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源鵠看到新聞的時候， 正在星網空間上。他本來在等安小西的消息，想要確認一下顧晟的狀態。

　顧晟這些天， 是被公司送到了醫院裡。他的人格分裂症狀， 被診斷為進入後期，精神海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

　公司就順勢讓他在醫院住了下來，並且禁止任何人的探視，甚至禁止他連接星網。

　安小西也是在薑成帶領下， 偷偷見了他一面，把那壺茶葉給送了進去。

　安小西最不理解的事情， 大概就是公司為什麽好放棄如此大一顆搖錢樹，似乎對於網上那些傳言聽之任之。

　他多方打聽之後，才算是知道一個消息。

　他們經紀公司的大股東換人了，而那個新的股東，似乎十分不喜顧晟的特殊狀況，直言要打造出另一個流量出來。

　資本的力量，地位本就不穩的顧晟， 就這麽被放棄了。

　萬源鵠才看完安小西發過來的這封長信息， 又被上將叛變的新聞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 什麽情況？

　雷上將？

　萬源鵠打開個人終端，搜索了一下這個上將對外公布的資料。

　果然，這個雷上將就是小說裡的那個雷元帥。小說前面短短一部分， 交待了龍傲天主角重生之前的劇情。

　其中提過幾句，秦逾明成為人類聯盟最為強大不可撼動的軍神，以五十余歲的年紀， 成為聯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帥，便是因為雷元帥判國之事。

　雷元帥叛國，幾乎將人類聯盟的疆土一分為二。

　聯盟僅存的幾位上將，兩位跟隨雷元帥叛國，一位被害，一位戰死。

　秦逾明臨危受命，帶著實力大損的聯盟軍隊迎擊叛軍。

　那一場戰爭打了整整十年，秦逾明也一戰功成，成為當之無愧的元帥。

　只是，雷元帥叛國，明明是五年之後的事情。現在，怎麽就發生了，並且他還只是上將而已，實力似乎也不像小說劇情裡那般……

　這一切的改變，是因為龍傲天？

　萬源鵠覺得，劇情發生偏離，應當不只是因為自己這隻小蝴蝶的原因，或許更多的是因為龍傲天主角。

　這麽看來，此時的雷上將，應該還有後手。

　萬源鵠心中不免有些為秦逾明擔心起來。

　秦逾明的確很強，只是尚未經過這次席卷整個人類聯盟大戰磨礪的他，並沒有強大到睥睨一切。

　陳安的實力突變和突然死亡，還有孫亦清的精神海崩潰，甚至……

　還有萬鑫陽。

　從吳助理的口中，萬源鵠得知萬鑫陽精神力潛力升級的事。

　看來，這是龍傲天除了重生預知為的另一個金手指了，連資質一般的萬鑫陽，也能變成b級。

　那麽，本來就實力強勁的雷上將，現在又是到了什麽等級。

　秦逾明，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萬源鵠懷著滿腔優思下了線，可是他如今的狀態，似乎除了無用的擔心之外，什麽也做不到。

　他睜開眼睛，外面已經是夜色深沉。

　今天天氣不好，墨藍的天空上壓著厚厚的雲層。

　萬源鵠坐在門檻上，眉心始終緊皺。顧晟的出事，他也覺得沒那麽簡單，無論是那個神秘股東，還是再次出現的簡晴，都不得不讓他把事情聯想到葉問天的身上去。

　畢竟，在葉問天重生前，簡晴這個白月光是紅顏命薄，年紀輕輕就去世了。這才成為葉問天緬懷一生的白月光。

　如今他重生了，肯定會做些什麽避免簡晴的死亡。

　難道顧晟身上發生的事情，和這有關？

　除了顧晟，秦逾明的處境更讓萬源鵠擔憂，可是對方遠在邊境星系，又是在戰時，萬源鵠完全無法獲得一手信息。

　他隻覺得胸口憋悶得慌，一把摟過蹲在旁邊陪著自己的虎子，絮絮叨叨抱怨了許久。

　虎子歪著頭看了萬源鵠片刻，似乎明白了他的苦惱。

　它咬著萬源鵠的褲腳，開始往外面拖。

　這種經歷不是一次兩次，萬源鵠已經非常有經驗了。

　看起來，虎子應該又是有什麽好東西要給自己看。

　一人一狗出了院門，虎子卻沒有往村子外面跑去，而是帶著萬源鵠就去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院子，已經被萬源鵠改造成為養雞的地方。

