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晚說出這句話後, 封揚抓著外套,耳尖早彌漫上紅暈, 以往他不用這些東西,只是後面才……
說話的人不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會造成多大的影響,蘇晚還給他外套後,在老師說下課, 便起身要出去。
“你喜歡這個味道嗎?”封揚跟著她往後門走去, 低聲問道。
“嗯。”蘇晚應著,扭頭看他,“很適合你。”
她無心的一句話, 讓封揚自此隻鍾情這一款香水。
兩人在教學樓門口分開, 蘇晚眼中最後一點情緒也消失。下節課是向安志的課,很快他們會有一場比賽, 蘇晚不知道內容是什麽,但絕對是全方位的PK。
要在這麽短時間贏向安志, 難。
尤其向安志現在不再拿她出頭,只是中規中矩講著課,像是一下子縮回去。
不過……她總會贏的。
走進教室, 郭元洲已經坐在位子上, 也不理她。
事實上,郭元洲已經很久沒有搭理她和羅子明,因為之前合夥欺騙他的事。
蘇晚拉過椅子坐下,郭元洲甚至特意背過身體,十分的不想理她。
“……”
“這樣能上課嗎?”蘇晚踹了一腳他屁股下的椅子。
“老大, 我不想看到你。”郭元洲猶猶豫豫轉過身,單手擋著臉,幼稚的不行。
“前面還有那麽多位子,你可以過去。”
“我不。”郭元洲拒絕。
蘇晚上一節課睡得不錯,心情還算好,她從包裡拿出書,涼涼道:“有本事找易一麻煩,要不你和她分手?”
郭元洲手放下來一點點。
“不過分手之後,應該沒有誰能陪你一起看那種哭得稀裡嘩啦的電影。”
郭元洲手徹底放下來,轉頭盯著蘇晚:“你、你怎麽知道?!”
這事不應該只有易一知道嗎?
“那天在餐廳哭得稀裡嘩啦的人不是你?”蘇晚好暇以整道,“那天我們坐在你旁邊,親耳聽見的。”
“你們?”郭元洲眼前一黑,“羅子明也在?!”
“我和封揚。”
“哦。”郭元洲聽見不是羅子明後,先是松一口氣,隨後又看著蘇晚,帶了點討好意味,“老大,這事別外傳。”
蘇晚瞥向郭元洲:“一般我不會說,看你自己。”
郭元洲的手早放下來,熱情地幫蘇晚桌面清了清灰:“都是我太好騙,和老大您沒有關系,我們好好上課。”
做人就得能屈能伸。
上課鈴一響,向安志便踏著鈴聲進來,目光習慣性掃到最後一排,一見到蘇晚臉色便差下來。
“他怎麽回事?”郭元洲清清楚楚看見向安志的變化,無語道:“都還沒贏他,就擺出臭臉。”
蘇晚完全不在意向安志臉色如何,她唯一的想法是在之後那場所謂的比賽中,如何贏他。
那個U盤裡有許多資料,不光是針對向安志這種風格如何打擊,還有其他方面,蘇晚每天如同海綿一樣,不停吸收,盡可能多的將那些東西化成自己的。
沒有了打擊蘇晚的樂趣,向安志走進教室講一些基礎的不能再基礎的知識,講得臉越來越黑。
簡直浪費時間。
不知道為什麽從上一次之後,他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機感,蘇晚實力並非他想象中的那麽弱。
一節課上的索然無味,向安志心中決定晚上侵入蘇晚的電腦試試,探探情況。
他很久沒有突然感到這麽大的危機。
向安志的想法,蘇晚自然不清楚,她一下課便往二食堂走,封揚已經在那邊等她。
人群中,他站在大門口最側邊,依然耀眼,低頭不知道在和誰發消息,蘇晚確信不是和她。
手機沒有震動。
平常很少見封揚會和誰發消息,自從認識柳白雨後,他低頭看手機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高。
當然,這只是蘇晚自己個人的臆測,兩個人本身只有周三這一次見面時間,更多時候只是線上聊天。
蘇晚靠近時,封揚抬眼見到她,立刻收起手機。
蘇晚眯了眯眼,對他發消息的人升起一絲好奇。
兩人照例坐在窗口的位子,今天封揚手上拿著一雙筷子,而非杓子。
“怎麽不用杓子?”蘇晚問道,他拿筷子根本拿不穩。
封揚單手僵硬握著筷子,不得其法:“想要學一學。”
學的話,蘇晚應該會來教他。
果然,見他握了許久依然握不好,蘇晚直接端著盤子從對面換到他旁邊:“我教你。”
“嗯。”封揚手稍微放松一些,轉臉望著蘇晚,輕聲道,“我可能會一直握不好。”
“能夾住菜就行,不一定非要握得好。”蘇晚垂眼看著他的手指,握著畫筆輕松寫意,再來握筷子卻僵硬,分明是心理問題。
封揚看著自己握著筷子的姿勢,幾乎瞬間能回憶起在寄養家庭中被訓斥的情景。
蘇晚放下自己的筷子,伸手去撥弄他的手指:“這樣能不能握著?”
