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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座下盡邪修》第86章 番外
他教我苦海回身, 早悟蘭因。

 愁永晝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還是淡淡的,他溫文爾雅,柔如和風細雨, 是眾所皆知的正人君子。

 但他風清氣正的君子之名曾在百年之前有所爭議, 他與混元仙君的往事,幾乎化作了所有善心惡果的模板, 眾人說他與童仙君糾纏不清,卻不敢對洞虛境的仙君指指點點。

 無量天闕浮雲四散,宮殿隱於流雲之中。

 江應鶴稍挽袖口,斟了杯茶, 隨即看向懷清真人身畔的小孩子。

 年紀很小,但仍能從眉宇相貌之中看出當初的俊美不凡。似有懵懂,眼睛卻轉得比誰都快, 好像下一刻就會有好多個奇妙想法冒出來, 讓人琢磨不透。

 江應鶴端詳片刻,微笑道:“我還沒見過他這樣,跟在你身邊也好, 為何還不點化記憶?”

 愁永晝雙手接過劍仙遞來的茶,垂眸想了片刻, 道:“世間之情意, 往往蘭因絮果。我撫養他就是了,至於以後……”

 “你們兩人都奇怪。”江應鶴如有所感地回望了一眼身後,見到一隻異眸白貓走了過來, 伸手將其抱入懷中,繼續道,“他不肯同意,是因道心不允,玷汙你的聲名。你不肯點化,是因為畏懼不好的結果,為何你們,都不願意好好嘗試一番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彈了一下小白貓的腦殼,似乎也在說他總是不夠放心、總是沒有安全感。

 “我於混元仙君而言,是道途障礙。”愁永晝低下頭,露出細白的脖頸,他衣衫單薄,雪底竹紋的裡衣之外,是一件淡青的外披,此刻,衣袖正落在他指間,被輕輕地捏緊。

 “他未必會……”

 愁永晝不再說了。

 他身邊的男孩似乎感覺他難過,目光一直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隨後伸出手,小小地扯了一下懷清真人的手指。

 江應鶴極少見到這種反應,即便是在童歸漁青春年少之刻,也往往瀟灑至極,任性妄為,他品味了一番這個舉動,回道:“既然如此,你我打一個賭。”

 愁永晝道:“劍仙請講。”

 “倘若真如你所說,他未必會喜愛你,等到以後,我來點化,送他回合歡宗,自有王夢洲安排解釋,一切都妥

 當……如若他長成後,仍是鍾情不改。”江應鶴話語一頓,“我為你二人合籍之禮為見證。”

 愁永晝沉默良久,才靜靜頷首,起身道:“……恭敬不如從命。”

 ————

 雲籠霧繞。

 無量天闕向來如此,霧色縹緲,罕有人至,其上即是道祖所居之殿宇,通曉之人不多。

 但實際上,道祖常常不在此處,而是在蓬萊派清淨崖久留。

 愁永晝離開之後,把從凡間接回來的轉世小漁領回了藥王谷。他在藥王谷這麽多年,雖有些爭議聲音,但也逐漸消散了,陳年往事,並無那麽多人念念不忘。

 只有他和王夢洲一直惦念而已。

 那個後輩十分出息懂事,並未強行要求把人帶走,而是言辭誠懇地委托於他。他便順理成章地將童歸漁小朋友養在了身邊,道術心法,築基路途,全都一一詢問,由他自己決定。

 藥王谷常常煉丹煎藥,一身繚繞不去的藥香微苦,連帶愁永晝身上都沾上一些。

 童小朋友就坐在蒲團上,拿著一個個方子像看天書似的鑽研細磨,偶爾看暈了頭,轉頭滾進懷清真人懷裡,要他指點。

 時光匆促又緩慢。

 日光盛大地籠罩下來,有些晃著眼睛。光陰應駐足在此刻,才能免他許多年來對日後分別的擔憂與勞思。

 童小朋友日漸長大,不太能隨隨便便就軲轆進真人的懷裡了。他十幾歲時,正是少年郎的模樣,與轉世之前所傳聞的模樣幾乎相同,別無二致。

 粉衣桃花眼,貌美得近乎不辨性別,狡猾得簡直像一隻狐狸,輪廓還未長成,氣盛之時,有撲面而來的少年感。

 愁永晝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他所見到的混元仙君,第一面是在劍器大會上,男人身畔侍寵無數,滿眼都是玩世不恭和輕佻戲謔,幾乎沒有拿正眼好好地看過下方的那些少年英傑。

