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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人都愛上我(快穿)》第21章 老師,我想跟你睡覺
見他遲遲不說話,黎鈞的手臂隱隱用力, 像是要把他勒到身體中, 跟自己融為一體。

 裴陸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搜腸刮肚的想理由說服他,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幾十年過去了,你能保證到那個時候還會喜歡我嗎?”

 “能。”黎鈞立刻斬釘截鐵的回答他了。

 “……”裴陸訕訕住了口,垂著腦袋蔫答答的。

 “要不你就答應他吧,”666冒出來說, “既然遲早要走,為什麽不哄他高興一下呢。”

 裴陸不讚同他,“我在這裡待不了多久了, 帶應他了又做不到, 只會讓他更加痛苦。”

 “不要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 ”666深沉的說,“你一定沒有聽過這句話,愛過不就行了?”

 “……”裴陸說不過他一套一套的道理, 隻好轉而問他, “如果進度條滿了,我還能留在這裡多久?”

 “二十四小時。”

 “!!!怎麽這麽短?”以前裴陸都是提前完成任務主動脫離, 第一次知道被動登出竟然只能停留二十四小時。

 666無辜道:“時間又不是我定的,再說這也是為了保治療師。”任務完後還滯留在病人的精神世界,對治療師的精神力損傷會很大。

 “可以申請再多待一段時間嗎?”裴陸討價還價。

 666一口拒絕, 斬釘截鐵,“不行。”這種原則性的規則絕不能打破。

 裴陸失望的“哦”了一聲。

 666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告誡他,“你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治療師強行滯留病人的精神世界,對精神力的損傷非常嚴重,而且孟曉樾的壽命也到了頭,你要是強行留下,死亡時的痛苦會轉接到你身上,我也沒辦法幫你屏蔽。”

 相當於真正的經歷一遍死亡,孟曉樾的生命軌跡已經被改變,他最終會怎麽死誰也不知道,裴陸如果強行留下,就必須要親自承受瀕死的痛苦。

 666跟裴陸搭檔了那麽久,他並不想看到裴陸為了一場春秋大夢承受這樣的痛苦。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嚴肅,也或許是裴陸自己想通了,他語氣輕快的說,“好啦好啦,我不會乾傻事的,放心吧。”

 666信以為真,乖乖去的掛機,不給他當電燈泡。

 裴陸從沉思的中回過神,就發現黎鈞已經瀕臨黑化了!

 他周身的冷氣幾乎實質化,凍的裴陸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裴陸暗暗慶幸自己的回神的早,要是再晚一會兒,估計大少爺又要開啟鬼、畜模式了!

 飛快的踮起腳給了他一個麽麽噠,裴陸輕松道:“好吧,我答應了……”

 “真的……”裴陸不相信他的態度轉變這麽快,忍不住出聲,結果話沒說完就被裴陸捂住了嘴。

 裴陸嚴肅了神情,鄭重的對他說道:”作為條件,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嘴巴被他捂著,卻不耽誤眼神的傳遞,黎鈞急切的望著他,眼睛黑亮亮的。

 “只要我還在,我就會在你身邊,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生活。”裴陸的話有點奇怪,黎鈞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什麽叫做你不在了?”

 “你想離開我?”

 裴陸哭笑不得,但是偏偏又不能解釋,隻好含糊的說,“只是假設一下,你答不答應?”

 面前的誘、惑太強烈,黎鈞來不及深想,遲疑的點了點頭,“好。”

 裴陸彎了彎眼睛,踮起腳尖揉了揉他的頭,“真乖。”

 黎鈞眼神一暗,按住他的手,強行放在自己嘴邊,用嘴唇輕輕的摩挲,“老師答應了,那明天我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寶貝兒你真心急:)

 本著哄黎大少開心的原則,裴陸爽快的點頭,“行。”

 黎鈞一喜,忍不住得寸進尺,“那等春天來了,我們就舉行婚禮。”冬天太冷了,老師肯定不喜歡,黎小棉襖的貼心的想到。

 “好好好。”裴陸通通答應,只要黎寶寶高興就好。

 黎寶寶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有點沙啞,仿佛帶著小勾子,“那今天試試臍橙好不好?”

