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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323章
犬吠雞鳴,回蕩在深長的巷子裡,天有魚肚白,還未完全亮,南宮府早早地燃起了炊煙。

 後院有劈柴聲。

 顯得有些狼藉的房間裡,南宮碧落迷迷糊糊睜了一隻眼,光潔的肌膚貼著溫熱的身軀,耳根處有人淺淺的呼吸聲,風飄絮的睡顏近在咫尺,她們相擁而臥。

 身體不想醒來,意識也不想醒來,昨夜好像被折騰得挺慘,還要被質問,回答了些什麽呢?算了,就記得風飄絮的臉和身軀,記得昨夜的酣暢淋漓,肌膚也還記錄著斑斕的精彩,卻有被擦洗過的清爽,沒有絲毫不舒服,還被甜膩的酥軟和幽香包圍,南宮碧落不由得又閉上了眼睛。

 南宮府後院的劈柴聲又傳來,她迷糊中抱緊了風飄絮,風飄絮也偎近。

 後院,凝煙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支著下巴,看著一邊劈柴一邊不停數落著南宮碧落的曲水。

 “把我丟開,躲著不相認,知道有人冒充還幫著打掩護,看著我傷心,捅觴姐,捅觴姐,捅觴姐,小姐是個混蛋……”每揮動一下斧子念叨一句,曲水的表情仍然惡狠狠像要咬人,三五下就是一疊柴火,她用胳膊抹了下細汗又繼續。

 這就是她所謂的‘泄火’,持續了一夜。

 凝煙看了一眼旁邊都有一月量的柴火堆,換了一隻胳膊撐著,也看了一夜。

 曲水終於扔了斧子,凝煙以為她消停了,沒想到她開始將劈好的柴火給搬到了鍋爐棚,已經燒了兩鍋爐的熱水,凝煙不知道曲水又要幹什麽。卻見她將熱水挪開,空出了灶,架起炒鍋,洗手擇菜,像是準備要做飯。

 凝煙腹誹罵了一夜一定是為南宮碧落做的,嘴角卻還是不自覺彎起。恰逢有人來此,曲水先打了招呼。“竹前輩,您有沒有想吃的,我做。”

 竹無心擺擺手,“隨意吧。”

 她走到凝煙旁邊,“水丫頭這架勢,仿佛這裡根本不是虎狼窩,光景如昨。”

 凝煙放下了手,稍微坐端正了一些,“有什麽關系呢?光陰離去太久了,在夾縫裡留下一點點也好,存在回憶裡。反正周圍都已經被我們的人替換,越自然越好,誰會想到我們在這種時候還能有這樣。”

 竹無心見凝煙始終看著曲水,冷哼了一聲,有些話沒有點破,而縱觀蕭條了許多的南宮家,她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她老了,同輩之人也沒幾個了,便也輕聲歎息後,問道:“風飄絮呢?還沒起?”

 凝煙神情僵了一下,竹無心也看不到。“起過,打了熱水,現在還歇著吧。難道有什麽狀況?”

 “唉罷了,她既然連後面趕來的左華章、白玉恆他們都有了安排,想來也不需要我再操心,連瑤兒都不敢這麽支使我,也只有她這麽沒大沒小。呵,我再去看看附近,畢竟易容能帶進京城的人有限,再謹慎一些偷得半日閑也好。告訴水丫頭,我要喝芙蓉粥。”竹無心笑著輕輕地將手掌在凝煙的頭頂放了一下便離開。

 凝煙卻是錯愕了一陣,說來她們也算是為了一個目標同生共死了許多年,尊了一聲師伯卻始終不曾這般親近過,可看著竹無心的背影,凝煙多少明白了她的心情,欣慰與釋懷罷。

 都曉得會是一場惡戰,與其惶恐不安的緊張,現在這樣挺好,捕捉一些時光。

 天破曉,朝陽即將來臨。曲水一邊做早飯一邊哼著小曲兒,方才還氣衝衝將柴火當成了自家小姐發泄,現在就喜滋滋地和著面。這般光景應該說點什麽,以後才不會留遺憾。

 可是凝煙潤了下嘴唇,說出口的話還只是:“混丫頭,師伯要喝芙蓉粥。”

 “好呀,你呢?”