　大公雞一家子已經非常習慣這種生活，村子裡的雞一般都是放養的，白天打開院門讓它們自己出門找東西吃，晚上回來的時候把院門一鎖。

　早晚提供些玉米粒加餐就行，省心得很。

　院子裡的雞窩什麽都是現成的，萬源鵠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倒是很少想起了這一窩雞來。

　虎子無聊的時候，做過不少攆雞的事情，它一進門，那隻大公雞就瞬間醒了過來，張起渾身的羽毛，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來。

　虎子根本就不管那隻公雞，領著萬源鵠就要往裡面那荒廢的屋子裡走。

　沒想到，那隻大公雞以一種無可匹敵的氣勢，騰空躍遷，對著虎子就當頭啄了下來。

　虎子向旁邊一跳，躲開這一擊，隨後對著大公雞咆哮。

　雞飛狗跳，打成一團。大公雞雖然是氣勢驚人，但還是打不過虎子，被追得滿院亂飛。

　萬源鵠見虎子那架勢，有些憂心地說了一句。

　“虎子，別把雞咬死了！”

　話音剛落，一道委屈的意思就傳了過來。

　【偏心，明明是它，它欺負我！】

　萬源鵠見大公雞被虎子追得上躥下跳的，無奈說道：“我不是偏心，你要是把雞咬死了，去沒肉吃了呀。”

　虎子的動作猛地一停，似乎覺得萬源鵠說得有理。

　就在這一停之下，那隻大公雞又落在了屋門口，炸著羽毛不準任何生物進去的樣子。

　見這個樣子，萬源鵠倒也是有些好奇起來，這裡面，究竟有什麽？

　虎子急得嗚咽起來，它似乎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對付這隻固執的大公雞。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白貓團子輕巧地出現在牆頭。

　咪咪踩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過來，隨後長長的喵了一聲。

　虎子壓低身子，咆哮了一聲。

　兩隻小動物似乎在隔空鬥嘴，萬源鵠有些無奈，說道：“算了，虎子，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等明天他們出門的時候再來。”

　咪咪又看著萬源鵠，輕輕喵了一聲。

　【我有辦法。】

　說完，它站了起來，弓起背，渾身的毛炸開來。

　夜色之下，咪咪的瞳孔瞪得溜圓，甚至能發出幽光來。

　【進去。】

　萬源鵠見狀，想起當初大公雞一家被困住時的景象。

　自己家裡的幾隻小動物，都不是普通的動物，他們的精神力甚至還分化了不同的方向。

　從這段時間的經歷看來，虎子的精神力是純粹的攻擊性質，一出手就是把那些獵物弄死。咪咪更類似於防禦性質，可以困住這些活物。而妞妞，則是能控制這些活物。

　不過看咪咪的樣子，困住大公雞有些吃力，還是趕緊進去看看究竟有什麽。

　“虎子，走了。”

　萬源鵠帶著虎子進門，虎子直奔裡面的臥室而去。

　一進臥室，萬源鵠恍然大悟，怪不得那隻大公雞攻擊性那麽強

　原來在臥室的床上，有兩隻母雞在抱窩。

　見萬源鵠進來，兩隻老母雞也炸起了羽毛，“咕咕”地發出聲音。

　他沒有再往前走，免得驚擾到母雞把蛋給弄碎了。

　“虎子，你就是讓我看這個？”

　“汪——”

　【肉，吃肉，好。】

　萬源鵠失笑，揉了一把虎子的頭：”好，好，等這些小雞仔長大了，烤雞給你們吃。”