 “好……”嘴巴永遠比腦子快,說順了嘴,裴陸一個好字就出去了。

 黎鈞笑吟吟的,一把把他抱起來,壓、在了紅色的喜、床、上……

 紅色的燭影晃動,映出兩個交、纏的身影。

 ……

 黎鈞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帶著裴陸直飛蘭國扯了證,裴陸拿著結婚證跟他在蘭國的街頭合影,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回不過神來。

 黎鈞從背後擁著他,高大的身體正好把裴陸罩住,一大一小,嵌套的嚴絲合縫,兩個人十指相扣,無名指上的鑽戒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

 婚期定在三月初。

 那時正好冬雪消融,萬物複蘇,是個適合辦喜事的好日子。

 從蘭國回來,離婚期還有一個月,裴陸每天就待在家裡跟黎鈞膩膩歪歪,學校的工作他請了長假,剩下的時間不多,他想盡量陪著黎鈞,即使他離開了,也能給黎鈞多留一點回憶。

 有了這樣的想法,裴陸就對黎鈞更加百依百順起來。

 黎鈞原本還收斂著,一些小嗜好也藏著掖著不好意思讓裴陸知道,結果被裴陸慣了幾天,心裡頭蠢、蠢、欲、動的小想法就按耐不住了。

 他開始一點一點的試探裴陸的底線。

 裴陸穿著一件寬大的襯衣,領口松松垮垮的,能看見精致的鎖、骨,房間裡開著暖氣,他光著兩條細細白白的長、腿在屋子裡晃悠,時不時彎腰去逗弄魚缸的兩條金魚。

 沒錯,就是之前在寵物市場買回來的那兩條,還活著呢。

 黎鈞隨意的靠坐在窗邊的躺椅上,視線跟隨著細、白的雙腿移動,眼底情緒翻滾。

 裴陸毫無所覺,從前天他睡衣打濕、了,圖方便穿了一次黎鈞的襯衣以後,黎鈞這個變、態就不讓他穿別了,不僅把他的睡衣全部藏了起來,還特意去買了好幾件薄的透明的白色襯衣,強迫他穿上。

 裴陸本來是不肯的,但是黎鈞一撒嬌,他腦子一發熱,不知道怎麽就答應了,然後前腳剛剛換上,後腳就被興致大發的黎鈞按在窗戶上狠狠的草了一頓。

 裴陸捂著小菊、花眼淚嘩嘩,阿Q的安慰自己,反正都要走了,就讓讓他好了。

 於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睡衣穿。

 心酸,且心酸。

 裴陸在桌子邊晃晃悠悠的,圓、鼓、鼓的TUN、部被白色棉質內、褲包裹著,就像一個散發著香味兒的白面饅頭。

 黎鈞盯著白面饅頭看了一會兒,扯了扯衣服下擺,緩緩的走到裴陸身後,虛虛的環著他,“老師,我們吃點東西?”

 “不是剛剛才吃過嗎?”裴陸疑惑的看他。

 黎鈞朝他吹了一口氣,“我又餓了,我們吃香腸夾饃好不好……”

 裴陸默默地反應了一會兒,整張臉漲的通紅,這個人真的一點下限都沒有了!

 “你,你這個人真的是……”越來越牛氓了,一點臉都不要的:)

 裴陸拱了拱他,繼續在他耳邊吹氣,半是撒嬌半是委屈的說,“老師好不好?我餓了。”

 裴陸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懷裡,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被迫吃香腸夾饃吃了個飽~

 ……

 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這麽荒、淫無度的過去了。

 轉眼就到了婚期。

 兩個人凌晨就被拽了起來,禮服換了一套又一套,溫婉看著兩個兒子,隻覺得穿哪套都帥,皺著眉頭糾結的不知道讓他們先穿哪套好。

 裴陸困得直打哈欠,強撐著眼皮配合,趁著溫婉挑禮服的時候,站在旁邊腦袋一點一點的瞌睡。

 黎鈞把他攬過來,讓他靠著自己,一錘定音,“就這套吧。”

 溫婉其實更喜歡上一套,但是看見兒子護著裴陸的樣子,也知道一大清早的太折騰人,遂體諒的擺擺手,“那就這套吧。”

 “你們先去弄頭髮,趁著這個時候讓曉樾休息一下。

 黎鈞嗯了一聲,半抱著裴陸去隔壁的化妝間。

 裴陸蔫答答的靠在圈椅上打瞌睡,黎鈞就挨在他旁邊,看見他有往一邊歪的趨勢,就趕緊給他扶回去,生怕他倒在地上。

 裴陸實在太困了,前一天晚上黎鈞太興、奮,要、了他幾次,結果今天這麽早就起來,裴陸困得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

 黎鈞其實也有點自責,自己一時沒控制住,結果讓裴陸累成這樣,越想臉越黑,黎鈞小心的把睡著了裴陸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自己坐在另一頭,給他當人形枕頭。