 “我?我說什麽你做什麽嗎?”

 “我會的話,如果是食味軒的那些,等先把小姐的紅棗饅頭給蒸上。”

 “食味軒的你會?”

 “我學了,只是沒找到機會向你顯擺罷了。”

 曲水說得漫不經心,凝煙卻忽然心情明媚,就這樣吧。“現在有機會了。”

 話音一落,她飛上了屋簷,想要看一看日出,京城生活了那麽多年,她都沒有好好欣賞,這個時候挺不錯的。

 “你當心點,別太招搖了。”

 “做你的飯吧。”

 “等著吃吧。”

 朝陽升起,為南宮府渡上了金色,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屋簷,她們一同看著光輝,笑了起來。無論是周圍偽裝好的火麒麟他們,還是祠堂裡去添香的竹無心也同樣。物是人非,光陰不再,南宮府總會留下些溫柔的記憶,珍藏著去迎接一切。

 陽光透入了窗,風飄絮也從夢中驚醒過來,她有些慌張地朝身邊看去,看著好好酣睡在她旁邊的南宮碧落一下安了心。

 這一次她們都還在,誰也沒有先走。

 風飄絮看著南宮碧落的睡顏笑了起來,南宮碧落褻衣裡她的傑作也讓她心滿意足,掀開被子,南宮碧落結實的腰腹都露在外面。

 以前的傷痕早都淡了,但金陵那場生死劫留下的痕跡還分布在南宮碧落身軀,那晚入浴為了演好花狐不惜自己劃傷來克制擁抱風飄絮的傷口也還有。連少林寺內刻意提醒解藥,用胸腹硬接摧心掌,將解藥又還了回去的劃傷和掌印也還沒有淡,甚至昨晚也沒注意她身上有些奇怪的淤青。

 風飄絮指尖滑過這些傷痕,她昨晚留下的顏色,好像是狠了一些。

 “誰讓你明明知道我在窗外,還要貼近曹雨安,還要說什麽已經厭倦了桃花妝。”風飄絮輕聲嘀咕著,好像這樣就能為自己有些後悔心疼的行為找到理由。

 “因為比起一直沒有換的桃花妝,我更想要風老板親手畫的新妝面。”南宮碧落睜眼回應了風飄絮的嘀咕,她勾住風飄絮的手指,放在唇上輕觸了一下。

 風飄絮愣了一下,無比受用,卻嗔笑道:“油嘴滑舌。”

 她趴了下去,手指順勢就勾開南宮碧落鬢發,低語:“我們的帳還沒有算完。”

 南宮碧落笑起來,任由風飄絮的發絲滑在面頰上,微微的癢。“這都還不算完,風老板還想怎麽算?”

 “這是你該受的懲罰,當然不算。”

 南宮碧落卻笑道:“這是懲罰嗎?還挺舒服的。”

 趁著風飄絮失神,她一個用力翻到了風飄絮的上面,兩個人調換了位置,她又笑道:“風老板厲害又太溫柔了,我喜歡。”

 “你……”風飄絮正要嗔怪,唇上卻又被親了一下。

 “我也想對風老板放肆一番,但顯然不是放肆的時候。該起了,有些事還要謹慎處理,這裡不宜久待。”南宮碧落的長發披散著,只有風飄絮看到她逐漸認真的眉眼。

 可是當南宮碧落要起身的時候,又被風飄絮拉下,“我允許你對我放肆,我敢,你又怕什麽?”

 南宮碧落趴在風飄絮身上,微撐著,為風飄絮的一語雙關著迷,也無奈道:“即便知道你是有所準備才與我攤牌會面,但王瑾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他為了明天,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損招。我要到他身邊作內應,你拿著我的腰牌也去指揮來幫忙的江湖朋友吧。好嗎,風盟主?”

