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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全都是高手》第77章 是一更耶
189.

 等等, 這人到底是誰?!

 張小元心中驚恐,看向那名年歲並不算大的婢女, 很是緊張。

 恰那婢女無辜抬首, 與張小元對上目光。

 「他為什麽看我, 他不會發現了吧。」

 「不,本都統的喬裝完美無缺。」

 張小元:“……”

 還真是濮陽靖啊?

 濮陽靖怎麽回事!他是女裝上癮嗎!怎麽還假扮起鎮國長公主的婢女來了!

 張小元深吸了一口氣, 憋住幾乎要無言翻白眼的衝動,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們才到京城, 濮陽靖遠在千裡之外,照理來說,濮陽靖應當不知他們前來京城的目的。

 那麽濮陽靖此刻出現在此處,就絕不是為他們來的。

 張小元默言看向趙長鳶。

 濮陽靖應當是追趙長鳶而來。

 既然趙承陽和濮陽靖都知當年先帝長子尚在人世, 那只需追著這條線索繼續往下調查, 便能順理成章地摸到趙長鳶身上,弄清當年庇護先帝長子的究竟是什麽人。

 而若張小元沒有猜錯,濮陽靖或許已跟了趙長鳶許久, 今日見趙長鳶出來秘會他人,他便也一同跟上了,而至少到此刻, 他仍只是疑心今聖長兄尚在人世,他應當還未有任何實證, 可若佘書意與趙長鳶再聊下去,那可就不好說了。

 當務之急,應當是如何不動聲色地阻止師叔與長公主的對話。

 此事事關重大, 或許牽扯到二師兄的生命,應當要好好思索……此時他說什麽話,才能最大限度的轉移走趙長鳶與濮陽靖的注意力?

 張小元輕輕踢了踢佘書意的腿以作暗示,而後從桌下握住了陸昭明的手,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大師兄。”張小元故作天真說,“濮陽靖和蕭墨白……我們是不是見過他們?”

 陸昭明一怔,他雖不知張小元究竟為何要提起此事,可張小元既然如此,想必有他的用意,他不敢遲疑抑或多想,只怕壞了張小元的事,隻好跟著點頭,一面說:“在衙門裡見過。”

 趙長鳶倒還算平易近人,聽他們如此說,免不了就要跟著接上一句,道:“你們見過他?”

 “他和一個叫黃阿陽的男子,走得很近。”張小元小聲說,“我還在黃阿陽的臥房內看見過他。”

 他盡量裝出一副委婉的語氣,來暗示蕭墨白與這個“黃阿陽”關系的不對勁。

 果不其然,趙長鳶氣得臉色發白,猛地一拍桌子,道:“豈有此理!”

 張小元眼睜睜看著她頭頂多了一行字。

 趙長鳶:「皇家綠帽,奇恥大辱!」

 張小元:“……”

 他又瞟了瞟趙長鳶身後的濮陽靖。

 濮陽靖:「狗皇帝微服私訪沒告訴長公主?我覺得狗皇帝要完。」

 趙長鳶緩了好一會兒,方開口問張小元和陸昭明道:“這兩位小友,你們還看見了什麽?”

 陸昭明看向張小元,而張小元輕輕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濮陽都統。

 是你先想要二師兄的命的,為了二師兄,只能先犧牲你了。

 “我還看見天機玄影衛都統濮陽靖。”張小元微微遲疑,小聲道,“穿著女子衣物,與黃阿陽、戚縣令、還有裴師爺……關系很奇怪。”

 濮陽靖:「誰和他們關系很奇怪了?!」

 趙長鳶一頓,顯然有些不信:“小朋友,你確定你說的是濮陽靖?”

 張小元認真點頭:“的確是濮陽都統。”

 “濮陽為人正派,應當不至如此。”趙長鳶微微笑道,“鳳集縣縣令是老戚的兒子,他們多年好友,關系親密,倒也算正常。”

 濮陽靖:「長公主說的才是人話。」

 “我沒有胡說八道。”張小元丟出最後的殺手鐧,“文捕頭可以證明的!”

 趙長鳶:“文捕頭?”

 “文亭亭。”張小元說,“唔……我聽說她是哪位將軍的女兒?”

 趙長鳶微微一怔,一雙丹鳳眼中終於露出了些許迷茫:“亭亭不是逃婚了嗎……她為何會在那兒?”

 張小元:“文捕頭回京了呀。”

 趙長鳶:“她回來了?”

 張小元:“對呀,和戚大人一同回來的!”

