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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全都是高手》第2章 師門貧寒
7.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可說的話卻囂張至極,梅棱安不由露出不悅神色,說:“年輕人,你莫要自傲。”

 “你弟子武功差。”陸昭明還劍歸鞘,“反倒要來怪我。”

 梅棱安臉色一沉,卻實在不好發作。

 他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又覺得自己好歹是江湖前輩,與這麽一個年輕人計較,實在有些失了臉面。

 他只能哼上一聲以示不悅,而後扭過頭,叫人去將仍趴在地上的大弟子扶起來。

 張小元面露同情,剛剛陸昭明那一腳踹得可不輕,這個屁股墩一定摔得疼極了。

 他方如此一想,便眼睜睜地看著散花宮大弟子的頭上冒出了幾個字。

 「委屈,難過,屁股疼」

 張小元:“……”

 張小元並不想知道這樣的事情,他正要扭過頭,那行字已發生了變化。

 「昨晚上還喊人家心肝寶貝兒,怎麽師父今天一點也不心疼」

 「那我再趴會兒吧」

 張小元:“……”

 8.

 梅棱安不僅是他師父的小情人,甚至還和他的大徒弟有一腿。

 ……貴派真亂。

 張高令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是盯著論劍台上的陸昭明,微微皺著眉,低聲道:“他的劍……”

 張小元扯著張高令的袖子,小聲問:“爹爹,你認識他?”

 張高令搖了搖頭,看著陸昭明跳下台子,便與梅棱安作別,拉著張小元的手,朝陸昭明方才離開的方向走去。

 張小元滿心疑惑,他老老實實跟著張高令繞過人群,遠遠看見陸昭明站在人群之後一名中年男子面前,似乎正在挨訓。

 “出門之前我就囑咐過你。”那人看似氣惱非常,卻又狠不下心下手去打,只是屈指敲了敲陸昭明的竹笠,一遍遍重複說,“溫和待人,溫和待人,你下手那麽重做什麽。”

 陸昭明站著一動不動,竹笠笠沿挨了那麽幾下歪了,他也不知道伸手扶正,最後還是那中年男子看不過眼,好好幫他將竹笠戴正了,絮絮叨叨道:“為師痛心疾首啊!”

 張高令快步朝二人走去,還隔著一段距離,他便已經忍不住面上笑意,抱手朝那中年男子道:“鶴年兄!果真是你!”

 張小元也看向那人的頭頂。

 「王鶴年,隱居俠士,為人正派,品性高潔,曾擊敗江湖第一裴無亂。」

 江湖第一裴無亂?那不是武林盟主嗎?

 可張小元並未聽說過王鶴年的名字,若有人能擊敗武林盟主,怎麽可能在江湖上毫無名氣?他正覺得有些古怪,張高令已拉著他的胳膊為他介紹,問:“鶴年兄,你我已多年未見了,不知鶴年兄此番再入江湖,所為何事?”

 王鶴年見到他,一時間也頗為喜悅,寒暄客套過,便說:“自是為了弘我門中武學,好廣納門徒呐。”

 張小元不由瞥了瞥陸昭明,心想你徒弟都把人家散花宮大弟子踹下了台,還愁沒人來拜師?

 王鶴年又問張高令:“不知高令兄此番再入江湖,又是為何事?”

 張高令金盆洗手後經商,已許久未涉足江湖中事,他也對王鶴年笑,道:“我來這論劍台,是為了替劣子尋個合適的師父。”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張小元便見王鶴年的眼睛噌地一下便亮了。

 “高令兄!”王鶴年握住張高令的手,殷切道,“你看我如何?”

 張高令:“這……”

 拜師的人畢竟是張小元,張高令覺得,他應該聽一聽兒子的意見。

 而張小元正盯著王鶴年的頭頂,試圖再多看到一些信息。

 「為人不好名利,剛正不阿,私下比試時曾令裴無亂敗於劍下,卻始終不曾對外宣揚。」

 「平生所願,唯桃李天下」

 ……

 張小元看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王鶴年的頭上出現什麽不好的描述。

 他覺得這簡直是他這些天見過最好的人了,在林易和梅棱安的對比之下,這個師父簡直閃閃發亮,光彩耀人。

 張小元認真點了點頭:“我聽爹爹的。”

 王鶴年人品無暇,武功又高,雖說沒什麽名氣,可張小元並不在意名氣這種事,而張高令當年與王鶴年私交甚篤,把兒子交給王鶴年,他當然很放心。

 王鶴年笑得連眼睛都沒了,張小元朝他鞠躬,方喚了一句師父,便突然聽見了叮叮叮的聲音。

 張小元抬起頭,看向王鶴年的頭頂。

 「不擅經營,師門貧寒,因而無人願入門中」

 「有徒二人,草屋兩間,余糧三鬥,或許能撐過這個月」

 「師門目前存錢:五十文」

 張小元:“……”

 9.

