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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35章 采花賊完
“你就是抓住舍妹的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皺了皺眉,“你是?”

 “玄女宮,玉輕寒。舍妹多有叨擾得罪,現在我便將她帶回去嚴加管教。”

 “她是犯人,你這樣帶走她,不合法度。況且禍已闖下,現在才來管教,不做懲罰她如何能長記性?你是管教她,還是護她?”

 “那你想如何?”

 “把她交給我,我讓她長長記性。”

 “南宮碧落你少來這一套,什麽長記性,你就是想變著法兒的整我,我不去。本小姐要回家不和你玩了。”轎子裡面傳來玉飛花的聲音。

 “由不得你。”南宮碧落以四字回道,從容不迫。

 玉飛花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轎中的另一人側頭看了看玉飛花,驚奇了片刻後,青蔥玉指一挑,掀開了紗簾。

 白衣如雪,長發如瀑。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多余的修飾,唯有兩個圓月般的耳墜垂在腮邊,長過了那尖俏的下巴,膚如凝脂,美若天仙。

 就連見多識廣的南宮碧落都呼吸一滯。

 轎中之人從轎裡出來,身形高挑,長發幾欲拖地,站在那裡如天仙下凡。足尖一點,輕靈地落在地上,一襲長袖拖地廣寒衣,似月中仙子,如雪中精靈,姿態端莊地走了幾步,來到南宮碧落面前。

 身形真的極高,比南宮碧落高出半頭有余,卻並不覺得高大,而是一種柔美的纖細修長,五官深刻,細眉長睫,一雙眼眸竟是帶有點點的冰藍色,憂鬱而溫柔。

 南宮碧落警覺起來,這玉輕寒比玉飛花武功高出許多。

 “玉輕寒?”南宮碧落抬眸,露出那淡淡的微笑。

 長相普通的女捕沒有什麽過人之處,偏偏那眼睛和微笑有著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從容。玉輕寒愣了一下,回以一笑,“正是。”

 “大明律法,我並不需要遵守,你能攔住我嗎?”

 “在大明境內就得守大明的規矩,至於攔不攔得住,不試過怎麽知道?”南宮碧落依舊微笑著,曲水也在這時帶著人來到了街道,看到她家小姐面對面的大美人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玉輕寒眯眼掃了掃那些官差,看著南宮碧落,“你能管好舍妹?”

 “只是可以讓她聽話。她要懂得畏懼,才會知道收斂,她害怕我,不是嗎?”

 “我憑什麽信你?”

 “我不需要你信我。我若是要留下玉飛花,你帶不走。你們教不會她負責,她只能是個任性的孩子。你們不會管,就隻好讓我這個外人來管。”

 玉輕寒的笑意更深了,上下打量著南宮碧落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我倒想看看南宮捕頭的手段。”

 兩人說話旁人不得聞,玉飛花看著南宮碧落的樣子心裡越發沒底。

 越想越慌的時候,偏偏聽到玉輕寒一句:“帶小姐下來。”

 玉飛花心裡咯噔了一下,玉輕寒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點住了玉飛花的啞穴,將她扔給了南宮碧落,便帶著侍女離開了。

 看得曲水等一乾旁人雲裡霧裡,玉飛花則一臉驚慌,南宮碧落看著玉輕寒走後,對玉飛花笑道:“你這姐姐有點意思。來人啊,把玉飛花給陳捕頭送回去。”

 “唔唔!”玉飛花只能瞪著眼任由自己被人抬回那個大胡子那裡。

 “小姐,我還用跟上去看看嗎?”

 “不用了,陳伯伯要把她送到哪裡我心中有數,你去看看那玉輕寒她們去了哪裡。”

 曲水不知她家小姐打的什麽主意,隻好先去跑腿。

 南宮碧落則跟著玉飛花一起去了陳一刀那裡。

 順天府衙。

 陳一刀送走了玉飛花那個燙手山芋,看著淡定喝著茶的南宮碧落,歎了一口氣,“南宮碧落你葫蘆裡賣的什麽藥?非要把人送到李府去,這把李家小姐迷得五迷三道的可是個女人,你就不怕出什麽事嗎?”

