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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第44章
熱鬧的街市,南宮碧落將暗處鬼祟的人瞄了個大概,便也自己看起了街邊的小攤。南方多巧匠,手工製品聞名於世,即使是小攤位諸如絲織錦繡首飾都格外精致討喜,目之所及琳琅滿目。

 南宮碧落作男裝打扮,不能如同街上女子般圍在攤位前挑挑選選,卻無礙於視線瀏覽,欣賞工藝匠心之余,讓她一眼相中的物件卻還沒有。那些暗處的尾巴也亦步亦趨跟隨,南宮碧落既是閑逛,在那些立場不明的影子們有所行動前,不變應萬變。

 一條長街走過半,猶如閑庭信步的南宮碧落忽而加快了腳步,驚得跟蹤的數人也緊邁了幾步,卻只見她停在了一個攤位前,拿起了一支蝶戀花金步搖在細細打量。

 金蝶、幽蘭、紫流蘇,細碎的紫琉璃石打磨得圓潤,點綴在流蘇上,紫色偏似於銀河繁星的微藍,高貴而神秘,在眾多飾品中一下抓住了南宮碧落的眼球,細看之下,喜在眉目。

 攤主將她神情看得仔細,立即道:“爺,挑禮物啊?您眼光真好,這支步搖是鎏金穿花戲珠中的上等貨。蝶戀花,即是鵲踏枝,又有寓之魚水同歡,送意中人再好不過,只要十兩銀子,十全十美,中意就買下吧。”

 南宮碧落抬眼看了小販一眼,但笑不語。

 此時卻是一隻手從旁伸來,拿走了南宮碧落手中金步搖。司徒凌霄終於從熱情女子的包圍中想起了他的南宮世姐,奪過了金步搖打量了一番,道:“南宮別聽他的,就這哪用得著十兩銀子,老板欺負爺們兒不懂貨啊?”

 小販臉色一僵,司徒凌霄又繼續道:“這金步搖工藝也就是普通,也就造型和琉璃石顏色還湊合,我看最高也就五兩。也不廢話了,五兩銀子,行,本少爺就拿下了。”說著就拿出了五兩銀子。

 南宮碧落卻避開了司徒凌霄,重新拿起了那支金步搖,二話不說留下了十兩銀子,便走了。

 司徒凌霄臉色一變,立馬跟了上去,在南宮碧落身旁小聲嘀咕:“世姐,你要是喜歡這支步搖我買給你就是,可你不用這麽急啊,明明花不了那麽多錢的。”

 南宮碧落將步搖收好,調笑道:“司徒公子還會在意這點小錢?”

 “這不是缺不缺錢的事,十兩銀子買個小攤貨這麽鋪張,不是你慣有作風。一會兒,你看中什麽,我來給錢。”司徒凌霄頭一昂,扇子一展,財大氣粗的樣子。

 南宮碧落並沒有阻止司徒凌霄的慷慨,別看她是都察院總捕,那十兩銀子差不多是她一年的俸祿。至於要犯懸賞、朝廷賞賜,不是添補了家用,就是被她捐了出去,她身上從來沒有多少銀兩。只是不知為何一眼相中這步搖就不願意討價還價。

 司徒凌霄也是知道南宮碧落兩袖清風才異常大方,何況南宮碧落買的不多,多是些女兒家的小物件,攜帶也方便,多半是為南宮家的女眷挑選的。

 也因得這采買原本絡繹不絕搭訕的女子見司徒凌霄對著另一個‘男子’獻殷勤,便也望而卻步,南宮碧落二人的前行順暢了許多,也更加輕松起來。

 南宮碧落挑了又挑,終於選中了流觴的禮物,二人便打算去此地著名的安平橋一看。剛離開攤位,司徒凌霄轉身就差點撞上了一堵陰影,有人攔住了他們去路。

 三個彪形壯漢,一個身形瘦小、面容陰沉的中年人。

 中年人衣著光鮮,臉長削瘦,四十上下,面部光潔,鷹一般的雙目一來就死死盯著南宮二人並不友好,行人也紛紛避開了他們。

 司徒凌霄看著眼前俯視著他的攔路人眉頭一皺,暗道莫不是自己太招搖,引來了地頭蛇。可那擋在他面前的壯漢卻隔開了他,幾個人圍住了不起眼的南宮碧落,顯然是衝著南宮碧落來的。

 中年人作揖道:“我家主人請南宮捕頭,過門一聚。”

 南宮碧落被人點破了身份也不慌,問道:“你家主人是?”