 張小元呆呆抬著頭,只見一脈道骨仙風的王鶴年笑吟吟抬手捋著胡子,寬大衣袖中露出裡衣,以及裡衣上碩大的兩個補丁。

 他又低下頭,看向陸昭明的鞋子,鞋尖似乎破過許多次,修補的針線活做得不錯,若離遠了不細看,還有些像是新鞋。

 王鶴年正握著張小元的手,將陸昭明拉到身邊,說:“小元啊,這是你大師兄~”

 陸昭明面無表情,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張小元:“……”

 富家少爺張小元很想收回剛才那句話。

 五十文?

 他一天的零花錢都不止五十文啊!

 張小元扭過頭,可憐兮兮看向爹爹,瘋狂暗示,只希望父子連心,張高令能看懂他此時心中的悔意。

 他委屈巴巴淚眼汪汪,張高令不由也從衣袖中掏出帕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小元啊,爹知道你舍不得。”張高令哽咽難言,“可孩子長大了,總該要離家的。”

 張小元:“……”

 ……

 張小元被張高令摁頭行了大禮,師徒名分已成事實,他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家中還有生意要照顧,張高令無法遠送,他將千百般不情願的張小元交給了王鶴年,臨行之前拉著張小元的手走到一旁,耐心向他叮囑。

 “你跟了你師父後,好好習武,不要掛念家裡。”張高令說,“放心,你娘親有我照顧。”

 張小元有些為難,猶豫開口,小聲說:“爹爹,我不想……”

 張高令眼眶一紅,猛地一把抱住張小元:“爹爹也不想與你分別啊!”

 張小元:“……”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

 “爹爹和娘親會給你寫信的。”張高令摸著張小元的頭,淚眼汪汪,“缺錢了就與家裡說,爹爹給你寄!”

 張小元想了想張高令一兩三錢的私房錢,小聲道:“……還是不了。”

 張小元並沒有什麽花錢的愛好,至多就是買些零嘴小玩意,此番出門,衛芸給他塞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他前些日子買的那個玉佩也可以當了,就算跟了王鶴年回去,應該也能撐到年節歸家。

 張高令卻已從錢袋中摸出了銀子,塞到張小元手中,說:“爹爹就帶了這麽多,你好好收著,爹爹回去再給你寄。”

 張小元怔了怔。

 手中的銀子,好像正是十一兩三錢。

 他抬起頭,果不其然看見張高令頭頂有字發生了變化。

 「私房錢:零」

 “爹爹不求你聞名江湖,也不要當什麽名俠義士。”張高令還在絮絮叨叨吩咐著,“你好好習武,先將身體練好了,若有閑心余力,便去看一看江湖。”

 他說起江湖二字時神采飛揚,甚至抬手比劃了一個劍指,他早已中年發福,挺著顫悠悠的將軍肚,作一副商人紅綠綢緞的俗氣打扮,張小元卻像是看見了當年的拂雪劍主——好像瞥見了一些昔日江湖的刀光劍影,看見了那名快意恩仇的年輕俠客。

 “爹爹很喜歡這江湖。”張高令抬起手,輕輕撫了撫張小元的頭,“所以爹爹也想讓你去看一看。”

 ……

 10.

 張小元不再多言其他。

 他拜別張高令,背著從家中動身前阿姊為他收好的花布包袱,跟著王鶴年與陸昭明一同踏上了回師門的路。

 王鶴年早從張高令處得知張小元年初生過一場大病,於是對陸昭明多有囑托,讓他好好照顧體弱的小師弟。

 陸昭明一向不苟言笑,張小元又看不透他心中想法,巴不得躲他遠一些,一路兩人都不曾說過幾句話。

 王鶴年倒是對張小元照顧有加,師門離論劍會處不算太遠,他們住在山中,一路確是山清水秀,只是張小元走得腳疼,如此幾日,他們終於也到了地方,他抬頭一看,面前兩間破茅草屋,幾畝稀稀拉拉種著菜的田地,院門外還拴了一頭掉了半拉子毛的老毛驢,看起來哪像是什麽江湖門派,明明就是一戶農家。