　這個意外之喜，倒是讓萬源鵠沉重的心情舒暢不少。

　前方的戰事，以秦逾明的能力，解決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能做的，也就是種好自己的地，在適當的時候做好後勤工作而已。

　至於顧晟那邊，茶葉送過去了，只要他的情況可以穩定下來，賠一筆違約金，換一家公司，在做好公關工作，以他的底子，應當可以平穩度過。

　第二天，萬源鵠在上線打理店鋪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才轉進小巷，就被一人拉到一旁。

　萬源鵠下意識想反抗，就聽那人低聲說了一句。

　“是我。”

　萬源鵠一愣，問道：“顧晟？”

　顧晟點了點頭，又低聲說道：“我們先進去，我現在不適合露面。”

　萬源鵠心領神會，打開後院的門就把顧晟帶了進去。

　兩人在葡萄架下坐下，萬源鵠仔細看了看顧晟的狀態，臉色有些蒼白，但眼中精神卻是不錯。

　顧晟輕輕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沒事。萬老板您的茶葉幫了大忙。”

　聽這說話的語氣，萬源鵠就明白過來，這是脾氣溫和的那個顧晟。

　相比起來，萬源鵠和那個暴躁顧晟反而更加熟悉一些，面對截然不同的一個人，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萬源鵠隻得拿了茶具出來，緩解一下這有些尷尬的場面。

　顧晟卻是笑了起來，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想和你談談。”

　“啊？”

　萬源鵠倒水的手停了一下，有點不明白的顧晟的意思。

　“恩。”顧晟眨了眨眼睛，“可惜，每次見你的時候，他都特別激動，我一般壓製不住。”

　“你們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

　顧晟點點頭，說道：“自然，我們是老朋友了，從，恩，我大概七八歲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存在了。”

　七八歲……

　萬源鵠沉默了片刻，這個年紀，是星際人普遍反激活精神力的年紀。

　這個人格的顧晟，性格可親並且十分健談，說話時的表情總是控制得恰到好處。

　他看過來的時候，眼神專注，仿佛只看得到眼前的人；他笑起來的時候，細碎的陽光仿佛被揉散了灑落在唇角；他低聲說話的時候，仿佛一把上好的大提琴響起，低沉而優雅。

　萬源鵠摸了摸耳朵，心想不愧是能迷倒半個星際女性的顧晟，在展示魅力這一項，簡直無人能及。

　顧晟似乎看出了萬源鵠的失神，問道：“怎麽了？”

　萬源鵠坦然說道：“我覺得你能這麽紅，是很有道理的。”

　“哦？這話怎麽說？”

　顧晟停頓一下，突然捏了捏眉心：“不過是，因為這張臉而已。”

　萬源鵠一愣，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沒事吧？”

　顧晟眼神迷茫了幾秒，就在萬源鵠以為他要當場切換人格的時候，他卻又恢復過來。

　“抱歉，剛才他吵著想出來。”顧晟無奈地笑了笑，“現在不是恰當的時機，我偷偷上的星網，沒什麽時機，他出來的話就什麽事情都談不成了。

　萬源鵠點頭，說道：“泡杯茶給你喝吧，情況會好些。”

　顧晟點頭，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茶葉的功效，我大概一直出不來。你也知道的，他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的。“

　他歎了口氣，有些茫然。

　萬源鵠問：“你準備怎麽辦，付一筆違約金解約嗎？”

　顧晟倒也不覺得萬源鵠的話有些交淺言深了，朋友並不是以認識的時間來衡量的。他和這位萬老板一見如故，況且對方還只是因為幾面的情誼，就送了自己那一罐珍貴無比的茶葉。

　“我解不了約。”顧晟歎了口氣。

　萬源鵠一愣，問道：“還有這事？”

