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就跟被貨車碾過一般,明明骨頭都是好的,卻軟成了一攤。
應該這麽說,昨天舒服是真舒服,現在難受是真難受。
然後他就看向了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因為他卷被子,如今就蓋了個被子角在旁邊睡得四仰八叉,大半身體都露在外面,然後蘇白的注意力就到余飛邶的肌肉上去了。
昨天下午看的有點著急,沒好意思仔細瞧瞧。昨天晚上開始沒好好看,後來關了燈,摸是摸夠了,但眼福是沒飽的。
這會兒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瞧瞧。
真好看。
這家夥身高足足一米九,肩寬腰細腿長,身上覆著一層薄薄的肌肉,即便睡得這麽松散,肉也是有線條的。
他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嗯,跟夜裡一個手感。
然後他就一溜向上,結果沒到關鍵的地方,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蘇白抬頭就瞧見余飛邶看著他,他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最不好意思的事兒昨天都做了,這人現在都是他的了。
看自己的東西,摸自己的東西,還要別人同意嗎?
蘇白就說他,“哎,你醒的真不是時候,我還沒上手呢。”
余飛邶被他鬧得笑了,“那對不住了,要不,”他直接把那點被子也掀開了,“我躺著你好好摸摸。”
余飛邶以為蘇白會撲上來呢,哪裡知道蘇白來了句,“我就知道你不要臉。”
余飛邶懟不過他,直接就自己撲了過去。
兩個人又鬧騰了一個多小時,將臥室和衛生間都糟蹋的不得了,這才結束,蘇白穿衣服,余飛邶收拾衛生間,準備下樓吃早飯。
——蘇白屋子掛了遮光窗簾,他倆剛才沒注意,結束了才發現,都十一點了。
這也太晚了。
就是不知道怎的,居然沒人來叫。
蘇白想到這個,就有點不好意思,用白白的腳丫子踹他一腳,“家裡會不會知道了?”
這個家裡,主要是指他媽。
也沒別人啊。
余飛邶早就想到了,哪裡想到蘇白遇上這事兒居然腦袋死機了,這會兒才反映過來。他就安撫說,“沒事的,阿姨不知道多想咱倆趕快好起來。她高興呢。”
蘇白頓時就想起來了一件事,“你是單獨見過我媽是吧。”
余飛邶就點了頭,“那會不是不知道該怎麽脫馬甲嗎?怕你生氣不理我,就想著找個後台,就去見了阿姨了。”然後他就挺羞澀的說,“阿姨第一面就特別喜歡我,說我像叔叔。”
蘇白一下子就挺驚疑的問了句,“像誰?”
余飛邶就說,“像你爸啊。阿姨說,我和叔叔一樣,第一次上面靦腆不好意思,其實是老實孩子。”
蘇白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余飛邶就覺得不太對勁了,連忙問,“你笑什麽?”
蘇白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笑的聲音都出來了,余飛邶越發覺得不對,趕忙過來問,“到底笑什麽?哪裡有問題?我不像嗎?”
蘇白半天才喘回了氣,看著余飛邶說,“我爸第一次去我姥爺家,傻乎乎的自己不會喝酒也不敢說,姥爺給多少喝多少,想吐也不敢吐,愣是忍到告辭。結果一出門沒忍住,吐大門口了。我姥爺就說我爸特別實在憨厚。”
余飛邶:……
原來他在嶽母面前是這個形象。
那邊蘇白已經笑死了,“我可知道你在我媽面前什麽表現了。”
余飛邶也不惱,哪個女婿見嶽家不是這樣啊,他戳戳蘇白,“我那都是過去式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現在嶽母什麽感覺?”
蘇白的笑就戛然而止,他不怎麽有底氣的問了句,“你不說我媽挺喜歡你嗎?應該沒事吧。”
余飛邶說,“下去看看吧。”
他倆換好衣服,就慢慢下樓去了。
蘇白住在三樓,所以還使勁下了兩分鍾,可等著到了樓下,就聽見不止一個人的聲音。
王俊偉:“那兩人體力挺好啊,現在還不下來,要不要我上去叫叫?”
貝成渝就說他,“你算了吧,少湊熱鬧等著就行了。小心飛邶生氣。”
王俊偉就說,“這麽好的事兒,他有什麽生氣的?他八成高興壞了。”
鹿凱來了句,“那你什麽時候洞房我們去參觀。”
王俊偉頓時就怒了,“小鹿,你怎麽老懟我啊,要不是看你倆剛和好,我……”
“你怎麽?”鹿凱可不怕他,“不是你說我和貝成渝肯定性生活出問題了。”
王俊偉沒想到鹿凱知道這個,大概是瞪了貝成渝一眼,貝成渝挺心虛的說,“我打電話他就在旁邊,我暗示了你半天別說了,你就是沒聽懂。”
鹿凱接著說,“我看你生活挺甜蜜的,這不也沒留下人嗎?”
蘇白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麽鼻子這麽靈,就這天全都過來了。可也知道,再這麽下去,王俊偉和鹿凱要打起來了。
他和余飛邶就連忙出去了,結果話沒說呢,那兩人瞬間就不吵架了。
鹿凱矜持點,看著他倆就來了句,“紅光滿面春意盎然啊。”
王俊偉不太矜持,直接走了過來,吸了吸鼻子就說,“聞到了一股子沐浴露的香味,大早上就這麽凶猛啊。”
對付他們余飛邶在行,直接就一句話,“挑釁的不招待,趕快走。”
他們三就徹底閉嘴了。
能正常好好說話,他們才說了今天為什麽湊得這麽齊全,因為貝成渝和鹿凱和好了,兩個人在國內也沒什麽事,貝成渝還有工作要做,這就要回美國了。
他倆就想臨走前聚個餐,結果怎麽給余飛邶打電話,余飛邶都不接,於是三人就到這裡抓人了。
哪裡想到,一進門蘇阿姨就說,“你們在下面等等吧,他倆有事沒忙完。”可再問什麽事,蘇阿姨就不說了,自己去買菜了。
還是王俊偉上去探查了一番,回來推斷說,“余飛邶的門沒鎖,裡面被子開著但沒人,可蘇白的門鎖著,顯而易見,他倆昨天滾一起了。”
於是,他們就很高興的在樓下等著,堵余飛邶和蘇白呢。
這會兒也調侃完了,大家也知道他倆剛好,怕他們不好意思,就不提這事兒了。倒是余飛邶開始好奇了,“這是怎麽和好的?”
