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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37章
尋寶?

 司徒凌霄神神秘秘透露了目的後就不肯再多言,大街上也不是談話之地。

 南宮碧落見他神情認真不像玩笑,天外山莊與世隔絕,司徒凌霄雖二十有四,卻是涉世未深,此番出來為了尋寶,看樣子勢在必得。南宮碧落不欲與他胡鬧,卻又不能放任他不管,思忖起來。

 司徒凌霄久等不到南宮碧落回應,難免有些著急,“怎麽樣,南宮?”

 南宮碧落念及兩家是世交,思考片刻,平淡道:“詳談過後,再行商榷。”

 司徒凌霄撇了撇嘴,知道南宮碧落不好糊弄,不過她這樣說,多半是願意幫忙了。司徒凌霄又嬉皮笑臉起來,湊到南宮碧落身邊並排而立,手中折扇殷勤地為她扇起風來,“好,南宮世姐說什麽就是什麽,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回去詳談。”

 南宮碧落對司徒凌霄的討好頗為無奈又不免覺得好笑,“不急這一時,我還要去刑部,你若無聊,京城這麽大可以好好看看,別惹事。”

 司徒凌霄聽了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應道:“好吧,我就自己四處轉轉,然後去醫館等你,我們一起回去。”

 南宮碧落本想讓司徒凌霄直接回去,轉念又想到了那個花心王爺朱洪彥,嘴角一勾,便點了頭,“好。”

 此刻正出發去醫館的譽親王爺突然莫名一個激靈,看了看天氣,以為早春天寒,但念及又有與佳人相處的機會,還是迫不及待地出了門。

 一心想著佳人的王爺絲毫不知道被人過河拆橋,司徒凌霄出現在醫館的時候,讓他對流觴無賴般的糾纏收斂起來,心裡說不出的別扭。

 再說南宮碧落目送司徒凌霄離開後,轉道就去了刑部。

 刑部衙門的人和南宮碧落也是老相識了,不時有人和她打招呼,出入無阻。

 刑部尚書林顏壽是南宮碧落外公蘇黎墉多年的老友,二人同時入仕,相交於微末,而且林顏壽還是南宮昊天的伯樂。那時的林顏壽只是個地方知州,慧眼識英雄,看中了初出茅廬的南宮昊天,於南宮昊天有知遇之恩。南宮碧落的父母能結姻緣,林顏壽也起了不小作用。

 南宮碧落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對南宮碧落也多有提攜。

 今日林顏壽休沐,南宮碧落去的時候,他正在偏廳看書。

 林顏壽年過花甲卻不顯老,身材發福,留著山羊須,穿著素色長衫,儒生打扮,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書。他浸淫官場多年,深知為官之道,與王銳官階同級卻比王銳更圓環老道,是故久居刑部要員而不染是非,多次參與三司會審要案而不惹爭議。

 “林大人。”

 林顏壽抬起頭來,銳利的雙目在看到是南宮碧落後,彎成了月牙,在圓潤的臉盤上,略顯滑稽,如同一隻胖狐狸。

 “丫頭,哦,南宮捕頭。”

 今日休沐,林顏壽隨口叫出了私下裡的稱呼又很快改了過來,和顏悅色道:“這些天,你總往我這兒的卷宗房跑,問你查什麽也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今兒倒跑到偏廳來了,有什麽事要問?”

 南宮碧落笑了笑,道:“我來是想問關於劉文傑,劉大人的一些事。”

 林顏壽一聽,神情一頓,仍笑著問:“你想問關於劉文傑的什麽事?”

 南宮碧落沉吟了一下,“劉大人任職地方知府功績平平,緣何短短年間就一路平步青雲,還升任了侍郎?”

 “劉文傑為人是有些木訥死板,但做事認真,為官清廉,這樣的人升任京官是百姓之福,聖上知人善用實乃聖明,有何奇怪?”