　顧晟點了點頭，說道：“當初，因為一些事情，我跟公司簽了五年的合約，裡面約定如果提前解約，會有兩年時間不能從事相關行業。“

　萬源鵠愣了一下，這個條約著實太苛刻了，對於娛樂圈的明星來說，如果整整兩年消失在這個圈子裡，那完全就是社會性死亡了。

　他沉默片刻，把一杯茶放到了顧晟面前。

　顧晟盯著眼前的茶，神情憂鬱，似乎也為此事困擾。

　“喝茶吧。”萬源鵠說道。

　他端起杯子，喝茶，隨和閉上了眼睛。許久，顧晟長籲一口氣，笑了笑。

　“不過，沒關系，現在合約只剩半年而已。”

　話雖然這麽說，但以顧晟公司現在的態度，完全不給他任何的資源，並且還任憑營銷水軍這麽黑顧晟。

　半年之後，想要翻身已經過了最佳時機。

　萬源鵠直接問了出來，他對娛樂圈的事情並不了解，也無法提出什麽可行的建議。

　顧晟說道：“半年而已，至少我這張臉還是挺值錢的。”

　眼前的，明明是溫和可親的顧晟，萬源鵠卻莫名從他臉上看出了些暴躁顧晟的影子來。

　他想起暴躁顧晟的那個小號，那些自我攻擊的言語來，還有顧晟不顧違反公司規定，也要進虛空會

　“你，有沒有想過轉型？”萬源鵠問道。

　顧晟愣了一下，甚至有些慌張地躲開了萬源鵠的視線。

　“我，沒想過。”

　萬源鵠眉頭輕輕皺了皺，他看出來，這並不是顧晟真實的想法。

　顧晟出事之後，他也搜過娛樂圈的相關信息，發現星際時代的電影產業，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最頂尖的電影人，能一人成片。憑借強大的精神力，電影人能夠描繪出心中的瑰麗世界世界，並且將情感傳達給每一個觀影的人。

　現在的星際電影，最高的榮譽屬於體驗式電影。

　體驗式電影和普通電影不一樣，只能在星網空間上觀看。但體驗式電影可以選擇其中主角或者任何一個角色的角度，去體會那個電影人描繪出來的世界。

　親身體驗，不會有比這能讓人更加沉浸去電影世界之中的電影了。

　只是，這種完全以精神力構造出來的電影，很少有人能做到。

　僅有的數部體驗式電影，無一不是載入電影史冊的宗師級人物。

　以現在顧晟的處境來說，沒有任何資源，處處受製，甚至連不少一路陪他走過來的粉絲，都已經棄他而去。

　再加上那個不合理的合約，顧晟想要翻身，體驗式的電影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萬源鵠想起那個暴躁顧晟做的事情，似乎也窺見了顧晟心中的真實想法。

　他對顧晟的逃避視若無睹，堅定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體驗式電影。”

　顧晟的手一下子就捏緊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沒有。”

　說完，他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過僵硬，說道：“抱歉，體驗式電影沒那麽簡單，不僅要求極強的精神力，還需要豐富的情感，堅定的意志。”

　“曾經有一個電影人，一生的追求不過是一部體驗式電影。”

　萬源鵠一愣，他細細看了顧晟的表情，對方這不是在講故事，而是在回憶……

　這個電影人，或許和顧晟有什麽關系。

　萬源鵠輕聲問道：“後來呢？”

　顧晟盯著茶水許久，久到萬源鵠以為他不會回答。

　“後來他瘋了，瘋得連累了身邊所有親近的人。”

　“……”

　萬源鵠沉默片刻，又倒了一杯茶。

　“喝茶。”

　顧晟喝完，萬源鵠又給他倒了一杯

　見顧晟乖乖喝了好幾杯茶，萬源鵠才再次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顧晟，代表了你內心真正的想法。”

　顧晟猛地就捏緊了杯子，臉上完全無法維持溫和的表情。

　如果不是萬源鵠剛才灌了他好幾杯茶，大概暴躁顧晟就要上線了。

　萬源鵠語氣依舊平淡，仿佛根本沒有體會到顧晟的激烈情緒，也沒有窺見後面那些或許悲慘的故事。

　“你為什麽會偷偷的進虛空回廊，你為什麽會在星訊網上開小號把自己的作品批得一文不值。不是因為二號人格天生和你這個人格對抗，而是因為……”