貝成渝想說,倒是鹿凱有點不自在了,他就含糊過去了,“就那麽和好了唄,本來也不是大事。”
余飛邶就不好問了,不過他也不著急,王俊偉氣定神閑,一看就是知道的。
幾個人一起吃了頓飯,貝成渝和鹿凱剛和好,算是久別勝新婚,別提多纏綿了。余飛邶和蘇白剛剛在一起,那就是新婚呢,更是纏綿。唯有王俊偉一個人孤孤單單,越發想念顧軍,也越發生顧軍的氣。
等著走的時候還來了句,“我決定放棄了。”
也不知道真假。
送走了朋友,回家的時候,蘇佳玉已經買菜回來了。
老太太活的清醒,知道了也不點破,跟平常一樣,就指揮著余飛邶乾活,“包餃子呢,把蒜給我扒了掐了。”
余飛邶就忙忙碌碌乾活去了。
只剩下蘇白,被她留下擀皮子,蘇白心裡有萬千話語想跟他媽說,可又不好意思,蘇佳玉卻先開了口。
“你們在一起,我高興,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喜歡男孩子,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家裡會多一個男孩子叫我媽媽。我說真的,你在京城獨自闖蕩,我沒法跟在你身邊,其實心裡一直期盼著有這樣一個人出現的。可我又害怕,圈子那麽亂,萬一碰到一個不好怎麽辦?”
“從見到小余第一面我就放心了。憨憨厚厚的一個男孩子,喜歡你對你上心,多好的孩子啊。我願意他和你一起。”
“其實我沒說,我知道你覺得他用別人的名義跟你談了六年,你生氣,他遇事躲著你不讓你摻和你生氣。可人家那是好心好意。你要不是誤會他,他能披馬甲嗎?人家躲著你是怕你受牽連。這種人哪裡去找啊?這是你自己醒悟了,你要是再折騰,我就得出手了。”
蘇白就覺得,“媽,你是誰媽呀。”
蘇佳玉回他,“你倆的媽,誰有理我向著誰。”
蘇白頓時就委屈了,“那我以後可失寵了。”
這會兒,余飛邶正好扒好了蒜進來,聽見了這句,“怎麽失寵了。”
蘇白就說,“我媽說,以後她是咱來的媽,她向著聽話的,有理的。那不就是向著你嗎?你還不趕快謝謝媽。”
蘇白一邊裝委屈,一邊給他眨眼睛。
余飛邶哪裡不明白,這是借機讓他名正言順呢,他立刻叫了一聲,“謝謝媽。我以後會對蘇白好的。”
蘇白就松了口氣,也不敢看他媽,總覺得他媽會笑話他幫著余飛邶。
他媽多聰明啊,肯定看出來了。
他就站起來扯著余飛邶準備溜了。
哪裡想到,余飛邶躲過了他的手,居然一下子跪下了。
蘇白忍不住就說,“差不多就行了,不帶磕頭添好感的啊。別犯規。”
正說著,余飛邶就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來。蘇白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那仿佛是個戒指盒,可他什麽時候準備的啊?
余飛邶不慌不忙,慢慢的舉起了拿著戒指盒的手,然後把盒子打開了,碩大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發光,余飛邶說,“早準備了,你昏迷的時候。我跟阿姨說過,你醒了我就求婚,你不醒我就自己給你戴上,我一輩子陪著你。”
蘇佳玉也點頭,證明這是真的。
可這是蘇白沒聽見的。
他猜想這八成是他還沒有意識之前,余飛邶說的話。
那會兒他多危險啊,醫生說他可能活得下來,也可能活不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植物人一輩子,余飛邶怎麽敢啊。
這不是搭上一生嗎?
余飛邶又問他,“現在你醒了,我想問你,願意嗎?”
蘇白卻忍不住說,“你傻啊。”
余飛邶站了起來,捏住他的手,又問,“傻不傻的,都是你的了。你願意嗎?和我生活在一起,讓我喜歡你,關心你,疼愛你,陪你從青春年少一直到垂垂老矣,等著死了,我們也埋在一起。就這麽過一輩子。你願意嗎?”
蘇白眼睛都濕了,就那麽看著余飛邶,“你怎麽挑今天啊。這麽好的事兒,說的這麽好聽,我本來都想等你表白的時候錄像以後看的。我都沒打扮。”
余飛邶啞然失笑,“我這不是著急嗎?沒忍住。那要不不求了,等我安排好攝像團隊,再求一次。”
他說著就把要戒指收回去。
蘇白一把就拿住了,臉微紅,可也大方不做作,“我就說說,你還當真了,我願意。我願意跟你生活在一起,喜歡你,關心你,疼愛你,陪你從青春年少一直到垂垂老矣,等著死了,我們也埋在一起。就這麽過一輩子。我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裡就結束了。
後面番外會交代蘇白事業問題,鹿凱和貝成渝怎麽和好的,還有余家的事兒,不過明天后天請假,周四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