 “南宮捕頭,去了便知。”中年人顯然不想過多透露。

 南宮碧落聽他呼吸,觀他面相、雙手便知道這中年人不僅內功深厚,還是個用劍高手,而且有些面善。再則她發現這幾人出現過後,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尾巴就悄悄離開了,便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中年人作請,帶著他們二人穿過了幾條街,越走越往僻靜的地方去,行至郊外。

 司徒凌霄警惕起來,對這幾人感覺很不舒服,但見南宮碧落從容的樣子,他也便靜下心來泰然處之。

 南宮碧落暗中觀察著這四人,武功最深厚是這矮瘦的中年人,“敢問先生主人貴姓?”

 中年人看也不看她,仍是不冷不淡的四字,“去了便知。”

 南宮碧落也不惱,又問道:“那先生可認識華山派的清風道人?”

 中年人終於回過頭來,似劍一般的眸子盯著南宮碧落,又隨著南宮碧落嘴角胸有成竹般的笑容收斂了殺氣,“他是我師兄。”

 南宮碧落已知此人身份,“如此說來,先生便是劍宗伍放鳴伍前輩囉。”

 “伍放鳴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是府裡的管家易五。南宮捕頭,裡面請。”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郊外一處幽靜的山莊。

 山莊背靠樹林,門匾上並無一字,門前裝飾樸素,只有一副對聯:日月經天,藏古今中外玄機。江河緯地,含東南西北奧妙。

 在山莊門外看不出來什麽,整體透著一股隱世清幽。

 隨行壯漢推開了大門,易五便帶著南宮二人進了山莊。

 進去的一瞬間,猶如誤闖桃源之感,入門見桃樹,對立成蔭,山莊內部園景優美,似融合了五行八卦,暗含玄妙。主宅就在正前方,與樸素的大門不同,十分氣派,屋簷墜著日月星辰鈴鐺,正中掛著一隻很大的鐵八卦,易五囑咐南宮二人務必緊跟他,便在前頭引路,門口到主宅是一條花紋像棋盤的直通石徑,不長卻走了許久一般。

 司徒凌霄一直盯著前方主宅的鐵八卦看,忽而一陣眩暈,他猛地回過神來小聲對著南宮碧落嘀咕:“這大院是按《太白陰經》裡的奇門遁甲來建的,主殺伐。這管家說得對,緊跟著他才安全,我還以為只有我爹喜歡搞這些。世姐,這宅子主人不會是你仇家吧?”

 南宮碧落一聽心裡對山莊的主人身份猜了個大概,瞄了前頭帶路的易五一眼,對司徒凌霄一笑,“見了便知。”

 主宅封閉的門已在眼前。

 “南宮捕頭,我家主子就在裡面,兩位請。”易五推開了門,南宮碧落二人進去之後,隨即就被關上。

 屋子裡采光不是很好,看起來很暗,但是很快屋子裡的燭火就被點燃,十幾盞琉璃燈幾乎同時亮起,但是屋子裡似乎就只有易五和他們。南宮碧落耳朵一動,聽見了機械扣動的聲音。易五進了裡屋,留下了南宮碧落他們。

 屋內可謂金碧輝煌,比之財大氣粗的風月樓也不遑多讓,名家真跡,秦漢古董、唐三彩十分講究地布置在屋內。

 縱使家世如司徒凌霄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眼尖的他一下看到掛在牆上的一副經絡圖,立馬走過去並叫道:“南宮你看,這是《易經神篇》裡的奇經八脈拓印圖。”

 “哈哈,現在很少有年輕人知道《易經神篇》了。”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易五推著一名坐在金輪椅上的老者從帷幔後行了出來,不難看出那人便是這間宅子的主人。

 老人頭髮花白,嘴部周圍留著長長的白須,面部上布滿皺紋,飽經風霜,五官比一般人深刻。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有著詭異的藍色,看上去很有神。他坐著金輪椅,卻穿著青布衣,腿部搭著薄衾遮住了膝蓋和腳。輪椅花紋精細,扶手雕的是一隻像猿猴般的凶獸,雙目鑲嵌紅寶石,頭部鍍銀,與傳說中的朱厭極為相似。

 南宮碧落視線在老人身上和輪椅上掃了一遍,抱拳一禮道:“南宮碧落見過湯大人。”

 湯懷仁哈哈大笑了一番,對南宮碧落識破他身份在意料之中,“我這半截入土的老頭已經不是大人了。貴客到訪,原諒我行動不便不能親自相迎,我已備酒菜以盡地主之誼,還望南宮捕頭給個薄面。小五,上菜吧。”

 易五得令,很快客廳裡就擺上了圓桌,盛上的佳肴美酒也是聽過沒見過。湯懷仁坐在主位,笑容滿面,“南宮捕頭,還有司徒公子請坐,薄酒小菜為二位接風。”