 “我就知道你不表明身份,是為了明日。可即便你要去那老太監身邊,也不急於一時,他現在哪裡有心思管你這‘假’南宮的現狀,連龔央和樓燕飛去鬧事他都走了個形勢,老太監清楚得很,我們無論如何也會殺進皇宮,他只要守好那裡就行,龔央被我們抓了他都沒管。再說——”風飄絮伸手捧住南宮碧落的臉,認真道:“我不想你走,一刻都不想。”

 “風老板,你太‘狡詐’了。”南宮碧落歎息,心底軟成了一片,她認命般側躺回了風飄絮身邊。“你們怎麽抓了龔央,沒傷害他吧?”

 “少林寺你就護他,現在還有心情關心他。南宮碧落,我沒心情折磨他,但你現在應該想想怎麽和我說清楚狠心讓我們傷心這段日子都‘死’哪兒去了,回來後和易五輪番用灰衣人身份又窺探了我們多少?”風飄絮支起身子惡狠狠地瞪著南宮碧落,絲毫沒掩飾她又來了火。

 “我不是有心情關心他,本來也是想利用他對花狐的感激,不說幫忙對付王瑾,至少也能予以我們行動方便,龔央不爭不搶,在大內人緣很好。飄絮,你別氣,我說便是。”南宮碧落安撫著風飄絮也躺下。

 風飄絮側了**子,冷著臉道:“說吧。”

 南宮碧落輕笑了一聲,隨即便道:“你既然發現了灰衣人是易五前輩和我輪流假扮,那你可記得湯懷仁?”

 “湯懷仁?他早就隨著雙生島消失在海裡,又關他什麽事?”

 “諸葛馬前課,明朝十六帝,他雖然早就隨著大海消失,但曾被稱為半仙的他會不會早就算到這個卦象,才從朝中辭官歸隱,也去追逐那奇幻的玄虛。他曾為我算過命,說我命裡常伴血光,有一場生死大劫,還說我五行偏水,可細想來我這一路走來好幾次都差點栽在水裡了。這一次金陵之行,更是驚險萬分。”南宮碧落陷入了回憶裡。

 風飄絮不禁握緊了她的手,目光更是不肯挪開半分,從曲水回來的講述,她知道她真的差點兒就失去了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感受到了風飄絮的害怕,她貼近了些,“沒事,我回來了,我還在。那一次我以為送走水兒就是萬幸,可這位差點兒害我們葬身海外的老先生,卻早就料到越王會與倭寇結盟,也是他的安排無意中幫了拚命遊上岸的我,免我遭受死亡追擊。”

 “莫非金陵那具假屍是易五安排的?”

 “準確說是吳誠安排。當年我抄湯懷仁家的時候就沒找到易五,原來這麽些年,他一直活躍在金陵,就因為湯懷仁留了一封信給他,上面清楚記錄著行屍樓的前因後果,也記錄著張文博劉文傑兩位大人在金陵辦案時發現了越王與已故太后的奸情,更察覺了越王由來已久的野心,只是湯懷仁以為行屍樓是越王和風晨朝合作,不知道真正操手行屍樓的是譽王爺。便留信易五讓他注意著越王的一舉一動,必要時候助大明抗倭,易五也因為沒能將湯先生從雙生島帶回來,而選擇完成遺言。”

 “後來都察院查處了行屍樓,易五前輩本來也猶豫著要不要出面幫忙,卻還是不願與魅姬交鋒,便選擇暗中觀察,直到風晨朝覆滅,他聽聞了關於你的一切,大概是將怨氣轉嫁到你身上,連我也一並看不慣,就更沒有管一切,隻又繼續監視著越王。孤軍奮戰的他,也知道一人難以對抗越王,真若是倭寇與他聯合,金陵幾乎全是越王的人,他便盯上新調任的原泉州按察使吳誠,這些年一直住在吳誠府上。也就是這個沒什麽大智慧的武夫吳誠,在武林盟給各司衙門發信求助的時候,冒著無視越王警告的風險,毅然帶兵出動,雖然沒有第一時間救助武林盟和我,卻瞞著所有人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我,還有先見之明的帶了兩個女死刑犯出來,由易五絲毫不差的將傷痕模仿,浸泡在隱秘的水中,女屍最後也被玄剛他們找到。”

 風飄絮:“所以你就一直在這個叫吳誠的府上養傷?”