 “陳伯伯,采花賊落網了也就結案了,至於把這玉飛花送到李府,就當我們一時好心罷了。陳伯伯放心,你只有功無過。”

 “好心?”陳一刀困惑地看著南宮碧落歎道:“莫不是只有那風飄絮才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麽,要不是她提醒我,我還不知道該把這燙手山芋送到哪兒。”

 南宮碧落動作一頓。

 曲水也在這時回來,“小姐。”

 南宮碧落放下茶杯,“她們去了哪裡?”

 “她們在京城找了一圈住處,那個大美人挑得很,京城最好的客棧她都嫌棄得緊,結果你猜她們最後住到哪裡了?”

 南宮碧落嗔了她一眼,“別賣關子。”

 “她們住到風月樓去了,還要把風月樓包下來。笑死我了,瑤紅姐還以為她們是去找茬的,差點沒動手趕人。還是風老板出面讓她們住進別院,才算了了。本以為這個玉輕寒比玉飛花好一點,哪成想也是一大堆怪癖。排場講究不說,聽她侍女對瑤紅姐她們的吩咐也是精致得不行。不過講究還是有講究的好,那玉輕寒長得確實好,氣質也好,我們要不要也試試用什麽晨露洗臉,檀香熏衣?”

 南宮碧落可沒心情和曲水開玩笑,聽到風月樓,剛放下的思緒就又闖進來。

 “風老板。”她輕聲呢喃。

 曲水見南宮碧落突然發了呆,有些反常,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小姐、小姐?”

 “怎麽了?”南宮碧落回過神來,曲水卻一臉困惑地看著她。

 南宮碧落看見曲水狐疑的眼神,也不解釋什麽,三人就在順天府的偏廳喝著茶。

 臨近黃昏。

 有人來報,玉飛花一個人回來了。

 陳一刀一臉驚訝地看了南宮碧落一眼便要出門,剛走到門口,那玉飛花一臉失魂落魄地走了過來。

 夕陽灑在她身上,她就像一朵失去朝氣的繡球花,在夕陽裡枯萎了驕傲。

 她越過陳一刀,走進了房間,看見南宮碧落時她才停住,瞬間流下淚來。

 哭得莫名其妙,哭得曲水和陳一刀手足無措,又哭得真是委屈無助可憐。南宮碧落卻不怎麽驚訝,只是微微歎了一下氣,眼神示意曲水和陳一刀出去。

 曲水雖然好奇,但南宮碧落給了眼色,她也隻好拉著陳一刀出去,關了門留下南宮碧落和玉飛花在房間裡。

 南宮碧落眼尖,看見了玉飛花流血的手,走過去拉開她攥起的拳頭,看見她掌心橫了一道傷痕,南宮碧落便放了一瓶藥在桌上,重新坐下看著玉飛花。

 “李小姐沒事吧?”南宮碧落開口問道,心底是別人察覺不到的余悸。

 玉飛花抹了一把眼淚,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滿意了!”

 當李家小姐看著女兒身的她那傷心欲絕又哭又笑的樣子才真的讓她意識到辜負一個人是多麽難受。無論是什麽目的,輕視別人的感情,玩弄別人的真心就是錯了。

 南宮碧落皺了皺眉,並不答話。

 玉飛花在她的眼神下,漸漸失了脾氣,目光恍惚起來,“她哭笑過後安靜了好久,突然拿起剪刀要自裁,我徒手抓住了剪刀割破了手,她看到血,又是沉默了很久,便讓我滾。我錯了,真的錯了。你罰我吧,我不會再逃。自己犯下錯,就要自己承擔。”

 玉飛花的改變與南宮碧落預料的相差無幾,不過李家小姐會過激自裁還是讓南宮碧落心有余悸,她欠了那李小姐一聲抱歉。不論怎樣,她終是要傷一次,這個南宮碧落避免不了。

 “承擔不是口頭說說,辜負是件很傷的事。你雖是女兒身,律法無依據判你,終歸做了不好的事,律法律人,道德律己。牢房開著,我不會叫人鎖,待多久你自己決定吧。”南宮碧落說完就離開,和陳一刀交代了幾句,留下玉飛花在順天府。