 趙長鳶:“……”

 趙長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試圖令自己冷靜下來。

 可她雙手顫抖,幾乎要將茶水灑出茶杯,一旁的婢女濮陽靖卻未曾上前幫忙,他頭頂風起雲湧,除了啊啊尖叫和怒罵狗皇帝之外,好似已找不出第二句話了。

 趙長鳶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複雜,道:“本宮知道了,本宮會去文將軍家中問一問亭亭的。”

 濮陽靖:「您不能去啊!!!」

 趙長鳶:“若此事真如你所說的一般……本宮倒是要對濮陽都統失望了。”

 濮陽靖:「我是無辜的!!!」

 張小元只是對著趙長鳶眨了眨眼,露出我什麽也不知道的單純神色來,他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也已沒必要再多言下去,至於趙長鳶如何理解……那就看趙承陽和濮陽靖的命吧。

 趙長鳶又說:“至於今日要談的正事……”

 “啊,殿下,我又想起來一件事!”張小元決定向趙長鳶丟出最後一擊,“我想起來了!那個黃阿陽,和殿下眉目相似,濮陽都統也對他很尊敬。”

 趙長鳶:“……”

 濮陽靖:「你別說了!!!」

 張小元捏著下巴,認真思索:“我記得……嗯……黃阿陽和他們也很熟絡,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趙長鳶:“……”

 濮陽靖:「這兔崽子胡說什麽呢!!!」

 趙長鳶怔然當場,許久方默默端起了那杯茶,雙手顫抖,頭上一個個往外蹦出大字。

 「皇!室!蒙!羞!」

 「奇!恥!大!辱!」

 趙長鳶噌地一下站起身,帶得身後的靠椅砰地一聲倒了地,而她臉色陰沉,雙手捏著桌沿,指節青白,微微發抖。

 “書意。”趙長鳶咬牙道,“今日之事,往後再談。”

 佘書意被方才張小元折騰出的這一番鬧劇弄得滿心茫然,也只能點頭,呆呆道:“哦……”

 趙長鳶扭頭轉身,重重推開房門,好似壓著心中無數慍怒,大聲與門外侍從道:“備馬!進宮!”

 濮陽靖:“……”

 濮陽靖:「我現在辭官還來得及嗎?」

 190.

 張小元目送趙長鳶與濮陽靖離去,終於松了一口氣。

 佘書意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他,問:“小元,這是怎麽一回事?”

 張小元拍著自己的胸口,好似劫後余生,小聲道:“師叔,剛剛那個婢女……是濮陽靖。”

 佘書意:“……”

 “啊。”陸昭明好似才回過神,“怪不得走路時的身形有些眼熟。”

 佘書意:“就是……你方才說的天機玄影衛都統濮陽靖?”

 張小元點頭。

 佘書意:“他……是女子?”

 張小元搖頭。

 佘書意:“……”

 佘書意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要給自己壓一壓驚。

 張小元知自己急中生智想出的辦法太過突兀,他們本想從趙長鳶身上探一探如今朝堂與宮中的情況,可如今他卻將趙長鳶氣走了。

 他稍有些內疚,小聲要與佘書意道歉,說:“師叔……我把長公主氣走了,接下來要怎麽辦啊?”

 佘書意一顆心卻已完全不在這件事上了,他連喝了幾口茶,方問:“你方才所說之事,都是真的?”

 張小元心虛:“算是吧……”

 “朝堂真可怕。”佘書意喃喃道,“我爹當初還老想讓我去考什麽功名,幸虧我未曾聽他的話,拜師入了江湖。”

 張小元:“……”

 不是的,江湖比朝堂還可怕。

 “無妨,我會再與長公主約下時日會面。”佘書意總算想起正事,道,“只是……我看她或許有段時日沒心情來見我了。”

 罪魁禍首張小元略有些心虛。

 “小元,方才你說文亭亭是什麽人?”佘書意反問,“將軍之女?”

 他們同路許久,佘書意一直當文亭亭只是京中人士,如今要回京探親,倒不曾想她還有個如此複雜的身份。

 “文捕頭是驃騎將軍之女。”張小元小聲說,“戚大人是首輔獨子,他兩好像還有婚約,文捕頭是逃婚到鳳集縣的。”

 佘書意:“……”

 佘書意又默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竭力冷靜了片刻,這才勉強鎮定開口,道:“若文亭亭是驃騎將軍文肅遠之女,此事倒是簡單了一些。”

 張小元不懂。

 “文肅遠是朝中重臣,朝堂之事如何,他應當很清楚。”佘書意道,“若能見一見他,引他說些朝堂之事,小元,你應當便能看到了吧?”

 “可我們也隻認識文捕頭,又不熟悉她爹。”張小元說,“就算進了將軍府,也不一定見得到文將軍吧?”

 “有昭明在,此事並不算難。”佘書意道,“只不過你們今日是閑逛不得了。”

 張小元稍稍一怔,轉身看向陸昭明,見陸昭明還是往日神色,好似不曾對佘書意所說的話有半點驚訝,他覺察到張小元滿是疑惑的目光,竟難得一見地對張小元微微抿唇笑了笑,像是與他解釋,道:“我父親與文肅遠是故交。”

 張小元:“……”

 看吧!他就說!

 他身邊除他之外,每個人都很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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