 “也不是,當我被救回去的時候無異於廢人,也幾乎回天乏術,恰逢那時秦兄又趕往金陵,王瑾的探子也多番在證實我的死訊。易五他們便再度偽造了我的死訊,讓王瑾的探子探去,秦兄更是決心投誠越王,要破斧成舟懲處奸佞。所以也便造成,越王他們以為我沒死,聽從了秦兄的提議,用假屍埋伏關心我死活的親友,而王瑾卻已經認定我死了,最後還任用了一個與我那麽像的花狐來,這才讓我和易五前輩等人能夠暗中把控著局勢。”

 風飄絮:“你說你被救回已是廢人,可我與灰衣人交手時,後來才發覺了前後的微妙,確定了灰衣人至少是兩人,其中一人是易五,那另一人是你吧,否則也不會有紫**,更不會在少林大戰之前,將未鬼內奸都給查了出來。那時你的武功非但沒弱,還比之前更精進,連在少林靜修了許久的我也只能平手,又是怎麽回事?”

 “唉——”南宮碧落卻歎息起來,仰面看著床頂。“是晚雲。在她找到楚兄弟屍體的時候,即便悲慟她還是察覺到了吳誠出過兵,但當時周圍基本是越王的舊部在把控,她不動聲色記在心裡,還在搬屍的時候抹去了痕跡。她深知越王不會放過武林盟,在短短時間內卻查探到了我的情況,更從老楚盟主那兒聽說過三爺死後,看守皋陶獄的人是得到了蕭老怪起死回生轉生釘的九命霍啟泰,便一面以水兒打掩護,一面派人通知了泰叔趕去用轉生釘救了我。”

 南宮碧落的嘴唇有些顫抖,“晚雲妹子用讓人銘記的方式穿著紅嫁衣為泰宏殉了情,可那般惹眼的方式,何嘗不是她為武林盟,為我打的掩護,我被吳誠大哥和易前輩安全轉移了,可是武林盟最終還是——”

 “江山代有才人出,可老天太早把他們兩人召回。”南宮碧落紅了眼,身側的拳頭也握緊,“泰叔在給我植入轉生釘後告訴我,晚雲有一句遺言。”

 風飄絮克制住難受,輕問:“什麽?”

 “南宮姐姐,你在,公道在,起來,保重。”南宮碧落的眼淚還是沒忍住,沒關系,身邊只有風飄絮。

 風飄絮抬指接住了那淚水,也輕輕抹去。“太重了,這話太重了。”

 “和生命比起來,輕了。”南宮碧落自己也抹去眼淚,目光如炬。“所以這回該討回的一個都不能少,即便我會以身殉道。明天將是一場硬仗,就算戰勝了王瑾,也會有風險。武林盟的覆滅昭示著皇家的一種態度,王權統治下,只需要一種服從就夠了,根植奴性。可是王法,不該是弄權者的遊戲,而是立國安民之本。我是大明女捕,穿著大明的公服,但對於不公的王法,也有不服!”

 “飄絮,對不起。”

 她輕聲道歉,也許不想承認身份,也是在看到了他們依舊那麽頑強後不願他們再一次承擔失去的風險,可實際上她的確做錯了,她讓風飄絮傷心了,而現在還要拉著她去赴一場生死宴。

 風飄絮靜默了一下,“我更喜歡聽你說喜歡,比對不起有力量。”

 她低語過後複便轉而問道:“轉生釘是何物?”

 “易經斷骨,起死回生之物。植入了它,我斷裂的經脈能夠複原,我的武功非但不會失去,還會更進一步,不過在植入的四十九天內,每隔一個時辰就會——”

 “就會怎樣?”