 南宮碧落離開後先去了李府,偷偷看了那李家小姐的情況,見她傷心垂淚,卻不再做過激之事,也松了一口氣。

 李家小姐動了真情,玉飛花則是玩樂,無論玉飛花怎樣,真心錯付,李家小姐終歸要受傷。

 那晚雪夜,她把手放進‘他’掌心的時候,不會想到這個結果。

 她們相遇像一場倉促的雪,短暫的美好,注定的結局,空白到無垠的世界。終究只是年輕罷,路還很長。

 南宮碧落還是現了身,交代了李家小姐的丫鬟幾句,聽到丫鬟點頭應允才離去。

 同時官府發布檄文:飛賊玉飛花,枉顧法紀,招搖過市,引**亂,擾亂治安,采花一罪,經查實乃造謠,與罪行不符,故判杖邢一百,收牢押監……

 走在去風月樓的路上,南宮碧落想起李家小姐那黯然神傷的模樣,還是覺得對玉飛花懲罰輕了,可感情的事不是她能做主。

 歎息之時,已來到風月樓。

 當她隨著瑤紅去到別院找到玉輕寒的時候,玉輕寒正閉目聽琴,風飄絮親自為玉輕寒彈著曲,輕挑慢按,仙音繞梁。

 花魁才藝卓絕,皆出風飄絮之手罷了。

 無炫技,無討好,風飄絮平淡地彈,旁人便平淡地聽。驚豔談不上,但南宮碧落偏生不忍打斷,目光靜靜地落在風飄絮身上。

 她在為別人彈琴,又像隻彈給自己聽,天地空大,獨此一人,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直至一曲終了,她的目光也不曾離去,風飄絮也看了來。

 南宮碧落還是揚了笑意,風飄絮也回以微微一笑,然後起身領著瑤紅離去,留給南宮碧落和玉輕寒談話的空間。

 玉輕寒回味了半晌,才睜開眼來,“這風老板真是個妙人。”

 南宮碧落笑了笑,將玉飛花的情況和玉輕寒說了,玉輕寒擰起了秀眉,“杖邢一百?收押?”

 “她可能不會運功相抵,但以令妹的體魄死不了,同樣牢房裡待幾天也不是大事。牢房未上鎖,她想什麽時候走都可以。”

 玉輕寒看著南宮碧落端坐著泰然處之的樣子,又露出了笑意,“南宮捕頭也是個妙人。好,我便再多待些日子又何妨。”

 南宮碧落微笑,起身告辭。

 她未多停留,風飄絮也未再出現,反倒是玉輕寒望著南宮碧落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連七日,玉飛花在牢房裡都不吃不喝,以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其間只有曹雨安、楚泰宏、林晚雲去看過她。

 而她的親人玉輕寒則一連七日都纏著南宮碧落,不是邀她去風月樓,就是邀她同遊。南宮碧落頭兩次還答應,但也不可能總是陪著玉輕寒。玉輕寒相邀不成,就到南宮府親自去請。結果遇上了南宮家優哉遊哉的司徒凌霄,司徒公子那被傷的少男心又一次被電擊中般,對玉輕寒一見鍾情了,主動向南宮碧落接過地主之誼的任務。

 可是清淨沒兩天的南宮碧落,在要出門的大清早又被司徒凌霄攔住。

 “南宮,你就去吧,輕寒說想和你聊一聊大明文化。”

 “輕寒?”南宮碧落挑眉看著司徒凌霄,這小子才和玉輕寒出去了兩天就這樣親密地叫上名了。“我有公務,不像你這麽閑好嗎,司徒公子。聊大明文化你也可以,這是個好機會,好好把握。”

 南宮碧落撣了撣司徒凌霄的肩膀,然後繞過他,準備去都察院。

 “別啊南宮世姐,要是我一個人能拿下就不勞煩你了,輕寒就是想結交你這個聞名天下的女捕,你去幫我說說好話唄。”司徒凌霄又纏上去。

 “小師弟,你不是一直很在意自己身高嗎?那玉輕寒可比你高很多啊。”南宮碧落繼續往都察院走著,曲水在一旁偷偷發笑。

 “咳,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姐姐,好姐姐。”

 “哎呀,司徒公子,喜歡人家就大膽去追求嘛,我家小姐是捕頭,不是媒婆。”

 “一邊兒去。”司徒凌霄瞪了曲水一眼,曲水回了一個鬼臉。

 南宮碧落懶得理他們,卻又是一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楚兄弟?”