 造型師看著他冷冰冰的臉色不敢說話,傻呆呆的杵在沙發邊上,不知如何是好。

 黎鈞輕柔的給裴陸按摩太陽穴,看了看邊上礙眼人,大發慈悲道:“就這麽做吧,他就不做了。”

 造型師滿心愁苦,有心想爭取一下,但是看見他生人勿近的臉色,很慫的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好凶QAQ

 裴陸睡了很久,黎鈞也由著他睡,眼看著太陽升起,賓客都陸陸續續的來了,他還是不動如山。

 化妝室是臨時騰出來的,隔音不是很好,賓客來了之後,周圍的聲音逐漸嘈雜起來。

 裴陸皺著眉,翻了個身,把一隻耳朵壓在黎鈞腿、上。黎鈞寵溺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輕的捂住他另一隻耳朵。

 裴陸皺起的眉頭重新舒展開,開始打小呼嚕。

 眼看著時間要到了急的團團轉的造型師:……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溫婉跟黎清逸在大廳接待賓客,今天來的賓客都是交好朋友和親戚。兩個男人的婚事到底還是小眾,雖然籌辦的隆重,但實際上邀請的人不算多。

 他們在前面忙忙碌碌,事到臨頭才想起根本沒看見兒子,讓黎清逸招呼著客人,溫婉急急忙忙的去找人。

 一連找了個幾個房間,都沒看見兩人的身影,溫婉想了想,又轉頭去化妝間看看,結果一推開門,就看見今天的主角一個呼呼大睡,一個姿態閑適的給另一個當枕頭。

 造型師鵪鶉似得縮在牆角的滿臉怨氣。

 溫婉:……

 她按了按額角,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婚禮要開始了,趕緊把曉樾叫醒了跟我一起下去。”

 黎鈞皺了皺眉,不樂意,“他很累。”反正結婚證已經扯了,他對婚禮這種形式主義毫不在意,還沒有裴陸睡一覺重要。

 “……”溫婉簡直想揍這個石頭脾氣的兒子一頓,她強行微笑,忍者揍人的衝動勸說道:”就這一會兒,等儀式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黎鈞皺著眉頭一臉不情願,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叫人,裴陸自己就醒了。

 “幾點了?”他睡得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在黎鈞腿、上蹭了蹭。

 “九點鍾。”黎鈞輕輕給他按摩太陽穴,溫聲問道:“還要再睡一會嗎?”

 “……!!!”裴陸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驚叫道:“幾點了?”

 裴陸無辜的跟他對視,“九點。”

 “你怎麽不早點叫我?!”裴陸急急忙忙坐起來,順手扒了扒睡得亂糟糟的頭髮。

 造型師終於有用武之地了,他拿著小梳子跟定型水,充滿信心的迎了上去,給著急忙慌的裴陸整理髮型。

 禮服已經睡得皺巴巴,等裴陸做好了頭髮,又去換了另一套禮服,兩個人飛快整理好儀容,踩著點,在司儀的千呼萬喚中走了出去。

 裴陸沒有化妝,好在孟曉樾的皮膚不錯,白、皙細膩,毛孔幾乎看不到,即使不化妝,看起來依然帥氣。黎鈞就站在他身邊,一個高大俊朗,一個清秀精致,光從外表上來看,就是天生一對。

 兩人按照司儀的要求一步一步的走完過場,終於從台上下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

 裴陸累得夠嗆,一下台就葛優癱癱在沙發上,半點不願意動、

 黎鈞去餐台上給他拿了果汁跟小蛋糕,用叉子把蛋糕分成小塊,一點一點的喂著他吃,吃兩口還要喂一口果汁,生怕他噎著了。

 溫晴晴看的歎為觀止,對這兩個閃瞎眼的狗男男絕望道:“你們倆要是養隻狗一定很省錢。”

 裴陸含、著一塊蛋糕,腮幫子鼓鼓的看著她,眼中的充滿疑惑,顯然沒懂她的冷幽默。

 溫晴晴冷笑,“天天撒狗糧。可不是省了買狗糧的錢呢,狗都能被你們倆撐死。”

 “……”裴陸後知後覺的紅了臉,搶過黎鈞手裡的叉子自己吃。

 黎鈞沒了福利,眼神冷冷的掃了溫晴晴一眼,溫晴晴哆嗦了一下,乾笑著拉著自己老公遁了。

 裴陸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蛋糕,睡飽了以後有些懶洋洋的不愛動,“接下來我們去哪裡?”說好的要去度蜜月的呢。