 “痛不欲生。”南宮碧落握緊風飄絮的手,“直到挺過拔除。死去活來,是為轉生,我撐住了,所以活了下來。”

 即便南宮碧落緊握著她微笑,風飄絮還是瞬間紅了眼眶,那些淤青便是轉生釘留下,和那差點兒要了她命的傷痕一起還存在著,直到不久前才拔除,而她還怪責南宮碧落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她。

 南宮碧落是真的差點兒回不來。

 “四十九天,易經斷骨,碧落……”

 “我在,沒什麽了。”南宮碧落又側了身,抬手拂過風飄絮尚未流淚的眼眶,柔聲微笑。“當我困於深水裡,我幾乎都以為我要死了,能做的我也已經盡力,我知道我的水兒,我的你會竭盡所能達成我所願,可是在摸到火麒麟給我的特殊魚雷時,我還是搏了搏,用魚雷爆炸的衝力將自己給打回了淺灘,而柳生家入水追擊的忍者就成了擋板。還好我搏對了,可是我也幾乎要去見爹娘,好在我撐下來,撐到了晚雲的急智,撐住了轉生釘。”

 “生死大劫呀,可即便知道就算了我離開了,也有人去完成我未完的事,可是生死瞬間我還是突然好不甘心。”

 風飄絮:“不甘心什麽?沒能親自完成嗎?”

 南宮碧落搖頭,“不甘心沒能和你白頭偕老,所以我回來了。風老板,我又一次被你救了。”

 她窩進了風飄絮的頸窩,找到屬於她的安全感。“飄絮。”

 “我在。”風飄絮擁緊了她,獨屬於她的南宮碧落。

 “明天吉凶難定,你敢和我一起……”

 “什麽敢不敢,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從今以後生同衾死同穴,骨灰融棺木合,再也不要分開了。”

 南宮碧落笑起來,她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喜歡聽這樣的情話,可是卻道:“呵,可你才當上武林盟主,還沒有在江湖上威風一下。”

 風飄絮嗔怪道:“你知道我不在乎,所謂武林盟主也只是為了讓老太監和越王把傷你的債還回來。說來在少林寺你何必演那麽一出戲,我沒猜錯的話玄剛的突然撤離是你派人圍魏救趙奇襲了越王,才讓玄剛不得不放棄少林撤走。而在樓燕飛發難之前,你也可以先結果了他,卻偏偏還要去當一回惡人,讓所有人都恨透了南宮碧落,暗中推著我坐上盟主之位。”

 “怎麽什麽都瞞不了你。”南宮碧落雖然在歎息卻笑得得意。“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江湖上對你的誤解太深,想要殺你的人也太多,我便要他們恨不得你,舍不得你。你能讓江湖臣服,你值得。”

 她費盡心機愛著的人,如若還覺得呵護不夠的話,那便讓整個江湖都擁戴著。

 這樣也算南宮碧落為自己隱瞞著不會面的一點點安慰,她始終讓風飄絮傷心了。她不舍得,可要忍,連花狐也要忍,他們爭來爭去的地位就該讓風飄絮來坐,實至名歸。

 “可是再值得,也都抵不上一個南宮碧落。”風飄絮對當武林盟主沒興致,對誤解和汙名也不在乎,連南宮碧落都能有人罵,她大可不必人人喜歡,只要南宮碧落一人就夠了。“我與你同死共生,盟主也只是暫居而已。”

 “即便曇花一現,也是流芳百世,我不允許你背著汙名。你是我心裡最乾淨的人,佔著最乾淨柔軟的地方。”南宮碧落閉上了眼,膩在風飄絮的頸窩裡,能讓她安心下來的人隻此一個。