 司徒凌霄皺了眉頭,看不出這主辦英雄大會的老頭是什麽用意,見南宮碧落坐下了,他也隨之坐下。易五為湯懷仁、南宮碧落和司徒凌霄倒上了第一杯酒,然後放下酒壺,恭敬地站在湯懷仁身後。

 酒香四溢,帶著一種中藥味,聞起來很舒服,琉璃盞裡燭光烘得屋子裡一陣暖意,香燭燃燒,也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南宮碧落看了面前的酒一眼,將易五對湯懷仁的恭敬看在眼裡。湯懷仁舉杯道:“這是清酒天門冬,久服除五勞七傷、延年澤膚。像南宮捕頭常年習武奔波飲之再好不過,請。”說罷先飲為盡。

 南宮二人見之也舉杯飲下,一杯酒下肚,暖意頓時湧上了心頭,清酒不醉人,潤五髒,和血脈,很是舒服。

 湯懷仁又是一陣大笑,“自古英雄出少年,二位的名號我早有耳聞,尤其南宮捕頭巾幗不讓須眉,可惜你入朝之時,我已經離開了京城,不然也不會現在才結識。不過——”

 他的眼神忽而銳利了幾分,“我素聞南宮捕頭克忠職守,突然造訪這泉州小鎮,莫不是為了公乾而來?”

 “非也。穿久了公服也有累的時候,我此番就是休假玩樂,瞻仰一下英雄大會的風光。沒想到還沒去鵲橋樓,先見著了天機先生。”南宮碧落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湯懷仁微微眯了眼,臉上複又帶上了笑意,“哈哈,說得也是,鐵打的人也需要休息。南宮捕頭也是江湖兒女,我這英雄大會歡迎天下英雄,來來,吃菜。”他招呼著南宮碧落二人。

 司徒凌霄心有防備,看到南宮碧落動筷他才動筷,南宮碧落沒有客氣,對湯懷仁的試探心知肚明。

 玉盤珍饈,推杯換盞,湯懷仁每每舉杯都在留意南宮二人的神情,見她二人吃得坦然,放下了酒杯,笑道:“素聞南宮捕頭見多識廣,你覺得我這莊子怎麽樣?”

 “既然在外,先生喚我南宮即可。”南宮碧落吞下了夾在筷上的雪蛤肉,作勢看了屋子四周一眼,“先生這外在樸素無華,內含乾坤萬物,院裡用的是奇門五行,屋簷掛的是天文星象,屋子裡更是奇珍異寶不計其數。我區區一介捕頭,恐怕勞其此生都不能得到先生屋裡的一件花瓶啊。”歎息著,南宮碧落又飲下一杯酒,酒壺也見了底。

 “哈哈,南宮過謙了。”湯懷仁示意易五為南宮碧落送酒,自己也舉起了酒杯,藍色的眼瞳又深了幾分,“只要你想,富貴有何難。”

 南宮碧落添了酒,舉杯未飲,笑容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是嗎?”她又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之際,她與湯懷仁的視線交匯在一起,湯懷仁再度哈哈大笑:“當然!”

 南宮碧落也大笑起來,司徒凌霄與易五都只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大笑的人。司徒凌霄見南宮碧落抬起酒杯又敬了湯懷仁一杯,他皺了皺眉,酒是好酒,但是喝多總會誤事。喝了第一杯酒後,便不再飲酒。

 極少沾酒的南宮碧落卻一反常態的豪飲,敬酒之後,她神情裡突然多了幾分複雜和為難,“說來先生辦英雄大會,我二人不請自來也算是機緣巧合。實不相瞞我這司徒兄弟一直都在找先生,有求於先生。可惜先生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偶得先生所發英雄帖上的隻言片語,便去請我尋找先生蹤跡,我二人這才來英雄大會濫竽充數,湊個熱鬧。”

 南宮碧落話音一落,司徒凌霄便感覺到腳下被她一踢,立馬反應過來道:“是啊,家父十分欽仰諸葛武侯,又酷愛收集醫書古籍。我聽說先生這有《臥龍古籍》《易經神篇》便想找先生割愛,就是不知道先生願不願意?當然我也不是要先生白送,我以司徒家《河圖六壬術數》與半部《皇極經世書》珍本交換,如何?”