 南宮碧落聞言,看著林顏壽,嘴角的弧度變得有些微妙,“林大人,我聽說劉文傑升任的契機是因為白社彌勒?”

 林顏壽臉上笑容漸漸消失,皺眉道:“白社彌勒。當年這事牽扯甚廣,甚是複雜。整個官場幾乎是一次大洗盤,不少位高的丟了官,也有不少人因此出了頭,劉文傑升任確實有那麽點運氣,這又說明什麽?白社彌勒三司會審後,朝廷下旨已做結案,你問這個作甚?”

 “林大人,碧落當然知道白社彌勒裡面複雜的政治牽扯,可是劉文傑大人遇害身亡,吏部侍郎張文博也死在同一個殺手手裡。二人死因未明,我懷疑要殺他們的是同一個人,一直在查這二位大人之間的聯系,慢慢查到白社彌勒上來。大人莫緊張,此事大局已定,碧落膽子再大,也知輕重。”

 林顏壽認真地看了南宮碧落一會兒,微微歎了一口氣,“唉,是就好了。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從各方各面來講都超過了你爹。可是丫頭,官場遠比你看起來更複雜,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

 南宮碧落垂眸眨了眨眼,端正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林顏壽,神色如常,面帶微笑。

 林顏壽在南宮碧落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他放下了手的書,“你呀!坐吧。”

 南宮碧落入了座。

 林顏壽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才開了口:“白社彌勒是白蓮教分支,一群烏合之眾總是打著宗教的名義別有企圖,但是廣泛的民眾基礎,又難以根絕,朝代更迭,宗教總是一把雙刃劍。白社彌勒的案子特殊,記錄分散繁雜且潦潦帶過,並無專門立卷,而且大部分記錄多已銷毀,你查卷宗也只能是皮毛。劉文傑與張文博在當年的政治鬥爭中站對了隊伍,這才提升。劉文傑生平我倒略有了解,整理一番給你送去,至於張文博與我不曾共事,你得自己再去追查。張文博這人貪心懦弱,但不得不說他並不蠢。喏,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他可是與太監劉福通結了親戚,這劉福通又是大太監王瑾的心腹,你查他可得小心點,稍有不慎引火燒身。”

 南宮碧落聽完皺了眉,又是閹黨,“這劉、張二位大人之間僅是同為白社彌勒的勝利派嗎?當朝官員中還是有不少與白社彌勒有關啊,為何就他二人遇害?”

 林顏壽搓了搓手指,“我覺得還是要從劉文傑處失竊的刑部案卷入手。”

 南宮碧落點頭,“這是一方面,但他二人應還有更深的關聯才對。”

 “哦,他們都是陝西人,翰林院方大人是他二人同鄉,你不如去問問他。”

 “你說的是方忠平方大人?”

 “恩,就是他。他雖然只是個從五品侍讀學士,還脾氣古怪,但他頗有才學,不曾參與白社彌勒。不過當年涉案的人中也有些與他有關,時常就這事抨擊朝政,得罪了不少人。是個人才,可惜脾性不大適合官場。你去問他,好過你直接去接觸張文博身邊的人,王瑾的眼睛可時刻盯著王銳和你。”

 南宮碧落想想在理,謝過林顏壽,立馬就要去翰林院。

 “有勞林大人了,多謝。我這就去翰林院。”

 林顏壽又叫住了她,“丫頭,奉公執法是好事,但你也該多考慮一下自己的事,你不小了。”

 南宮碧落回頭看他,林顏壽輕輕撫了撫他的山羊須,神情和藹,道了八字:“奔波太苦,官場太累。”

 奔波太苦,官場太累。

 南宮碧落為林顏壽的笑容觸動,嘴角柔和地牽動,並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便走了。

 林顏壽看著她離去,無奈又寵溺,笑歎一聲‘這丫頭’便又拿起了書。

 翰林院。

 南宮碧落去了翰林院。翰林院文學氣氛濃重,鴻儒匯集,往來雅行,南宮碧落身為佩劍女捕進入之時,捕快公服與翰林院有些格格不入,問清了方忠平所在,南宮碧落徑直找了去。

 詢問之時已知方忠平為人孤僻,與同事之間鮮有交流。見到方忠平時,他是個精瘦的中年儒生,雖然穿著和別人一樣的官服,卻總覺得更加一絲不苟,長臉刻板無表情,對南宮碧落的態度也不冷不熱。

