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形後的白姝與本體時完全不同,她軟趴趴地伏在棉被上,細軟的腰肢不足一握,緊實圓潤的臀微微挺起,兩條修長的玉腿交疊,由於伏趴著,兩弧飽滿被緊緊壓住,隻依稀能窺見雪山側影。
大抵是有些難受,醉意上頭使得行動遲緩,她隻偏頭斜眼瞧了下,沒有多余的動作。
因著醉酒,這孽障雙頰微紅,連眼角都是薄紅的,眸子中迷離無神,應當是酒燒口渴了,便不由自主地微張著唇,氣息有些熱重。她使力支起半個身子,動動柔若無骨的腰肢,稍稍側身朝向沐青,小聲道:“渴……要喝水……”
無意瞥見不該瞧的,沐青立時別開目光,扯來一張薄毯蓋她身上,低聲問:“醉成這樣,喝了多少酒?”
白姝沒有回答,感到有點熱,竟一下把薄毯推開,半闔著紅唇直勾勾地瞧向沐青。沐青給她施的法還沒解除,她此刻的樣子與凡人無異,如墨的烏發披散在背後,些許垂落在胸前,恰巧將身前遮住,若隱若現的,這孽障生得白,猶如光剝出殼的嫩軟白果,而天生媚態又讓她的一舉一動都風情十足,勾人心弦。
她慵懶地抬起眼皮,喉嚨處渴意難耐地滑動了下,紅唇緩慢張合:“水……”
沐青低垂著眼,先將薄毯重新拉上,再倒水過來。
這陣子當狐狸時被伺候慣了,白姝沒有伸手去接,在沐青遞來杯子時直接迎上去喝,她喝得有點急,還抓住了沐青的手腕不讓退開,一折騰,薄毯又掉了。
沐青蹙眉,想抽開手卻被抓得死緊,低低道:“清醒點,別耍酒瘋。”
可惜白姝聽不進去,杯沿上有一滴水落到了沐青指節間,她把杯裡的喝完,想也不想就去吮那滴水。沐青慌忙掙脫,咫尺之隔的濕熱狠狠一燙,讓她險些握不住白瓷杯。白姝丁點自覺都沒有,喝完水又若無其事地趴下,醉醺醺地歇氣,薄毯一角將她腰臀部分都遮蓋住,光潔似凝脂的背部裸在冷寂的空氣中,或許是感到有點涼,她不舒服地蜷縮起身子,長腿相互交疊著。
懶得管這醉鬼,沐青回到桌邊放杯子,之後沒再過去,而是靜心打坐。
待酒燒沒那麽厲害了,白姝變回本體形態,一動不動地趴著。
半晌,沐青睜開眼,往那邊看去。
應該是比較熱,白毛團子後腿抽了抽,不多時,煩躁地把薄毯蹬開,在被褥上翻來覆去地折騰了會兒,又變回人形,這樣散熱快些,更涼爽舒服。
她恬不知羞地仰躺著,雙腿曲起,喉間不時還會溢出一聲解熱的舒適輕呼,輾轉反側沒完沒了,待涼快夠了就變回去,熱了又變回來,如此反覆折騰,隨意得不像話。
這孽障直至下半夜才徹底安分下來,變成白毛狐狸沉沉睡去,不再變來變去地化形。
沐青一夜打坐,沒靠近床邊一步,任對方如何翻天,不再勻給她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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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鳳靈宗一行人準備啟程回浮玉山,他們走得悄然,並未通知陳家的人,靈力驅使飛舟直上雲霄,地上萬物皆成螻蟻大小。
外面太冷,飛舟周圍沒有凝結出避風的屏障,一群弟子都躲在船艙內避風寒,天上可比地下冷,且飛舟行駛得太快,那風便如同鋒利的刀子在刮,哪受得住。
阿良體貼入微,溫上一壺酒給江林送去,回來時四下掃視,見少了一個人,好奇問道:“潮生師兄呢?”