 湯懷仁微怔之後,將南宮碧落二人各異的神情看在眼裡,再次爽朗大笑,“素聞令尊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奇門遁甲更是出神入化,比起交換兩部書,老夫更想當面與他切磋。公子孝心可嘉,只是兩部書罷了,小老兒就贈送給公子了,算是與天外山莊交個朋友。易五帶司徒公子去取那兩部書。”

 易五看了南宮碧落一眼,上前作請,“司徒公子請。”

 “這怎麽好意思?禮尚往來,我還是回客棧將河圖、”

 “司徒,既然這是天機先生好意,你就大方收下吧,能結識先生這樣的朋友,三生有幸。”南宮碧落打斷了司徒凌霄。

 司徒凌霄見湯懷仁也對他點頭,也便抱拳謝道:“既然如此,多謝先生。”便與易五一起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南宮碧落和湯懷仁。

 “我替得嘗所願的司徒再度謝謝先生的慷慨,此番目的也達到了一半。”南宮碧落的笑容又變了,變了幾分試探,“就是不知道慷慨的先生還願不願意我這個半道截下英雄帖的人湊這個熱鬧?”

 湯懷仁聞言冷笑了一聲,“南宮捕頭,既然只有你我二人,也就攤開來說吧。破了鵲橋樓謎底,你二人當真只是求書而來?”

 “我那弟兄為的是求書與出名,但是我嘛——身為捕頭,無意中知道了英雄大會的真意,不來有些說不過去。”

 湯懷仁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這麽說你還真是為公而來?”他的手從桌面收了回去,放在了輪椅扶手上,眼裡透著警惕,“或者,這只是威脅?”

 “哈,先生何必緊張。我一入泉州境內,就被好些人盯上了行蹤,其中不乏先生的人。現在你又設下這接風宴,我若是為公而來,落得個因公殉職豈不是太委屈,還搭上個司徒凌霄。何況這些年我也累了,仇家也積下不少,最近還被行屍樓給盯上,我也想同先生一樣,帶著錢財歸隱山田,建一個自己的世外桃源,可惜以我為朝廷賣命那點血汗錢可辦不到。先生也說了富貴,只要我想就可得。我這可不是威脅,只是想要用本事,與先生分一杯羹。明人也就不說暗話了,張士誠寶藏,十成我要其二。”

 湯懷仁緊盯著南宮碧落雙眼,漸漸放松了扶手,眼裡仍有猜忌,“南宮捕頭真的好本事,不僅猜到我的目的,還懂得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先人一步,與我談條件。比那些江湖莽夫聰明得多,可是你為什麽認為我就一定會與你合作?”

 南宮碧落倒滿了酒,“這可是張士誠寶藏,以我所見先生見多識廣,財大氣粗,也是家財萬貫了,竟然不惜召集天下英雄一同尋寶,可見那寶藏的價值遠遠超出想象。當世能人異士無非兩處,一朝廷一江湖。可惜先生也深知江湖人野性難馴難以統禦,又不能驚動官府,才會從英雄帖開始費心費力作局。先生主動現身請我這朝廷裡的江湖人來,不僅僅是為試探吧,我主動幫忙,焉有拒絕?”

 湯懷仁沒了笑意,沉默著,似乎在考量著南宮碧落話裡的真實性。

 南宮碧落將方才倒好的酒飲下,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杯,目光斜向湯懷仁,“據古方藥經記載天門冬無視物境的變化四季常開,極富藥用價值,藥王孫思邈也說久服延年輕身,齒落更生,發白更黑,可以返老還童,以之入酒,自然滋補培元,是為大補。但是——”

 砰的一聲,南宮碧落手中玉杯突地被她捏碎,白玉粉末在她指尖碾落,“配上這益州白蠱玉,可就成了毒了,見多識廣有時並不只是一句客套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的誠意已經擺在先生面前了,先生還要懷疑嗎?”

 湯懷仁被戳穿了下毒伎倆不怒反笑,“哈哈,南宮碧落果然膽識過人。我也不瞞你,張士誠寶藏我勢在必得,朝廷我不會給,江湖人我更不會給。若你真能幫我取得寶藏,別說兩成,平分也無妨。”

 南宮碧落彎了眉眼,“看來這個寶藏真的很大,能讓先生得到一半就滿足了。”

 “我也不瞞你。寶藏可不只包含了富可敵國的財富,還有至今未曾破解的傳說。前朝大元雖歷時只有九十八載,疆域卻是空前絕後的大,承襲了發達的宋朝經濟,財富自是不必說,還有不同國家在鐵蹄踏過下的交融。這個強大的蒙古帝國雖然隕落了,但是關於它的傳言並沒有結束。其中就有元朝皇陵之謎,張士誠富有、沈萬三富有,但真能稱得上千秋萬世無憂的寶藏,除了秦始皇外也只有成吉思汗能與之相提並論。錢,我已經足夠了,我要的是破解未知的探秘,挖掘比錢財更有價值的東西,就好比有人尋找秦始皇墓看不上金銀財寶,看中的只是那縹緲的長生不老藥一樣。只有親眼證實過,才能判定一樣東西是否真的存在。”湯懷仁面部的皺紋以奇怪力度緊繃而猙獰,詭異的藍眼裡閃著一絲瘋狂。

 “若無神佛,何來神佛?若有神佛,何有神佛?天文易學,理何載?”

