解決就頭疼了,笨得可以。”

 “呵,我和小姐你倒是看得明白,不是挺聰明嗎?”流觴笑起來,“怎麽突然那麽多感慨?不像你呀。你的煩心事不是還有小姐讓你依賴嗎?”

 “唉~”曲水又歎氣,就是連告不告訴小姐都糾結才煩嘛。

 “嗯?難道是連小姐都不能告訴?你可別做什麽危險的事啊。”流觴到底還是了解曲水的,她手上事一停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究竟怎麽了?”

 “危險的事我躲還來不及。”曲水將藥篩完遞給了流觴,等流觴狐疑地看了她半晌沒覺得異樣又做事後,她自己反倒又憋不住了,還是開口問道:“觴姐,我發覺一個朋友好像做了錯事,又沒有證據,我該不該去調查清楚?那錯事可不是小偷小摸這種級別,是很嚴重的樣子。不是她還好,萬一真是她呢?我該怎麽辦?抓她?告訴小姐抓她?不不不,告訴小姐不太好。而且萬一她有苦衷呢?又或者死心眼不辯解呢?或者被威脅貿然去問暴露了,反而有危險呢?不問心裡又總覺得梗得慌,怎麽辦才好?哎呀,好煩呀!”

 流觴就看著曲水自顧自說了一大堆話也沒具體說出誰犯了什麽事。她覺得好笑又擔心,“煩就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倒好奇是什麽人讓你這麽糾結?”

 “還不是——”曲水差點就把人名抖出來,“觴姐你詐我。”

 “我哪有。我是害怕你交朋友沒個心眼,又總是喜歡到處結交。那人是誰?”

 “哼,不告訴你。”曲水皺了皺鼻子,“你要向小姐通氣的。”

 “連我你都不信?好吧,你不說就不說吧,我也懶得問了。”流觴當真就專心繼續打包起藥材來。

 不一會兒曲水就湊了過去,一邊幫忙一邊討好地蹭撞了一下流觴。“觴姐你生氣啦?我這不是還有疑惑也沒弄清楚嘛,總不能一直都依賴你們吧。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我又不是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都交。那人小姐也認識,你要真去說,小姐一插手可能就麻煩了,現在還沒個準兒,她那個人脾氣很怪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來,誰惹上誰添堵。觴姐?我的好姐姐,你別不說話啊。”

 “別鬧。”流觴又被撞了兩下,“我沒氣,你也不用靠撒嬌來蒙混過關。你也不小了,做事其實有分寸,我不操心。不過水兒,我隻問你一個問題,這個‘朋友’——是男是女?”

 “女的呀。”曲水笑起來,放心為流觴分放起藥材來,“這算什麽問題啊?觴姐你打包這麽多藥材是做什麽的?”

 流觴見曲水一臉放松下來不做他想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頭,不打算點破她糾結背後暗藏的在乎。我的傻妹妹呀,如果是女的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吧,否則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仆湊一塊兒去了。

 “你要幫忙也別亂放,這樣放。這些是明天要帶去那些災區的藥,關系人命的。”流觴打開了曲水毛躁的手,不讓她再碰藥材,隻讓她負責打包。

 “災區啊,唉~這世道總是有人受苦的,能活著就已經不容易,還是開開心心的好。觴姐心地好,是活菩薩。”曲水已經把煩心事放到了一邊,專心為流觴打包起藥材來。

 “什麽活菩薩,這只是力所能及吧,別貧了。”

 “好~我還以為是這全是為劍飛霜用的藥,還可憐了一下他。”曲水嘴巴是閑不住的,“觴姐,他的命到底吊得回來嗎?”

 “今晚的針已經順利施完基本無礙了,醒來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吧。”

 “是嗎?”曲水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他赤著上身,肩膀上有他‘鬼門驚’的紋身,渾身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看來賞金獵手也不是好做的。行屍樓啊怎麽就那麽神通廣大?曲水甩了甩頭,暫時不去想行屍樓。“觴姐,你累不累?我已經會分裝藥材了,你去歇息,我來做吧。”

 “我白天休息了的。水兒累嗎?”

 “沒事,我有武功,小姐教我的易筋經和北冥功很好用,最近剛有了新突破。”曲水得意起來,隨即又小臉一垮,“就是要是有夜宵就好了,我費了腦餓了。”

 “你呀用肚子想事情的嗎?”

 “說不定呢。嗯?我好像聞到了餛燉和臭豆腐的香味。有人來了。”

 “曲水。”曲水剛說完外面就有人叫,秦致遠和隨從去外面買了熱餛燉給了守夜的差役,也給曲水她們送來。“我給你帶了宵夜。”

 曲水眼睛一亮就跳了過去,“秀才!啊呸,秦大人。我就說嘛,你可真夠意思。”

 秦致遠肩膀挨了曲水一拳,他提著碗與流觴笑著點頭招呼,看了看滿屋子的藥材,好像沒地方放。“這個?”

 流觴先開了口,“我不餓,水兒你和秦大人去石桌那裡吃吧,臭豆腐味道太重。”

 “那好吧。秀、秦大人,我們去那邊。”曲水帶著秦致遠他們就往邊角不起眼的石桌走。

 “秀琴大人?你還是別改口了,就叫秀才吧。”

 “那哪兒能啊。你好歹也是官了,得有排面,私下裡我還是叫你秀才。”

 “行!”

