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西南,是我自己吃的。”陸北淡淡道,“那幾天有點低血糖。”
“你什麽時候有這毛病……”代小京猛地不說話了,過了半天才又開口,試探著問,“趕著回來給我過生日,沒休息好?”
陸北是從南極趕回來的。
本來他也不是去那旅遊,是去拍紀錄片,緊趕慢趕把自己那部分完成,卡著時間往回跑。
從南極回來不容易,沒飛機直達,遇上天氣不好,他只能先坐船顛簸兩天出來,然後又轉了幾趟飛機,這一下那一下,輾轉才回國。
陸北看著代小京,沒說話。
代小京頓時啞口無言。
他想了想,陸北特意那麽折騰著趕回來給自己過生日,自己在幹什麽呢?
……
在借著敘舊的名聲,找了群狐朋狗友喝酒消愁——消前頭和晉南重逢、晉南裝醉說要複合的愁。
晉南裝醉,代小京看得出來,他只是不說穿。
很多事,說穿了就會很尷尬,而代小京的性格裡面其實有那麽點優柔寡斷的成分,打小就這樣。
但晉南試圖裝醉亂性的時候,代小京倒是特別乾脆。
他半點沒猶豫,直接把人推了個踉蹌砸床上了。
“你喝高了就早點休息啊,我去買個煙。”
說完,代小京就溜了。
代小京買了一晚上的煙,買到了附近酒店裡,開間房睡到隔天上午,磨磨蹭蹭玩手機到中午,心想著晉南怎麽也該醒了走了吧,這才回去。
——他倒也不怕把晉南單獨扔自己家裡能出什麽事兒,晉南不至於偷他家裡那點備用現金和其他財物。
關鍵是,代小京這公寓裡沒什麽能泄露他和陸北親密關系的東西,也沒其他私密工作文件,電腦都沒有——代小京不愛在家辦公,陸北有筆記本兒,但帶去南極了。
晉南確實是走了,還給代小京留了張字條兒,說昨兒太久沒見過面,一時有些情緒失控,喝多了,喝醉了,半夜還吐了床上,今天醒了覺得不好意思,就自作主張,線上叫了附近超市送套新床上用品到家,給換上了。
代小京一看陽台那確實曬著洗了烘了八成乾的床單被套,再一瞥床上整整齊齊的,窗子都開著通風了,就也沒多想,自顧自地憂鬱了一會兒,想起往事,到底還是難以釋懷,就找狐朋狗友去喝酒了。
沒料到陸北當晚就回來了,更沒料到晉南偷了三個套子,陸北就因此看出了玄機。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晉南這是那一千萬花完了是嗎?
代小京忍不住這麽腹誹。
“不好意思啊。”代小京想了想,訕訕地笑,撓著頭道,“我要知道你回來,那房子著火了我都不走,我都得等著你回來。”
代小京說話總是很誇張,總是有種要死要活的極端氣質。
陸北沒接他這話,隻說:“以後不能和他見面。”
代小京忙說:“這還用你說?我也不想見的,這不他自己找過來的,面子上……”
“不能給他面子。”陸北說。
代小京:“……”
陸北見他不說話,問:“舍不得?”
“哎呀,你這什麽腦回路啊?只是我都三十多的人了,得成熟點吧?這不老話都說,成年人沒有愛恨,只有利益……”
代小京的話還沒說完,陸北就打斷了他,面無表情地問:“你跟垃圾有什麽利益?你要開廢品回收站嗎?”
代小京:“……”
陸北不指望他了,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彎腰去撿代小京腳邊的手機。
代小京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幹什麽?”
陸北也沒看撿在手裡的手機,隻抬眼看著代小京,冷冷道:“讓他去死,然後拉黑。”
“……”代小京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乾笑道,“你小孩兒嗎你……不是,你乾嗎?你別鬧!”
代小京見陸北真要開自己手機的樣子,趕緊去搶,“不是,你拉黑行,沒必要罵他吧?不是,真不是我舍不得罵他,就是沒必要……”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手機搶回來,兩隻手捂著,生怕被陸北搶回去。
兩個人真正的注意力都不在這手機上,而且為防外面有路人看見,車裡也沒開燈,一片昏暗混亂中,竟愣是都沒發現代小京手機右上角小框裡華臨那張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華臨:盧長安這個f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