 黎鈞給他說了個地名,裴陸聽都沒聽過,擺擺手讓黎鈞決定就好。

 晚上休息的時候,黎鈞擔心他沒休息好,沒有再碰他,很純潔的就抱著人睡了。

 ……

 深夜,裴陸睜開眼睛,緩緩歎了一口氣。

 任務的進度條在他們婚禮完成的時候,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他只剩下二十四個小時了。

 眷戀的在他懷裡蹭了蹭,裴陸第一次失眠。

 越臨近離開,心裡的不舍越多,黎鈞對他的好也全都浮了起來,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裡回旋。裴陸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酸澀逼了回去。

 身邊的黎鈞動了動,本能把他往懷裡又揉了揉,低低的叫了一聲“老師”。

 裴陸眼圈立馬紅了,窩在黎鈞溫暖的懷抱裡,感受著熟悉的體溫跟氣息,裴陸咬咬牙,在心裡做了決定。

 ……

 翌日 ,兩人啟程去度蜜月。

 度蜜月的地方是黎家私有的一座海島,島上的環境很好,沒有對外開放,隻供黎家人度假用。

 抵達海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橘紅色的落日掛在海平面上,濃烈的色彩把湛藍的海水也染成了暖色。海面上沒有風,海浪緩緩的衝刷著的沙灘,偶爾有幾隻海鳥落下,一陣波浪衝刷過來,驚起一地的鳥鳴。

 別墅臨著海,裴陸一陣風衝上二樓,換上背心跟沙灘褲,光著腳在陽台上趴著,靜靜感受晚風的氣息。

 黎鈞有樣學樣,虛虛的趴在他身後,兩個人疊在一起。

 裴陸用手肘頂了頂他,“重死了,起開。”

 黎鈞故意用力壓、著他,裴陸冷哼一聲,不服氣上手就撓他的癢癢肉,兩人你來我往,在陽台上滾成一團……

 在飛機上奔波了半天,下午又玩鬧了一陣,兩人晚上早早就休息了、

 身邊的人呼吸綿長,顯然已經睡熟,裴陸睜著眼睛,毫無睡意。

 他的時間到了。

 666覺得他平靜的有些不正常,“要登出了,你不給他留點遺言什麽的?”

 ”……“裴陸的手顫了顫,看著面前的登出確認框,咬咬牙選擇了”否“。

 拒絕登出。

 “你瘋了!”666收到系統的反饋,氣的整個AI都跳了起來,“我就說你怎麽這麽乖,原來在這等著呢?”

 “你知道強行滯留的後果嗎?”

 “我知道。”裴陸聲音沙啞,“可是我舍不得他,我答應他要陪著他的……”他不敢想象自己離開後,黎鈞會變成什麽樣子。

 666恨鐵不成鋼,“你遲早還是要走的!”

 裴陸眼圈發紅,“我只是想多陪他一會兒。”

 “我早該想到的……”666氣呼呼的,“你們人類真是太難懂了,你搭上自己,就為了多陪他幾天,有意義嗎?”

 裴陸擦了擦眼淚,哼哼道:“我樂意。”

 “……”666無話可說,“你高興就好!我是管不了你了,我要申請換搭檔!”

 “……”裴陸小小聲的說,“你不要這麽小心眼嘛,我還借你積分買遊戲皮膚了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666一下踩住了尾巴,惱羞成怒的不吭聲了。

 周圍又安靜下來,裴陸安心的往身後的懷抱裡拱了拱,閉上眼睡了過去。

 ……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裴陸有點頭痛,他蔫蔫的爬起來洗漱,覺得腦子像被人攪成了一團。

 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痛緩解了一些,就哼哼唧唧的去找黎鈞。

 黎鈞早他一步起來,已經做好了早餐等他來吃。

 “不舒服”黎鈞挪到他身邊,輕輕的給他按摩。

 裴陸“嗯”了一聲,含糊道:“可能昨天沒睡好。”

 此刻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些猜測,可能不是沒睡好,而是強行滯留的後遺症開始顯現了。

 他垂下眼睛,把頭靠在黎鈞肩膀上,輕輕的說,“我們今天不出去了吧。”