 但他卻伸手隨意地將披風解下來,披給合歡宗這些無名分的侍寵爐鼎,合歡宗的許多人都拿爐鼎當一件器具,只有混元仙君,當他們是個人。

 愁永晝不該接近他。

 懷清真人是眾人眼中的清風朗月,而童歸漁則是地位崇高修為高深的風流大魔王,不該有半分交集。

 但偏偏遇見……

 愁永晝

 回想這些往事時,眼前的少年忽地眉峰一跳,手裡的丹爐頓時炸了鍋,冒出縷縷黑煙,但他卻沒在意,甚至有些故意炸爐的意思,開口道:“真人在想什麽?”

 愁永晝道:“想一個朋友。”

 “不是的。”童歸漁忽然道,“不是在想朋友。”

 即便他並未從小修習合歡道,但卻對於目光和表現有著極其敏銳的思維。

 “是在想喜歡的人。”

 少年講話太過直白,讓愁永晝一時無法接下去,半晌後,才撩起衣袖,將丹爐中的黑灰倒了出去,重新添加藥材,道:“胡言亂語。”

 童歸漁撐著下頷,桃花眼眯起來仔細地看著他。他天生長得就風流,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思,只要目光停留在別人身上,就會營造出一種仿佛深情的錯覺。

 很多人都在他的眼神中吃過苦頭。

 但愁永晝沒有,混元仙君很少那麽看著他。他是心甘情願……幾乎走火入魔地,一見鍾情的。

 說來可笑,一見鍾情的後續實在不太能說得出口。他自以為只要坦誠心意,即便遭到拒絕,日後也不會後悔。但卻沒想到自己會成為童歸漁道心不穩的禍首。

 他被盯得有些意亂,手指抵在丹爐旁時停了一下,等感到熱意之刻已經全都晚了,白皙的指腹一側被燙出紅紅的痕跡,表面是一片淺淺的傷痕。

 丹火威力十足,即便是藥王谷之人也需小心。

 愁永晝抬起手看了一眼,還什麽都沒做,就被對面的少年拉過手腕,清理、敷藥、包扎,一氣呵成,基本功熟練無比。

 等到全都結束之後,童歸漁才忽地抬眼,用那雙漂亮至極的桃花眼望著他,眼眸中全部都說難以辨認的一心一意。

 “遭了……我忘記吹一吹了,吹完就不疼了。”

 愁永晝心中猛然一跳,說不清自己到底哪裡不對,腦海裡亂得連一根完整的邏輯線都挑不出來。

 他轉了轉手腕,抽回手指,道:“沒事……”

 他不提及,對面之人偏要靠過來。

 童歸漁很早就能意識到自己長得好看,並且能夠充分利用這一點。他從愁永晝的目光所及之處逼近,慢慢道:“我是不是早就見過真人?”

 豈止是見過這兩個字可以概括

 的。

 愁永晝驟然屏息,緩慢道:“……未曾。”

 “不信。”這人乾脆利落,問出答案還要反駁。直到他靠得愈發接近,只剩下一個抬頭的距離,便能輕輕擦過對方的唇瓣。

 愁永晝聽到他輕聲問:“真人待我與他人不同……你一定喜歡我。”

 沒見過這麽自大的人。

 ……也沒見過這麽,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的所有心事,他靜默等候的每一個人日夜,他每一次的克制忍耐,與不斷地悲觀念頭,都被童歸漁一點點地攤開,鋪在明面上。

 對方的洞察力實在是太強了。

 到最後,少年將溫度已降的丹爐隨手扔到一旁,把懷清真人壓倒在了竹席之上,眼眸微彎,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笑意。

 “怎麽會沒見過。”童歸漁道,“那個清心丹……”

 他的手指從愁永晝的脖頸下移,點在胸口,再一路往下,最後忽地停頓。

 “還是給真人用吧。”少年得逞時的話語太惡劣,即便是帶著情意的話,還是讓人無地自容。“你每夜都在想我。”