 楚泰宏手還吊著,這樣重的傷現在就能起床下地也虧得他底子好。此刻他沒有陪在林晚雲身邊,而是來找南宮碧落,讓人感到奇怪。

 少年沒在意旁人,只看著南宮碧落一臉認真道:“你去牢裡看看玉飛花吧,她已經不吃不喝七天,受了杖邢發了燒。”

 “為什麽是你來找小姐?”曲水好奇地看著楚泰宏。

 “雲兒雖然不說,也是擔心玉飛花的,我不想她難過。”

 “小楚啊,不是哥哥說你,那丫頭可是你情敵,現在晚雲心向著你就行,你多什麽事。”司徒凌霄怕這小兄弟也遭遇自己的境況還傻傻不知道。

 南宮碧落瞪了司徒凌霄一眼,冷聲道:“胡亂教些什麽,那丫頭是你心上人妹妹。”

 司徒凌霄立馬噤聲。

 楚泰宏聽了他們的話,只是皺了皺眉頭道:“玉飛花是什麽都沒關系,況且她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南宮姐姐,你去勸勸吧。”

 說完少年便彎腰一禮離開了。

 曲水和司徒凌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怪小子。”

 南宮碧落卻道:“這少年看似憨直卻是最明白的人,擔得起後起之秀四字。”

 回頭髮現司徒凌霄和曲水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水兒,你去江南一趟,將小楚和晚雲的事告訴楚林兩家,順道探一探江南的情況。”

 “是,小姐。”曲水得了命令,立馬便去辦。

 司徒凌霄一直羨慕南宮碧落有流觴曲水兩個聽話又貼心的丫頭,摸了摸下巴,“那我們呢?是不是去見輕寒?”

 南宮碧落白了他一眼,去了順天府牢房。到的時候,牢房已經空無一人,就連陳一刀都不知道玉飛花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南宮碧落看著空空的牢房,又看了看司徒凌霄那一副期待的樣子,歎氣道:“走吧。”

 玉飛花傷著病著,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她的也只有玉輕寒了。

 南宮碧落又從後門進入了風月樓,看到玉輕寒和玉飛花的時候,玉輕寒正在哄玉飛花喝藥,可是玉飛花就是抱著自己縮在床角裡什麽話也不說,東西不吃,藥也不喝。

 風飄絮也在場,她最先發現了南宮碧落二人,正如南宮碧落進去最先看到她一樣,風飄絮手裡幫忙端著食物。

 “南宮捕頭。”風飄絮喚了一聲,提醒了玉輕寒,也順道走到了南宮碧落身邊。

 玉輕寒聽見南宮碧落來,本來有些高興,但是見妹妹現在這樣子,臉上也多少有了些不悅。

 南宮碧落卻是瞄了一眼玉飛花,和風飄絮眼神交匯,很自然接過了風飄絮有意遞來的食物,越過玉輕寒坐到了床邊。

 玉飛花抬頭看了她一眼,看見她手裡的食物,嘴唇動了動,又低下頭去。

 南宮碧落觀察了她一下,比上次被捉還慘。雖不是囚服,但也髒得很,褲腿上還滿是血跡,姑娘家家的確有些可憐。

 “飯菜不合胃口?”南宮碧落問。

 玉飛花搖頭。

 “疼的不想吃?”

 玉飛花也搖頭。

 “委屈了?”