 黎鈞一向順著他,連為什麽都沒問,就跟他一起膩在別墅裡。

 別墅很大,即使不出去也不會無聊,裴陸把陽台上的搖椅拖到一起,並排挨著,一人手邊放著一個小矮桌,桌子上放滿了零食。

 在搖椅上躺下,裴陸隨著搖椅晃晃悠悠,一邊看著海景,一邊哢擦哢擦吃零食。

 黎鈞也在他旁邊躺下,拿著一本厚厚的大部頭慢慢看。

 天氣很晴朗,明媚的陽光落在海面上,泛著粼粼的波光,風從海面上吹過來,帶著大海獨有的鹹腥味兒,安逸的讓人昏昏欲睡。

 裴陸精神不太好,腦袋裡一直隱隱作痛,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搖椅晃晃悠悠的,他堅持了一會兒,很快就睡了過去。

 黎鈞看了一會兒書,沒聽見旁邊的動靜,一轉頭,就看見身邊人已經睡著了,他無奈的一笑,轉身去客廳拿了薄毯,小心的被裴陸蓋上。

 想了想,他又把裴陸往邊上挪了挪,自己也擠上去,搖椅很寬大,兩個人也能擠得下,把裴陸抱在懷裡,搖椅因為重力晃動的快了一點,裴陸不安的動了動,黎鈞輕輕拍著他的背,拿過一邊的書慢慢的看起來。

 裴陸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來,黎鈞做好了晚飯來叫他,叫了很久才把他叫醒。

 難受的按著頭,裴陸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半睜的眼睛找不到焦距。

 “老師,起來吃飯了,”黎鈞好笑的刮了刮他的鼻子,“怎麽這麽能睡?”

 ……還是頭痛,裴陸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他佯裝打了個哈欠,偽裝出自己真的很困的樣子,軟噠噠的說,“就是想睡。”

 黎鈞縱容的摸、摸、他的頭,“好,吃完再睡。”

 吃完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海上沒有燈火,除了樓下的燈光,再沒有別的光源。裴陸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漆黑的海面,忽然恐慌起來。

 他光著腳急急忙忙的去臥室找紙和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走之前,他想盡量留下自己的回憶。

 他其實很矛盾,既想要黎鈞一直記著他,獨佔黎鈞的愛,又希望黎鈞能忘掉他,這樣即使他離開了,黎鈞也能好好的生活。

 他焦躁的咬著筆頭,一張紙塗塗改改,寫著寫著生起氣來,把信紙揉爛了扔掉,過了片刻氣消了又撿回來繼續寫,到最後,整張信紙皺巴巴的,十分慘不忍睹。

 寫好後,裴陸重新找了一張乾淨的信紙,認真的謄抄了上去。

 他們在海島上玩了半個月。

 前面裴陸還能勉強去海邊走走,掩飾自己的虛弱,但是後面的時間,他的頭痛越發劇烈,已經完全掩飾不了。

 一次的出海的時候,裴陸撐不住暈了過去。

 黎鈞的被他嚇得臉都白了,把人抱回別墅裡,當晚就坐了飛機回Y市。

 裴陸雖然昏迷著,但是他的意識卻還清醒著,他看見黎鈞焦急的把他送到醫院,一路上緊緊地抱著他,一副想哭又不能哭的的可憐樣子。

 他很想抬手摸、摸、他的頭,告訴他不要難過。

 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不僅是強行滯留的後遺症顯現出來,孟曉樾原本的壽命也走到了盡頭。

 原世界裡孟曉樾是出了車禍死亡的,但是裴陸取代他後,命運的軌跡被改變,孟曉樾沒有出車禍,他的遺傳病卻顯露出來。

 殊途同歸,他到底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黎鈞赤紅著眼睛對醫生咆哮,“你不是說他沒得遺產病嗎?”

 禿頂大叔也是滿臉凝重,之前他給裴陸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實沒有發現潛伏的病症,誰會想到。明明健健康康的青年,忽然就病發倒下了呢。

 他張了張嘴,看著眼眶通紅的黎鈞,到底沒有說出話來。

 裴陸一直在昏睡,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已經被轉進了加護病房,黎鈞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他,每天跟他說話,講他心底那些不可見人的小想法。

 他說:“老師,其實原本我打算是等你拒絕了我,我就把你關起來,關在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沒想到你竟然答應了,雖然你從來沒有說過,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喜歡的對不對?”