 張小元抬頭看著破了一個大洞的茅草屋頂,心想。

 還是比較窮的那一種。

 王鶴年也抬頭看著那屋頂,不由皺眉,道:“屋頂怎麽漏了洞,昭明,你待會帶漸宇一塊去補補。”

 張小元回過頭,看見陸昭明正輕輕摸著那頭老毛驢的腦袋,一手還拿著他路上摘來的野梨子,已被毛驢偷偷嚼了大半個,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道:“是。”

 張小元覺得自己的這位師兄不僅為人冷淡,好像還……還有些呆。

 此時恰是飯點,王鶴年深吸了口氣,又道:“你先帶小元見見師叔,吃完飯後,再去弄這屋頂的事。”

 12.

 張小元跟著陸昭明一塊坐在了飯桌上。

 這飯桌著實小得很,四人坐已顯得極為狹窄了,吃飯的卻有五個人。

 張小元想,自己是小徒弟,當徒弟自然是要吃苦的,少一人的位置,那他先到邊上等一等,待會兒再吃也好。

 可陸昭明拉了他的胳膊,將他按在一張椅子上,屋內唯一的生面孔搬了個小馬扎捧著飯碗蹲到門檻邊,一面好奇打量著張小元,試探問:“師兄,這就是你們這次帶回來的小師弟?”

 陸昭明答:“是。”

 王鶴年牽著張小元的手為他介紹:“這是你二師兄。”

 張小元恰好看見那人頭上冒出一行字。

 「蔣漸宇,師從王鶴年,習劍十三年,江湖排名一百四十七。」

 啊,這武功……比阿姊要厲害很多呢。

 張小元正要起身作揖,忽又見一人端了菜進來,一面說:“你們去了這麽多日,昭明都餓瘦了。”

 陸昭明:“……”

 王鶴年開口介紹:“小元,你該叫師叔。”

 「佘書意,王鶴年同門師弟,江湖人稱鳳鳴劍,江湖排名四十一。」

 張小元急忙行禮:“師叔,二師兄。”

 佘書意笑道:“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一路遠行已經餓了吧?先坐下來吃飯。”

 他語調之中總是帶著笑,像是春風和煦,令人心生暖意,張小元乖乖坐好,看向佘書意剛剛端上來的那兩盤菜——青菜豆腐,與一碟幾條僅有拇指大小的魚。

 確切說來,是四條。

 佘書意顯然並不知道王鶴年此番竟真的帶了個徒弟回來,他本隻準備了四人的飯菜,飯勻一勻便能多出來一碗,可這菜……

 張小元目不斜視,以免讓佘書意覺得尷尬,他扒了一口飯,米質入口粗糙,當然比不過他吃慣了的飯食,可他沒有說話,再抬起頭,正好見王鶴年夾了一條小魚放入他碗中,咳嗽一聲,道:“河魚太腥,為師吃不慣。”

 張小元一怔,道謝還未出口,佘書意也夾了一條小魚到他碗中,笑吟吟道:“長身體呢,多吃點。”

 蔣漸宇在小馬扎上坐得老遠,遙遙地說:“魚生火,肉生痰,蘿卜白菜保平安,我突然風寒了,不吃魚,師弟啊,你幫我吃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還裝模做樣咳嗽了兩聲,回來夾了一筷白菜過去,對張小元擠著眼睛笑。

 陸昭明仍是面無表情,直接將那碟子中的小魚全倒入了張小元碗中,道:“吃。”

 張小元:“……”

 他莫名心生感動,對他而言,這或許是難以下咽的粗茶淡飯,可此刻哪怕是山珍海味擺在眼前,或許都不及眼前這一頓飯令他動容。

 他認真點頭,正要下筷——

 叮。

 張小元茫然抬頭,猝不及防看見師叔與二師兄頭上,多出了幾個字。

 「佘書意,京城首富佘書辭么弟,錢隆寶莊少東家,腰纏萬貫,富可敵國。」

 「蔣漸宇,先帝長子,少流落在外,當今聖上唯一兄長,正統天子血脈。」

 張小元:“……”

 等等。

 你們這些人怎麽回事!!!

 一起裝窮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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