 南宮碧落去時,方忠平正在整理書籍,南宮碧落說明了來意後,他也不請人坐下談話,仍將一堆書山,分門別類地放於書架上,擺放得整整齊齊,本本無偏差,說話之時,也不看人。

 “你問張文博、劉大人?我的確是他們同鄉,在地方時也曾與他們有過相交。可是江湖暗殺,朝廷雖震怒,但也無法根治這些綠林草莽以武犯禁。對於江湖的監管,供職官員都無可奈何,你一介捕頭又能有何作為?名聲再大,你也不過是個沒有品階的差役,所累為何?”

 “我位卑權輕,分內之事只是找出真相,讓死者安息。方大人也不想張、劉二位大人死得不明不白吧?”

 方忠平終於正眼看了眼前平平無奇的女捕,“你想問什麽?”

 “你與二位大人是同鄉,他們二人都是因為——白社彌勒一事提拔而來,對嗎?”

 方忠平正要放書的手不禁放得用力了些,書本錯落,參差不齊,南宮碧落看在眼裡,再觀方忠平臉色比之前更加嚴肅。

 他眼神裡仿佛波濤起伏,少頃怒道:“白社彌勒,官場黑暗,人人為了自保顛倒黑白,造成了多少冤假錯案!劉大人為官清廉,但因此上位,我為同鄉,也為之不恥,張文博就更不用說,提之作嘔,營私結黨,大明悲哀!”

 “方大人息怒,事過境遷,塵埃落定,小心隔牆有耳。”南宮碧落不得不提醒一下這位憤慨的文人。

 “方某小小寒窗侍讀有何懼之。事過境遷,可當年那些枉死冤魂還未沉冤昭雪,官海浮沉無涯,現今都明哲保身,有誰還記得他們呢!事情雖然已有二十年了,可每次想到同遭厄難的秦恩師,我就痛心疾首,又無可奈何。隻歎——官場堪笑不勝悲,昨日榮華今日衰。理應為民爭功績,枯骨叢中又有誰?為官之道究竟為何啊?”方忠平搖首歎息。

 南宮碧落安靜地立在那裡,雖不曾言語,也感受到那種悲哀。官場如戰場,一將功成萬骨枯。默哀之時,她也留意到了一個‘秦’字,不知為何,凝煙那張美麗的臉就浮現了出來。

 方忠平從悲憤中回過神來,見南宮碧落一言不發,也知自己失態。他心情欠佳,不想再讓南宮碧落打擾了,便道:“你也知白社彌勒,塵埃落定,我不想再說什麽,沒有什麽能提供給你,請吧。”

 南宮碧落一聽,回過神來,略一沉吟道:“方大人,不談白社彌勒,總能告訴我一些劉、張二位大人的事吧?”

 方忠平想了想,道:“他們不只都是陝西人,還是拜把子的兄弟。當年在地方為官,名聲都不錯,看似功績平平,其實二人也不算等閑之輩,管理辦公各有所長。可惜平步青雲後,兩人行事作風漸行漸遠,入京之後便形同陌路了,後來分屬兩個政派,就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拜把兄弟,曾好得能穿同一條開襠褲。好了,我知道的就這些。”

 南宮碧落從翰林院出來後,天上又飄起了蒙蒙細雨,她想了想,便朝南宮家的醫館而去。

 估摸了下時間,願望落空的譽王爺也該在醫館留下了她要的東西離開了。

 杏林堂。

 因為下雨的關系,醫館也沒有病人來,只有流觴和百無聊賴的司徒凌霄在。流觴磨著藥材,司徒凌霄識相地沒有打擾,眼睛不停地朝外面看。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街上沒有幾個行人,更別說攤位了,他也無心賞雨。