　“你別說了！”

　顧晟猛地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眉頭緊皺，疾言厲色，甚至讓人分不出這究竟是哪一個顧晟。

　萬源鵠卻是彎著眼睛笑了笑，說道：“安小西說，二號顧晟一月只會出現一次，那在虛空回廊裡的那些視頻，似乎並不是每月一次的頻率。”

　“……”

　顧晟頹然坐下，捂著了臉。

　許久，他才吐出一句。

　“你說得對，我太懦弱了。”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或許，我不該再逃避……”

　萬源鵠知道，不需再多說什麽，接下來的路，顧晟需要自己繼續走下去。

　他能做的，只剩下了一件事情。

　“你等我一下。”

　說完，萬源鵠起身，走向院子裡的倉庫。

　此處的倉庫裡，放的都是他用來招待朋友的東西，不對外銷售。

　顧晟看著萬源鵠的背影，笑了笑，隨後覺得眼前一黑。

　他低聲說道：“別搗亂。”

　話音剛落，顧晟整個人就往前一倒，好在他反應夠快，扶住了桌子，不然張價值連城的臉恐怕要在桌子上磕出一個大包來。

　只是，他在抬眼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就已經不一樣了。

　顧晟收回手來，嗤笑一聲：“呵，顧晟你個傻x滾回去待著吧！”

　萬源鵠拿著東西出來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這自己罵自己的盛況。

　“……”

　不用多說，他也知道眼前這是哪一位了。

　萬源鵠面不改色，走過去把手裡的飯盒放了下來。

　“好久不見。”顧晟抬手，打了個招呼。

　“恩，晟哥你好。”萬源鵠坐下，把飯盒推了過去，“送你的。”

　顧晟眉頭挑起，說：“送我還是送那家夥？你上次那個茶葉可是害得我不輕，要沒你那茶葉，顧晟那傻x別想出來透氣……“

　“送你的。”

　萬源鵠看著顧晟，眼露真誠，笑了笑。

　顧晟一抿嘴，眉頭一皺，說道：“如果不是和那茶葉一樣好的東西，我砸了你這破桌子。”

　“是送給你的，效果比茶葉只會更好，不如試試？”

　顧晟一聽，滿意點頭，抬手打開了蓋子。

　一股令人上頭的味道撲面而來，顧晟隻覺得眼前一黑，向後跳出去一大段距離。

　他抹了一把臉，眉頭一擰，怒道：“你什麽意思！給他送茶葉，給我送生化武器！我，我！”

　顧晟氣結，可又不能像在虛空回廊裡那樣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尤其是萬源鵠還看著他，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

　萬源鵠一見這反應，就明白顧晟是受不了香菜的類型。

　想要勸這暴躁人格收下香菜，看來只能實話實說了。

　“晟哥，茶葉的效用是舒緩精神，這香菜折耳根的效用則是修複精神海損傷。”

　顧晟雖然脾氣暴躁，可他不傻。

　“你，你說什麽？這不可能！”

　修複精神海損傷，這其中的意義，但凡是有精神力的人，就能明白。

　顧晟不是不相信萬源鵠，而是不敢相信對方會把這麽珍貴的東西拿出來送給自己。

　萬源鵠笑眯眯地說道：“沒關系，你過來試試就知道了。”

　顧晟擰著眉頭坐下，接過萬源鵠遞過來的筷子，夾起一筷子香菜，沉默盯了許久。

　萬源鵠明白這種心情，安慰道：“第一口會比較艱難一點，屏住呼吸，一咬牙吞下去，後面就習慣了。”

　顧晟閉上眼睛，卻沒有動筷子。

　幾秒之後，睜開眼睛的顧晟，又換了一副神情。

　“其實我挺喜歡吃香菜的，萬老板，真是太感謝你了。”

　說完，他把香菜放到嘴裡，沒有任何勉強的意思。

　“……”

　萬源鵠更加能夠確定，這兩個人格完全是不同的了，居然一個喜歡吃香菜，另一個厭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