 “我的榮幸。”風飄絮抬手輕撫南宮碧落的發,在把她留在這裡的時候,也便想著明日的安排。

 風飄絮想要的溫存,就該親手創造。

 暴雨將至,偷得浮生半日閑。

 當敲門聲來襲,她們也相攜而起,沐浴更衣,添香描眉,彼此願為對方畫眉一世,更勝海誓山盟。

 坐到久違的客廳,曲水做的早飯也貼心的成了午飯,風飄絮和竹無心喝著粥,看著南宮碧落被曲水罵得狗血淋頭,看著南宮碧落好聲好氣哄著曲水,也看到凝煙盯著曲水目不轉睛的樣子。

 有這樣的光景,即便短暫,她也敢冒險,冒得值。

 同樣愣怔看著劈裡啪啦的曲水和討好的南宮碧落的還有火麒麟他們,風飄絮喝了粥就向他們詢問起正事來。

 但火麒麟他們不經意落在她脖頸間紅莓的眼神,還是讓風飄絮冷眸瞪回去,也拉了拉衣領,才吩咐起來,南宮碧落和曲水也停了下來。

 將雙方目前有的情報一合計,南宮碧落還是繼續跟在王瑾身邊,凝煙和曲水負責聯絡曹雨安,風飄絮帶著腰牌去城郊帶人馬入京,順勢將越王軍隊和散布在京城的王瑾勢力給拔除。

 但是南宮碧落將龔央提出來賠禮道歉和勸降時,龔央卻透露王瑾先天罡氣大成後刀槍不入,若找不到罩門,恐怕世間無人能敵,還說入皇宮的各個要道都埋伏了意想不到的部隊和陷阱,而部署成謎,任何人一入皇宮就是籠中鳥,插翅難逃,這麽多年王瑾身邊能人異士不比江湖上少,論武力和兵力,他才是皇城頂峰。

 而且雖然他把京師戒備權交給了‘花狐’但是隻憑南宮碧落手裡的令牌不足以突破城門,反而會暴露南宮碧落的身份,更別說各地異動並非傳言,而是只聽王瑾命令的親信,他要想覆國並非難事,只是他是個太監,他現在地位已經足夠,不願意讓大明陷入動蕩而已。

 偏是俞點蒼又帶著重傷的易五回來,玄剛投靠了王瑾,越王最精銳之師也會在今夜駐扎進皇宮,雖然不知道玄剛投誠的真假,但皇宮裡危機四伏是一定了。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卻是霍啟泰帶來了花狐給南宮碧落的書信。

 裡面只有一塊與南宮碧落手裡令牌相似的鐵令和三個字。

 普渡庵。

 “泰叔,她還說了什麽沒有?”

 “她神神叨叨得念著‘南宮碧落要做的事就該由她來完成’然後就讓我把這信給風飄絮。”

 “給我?”風飄絮也是一愣,根本不明白花狐的想法。

 南宮碧落卻在思索了一番,將花狐的令牌也給了風飄絮。“進城的令牌有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得兵分幾路。具體安排的話——”

 “我知道該怎麽做。”

 南宮碧落展顏一笑,“好,那便按計劃行事,我們皇宮裡見。”

 風飄絮:“嗯。”

 曲水:“小姐,小心。”

 南宮碧落點頭,她看著風飄絮,不再有多余的話語,兩人相視微笑便夠了。南宮碧落轉身離去,身邊有俞點蒼,兩人要去普渡庵偵查一下,可該行動的風飄絮卻將令牌給了暮雲平,並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並未隨同他們回去。

 “風姐姐,你這是?”

 “她做好了以身殉道的最壞打算,我願生死相陪,可更想和她白頭到老。固若金湯的皇城,未必能進就不能出。水兒,你們去吧,我們皇城見。竹無心,跟我來。”

 風飄絮亦轉身而去,竹無心連忙跟上。

 曲水和凝煙對視一眼,也拿著曹雨安的信物偽裝去到秦致遠那裡,南宮碧落有令,直到明日結束以命保護秦致遠。

 翌日,雞未鳴之際,南宮碧落來到司禮監,等候沐浴更衣的王瑾。

 今日會是個晴天,只是天還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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