 他緊緊握著裴陸冰涼的手,聲音哽咽,“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愛你,你走了我該怎麽辦……”

 “你答應我要陪我到白發蒼蒼的……”

 病床、上的人悄無聲息,裴陸掙扎著想要起來,他顧不上頭部傳來的劇烈抽痛,用力握緊了黎鈞的手。、

 “不,要,哭……”微弱的聲音響起來,手被反握住,黎鈞狂喜的站起來,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裴陸搖搖頭,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極為緩慢的說,“我……愛……你,不……要……難……過。”

 黎鈞眼眶通紅,在他的唇上吻了吻,“我知道,我知道,老師你不要說話了,醫生馬上就來了……”

 裴陸閉了閉眼,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對不起……”

 對不起,我騙了你,不能陪你走到最後了……

 儀器發出“滴”的一聲輕響,曲折的線條變得平緩。

 黎鈞呆愣的看著裴陸緊閉的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晚一步趕來的醫生輕輕的關上門,把最後的空間留給他們。

 溫婉捂住嘴,不敢相信人竟然就這麽走了。

 病房裡一陣沉默,黎鈞呆呆的坐下來,他撫摸著裴陸瘦削的臉,輕聲說,“騙子……”

 裴陸是春末夏初的時候離開的,孟剛已經離世,他的繼母劉莉早就帶著的孩子離開,因此他的葬禮是黎家全權操辦的。

 葬禮沉默又肅靜,吊唁的賓客來了又走,靈前堆滿了鮮花。

 黎鈞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脊背挺直,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更加生人勿近。裴陸走了,也帶走了他心底唯一的柔軟。他又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天才。

 溫婉在房間裡收拾裴陸的遺物,他們從海島回來的時候,匆匆忙忙就去了醫院,行李都沒顧得上整理。把青年的衣物一件一件拿出來疊放好,在行李箱最底下,發現了一個白色的信封。

 白色的信封上字跡清秀,寫著:黎鈞親啟。

 溫婉眼底一顫,拿著信封去找黎鈞。

 黎鈞一直守在靈堂前,沉默的看著青年的黑白照片,溫婉上前,把信封遞給他,“曉樾留給你的。”

 他的身體一顫,小心翼翼的接過來,看見青年熟悉的字跡後,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珍而重之的打開信封,裡面只有一張普通的信紙。

 “展信開顏,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離開,但這不是我的本意……”

 信不長,黎鈞一字一句的看下來,青年用生澀的語句表達自己從未宣之於口的情感。

 “……我想陪著你一起老去,可是時間來不及了……”

 “……我總想著你變老時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還是不愛笑,會不會還是討厭下雨,冷起臉來能嚇哭小孩子……但是我知道,你肯定還是個帥老頭兒……”

 “這些我都看不到了,但是你可以,忘了我,好好生活,我想看看你變老之後的樣子……”

 “……我愛你。”

 信紙最後沒有寫落款,只有一個用中性筆畫出來的笑臉。黎鈞跟著笑臉揚了揚嘴角,眼淚順著臉頰的流下來,“好。”

 ……

 裴陸從儀器中脫離出來,還有點昏昏沉沉,他晃了晃頭,慢吞吞的挪動四肢,準備先去浴、室衝個澡。這次任務回來,不知道為什麽情緒很低落,頭也總是隱隱作痛,裴陸按了按太陽穴,暗暗猜測難道是任務沒有完成?

 “666,這次的任務完成了嗎?”

 666劃動短小的四肢跑到他腳邊,在他腿上蹭了蹭,“完成了呢,恭喜你喲親~”

 是嗎?裴陸喃喃,總覺得心口堵得慌,有種無著無落的不安感。

 躊躇半晌,他忍不住問道:“這次任務沒有出意外吧?我怎麽覺得跟之前有點不一樣。”

 治療師從病人的精神世界脫離的時候,是會被搭檔的AI清理掉記憶的,這是一種雙重保護的手段。

 精神世界裡發生了什麽只有治療師跟AI知道,為了防止心術不正的治療師窺探病人的隱私,聯邦規定所有的治療師登出精神世界之前,必須強製清除記憶。

 其實這也是對治療師的一種保護,治療師治療的病人多了,每個世界的感情跟記憶累積起來,會造成治療師的困擾,嚴重的甚至會影響到現實中的生活。

 聯邦選擇在治療師退出世界時強製清除記憶,其實是一舉兩得。

 因此,對於精神世界發生事情,裴陸是沒有任何記憶的。

 他想知道一些信息,只能問666,。

 666在現實世界裡是一隻仿真比熊犬的樣子,他搖了搖尾巴,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電子音故意嗲聲嗲氣的,“沒有呢親~一切都很順利,沒有意外喲~”

 裴陸“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失落,他以為這是任務完成的後遺症,乾脆甩了甩頭,去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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