 忽然他神情一振,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流觴一看,是她家小姐,在雨中走來。

 一抹暗紅襲風雨,細雨霏霏,女捕的身姿挺拔,朦朦朧朧,別有風情。

 但是這個畫面很快被人破壞,白衣公子殷勤地打開折扇為她遮擋了雨,那諂媚的樣子太煞風景,卻又讓流觴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家小姐走哪兒都像是在帶大小孩,曲水是,司徒凌霄也是。

 南宮碧落跨過了門檻,司徒凌霄也乖乖在一旁站好,她徑自走向了流觴,走到了櫃前。

 不用南宮碧落開口,流觴拿出了一個小包袱,還不忘嗔怪南宮碧落,“喏,王爺給你的東西。明明你們關系那麽好,為何總是要我在中間交接?”

 “王爺司馬昭之心啊。”

 “可他總是打擾到我為人診病。”流觴並非不願意為南宮碧落做事,只是那朱洪彥每次來醫館總會沒話找話,要不就一直坐在那裡盯著她,甚至瞪著那些來看病的男子,流觴礙於他王爺身份頗為無奈。

 南宮碧落:“今天不是找了個護花使者嗎?”

 流觴看了一眼司徒凌霄,今天有司徒凌霄在,朱洪彥收斂了許多,但是好像誤會了什麽,如果能死心倒好。“司徒公子總不會每次都在,真希望王爺絕了這心。”

 “其實我這小師弟人不錯,你可以、”南宮碧落想開口撮合一下司徒凌霄和流觴,但是見流觴神色不悅,念及她心結,立馬道:“好了,我不說了。”

 流觴嗔了南宮碧落一眼,想到了什麽又道:“我聽王爺說,你又在調查風飄絮?”

 南宮碧落這才想起收在懷裡的信紙,抬手摸了摸,“職業使然,她身上的秘密太多。”

 “你要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可是這個風飄絮,總讓我覺得——很不簡單。我不太喜歡她那人。”流觴雖然與風飄絮見面不多,但是總有些不太舒服。

 南宮碧落對此未說什麽,微垂的目光不知看的什麽。司徒凌霄一直豎著耳朵聽她們講話,走了過去,道:“我倒覺得風老板人不錯,對南宮也慷慨大方,為人進退有度,相處舒服,可惜她出身不好,還總戴著面具,讓人望而卻步。”

 司徒凌霄惋惜了一下,立馬又道:“別說她了。世姐,我們是不是該回去談談正事了?”

 南宮碧落回神,笑道:“我的事都是正事,你的嘛——”見司徒凌霄緊張了一下,她笑容更深,“好吧,天色越來越暗,雨要下大了,幫流觴關門,我們回去。”

 “好勒!”司徒凌霄立馬動力十足地幫流觴收拾起東西來。

 三人結伴而歸,都未帶傘,早春雨寒,漸漸有下大的趨勢。路上行人越來越稀少,來去匆匆,一對擦肩而過的父女,引起了南宮碧落的注意。

 南宮碧落瞥了他們一眼,回過頭後,片刻之後道:“我落了東西,你們先回去。”

 司徒凌霄立馬道:“我陪你去。”

 “不用,你和流觴先回去,我去取了就回。你放心,你的事我盡我所能。”南宮碧落將手上東西給了司徒和流觴,在雨中離去。

 司徒凌霄無法,一手提著藥箱,一手用扇子為流觴擋著頭頂,二人先行回去了。

 南宮碧落則在雨中追尋著那一閃而過的父女。

 他們衣著襤褸,衣物上補丁很多,隻比乞丐多幾塊布,男子滿面風霜,散發著窮困潦倒的淒苦,這樣的人京城有很多,不足為奇,但是那個被父親箍在懷裡的瘦小女孩卻在哭。

 南宮碧落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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