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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和長公主》第76章 醉臥沙場君莫笑
楚王最終收了弓, 勒馬離開了。

 連那隻已經死透的公鹿都不要了。

 齊王目送楚王走遠,也準備打馬走人, 卻被雍王叫住。

 “王兄……請留步。”

 齊王聞聲勒住了韁繩, 轉過頭平靜的看著雍王。

 “謝謝……齊王兄。”

 “無妨, 不過你適才的那一箭太莽撞了。”

 齊王的語氣很平淡, 讓人感覺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是……”

 雍王不敢為自己出言辯白,雖然同是庶出, 但齊王是長子,地位和他不太一樣。

 “不過, 玹弟說的的確很過分,試問這天下間又有誰能聽到自己的母親受辱而無動於衷?玔弟, 你說是吧?”

 “嗯……”

 “況且你雖然出箭射他, 但卻沒有成功, 而且誰知道你這支箭想要射在哪裡呢?你說是吧?玔弟。”

 “齊王兄的意思是……”

 “我並沒有什麽意思,我還是那句話, 我是出手阻止了你的箭,同樣我也聽到了玹弟的話, 若是你想稟告父皇,我會為你作證的。”

 聽完齊王的話,雍王的心中豁然開朗:是啊, 自己雖然出箭想要射殺楚王,可是並沒有成功,介時自己就說想射楚王的腿,反正沒有證據, 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若是齊王願意給自己作證的話,楚王辱罵嬪妃的罪名可大可小。

 當雍王李玔回過神來的時候,齊王已經打馬走遠。

 雍王最終沒有忍住心頭的疑惑,朝著齊王的背影喊道:“齊王兄為何幫我?!”

 聽到雍王的聲音,齊王勾了勾嘴角,沒有停住腳步,亦沒有回頭。

 第一天狩獵結束的時候,雖然沒有人打到虎熊一類的猛獸,但是獐子、鹿、狐狸、野雞、野兔,這類動物幾乎每一位參加狩獵的人都打到了。

 就連年紀最小的太子李珠也打到了兩隻野兔,這對於一個第一次參加狩獵年僅九歲的孩子來說,已經是不錯的成績。

 李釗龍顏大悅,命禦廚將李珠獵到的野兔挑了一隻肥的烤了,送到他和德妃的案子上。

 成年的藩王成績明顯要好一些,雖然中間出了一些插曲,但到當天結束:

 齊王打到了一頭野豬,雍王打到了一隻鹿,楚王打到了一隻獐子。

 皇子李環打到了兩隻野雞和一隻兔子,李珮打到了一隻兔子。

 第一天的秋獵在暮色中結束,之後便是篝火晚宴,打上來的獵物被隨行的禦廚處理過後放在架子上烤的金黃脆爽,香氣撲鼻。

 離國每年的秋獵其實也是貴族們很好的娛樂方式之一,因為在野外條件不像室內,自然規矩也不像宮宴那麽多,大家吃著自己打來的獵物,喝著酒,場中的篝火熊熊燃燒,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香氣,天上有皓月繁星,李釗也會放下架子與一眾青年同樂,眾人談天說地,載歌載舞好不快活。

 元鼎二十九年的秋獵一共進行了七日,因為第七日的夜裡暴雨驟降,結束了持續數日的清涼天氣。

 土地變得泥濘,天氣也開始變冷,原定十日的秋獵不得不提前結束。

 饒是如此,眾人已經盡興。

 然而不得不提一筆的是:之後楚王到底是抓到了一頭毫發無損的活鹿,獻給了李釗,李釗命人放了血做成鹿血酒分給眾人。

 而雍王李玔打到了一隻通體沒有一根雜毛的火紅狐狸,雍王也將它獻給了李釗,李釗欣喜,誇讚了雍王李玔幾句,然後將毛皮賜給了隨行的德妃,命人給德妃做一條火狐圍巾。

 而最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年僅十七歲的皇子李環,他在秋獵的第六日,居然打到了一頭熊。

 當李環帶著人將那隻熊抬回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那天,李環跪在李釗與德妃的面前,朗聲道:“父皇母妃,兒臣有幸打到一頭熊,兒臣想著馬上就要入冬了,想將這熊皮送給父皇。”

 聽到李環如是說,人群中立刻又激起了不小的騷動,送皮一般都講求送整皮,特別李釗還貴為天子,若是毛皮上有洞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身為皇子的李環絕對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那麽也就是說……

 眾人立刻將熊圍了起來,發現一支箭幾乎整根沒入熊的右眼當中,除此之外這頭熊身上再沒有一支箭!

 居然是一箭射中熊眼!?果然是張整熊皮!

 立刻,所有人都對李環投去了欽佩的目光,獵熊可是需要膽識的,而且能一箭射眼致命,這環皇子不僅膽識過人,弓馬也定是一絕!

 李釗帶著德妃直接從高台上走了下來,他繞著熊走了一圈,朗聲大笑道:“好好好,吾兒環果真是一鳴驚人!”