 玉飛花還是搖頭。

 南宮碧落便歎了一口氣,輕聲了一些:“那好好吃飯,喝藥。”

 玉飛花猶豫了一下,仍舊搖頭。

 “負罪感不是自我折磨就能換來救贖。人曉得自己該做什麽,就知道怎樣才是對自己負責,對別人負責。乖乖吃飯喝藥。”南宮碧落將飯遞了過去。

 玉飛花抬頭看著南宮碧落的眼睛,伸出了手接住,看得玉輕寒一陣驚奇。聽道理是玉飛花最討厭的事,聽外人的話更是不可能,南宮碧落卻做到了。

 玉飛花接過了飯菜,手卻發抖發虛,還沒吃,、飯菜就要打倒。南宮碧落接住,要喂食玉飛花,剛喂了一口,風飄絮看了看南宮碧落仍包著的左手,輕輕拉了拉發呆的玉輕寒,玉輕寒才反應過來。

 “南宮捕頭,我來吧。”替換了南宮碧落,玉輕寒柔聲道:“小玉兒,啊~”

 玉飛花不好意思地瞄了在場的其他人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張嘴。

 南宮碧落、風飄絮見狀會心一笑,司徒凌霄則對著溫柔喂飯的玉輕寒發起了花癡。

 南宮碧落看了乖巧的玉飛花一會兒,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就像對曲水那樣。“恢復了就和你姐姐早日回去,你一身本領有用之身,不必靠和別人比來證明什麽,以後再闖蕩江湖,多留點心,要犯渾也別再遇到我。”

 玉飛花擺頭,挪開了南宮碧落的手,哼了一聲。

 南宮碧落輕笑,收回了手,對玉輕寒道:“玉姑娘,令妹既然已經從牢房裡失蹤,那裡也不必回去了。我還有公務,告辭。”

 玉飛花卻一下拉住她的衣服,“那個、她還好嗎?”

 “已漸漸恢復精神。”南宮碧落想起李家小姐也舒了一口氣,不作停留也不管司徒凌霄,對風飄絮點頭示意後離開。

 風飄絮看著南宮碧落的背影,回過頭時玉輕寒也一臉深意地看著南宮碧落離開的背影,她皺了皺眉。

 玉輕寒收回視線,與風飄絮眼神交匯,兩人不約而同都微微一笑。

 三日後,玉飛花已經恢復了不少,玉輕寒也決定將她帶回去。

 走的那天,送行的一共五人。風飄絮、司徒凌霄、楚泰宏、林晚雲,再加上被司徒凌霄死拖硬拽來的南宮碧落。

 楚泰宏、林晚雲、玉飛花互相看著不知道說些什麽,倒是玉輕寒和風飄絮互相寒暄著。

 “多謝風老板的招待,風老板他日請一定要來玉皇堡做客,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玉宮主客氣了。”風飄絮客套地笑著,玉皇堡路途遙遙,玄女宮神秘莫測,能結善緣是好事。

 “玉姑娘、”司徒凌霄上前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在玉輕寒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的溫柔笑意下,沒有說出來。

 玉輕寒眸裡了然,隻笑道:“司徒公子也是,有機會就去玉皇堡做客吧。”

 司徒凌霄勉強扯了扯嘴角。

 玉輕寒看向了南宮碧落。南宮碧落察覺,笑道:“一路順風。”

 玉輕寒仍是笑眯眯地看著她,兀地走近南宮碧落。距離太近,南宮碧落往後一退,皺起眉頭。司徒凌霄呼吸一滯緊張起來,就連玉飛花、林晚雲、楚泰宏都察覺出不對來,玉飛花滿臉吃驚,繼而也皺起了眉頭。反倒是風飄絮最為鎮定,一旁看戲。

 玉輕寒見南宮碧落戒備地看著她,又看到自家小妹那緊張模樣,沒有再上前,隻微微靠近,輕聲道:“南宮捕頭,可否借一步說話?”

 南宮碧落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兩人便離得遠了一些。剩下好奇的人,盯著她們看,最緊張的莫過於司徒凌霄和玉飛花。

 “小玉兒從來沒有這麽聽過誰的話。離家之前她說過,誰讓她乖乖穿上女裝,她以後就跟著誰,可惜看來她有意,南宮捕頭也未必有心。不過——”玉輕寒用那溫柔的聲線說出了妹妹的小心思,趁南宮碧落愣神之際,她彎腰湊近南宮碧落耳邊,魅聲道:“這也無妨,看不上小玉兒,不知道我能不能入南宮捕頭的眼?”