潮生師兄,就是昨晚給白姝喂酒的那個。
有人回道:“到上面掌舵去了。”
阿良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飛舟靠靈力駕馭,哪需要人掌舵,到上面去不是活受罪麽。
離他最近的女弟子笑著說:“長寧長老讓去的。”
阿良撓撓頭,“這樣啊。”
雖不知為何要讓潮生師兄上去,但沐青發話哪有他質疑的份,他就沒再說什麽。
彼時的船艙上方,那位潮生師兄被狂肆的大風吹得手腳冰涼,衣袂翩飛,頭髮不住地往臉上撲,狼狽得要命,他費力地將臉上的頭髮抹開,可下一刻發帶又纏了上來。
風實在太猛太大,潮生師兄身形都有些不穩,恰逢這時船身晃動,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抓住船舵,生怕被甩出去。
而船艙東側的房間內,氣定神閑的沐青正闔眼養神,白毛團子扒著窗戶探頭探腦地往外望,她頭一遭在天上飛,如此近距離地瞧見霧白的雲朵,驚奇不已。
房間有兩扇窗,她竄來跳去地兩方跑,就是消停不下來。
沐青輕抿唇,終究沒出聲阻攔,不理會這孽障。
飛舟在萬丈高空的雲中行駛,抵達浮玉山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浮玉山比昆山還要高險,筆直如衝天利劍入雲,巍峨挺拔,遠遠看著就氣勢磅礴,端的是壯麗雄偉,要進鳳靈宗需得過一道高大的山門,山門處有無形的屏障,飛舟停下,阿良拿著進山令牌出來請示,這才得以放行。
當進入山門後,積雪覆蓋的高山忽然搖身一變,如古樸巨獸般橫臥的大山驀地變得綠意盎然,氣溫亦驟然上升,暖和而舒適。
還趴在窗戶上的白狐一驚,尾巴倏地豎起,好奇地探出半個身子東瞅西看。
飛舟上行,到斷崖口落定,一乾人等接連下去。
斷崖口處豎著一塊巨形石碑,上有朱拓鮮紅的“死生崖”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有弟子在此處迎接,見到沐青她們就立馬行禮,領頭的弟子上前道:“長寧長老、玄機長老安好,此番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了。”
那是宗主太真的大弟子秦瀟然,專門被派來等她們的。
江林最受不了這些繁文縟節,趕緊擺擺手,“行了行了,搞這麽大陣勢做甚,不就出去了一趟,至於嗎。你師父呢?”
秦瀟然未有半分造次,恭敬回道:“稟玄機長老,宗主在正殿。”
這般過於尊敬的態度讓江林受不住,她立馬走在前頭,讓阿良他們先回去,自己要去一趟正殿。
沐青也要去,交代兩句就走了,畢竟出去了半個多月,是該去見見宗主了。
還在原地看稀奇的白姝怔愣,隨即毫不猶豫地跟上。
正殿離死生崖還是有那麽遠,沐青和江林步子大,白姝四條腿劃得飛快才能跟上,她衝上去咬住沐青的袍角,想讓這人抱著自己走,結果沐青根本不理會,像是沒看見一樣,她隻得猛地借力一躍,倏爾躥到沐青肩上趴著,對方還是沒反應。
越往正殿那邊走,燈火就越亮堂,駐守巡邏的弟子就越多,沿路有不少玉宇亭台,層樓疊榭甚是恢宏氣派,正殿是最巍峨雄壯的那個,殿外有兩隊玄甲侍衛鎮守。
殿內,生得美豔絕物的紫衣女人正靠在軟椅上抽水煙袋,察覺到外面的動靜,她散漫地往大門口斜睨了一眼,但並沒有要起身的打算,而是繼續懶懶地把著小巧貴氣的煙體,輕輕吸了口。
這是大長老玉華。
離玉華長老兩三步遠,歪斜斜倚著盤龍柱喝酒那個,則是江林口中的四長老清虛,這人向來隨心所欲,對比起玉華長老那叫一個樸素隨便,身著皺巴巴的黑色長袍,滿頭烏發隻用一根小木棍固定。聽到有人來了,清虛朝大殿上面喊道:“她們來了。”
身形略顯豐腴,面相和善的太真宗主這才往下走,瞧見江林和沐青進來,她立即笑了笑,歡喜過去。
江林先喊了聲“宗主”,沐青正要頷首行禮,卻聽見太真哂道:“出去一趟,怎地帶了個靈寵回來?”
伏趴在沐青肩上的白姝疑惑地抬起腦袋,瞪圓眼睛打量對方。
沐青還沒來得及回答,太真甫一伸手就將白姝捉走。
白狐不滿,劃動四隻爪子掙扎,惡狠狠作勢要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