 室外風聲過林,撞出沙沙作響的聲音,竹葉散亂地落了滿地。

 ————

 三百年後,合籍典禮過後。

 江應鶴將保存了許多年的紅顏劍重新交給童歸漁,好整以暇地道:“我是真沒想到,你有這麽大的膽子,不愧是你,真的不愧是你。”

 童歸漁接過興奮錚鳴的紅顏劍,無語片刻,道:“我要是早知道有這麽一段,我就不會那麽過分的說他。”

 江應鶴聽到八卦的氣息,本想著收斂一下自己,但看童歸漁的神色,覺得實在太有趣,便問了下去:“你說什麽了?”

 “無非就是……年輕不懂事。”混元仙君伸手捂了一下眼睛,隨後放下,道,“說他暗戀我。”

 這倒還不算過分,過分得是皆此之由,說他身體渴望、口是心非,明明非常想要自己對他……卻還忍耐不發,只有表面正直。

 總而言之,就是做了點觸及道侶羞恥心的事情,還完全沒反應過來。

 “這倒沒什麽。”江應鶴沒有發覺其中的奧妙,以為真是僅僅如此,道,“還有一點,人家教你治病救人,你怎麽學了一籮筐毒術。至今為立道心,是準備參詳

 那一條大道?”

 童歸漁思考半晌,道:“合歡道。”

 江應鶴動作一頓,驟然想起禪清住持圓寂前曾說了幾句話。

 “我道心不穩,是因情根不全,道心的根基本就有缺憾。同你一樣,必得轉世一次,才可補完。”童歸漁道,“合歡術,在天下之間的汙名,已經太久了。”

 江應鶴明白他的意思,卻還是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跟王夢洲交談的愁永晝,邊想邊道:“與傳統的合歡道相悖,另辟路途,這條道,不太好走。”

 “或許我才是對的。”

 童歸漁說完此語,從乾坤袋中取出來一瓶丹藥,頗為神秘地遞給了他,語氣帶笑地道:“這是我這麽多年在藥王谷裡鑽研出來的,跟我合歡宗的經驗相結合,是你翻身的唯一希望。”

 江應鶴愣了一下,隨手接過。他雖然對自家關系已然認下了,但反攻的小火苗還是被一點點的拱起來,勾出那麽一絲蠢蠢欲動的心思。

 “……給誰用?”

 “自然是給道祖大人。”童歸漁一本正經道,“不然你怎麽推倒他。”

 江應鶴了然點頭,心中充滿了對多年好友的信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暫時封印修為的?還是催丨情後就會變柔軟的?”

 童歸漁道:“你用了就知道了。”

 兩人交談甚歡,一起鑽研完了這些鬼主意,各自告別,帶著道侶回家。

 童歸漁一路上都心情不錯,身旁的愁永晝問起,他便將剛剛跟劍仙聊的那件事交代了出去,他從乾坤袋中拿出另一瓶,交給愁永晝看,玩笑道:“這個就不一樣了,這個九陽引欲丹,可以……”

 “等等。”愁永晝打斷了他,把藥瓶上的名字給他看,“上面寫得不是這個名字。”

 童歸漁思緒驟然一頓,立即掃過去一眼,看到上面截然相反的藥名,腦海裡嗡得一聲。

 ……給錯了?

 ……我把壯丨陽藥給小鶴了,還讓他給道祖用?

 嘶。

 童歸漁到抽一口冷氣,握住伴侶的手,冷靜道:“你有什麽要帶的嗎?回去收拾收拾,什麽也別說了,今天就搬家,晚了就來不及了。”

 愁永晝一時沒太明白,反應了一會兒,問道:“……有這麽嚴重?”

 “有。”

 童歸漁極度認真地道:“我坑李君燁,小鶴會攔著他不弄死我。我坑小鶴,他能用忘塵劍追著砍我,追累了的話,李君燁還能幫他弄死我。”

 他拍了拍道侶的手,痛心道:“交情往後靠,還是命要緊。”

 愁永晝:“……”

 作者有話要說:壯丨陽藥詳情見weibo:@晉江道玄 關注才能看到(劃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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