 李釗當即宣布了李環是這一年秋獵的優勝者,並賞賜給李環一把匠人所最新製造出來的三石陰陽弓,所謂陰陽弓,可是大有來頭。

 這弓身被雷電劈過的千年桃樹的樹心天下至陽之木所造,而弓弦則是在東海裡得到的一奇形至陰生物的筋所造,遂名:陰陽。

 雖然李環現下尚不能開三石弓,但是也代表了李釗對李環寄予的厚望……

 這件事也被隨行的言官重重的記錄了一筆:

 元鼎二十九年·七月十三,秋獵。

 皇子環獻上黑熊一頭,因以箭中眼,熊皮完好無損,上甚悅,賜下三石陰陽弓以為褒獎。

 ……

 隊伍拔營的那天,秋雨綿綿,黑雲厚重。

 一望無際的低矮黑雲壓的人喘不過氣……

 這天,雍王李玔走進了龍帳,片刻後李釗又召見了齊王李瑱。

 又過了一會兒,楚王李玹也被召了過去……

 在數年後流傳到民間的《稗官野史》中,繪聲繪色的記載了那天的故事,據說故事的提供者是自詡為那天龍帳外面站崗的某位士兵,不過因年代久遠已經不可考……

 書上說:那日在楚王李玹進帳不久之後,先是傳來李玹朗聲的辯解和對齊王,雍王二人的怒罵,然後便聽到了杯盞被摔碎的聲音。

 楚王不複言語,上,怒不可遏,痛罵“不孝不仁不義,狼子野心”之類的話,然後便傳來的重重的巴掌聲,也不知道這一巴掌打了哪位王爺……

 有的說打了不長眼的管事太監,有的說打了某位王爺,也有人說皇上痛心疾首的打了自己。

 ……

 後來這本《稗官野史》因為記載了大量皇室辛秘,被離國列為禁書,而《稗官野史》的編著者:君莫笑,還一度被朝廷懸賞萬兩捉拿,只不過從來沒有聽說過其落網的消息……

 書歸正傳,元鼎二十九年·七月十四,重岡獵場陰雨綿綿,道路泥濘不堪,李釗依舊下令回京。

 於是一連進行了七天的秋獵畫上了一個句號。

 京城·未明宮

 回京的車隊一路上都是趁著秋雨回來的,去的時候用了三天,回來的時候用了整五日。

 這一路,李嫻一直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回京的當天楚王和雍王就被各自削減了兩千戶的食邑,李釗還正式下詔斥責了一通,勒令兩人回到封地府思過半年……

 李嫻回到未明宮,連沐浴更衣都做便先招來了小慈。

 二人來到李嫻的書房,小慈心照不宣的從書房的暗格中拿出了一遝絹布。

 “殿下,這些都是您不在的這些時日從各處送進來的絹報,奴婢都給您經管著呢,這些東西日日都來,殿下何必如此著急,還是先沐浴更衣然後再看吧。”

 “還是先看完再說吧,拿來給我。”

 “是。”小慈將絹布雙手奉上,然後默默的從書房退了出去。

 李嫻坐在案前一張一張仔細閱讀這陣子積壓下來的絹布,隨著積壓絹布的減少,李嫻一顆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

 想來也是,那些“重點觀察對象”都和她一同離京狩獵去了,能出什麽么蛾子?自己還是繃得太緊了……

 李嫻面帶笑意的拿過了另一份新的絹報,展開……

 笑容凝固,緩緩消失,眉頭緊鎖……

 李嫻把絹布看了一遍又一遍,絹布被攥的發皺……

 只見上書道:元鼎二十九年·七月七日夜。

 匈奴百人之眾趁夜突襲北境軍營……

 匈奴此番動機尚在調查中,匈奴百人在北境軍營中拚死廝殺竟無一人逃走,直至最後全部戰死。

 北境士兵死傷逾三百……

 李沐將軍帳下先鋒郎將林宇,守衛大帳浴血奮戰最終不幸戰死。

 先鋒郎將林飛星背中一刀,星,抱林宇之屍首數時辰,喃喃自語,拒不就醫。

 ……

 良久良久,李嫻才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絹布,拿起了第二封來自於北境的絹布。

 元鼎二十九年·七月十日。

 李沐元帥親自出席林宇之葬禮,星,大慟,悲傷不能自持。

 背傷龜裂,堅持至葬禮畢。

 李沐元帥體恤,賜星於家中好生休養調理。

 星,捧林宇之牌位歸林宇宅,見余紈後昏厥。

 ……

 這是有關於北境的最後一封絹報。

 李嫻面無表情的坐在自己書房的案前,腦海中恍然想起她曾經問過林飛星的一個問題:“你最後一次哭,是什麽時候?”

 林飛星說:“是我第一次殺匈奴人的時候……”

 不知道怎地,就猶自想起了這句話,李嫻當初聽的時候覺得有些不解的一句話,後來每次回憶起來,都會覺得心頭泛起陣陣淒涼。

 李嫻將兩份已經皺的撫不平的絹布並排放在案上,低著頭注視良久。

 就這樣低著頭,無聲的看著。

 看著看著,看著看著。

 便覺得她跳動在胸腔裡的那顆心,先是一揪,然後便酸酸的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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