 他的人仿佛是衰敗了的大雞冠花,在歲月裡漸漸枯萎,被抽幹了軀體的血液,但是他的眼中卻仿佛洶湧著驚濤駭浪,翻滾著張牙舞爪的靈魂。

 風燭殘年的老人竟讓南宮碧落心裡升起一陣陣寒意。

 但她仍然保持著狐狸般的笑,“還涉及了元朝密藏嗎?那還真的是值得瘋狂。不過我想做人不能太貪,說了兩成就只要兩成。剩下的,向先生買我和司徒凌霄兩條命,可足夠?”

 湯懷仁已經鎮定下來,聽得南宮碧落的話,神情裡終於有了前欽天監正、現天機老翁應有的高深莫測來。“識時務者,當然可以。而且——你雖然印堂含朱紅,命裡常伴血光,但雙目有乾坤,總能化險為夷。五行偏水,天地人外總格成雙之數,星宮位牛宿天區,一生清榮。你注定災劫不斷,但你命裡的生死大劫,不在此時。”

 批命之說,聽起來更像故弄玄虛,南宮碧落很從容,比起天運宿命,她更相信人定勝天,事在人為。

 此時屋外也響起了司徒凌霄的腳步聲,易五帶著司徒凌霄回來了,他手裡抱了個精致木盒,臉上神情看來十分高興,南宮碧落的神情也柔和了許多。

 “今日多謝先生款待,我想我二人也是時候告辭了。”南宮碧落起了身,司徒凌霄並沒有意見,只是重複了感謝。

 湯懷仁也不作挽留,“二位別再客氣,今日相談甚歡,也希望二位心願得償,請便吧。”

 易五站在門口準備帶路,南宮碧落二人抱拳之後,向門外走去,身後卻又傳來湯懷仁的聲音:“南宮,我期待二位在英雄大會上的表現。”

 南宮碧落僅是回頭一笑,便離開了。

 湯懷仁在他們走後,轉動了輪椅扶手,屋內的琉璃盞全數熄滅,陰沉得像個冰窖。

 南宮碧落二人出了湯懷仁大宅大門,拜別了易五後,疾步離開了山莊范圍,南宮碧落越走越快,司徒凌霄幾乎小跑跟上。待已經離山莊很遠,南宮碧落立馬停在樹旁,運氣狂吐起來,今日吃進去的酒水食物全部都嘔了出來,直到隻吐得出清水,才作罷。

 司徒凌霄被突如其來的一出,嚇得臉色有些發白,還未來得及詢問,南宮碧落來到他跟前,在他身上連點幾下,他手中木盒掉在了地上,他也到一旁吐了起來,沒有南宮碧落誇張,卻也不太好受。

 吐完之後,南宮碧落遞給他幾顆藥丸,“把這吃了,先別廢話,離開再說。”

 摔落的書卷散落一些在木盒旁,檀香木盒散發著陣陣幽香,南宮碧落蹲下為司徒凌霄撿起了書卷。當她碰到書卷時,檀香味入鼻讓她臉色一變動作微滯,隨即麻利地將書盒整理好,與司徒凌霄快速離開了樹林。

 他二人走後,一個黑影從樹林閃過。

 山莊,湯懷仁處。

 易五回到屋子的時候,屋內的殘羹冷炙已經撤下,漆黑一片。

 湯懷仁坐在陰影裡,與黑暗成一色,只有輪椅上扶手凶獸的眼睛有著紅色似血的光。

 易五低下了頭,不去看湯懷仁的影子,“如主子所料,她出去後不久就催了吐,天冬蠱毒對她沒用。”

 “只是催了吐?”湯懷仁的聲音聽不出異常。

 “是的。”

 “那便行了,留個機靈點的繼續盯著他們,其余的都撤了吧,不用再管另外幾撥跟著他們的人,現在去準備英雄大會的事,時間近了。”

 “是。”易五退了下去,為湯懷仁關上了門。

 “南宮碧落。我雖然不想要你的命,可你自己送上了門也就怨不得我了,唉~”

 屋裡碾過輪椅的滾輪聲,湯懷仁越過帷幔消失在更深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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