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代小京發出了猥瑣的笑聲, 挨著陸北坐沙發上, 拿手肘撞他。
陸北本來懶得搭理, 被他撞了好幾下, 這才勉強給面子,瞥他一眼。
“送你樣東西啊。”代小京嘻嘻地說,“你猜,是什麽。”
“不猜。”陸北冷漠地說。
“再猜。”代小京又來撞他,並且試圖讓整件事情看起來像是陸北剛猜了一樣。
陸北:“不知道。”
“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沒情趣呢?”代小京嚷嚷,“我教你啊, 不管我要送什麽,你先說你的,就算沒猜對,我也知道你想要什麽, 我下回就送你那個。”
陸北冷笑一聲:“挺有經驗。”
臥槽,這人怎還就過不去這梗了呢?代小京趕緊轉移話題, 說:“我送你一個微博小號!情侶號!我剛弄的,你看看。頭像是蠟筆小新和風間, 我用小新, 你用風間, 是不是很像?哈哈哈哈哈。不對,你知道這是誰嗎?你看過蠟筆小新嗎?”
“看過,他們五歲。你把頭像換了再說。”陸北說。
“啊?”代小京恍然大悟, “哦……不是,這沒什麽吧?現在好多小年輕情侶都用這些當頭像。這又不是那個意思。”
“我覺得別扭。”陸北說。
“你這人真的好糾結啊。”代小京抗議。
“換。”陸北宣布他的抗議無效。
陸北看著代小京不情不願地換頭像,問:“你不是不想開小號嗎?”
“那是以前,怕被人扒出來。現在都這樣兒了,破罐子破摔,扒出來也沒事了。”代小京滿臉寫著光棍,十分理直氣壯,“你非要出櫃的啊,不是我啊。”
“……”
陸北有、後悔了。
自打官宣後,代小京就開始上躥下跳地搞起事來,出門都要把倆戒指一手一個,生怕別人隻拍到他一邊,漏掉了他的婚戒。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
總之,陸北一反對,代小京就把已經粉碎的破罐子的骨灰揚一把出來,說是他非得出櫃的,反正光腳的不怕濕鞋。
呵呵。
代建最近十分煩躁。
首先,代小京被迫出櫃這事兒……哦,這事兒沒什麽。
但問題是,他當初為這事兒,把“主謀”,他一兒子給叫回來。那兒子倒是聽老爸話,一叫就馬上往回跑。
可他媽的代建寧願這個大傻逼別這麽孝順啊!
那傻逼當時正在聚眾嗑藥,嗑得正嗨,接到電話往回跑,路上以為自己在上演賽車電影,青天白日的,B市主乾道大馬路上,幾個極速漂移,把人家交警都給看愣了,估計多少年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了。
結果交警去追車的時候,這傻逼還來勁了……
也是牛他媽的,居然叫這傻逼一路愣是衝出重圍,把車開回代氏娛樂大廈口子上了。
他還敢下車……他居然也還敢下車!怎麽沒死車裡啊?!
代建都恨沒人往那小王八蛋的車裡安炸彈!
那小王八蛋一下車,追過來的交警就把他逮住了,問他幾個問題,都在驢唇不對馬嘴地傻笑。
交警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兩眼發直的樣子,聞到他身上的臭味兒,皺了皺眉頭,原地報警,轉交公安。
公安趁熱打鐵,從還在那發夢的傻逼嘴裡問出地址,火速趕往現場,把裡面醉生夢死的一眾吸毒者抓了個乾淨。
裡面還有倆現在的小流量,代氏力捧出來的。其他的人也基本都是有身份、說得出名號的。
房門被踹開時,裡面的人……
總之是新聞報道的馬賽克都快要打滿電視屏的程度。
代建那時候正被甘露氣得內傷,好不容易醒來了,還沒緩兩下,就聽到了這消息,當場就血壓上來了,差一點就原地去世。
其實吧,就那個小王八蛋被抓了,也就算了,這事兒運轉一下,把熱度壓下去,是吧?常規操作。代建也不是不懂。
然而,要緊的是,因為那傻子而被一鍋端的那些人,主要是那些人身後的人,代建算是得罪上了。
這事兒,你跟他們講道理,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能怪我兒子,你們不想出事,一開始就不要搞事……這不現實。
代建隻好一邊為代氏娛樂的形象搞公關,一邊給那些大佬賠罪。
兒子肯定擱最後邊,讓他先清醒幾天也好。
然而,他那兒子不這麽想。
主要也是代建沒親自去見他——代建既沒時間精力,也沒這個心情,如果事要親自去打這傻逼一頓,他才考慮考慮——代建派去的中間人,助理啊律師這些,收了代氏其他皇子皇女們的錢,從中動了些手腳,給了那被抓的皇子些錯誤提示。
他們說,因為他是大白天的,眾目睽睽之下出的事,現在這事已經發酵了,網友們很沸騰,基本上就勢單力薄,很難撈他。
但是,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既然已經走投無路,不如索性置之死地而後生!