 南宮碧落渾身一抖,拉開了距離,卻只見玉輕寒巧笑嫣然的模樣。再看其他人,雖然聽不見她們說什麽,表情各異,司徒凌霄那噴出火來。

 “別開玩笑。”南宮碧落臉色不大好看。

 “我可沒有開玩笑,這玉贈你。”玉輕寒雲淡風輕地拿出一塊玉佩,上好紫玉佩,一面是玉字,一面是寒,一看就是貼身之物。

 不由分說拉起南宮碧落的手就放了進去,南宮碧落受驚縮手,猛然發覺這柔弱修長的玉手看似無力,實則如磁石般,讓她抽不出來。

 “你別著急拒絕。”玉輕寒在南宮碧落要用力之際出聲製止,見南宮碧落皺眉以待,便接著道:“大明朝暗潮洶湧,你只是個小小的女捕,卻得罪了不少人。你的處境並不如表面風光,也許有一天會走投無路。人,總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這是玄女宮信物,當有一天你真的無處容身,玄女宮將是你的容身之所,當然我也希望那天不會來到,你意氣風發帷幄在胸的樣子很好看。”

 南宮碧落皺眉,“南宮碧落不受無功之祿。”

 “你幫我管教了妹妹,是小玉兒的心上人,又是我欣賞的人,受得。南宮捕頭,為自己人留條後路。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不收不行。”玉輕寒溫溫柔柔,說出的話卻非常霸道。

 南宮碧落感覺到壓在手上的內力又重了幾分。

 玉輕寒則還是笑眯眯的樣子,瞥見玉飛花有衝過來的樣子,兀地松開了南宮碧落,然後長袖一繞,飛身而起,提著玉飛花便坐回了那頂招搖的轎子。

 “南宮捕頭,山高水長,我們後會有期。走。”

 仙音吹奏,花瓣飛舞,玄女宮的白轎劃過空中,遠離眾人的視線,輕功卓絕,宛如九天玄女。

 “南宮!”司徒凌霄最先衝了過來,那又委屈又著急的樣子像要哭出來,“君子不、不對,朋友不奪人所愛!你不能橫刀奪愛。”

 “這是什麽跟什麽!”南宮碧落也是被玉輕寒弄得猝不及防,瞥見風飄絮、林晚雲、楚泰宏三人過來,將握著玉佩的手背在了身後。

 “什麽跟什麽?你藏了什麽?”司徒凌霄硬生生拽出南宮碧落的手,看見玉佩心碎一地,“你說,輕寒是不是看上你了?”

 南宮碧落見玉被司徒凌霄拿去了,他還一臉哀怨的樣子也就隨他了,隻微微歎氣道:“我覺得這只是玉姑娘開的玩笑,司徒你別草木皆兵的。這玉就是一個示好,結個善緣。你要喜歡拿去便是。”

 司徒哭喪著臉道:“你別騙我了,你就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又輸給了女人?如果是你的話,是你的話,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一手捂在胸口,一手攥著玉,雙目緊閉好像真的痛徹心扉的樣子,就是少了幾滴淚。

 聽起來悲情的事,硬是讓風飄絮三人都笑了起來。

 南宮碧落臉一沉,“差不多得了,玉佩你要就拿去。”

 “真、真的?”司徒凌霄睜開了一隻眼,將玉攤開,看著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白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也不想想是誰拉著她來的,簡直是無妄之災。

 司徒凌霄面上一喜,一隻手卻從他手中將玉拿了去,所有人疑惑地看著風飄絮。風飄絮則將玉佩舉起來看了一下,拉起南宮碧落的手,放了回去。

 “風老板!”司徒凌霄驚訝地喊了一聲。

 南宮碧落也困窘地看著風飄絮,但是風飄絮合上她手的時候,她並沒有抵觸,只是想知道風飄絮是何意。

 “玉皇堡遠離紛爭,固若金湯,玄女宮實力深不可測,自成一國。南宮捕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要辜負了別人的好意。”風飄絮看著南宮碧落的眼睛意有所指。南宮碧落若有所思,猛然一驚。

 另外三人卻一頭霧水,司徒凌霄直勾勾地著風飄絮雙手捧住的手,“什麽君子好逑?這玉南宮碧落不會要,還不如給我。”

 風飄絮不由無奈歎氣,“司徒公子,君子不奪人所好,玉公子對南宮捕頭的一片心意,你又何苦執著。”

 “玉公子!!!”