原本僵硬的手指,被她一撥弄,頓時軟下去,封揚才回憶起的那些事頓時消散,只剩下一個想法:她在碰自己。
“指尖抵在這。”蘇晚認真觀察他手指握在筷子上的動作,之前也教過他,但封揚一直直挺挺握著,根本放松不下來。
明明是封揚故意借著練習握筷子的事,來靠近蘇晚,但現在被她靠近,擺弄著手指,心神大亂。
“這樣?”
如果蘇晚仔細聽,或許能聽見他尾音中的一點顫音和緊張。
但她注意力都在封揚手指上,他食指不知不覺翹了起來。
“食指。”蘇晚伸手壓著他的食指,用掌心壓住好一會才松開。
掌心的溫度透過兩人接觸的地方,傳給封揚,他已經不再是手指僵硬,而是身體僵硬。
他們離的太近了。
蘇晚松開手,見封揚的食指不再翹起,便道:“再試試。”
“會很難看。”
握不好筷子不能吃飯,有時候甚至被關在儲物間一晚上……越壓迫,他越握不好筷子,所以到現在才會只能用杓子。
蘇晚靠在椅子上,隨意道:“能夾菜就好,筷子只是工具。”
有很多人認為用筷子時,食指翹起來是極大的不尊重,但個體有差異,總有人握不好,不能統一規定。
“而且……”蘇晚目光落在封揚手指上,“你的手很漂亮。”
不管怎麽握都好看。
封揚一愣,隨即有些狼狽偏過頭,總覺得自己被……
“試試,隨便夾點什麽。”蘇晚單手杵著臉,漫不經心道。
他心思不在握筷子上,所謂心理障礙也就自然消失,握得不夠好,但能勉勉強強夾起菜。
蘇晚視線從他手指上一直移到他側臉,才發現封揚似乎不太自在。
她眯眼想了想,封揚應該不太習慣有人靠近他,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兩人走在一起都會隔著一定的距離。
封揚夾了幾次,冷靜下來,手指又開始僵硬。
蘇晚見狀,故技重施,伸手輕輕撥弄他指尖,說話分散他注意力:“你欠的那幅畫要什麽時候給我?”
一面被她溫熱指頭觸碰,一面回憶起自己那幅未完成的畫,封揚指節果然不自覺放松下來,光顧著要怎麽解釋。
“要再等一段時間,最近……積攢的畫比較多。”封揚低聲道。
“嗯。”
他帶著一點涼意的手指摸著像冷玉,蘇晚起了興趣,便乾脆帶著封揚手去夾菜。
她根本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動作有多曖昧,純粹生出對美好物件的趣味。
一頓飯吃下來,飯菜早冷了,也沒吃多少,光顧著學夾菜。
好在有所進步,封揚雖然還帶著僵硬,但已經可以夾上一點東西,不像之前一碰著筷子便不知道怎麽動。
蘇晚晚上還要訓練,吃完飯便離開。
封揚則坐在窗戶旁的桌子前,他收到柳白雨的消息。
柳白雨:【怎麽樣?這種天然的好借口,一定能拉近你們的距離。】
封揚:【嗯。】
柳白雨:【嗯?你仔細給我說說,蘇小姐是不是很認真教你用筷子,你按照我說的做沒?手要笨一點,等她看不下去,就能直接用手捏著你手指,一定會肢體接觸,是吧?】
柳白雨覺得這簡直是個天然的好機會,蘇晚一看就是聰明人,聰明人很難容忍這種連筷子都拿不好的行為,如果兩人是朋友,她一定會上手指導。
封揚垂眼盯著自己的手指,思緒卻飄遠,回憶起剛才蘇晚坐在旁邊,漫不經心撥弄著他手指的模樣。
不知道想到什麽,剛剛消散的薄紅,又開始從他耳尖蔓延,一直到修長脖頸,延伸往下。
封揚沒有將這件事詳細講給柳白雨,只是回復一句謝謝她的提議。
柳白雨見他不說,心中遺憾,少了一件八卦。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就長成封揚那個樣子,誰頂得住?
這些蘇晚都不知道,她抽身快,根本沒有料到自己隨意的動作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麽影響。
進入訓練狀態,滿腦子全是代碼,最多在起身喝水時,會閃現今天碰過的封揚手指。
確實漂亮,修長有力,淡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的皮膚下能夠看得一清二楚,握在手上,如同一塊上好的冷玉。
不光手,他……似乎每一處都漂亮的不像話。
這樣的人,身體每一寸都適合暴露在鏡頭下,而她有萬種方式來表現。
蘇晚站在飲水機旁,單手握著水杯,唇碰在杯沿上,許久未動。
在她自己意識中,她只是在起身喝水時,隨便想起今天傍晚的事。
而在旁邊郭元洲和羅子明眼中,蘇晚卻是站在飲水機旁邊發呆,握著水杯連水都忘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