比如說,多供些有分量的人出來,這樣,網民們就不盯著他了,他的可操作性就大了。而且,那些人肯定要自救,這事兒說不定就是個“法不責眾”。
而這個人,他信了。
求生欲促使他瘋狂地供認自己的“嗑友”們,竹筒倒豆子似的,攔都攔不住,誰不讓他說……不,是誰讓他語速慢點,好發音清楚點,留點時間讓警方提問,他都要跟誰急!
他的意思是,誰都別開口,聽他說,別打斷他思路,萬一漏人了誰負責?!
警方:“……”
代建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兩眼一抹黑,又暈了。
醒了,醫生還是說他沒大事,就是上年紀了,情緒變化大,就給急暈了。
代建也這麽覺得,所以半點不在意,爬起床繼續收拾爛攤子,順便親自去牢裡叫那傻逼兒子住嘴——結果沒見到。
人家現在是非常重要的汙點證人。
上面下令,給他嚴密保護起來了,生怕出半點意外,影響掃毒大業的進程。
代建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就想棄車保帥,讓那兒子趕緊暴斃,一了百了,可別再拖累他了。
甘露這段時間都在過大年。
她天天穿得大紅喜氣的,燙了頭髮,蹬著高跟,白天約人出去逛街、美容、打麻將,晚上就在自己的別墅和兒子那小兩房裡選一處,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陸北那戲也已經拍完了,現在進了後期,是在B市做,所以陸北也回來了,白天過去工作室指導剪片。
他今天一回來,就看見甘露眉飛色舞地在給代小京描述代建的慘狀,說她今天還特意跑代氏娛樂那破樓去看了,嘖嘖,那死賤人,印堂發黑,滿身黑氣,怎麽看都是快要死了的倒霉相,嘻嘻,死快點。
代小京聽得頭癢,苦口婆心地勸:“媽,你別過去,現在那邊亂,等下你出了什麽事。”
“嗐,我能不知道啊?你都知道的事。”甘露冷笑一聲,“我有保鏢。”
“啊?哪兒來的?”代小京問。
“你三表姨,她不再婚了嗎,男方國外認識的,據說以前當過雇傭兵,真打過仗,殺過人。”甘露說得神秘兮兮的,“他今兒陪我們一起出來的。我看誰敢動我。”
“……”代小京聽得不止頭癢,他頭都要禿掉了,“那我覺得他也挺危險的。三表姨怎麽想的?”
“人家金盆洗手了。”甘露不在意地說著,抬頭打招呼,“陸北回來了啊,洗手吃飯啊,等你呢。”
回頭又對代小京說,“之前不跟你們說過嗎,代氏那本來就有事被盯上了,一直沒什麽進展。這回出了個坑爹的,那邊肯定要順藤摸瓜,就是個突破口啊!”
“您說事兒,就有這本事,說得跟真的似的。”代小京現在也敢跟她開兩句玩笑了。
甘露哼一聲:“本來就是真的。這回是老天爺開眼。要不是現在到處裝了避雷針,那王八蛋死賤人,早就被雷劈死了。”
“您這都迷信上了。”代小京無奈地笑著搖頭,“走走,去吃飯。吃飯別聊這個,等下消化不良。”
“想想那賤人,我是要消化不良。”甘露意猶未盡地又罵了一句,還是聽話岔開了話題,聊起了別的,“哎,我說,這小陸倒是準時。說五點半回,就五點半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是不是回來早了,也在門口掐著時間,非得等到這時候才進來,好用來裝逼啊?我還跟你說,不信你自己注意一下,他每次洗手也有固定時間,不多不少。他是不是有強迫症啊?”
小陸:“……”
這人真的好吵。
和代小京一樣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