 三道聲音,三種驚訝。

 司徒凌霄不可置信地看著風飄絮,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風老板,你說的玉、玉公子是?”

 “那玉輕寒是個男人。”風飄絮道出了真相,林晚雲三人目瞪口呆。

 南宮碧落幽幽歎了一口氣,連她都想不到美極的玉輕寒是個男人。不過風飄絮這般說了便是了,瞥見司徒凌霄面色蒼白,她擔憂地喊了兩聲:“司徒,司徒?”

 “呵呵呵呵,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司徒凌霄回過神來笑了幾聲,就神神叨叨地往回走了,那樣子嚇得楚泰宏和林晚雲連忙跟了上去。

 南宮碧落擔憂地看著接連受打擊的司徒凌霄,玉輕寒是個男人這事可比瑤紅喜歡女人的事對司徒打擊更大。

 她抽回了手,對風飄絮道:“你就算想要我留條後路,又何必一下拆穿,回去再告訴他也不遲。再說這玉放在司徒那裡也一樣。”

 “司徒凌霄畢竟要回天外山莊,這玉留在離你近一點的地方好。玉輕寒是個人物,你能結識玄女宮是件好事。”風飄絮想的卻是南宮碧落以後的處境。

 “多交朋友是好,可是只是為了有退路,難免淒惶。這玉佩用不到的好。”南宮碧落將玉收好,看向玉家人離開的方向。

 “玉飛花這一家子也真夠鬧騰,妹妹女扮男裝,哥哥男扮女裝,都不是省油的燈。”

 風飄絮聞言道:“玄女宮歷來傳女不傳男,男的隻負責傳宗接代,玉飛花扮男裝是貪玩,但比玉飛花大十多歲的玉輕寒也許就有苦衷了吧。”

 “不愧是風老板,這麽幾日就套出這些事情。”

 “你是在諷刺我?這只是猜測罷了。”風飄絮沒有生氣。

 南宮碧落也收回了視線,輕聲道:“走吧,我護送風老板回去。”

 風飄絮驚訝地看著南宮碧落,隨後一喜。這算是上次並不愉快的談話之後,南宮碧落的主動示好。“那就有勞了。”

 不管怎麽說鬧得京城沸沸揚揚的玉飛花傳奇落下了帷幕,屬於玉飛花的謠言在‘玉飛花傷重病死牢中’後,慢慢被人們淡忘。

 偶爾有人想起,也不過是不實的談資。但是對於李家小姐來說,或許是不會再去輕易觸碰的傷疤。

 “其實那曹家小姐應是早就知道了玉飛花的身份,否則也不會刻意唱一首《木蘭辭》。只是她故意誤導我的原因是貪玩試探,還是她也是、”

 送風飄絮回去的路上,南宮碧落說起了曹雨安。

 “她也是喜歡女人?”風飄絮接了南宮碧落的話,笑著看了南宮碧落一眼,“是與不是有什麽關系,也許她只是一時興起,女人的心思本來就是變化莫測。”

 “好比風老板?”

 “南宮捕頭的心思也不遑多讓。”

 已經到了風月樓,風飄絮上了門前的階梯,回身看向南宮碧落。

 南宮碧落不置可否一笑,“到了,再見。”

 風飄絮卻忽然叫住了她,笑道:“南宮,也許曹雨安不僅喜歡女人,還喜歡的是你。我說過傾慕南宮捕頭的人不少。”

 南宮碧落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尤其是今天,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我想這並不是讓我高興的事。風老板看戲也看得太過鎮定了吧。”

 “這種事,見多就不怪。”風飄絮嫣然一笑,朱唇的弧度誘人,“再見。”轉身進了風月樓。

 南宮碧落抬頭看著眼前的風月樓,又看著風飄絮消失的門扉,呢喃:“見多、不怪。呵。”

 搖了搖頭,南宮碧落也轉身離開。

 采花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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