 “你帶的哪家餛燉和臭豆腐?”

 “臭豆腐是你最喜歡那家夜宵攤子王老伯的,餛燉是我命阿福現回府煮來的,我的府邸離這裡近,來回方便,弟兄們也辛苦了。”

 “不錯不錯,懂人情會辦事,以後定然仕途順遂。”

 “那還得是你之前教我和衙門裡相處教得好啊。到了再吃,當心灑了。”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遠,一個人影也剛好落在都察院偏院屋簷之上。

 風飄絮已經摸清了都察院的巡邏規律,看見曲水離開就不予理會,她的眼盯著流觴那間屋子,知道流觴所在必然是劍飛霜所在。

 她抬頭看了看月,心底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屋裡流觴還在笑曲水和誰都能打成一片的本事,忽而聽到了劍飛霜的呻吟,她當即放下手中的事,湊了過去。

 “劍大俠?”流觴低聲喚了兩聲。

 劍飛霜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見個人,呢喃道:“督…督…行屍樓…青幫風晨朝…江湖失蹤人……”

 流觴一驚,奈何劍飛霜聲音越來越小,她又湊近。“江湖失蹤人什麽?”

 “督主計劃……”

 “什麽人!”

 便是這時巡邏的官差忽然發出一聲呵斥,剛落地的風飄絮也是一驚,看來都察院的差役警覺性是高,也多虧秦致遠特意交代了加強別院的巡邏,這才多了一道巡邏正好遇上風飄絮。風飄絮被發現也是當即抽出軟劍朝著流觴屋子就衝了過去,巡邏差役雖然發現了她的蹤跡卻攔不住她。

 沒幾下就被風飄絮給挑翻,她傷人卻不殺人,屋裡只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流觴,流觴眼見她殺進去卻還是挺身擋在劍飛霜面前,風飄絮劍一轉就用劍把點住了流觴,可那床上的劍飛霜不愧是多年舔血的賞金獵手,感覺到了危險竟是憑本能翻滾下地。

 風飄絮舉劍便要殺,哪知一支短劍竟然飛來差點刺中她的臉,卻是曲水已經趕了回來,門口也已經被秦致遠帶人包圍,曲水和衙役也衝進屋,要抓她和救人。風飄絮腳下畫蓮步,寒玉功一催動就一掌將湧上來的人震開,衙役倒地,曲水也後退好幾步。

 “摧心掌!是你!”曲水扯回短劍就朝黑衣人刺了去,這一檔口秦致遠也已經指揮著人將劍飛霜救了出去。

 風飄絮見狀也不和曲水多糾纏,她不是凝煙經驗也比凝煙豐富,曲水哪裡是她對手?被一個虛招一騙就被踢到了流觴旁邊,風飄絮也追了出去。曲水將流觴穴道一解,朝外面追時,卻已經聽到了慘叫。

 到外面一看竟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個黑衣人,一落地就大開殺戒,抓住兩個衙役的脖子徒手一擰就讓他們斷了氣,將屍體扔向了曲水和風飄絮方向。

 風飄絮躲過了屍體,眼裡卻驚詫而憤怒,來人那雙嗜血的眼不是玄剛又是誰!

 “小王,阿財!”曲水卻已經悲痛驚呼,繼而憤然道:“給我拿下他們!”

 憤怒的衙役全都一擁而上,風飄絮當機立斷瞥見秦致遠已經要悄悄帶著劍飛霜轉移,她將衙役往玄剛那邊一帶就追上了秦致遠,幾劍挑翻衙役,秦致遠一介書生卻誓死擋在劍飛霜面前。

 “我來幫你!”玄剛今晚好像不想殺人了,打翻了衙役就追上了風飄絮。

 風飄絮先一步一腳踢開了秦致遠,秦致遠當即口吐鮮血摔得老遠,她的劍也一下子劃向了劍飛霜,月映寒光,劍落血。

 鬼門驚劍飛霜當即就頭首分離,自己見了閻王,落在地上的人頭還死死盯著混亂的人。

 可風飄絮沒拿到人頭,玄剛卻已經將人頭拿在了手中,還又重傷同去爭人頭的幾個衙役,風飄絮舉劍刺他,曲水從中橫來,玄剛一聲大笑,竟是不顧被風飄絮刺傷,一拳打開曲水的劍,下一招就要挖曲水的心。

 曲水心底一寒,卻是風飄絮扯住她,朝上一抬腿踢開了玄剛的殺招,玄剛目光一狠,卻不戀戰,提著劍飛霜人頭當即點地飛走。

 風飄絮察覺身後的掌風,回身與曲水對了一掌也不戀戰,借著曲水的掌勢往後一撤,踩著衙役刺來的長槍借力一蹬也離開了都察院。

 都察院衙役當即追了出去。

 “是她!該死的!”

 曲水憤恨地念了一聲也要追去,卻是流觴急迫的聲音阻止了她。“水兒,救秦大人!”

 秦致遠被踢了一腳身受內傷,曲水一過去,流觴便道:“用易筋經保住他的心脈。”

 曲水照做,流觴也去到了傷員身邊,至於劍飛霜的無頭屍,她真的就無能為力了。

 玄剛也帶著劍飛霜的人頭往郊外而去,風飄絮緊追不舍,追兵哪裡還追得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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